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樂意瞧見兄弟二人為了個女人起蕭牆之亂,更多的是怕朱謙因此記恨朱獻,等他過世,朱獻日子就不好過了。
朱獻沉默了,他也不是非沈妝兒不可,但著實對沈妝兒有些心思。
起先被她相貌所驚豔,後來為她才華品行所折服,原先不敢多想,可現在她和離了,他不是沒想過可能惹得朱謙不滿,但他手中亦有一些籌碼,可與朱謙交換。
他太了解這位兄長,眼裡隻有權欲,眼下不折不撓,就是不甘心罷了,他若當真喜歡沈妝兒,還能和離?
先得遵循沈妝兒意願,若能哄得美人歡心,他再與朱謙攤牌,將手中的籌碼亮出來,不怕朱謙不答應。
思忖良久,朱獻頭一回鄭重地點頭,
“父皇,兒臣想試一試。”
這是當了真。
皇帝皺起眉,若換做旁人,皇帝二話不說給對方指一門婚事,隔絕朱謙與朱獻所想,但這是沈妝兒,皇帝不能以皇權壓她。
“給你一次機會,若妝兒不樂意,你就此打住,安安分分娶妻生子。”
皇帝心裡籌算著,若二人兩情相悅,他自有法子說服朱謙。若不能,正好斷了朱獻的念頭。後一種可能性大些。
朱獻喜上眉梢,服氣地磕了幾個頭,
“兒子這就去尋郡主,說服她接納父皇的賞賜。”
朱獻出了奉天殿,當即招來心腹內侍,讓他去沈府遞帖子,午後他要上門拜訪。
念著時辰還早,一路慢騰騰往東華門踱去,路過文華殿附近,忽然瞧見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文華殿側門外。
“七哥早,這是從內閣來?”朱獻操著玉扇,上前拱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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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華殿前面是內閣的值房,自今日起,皇帝撂下了朝政,每日在文華殿偏殿的視朝,由朱謙主持。
瞧朱謙的模樣,想是早就發現了他,等在這裡。
朱謙一身玄色蟒紋常服負手而立,深紅的宮牆將他那張冷雋的臉映得越發白,襯得一雙目冷冷清清如同幽潭。
“十弟這是打算去哪?”視朝兩個時辰,朱謙嗓音有些暗啞。
朱獻往東華門外指了指,悠哉笑道,“剛給父皇請安,打算回府,”打量一眼朱謙,見他眼下呈現一片淡青色,關心道,“聽聞七哥每日夜裡都要回煜王府,晨起入宮視朝,這般熬下去,身子哪裡經受得住,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七哥該放下了。”
朱謙並不打算與他辯駁,隻淡淡睨著他,
“十弟,小心後院起火。”
朱獻一愣,他後宅都沒個女人,哪來的後院起火,也曉得朱謙這是攻心為上,嚇唬他呢,鎮定自若道,
“七哥多慮了,我要是七哥,怕是該多盯一盯六兄,自七哥昏厥以來,六兄暗地裡有不少動作,臣弟奉勸七哥以大局為重,莫要被人挖了牆角而不自知。”
玩心理戰術,誰不會?
何況,朱珂本就是朱謙的心腹大患。
朱謙不動聲色看他一眼,未做理會,大步朝東宮方向行去。
朱獻對著他背影笑了一聲,哼著曲兒出了東華門。
邁出宮牆甬道,遠遠瞧見王府的內侍匆匆奔來,“爺,郡主不在家,與家裡的姐妹出門逛街去了。”
朱獻一愣,問道,“去的哪兒?”
“銅鑼街一帶。”
朱獻摸著下颌想了想,“銅鑼街一帶,最有名的是紅鶴樓,這樣,你趕緊派人去紅鶴樓定一個雅間,我先回府換一身衣裳,你尋到郡主,就說我請她喝茶,明白了嗎?”
