“今日宴後,岑妃娘娘傳主子去鹹福宮,說是三年期限已到,要替您納側妃了....娘娘一面要承受懷不上孩子的痛苦,一面要看著殿下您迎娶新婦,她一時難過衝動了些,也情有可原,還請殿下莫要傷害娘娘....”
留荷委屈地泣不成聲。
朱謙聞言臉色陰雲密布,難怪好端端的要和離,原來是岑妃插了一手,她本因孩子一事心灰意冷,他母親竟還往她傷口上撒鹽。
朱謙深深閉上眼,心口怒火交加,手中的力道松弛了一些,卻依然沒放,眼神沉沉注視著她,此處恰在奉天殿臺樨外一處角門,燈芒晦暗,風呼呼嘯過,凌亂的發絲覆過她消瘦的面容,面頰的淚痕猶然未褪去,她從未這般狼狽過,朱謙心中滾過一絲痛意,溫聲道,
“這些事我來處置,你不要多想....”
沈妝兒經他這般折騰,著實有些累了。
她心地漸漸平靜下來,搖頭道,
“殿下,岑妃娘娘所言不差,子嗣為大,我一無門第,二無才學,內嫉外妒,實在不堪太子妃大任,眼下娘娘為您覓得更合適人選,算是皆大歡喜....我並未多想,我著實想成全殿下與王笙姑娘。”
朱謙聽到王笙的名字,眼底一瞬間劈過一道厲光。
王家兄妹怎麼陰魂不散。
他母妃愚不可及,又是孩子,又是側妃,還是王笙,這是想逼死沈妝兒。
“我說了,這件事我來處置,你先回家。”一字一句如刀斧之音。
沈妝兒臉色一變,這人怎麼還糾纏上了。
用力去甩他的手,朱謙拽著不放,手腕被勒出紅紅一圈,疼的她險些迸出淚來。
“朱謙,你有完沒完!”
朱謙聽了留荷的話,哪還認為沈妝兒是真心和離,隻當她是氣壞了,滿肚子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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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留荷手中接過披衫,裹住她的身子,再次將人扛了起來,踏入奉天殿的廣場,一路往南行。
東側的奉天殿燈火通明,陸陸續續有百官出入,
不消說,皇帝就在那裡。
機會就在眼前,她怎麼可能放棄。
絕不!
貝齒張開狠狠往他背上咬,隻可惜朱謙皮糙肉厚,凌厲的背身線條挺直,沈妝兒一口咬住了他的衣裳,差點磕到自己舌頭,被迫放棄,
“我都已當著百官的面提和離了,你為何糾纏?你堂堂太子,臉面何在?換我,便幹脆利落和離,一別兩寬,各奔前程,你有這個功夫,該要去鹹福宮與你母親商議,何時娶新婦,額外再挑幾個側妃,良娣....”
小女人的氣話,跟她計較什麼。
朱謙不為所動,步伐反而邁得更快,再這般吹冷風,該要生病了,得快些將她送回去才行。
沈妝兒渾身被折騰出了汗,冷風嗖嗖從後領灌進,直打哆嗦。
見朱謙不聞不問的,她泄了氣,有氣無力,趴在他身上,也不折騰了,而是好好勸導他,
“朱謙,我真的不喜歡你了,我想離開你,你明白嗎?”
前世六年,今生三年,愛過,也恨過,更痛過。
整整九年,她活得水深火熱,如今撈起來,隻剩疲倦。
她真的,想好好歇歇了....
隻可惜,她說的話,朱謙一個字都不信。
奉天殿的燈火漸漸從視線裡遠去,沈妝兒心生一抹絕望。
恰在這時,廣闊的臺階上似拾級而下一人,那人著一身緋紅的飛魚服,他漸漸地奔得近了,露出一張清肅又俊秀的臉。
正是劉瑾。
沈妝兒神色當即一亮,喊道,
“劉公公,快些救我!”
劉瑾快步往這頭行來,目光落在沈妝兒紅彤的臉,心中閃過一絲疼惜,卻是不敢露出半分,而是繞至朱謙身前,行了跪拜大禮,
“殿下恕罪!”
劉瑾今日與沈妝兒一同救駕,又剛升東廠提督,朱謙不可能不給這個面子,扛著人當即駐足,
“劉公公何事?”嗓音淡的出奇。
劉瑾起身,見他依然不肯將沈妝兒放下,眼中憂慮重重,再揖道,
“殿下容稟,今日娘娘受了驚,也受了累,還望殿下疼惜些娘娘,勿要因今日之事與娘娘生了嫌隙,陛下深意,想必殿下您明白...”
朱謙深深看了劉瑾一眼。
劉瑾這話裡有兩層意思,其一,擔心他記恨沈妝兒,苛待了她。其二,皇帝看重太子妃,自然不會答應和離,且讓朱謙回去好生哄著。
沈妝兒聽了這番話,徹徹底底明白了。
所有人都當她是衝動行事,又因她救駕有功,是以默契地把今日之事給抹去。
沈妝兒在暗中翻了個白眼,忍不住扭起頭,與劉瑾道,
“劉瑾,我是認真的,你幫我回稟陛下,君無戲言,不能失信於臣民,我等著陛下的聖旨....”
越說越不像話了!
朱謙當真是忍無可忍,徑直抱著人提氣往半空一個縱躍,疾疾往宮門掠去。
沈妝兒眼見地面離她而去,嚇得閉上眼,簪子被驚斷,發髻一松,烏發被漫天的狂風席卷,將她與朱謙纏繞其中。
待朱謙落地後,她猶如折翅的蝴蝶掛在他身上,驚魂未定,撐著最後一口氣,抬眸怔怔望向奉天殿,那巍峨宏偉的殿宇,燈火漸歇,餘下一點微弱的光芒在夜色裡搖晃。
好不容易邁開這一步,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得想個法子...
作者有話說:
別急....
第43章
朱謙將沈妝兒帶出皇宮後, 心中的怒意與不安便平復下來,隻要讓她離宮,他有的是法子來安撫她。先將沈妝兒塞入馬車內, 又折出, 身後跟來大理寺與錦衣衛的幾位官員,為的是這樁謀逆案,又有羽林衛問起今日巡夜的安排, 讓朱謙給了一句口令,朱謙擔心沈妝兒久等, 匆匆交待幾句,不多時便鑽了進來。
冷風跟著灌入, 沈妝兒打了個寒顫,眉目輕垂,冷冷清清未動。
朱謙看她一眼,朝侍衛擺手,“回府。”
馬車碾著夜色輕快行駛。
沈妝兒受了一番驚嚇,臉色略有些蒼白, 湿漉漉的內衫黏在背心, 十分不適,可她依然保持得體優雅的姿態,稍稍撫平衣裙,坐在角落裡, 無畏地平視他,
“太子殿下, 我今日所言, 句句屬實, 字字真心, 是為了成全殿下,也是為了成全我自己,殿下是個體面人,咱們好聚好散....”
朱謙斜倚在軟塌,捏著眉心不知在想什麼,聽了這話,稍稍抬起眼睑,平淡無奇看著他,眼神極深,卻並無怒意,仿佛她說得是家常便飯。
默了片刻,他將侍衛備好的熱茶往她那頭一推,“我知道,你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沈妝兒並未接茶,有些捉摸不透朱謙的心思,
朱謙目色落在那嫋嫋的茶煙,道,“你今日經歷了諸多事,心中情緒不平,我能明白你,正因為此,我才不能答應,你且回去好好歇三日,三日後若你還是這般想法,我再允你入宮....”
別說三天,想必明日晨起,她便要懊悔失言。
沈妝兒聽懂了,還在懷疑她是衝動之舉,她無奈地嘆息一聲,看來今夜說什麼都無用了,
“成,我等你三日,但是,我不能住在王府,我今夜先回沈府....”
她這話沒得到朱謙任何回應,他已閉目靠在側壁淺眠。
沈妝兒便知這是不答應了,也罷,不過三日光景,熬一熬便過去了。
這般一想,心口蓄著那口氣稍松,打起了瞌睡。
昏昏懵懵不知睡到什麼時候,突然一雙手伸了過來,仿佛摟住了她的腰身。
沈妝兒一個激靈,頓時醒了過來,抬目,近在遲尺的是那張無與倫比的俊顏,他目光柔和落在她身上,呼吸交纏,無端生出幾分曖昧,沈妝兒木了一下,他們現在絕對不是可以摟摟抱抱的身份,連忙將他推開,沒將他推動,反倒自個兒撞到了側壁上,她氣惱一聲,一面整理儀容,一面帶著警惕,
“我自己可以走....”先一步下了馬車。
朱謙舌尖抵著右颌,盯著她決絕的背影,氣笑了。
也不是第一回 抱她回後院,她回回倚在懷裡睡得熟,今日堪堪便醒了過來,對他防備至此?
心底不可避免滋生幾分躁意,沉著臉跟了出去。
沈妝兒腳步邁得極快,朱謙不緊不慢跟在後方。
以溫寧為首的王府下人,紛紛跪迎二人,並齊齊恭賀,
“叩見太子殿下千歲,太子妃殿下千歲....”
話音未落,卻見兩位主子目不斜視跨進了門檻,徑直往後院去了,
溫寧滿頭霧水,招來隨行的侍衛一問,得知沈妝兒救駕成功後,當眾提出要與朱謙和離,雙腿打軟,差點沒提上氣來,神色震驚又茫然。
怎麼會這樣呢?
曲毅優哉遊哉踱步過來,眼瞅著二人身影轉入遊廊後,癟癟嘴答道,“不是屬下多嘴,都是岑妃娘娘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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