內侍立即應是,又掉轉馬頭往銅鑼街方向奔。
朱獻回到王府,一面催管家將他吩咐的厚禮給備好,一面換好衣裳,打屋子出來,看了看日頭。
正值午時,沈家姐妹逛累了定要用膳,他冒冒失失過去怕是不太好,幹脆緩一下去喝下午茶。
這麼一想,轉身又回了屋,怎知心腹內侍氣喘籲籲沿著廊庑奔來,笑眯眯將一份帖子遞給朱獻,
“王爺,平章郡主邀您在紅鶴樓用午膳。”
朱獻神色雪亮,“果真?”迫不及待將帖子接了過來,拆開,裡面是一張閨閣女子專用的粉箋,寥寥數筆,字跡清秀飄逸,正如其人,朱獻心中如同刮了一陣春風,格外熨帖,
“背快馬,我這就去紅鶴樓會她。”
車馬蕭蕭,一路碾著鬧市的喧囂抵達紅鶴樓。
朱獻是紅鶴樓的常客,掌櫃的恭敬迎了出來,引著他往樓上走,躬身笑道,“郡主已在靠北的雅間等您。”
朱獻一愕,“這麼快到了?”提著蔽膝,加快步伐上樓,沿著廊道來到靠北的那間雅間,在門口頓住了腳步,再次撲了撲衣襟的灰塵,露出招牌般的笑容,緩緩推門而入。
透過一座蘇繡花鳥座屏,隱約可見窗下立著一道綽約的身影,朱獻繞過屏風,抬目朝她望去。
沈妝兒著一身月白的素衫,梳著一個簡單的隨雲髻,斜斜插著一支白玉抱頭蓮的簪子,唇不點而朱,眉不染而黛,渾身流露出一抹清雅柔和的風採。
越發美了。
沈妝兒納個了福,郝嬤嬤與聽雨則跪下磕頭。
“我來晚了,讓郡主好等。”朱獻溫文爾雅朝她回禮,又示意郝嬤嬤二人起身。
沈妝兒露出溫柔的笑,
“是我打攪王爺,還望恕罪。”攬袖往桌前一比,“請王爺落座。”
聽雨連忙上前替朱獻斟了一杯熱茶,茶煙嫋嫋,暈在沈妝兒眼周,令她笑容略生幾分縹緲。
沈妝兒收到帖子後,想著與其等朱獻請她喝茶,不如請朱獻用膳,顯得更為敬重,前世朱獻在她最危險的時候,救她於水火,這份恩情她一直銘記在心,遂著人將兩位妹妹先送回府,獨自來紅鶴樓應約。
膳食還未上桌,沈妝兒便先問他,
“不知王爺尋我何事?”
朱獻飲了一口熱茶驅寒,這才從袖下掏出戶部拿來的一沓公文,遞給她,
“這是宜州縣的人口賦稅。”
沈妝兒接了過來,認真翻閱,這是她第一次接觸朝中文書,與她平日看得賬本迥異,不過她聰慧,很快便尋到其中門路,看出了端倪。
自然也就猜到了朱獻的來意。
沈妝兒將文書合上,淡聲道,“不知王爺是受何人所託?”
朱獻坐直了身子,保證道,“絕不是七哥。”
沈妝兒愣了一下,旋即二人相視一笑。
朱獻心思通透,自然曉得她顧忌什麼。
“我是受父皇所託,來勸你接納這封旨意,父皇的意思是,君無戲言,你有功於社稷,父皇這是論功行賞,不算違背法度。”
沈妝兒看了一眼文書,看樣子朝廷現在恨不得將宜州甩給她,她還猶豫什麼?她也著實喜歡那塊山清水秀的寶地。
她並不糊塗,又問,“那宅子呢?所用開支是工部出,還是從東宮賬上走?”
果然瞞不過她。
朱獻一面感慨幸好有所準備,一面又從懷裡掏出一份地契,
“不用工部出,更與東宮井水不犯河水,這是我在京城的一個私宅,恰好就在沈府附近,不大,隻三進的院子,父皇用他老人家的私庫購得,賞賜於你。”
朱獻將地契,過戶的文書與朝廷的賜宅檔案,一並拿來,遞給她瞧。
“我已吩咐皇城司與市署將此事辦妥,市面上這棟宅子也就值四千兩,我給父皇打了個折扣,隻要了他老人家三千兩,這三千兩比起你對皇家的恩情,算不得什麼...”
沈妝兒曉得再推卻便是矯情了,嘆道,“陛下對我過於恩寵了些,我受之有愧。”
“父皇也是要彌補你的意思,當初他下旨將你賜婚給七哥,卻沒能關照你,讓你黯然離開,父皇心中過意不去.....”
沈妝兒喉間如堵了一團酸楚,笑了笑,搖頭道,“我和離與這些無關.....”
朱獻識趣地不再提這樁事,而是替她規劃那棟郡主宅,
“宅子就在沈府斜對面,仿江南園林而建,景致甚是幽靜,唯一可惜之處便是未能挨著沈府,不然你便可砸出一道門,與沈家通往。”
沈妝兒將文書收入袋子裡,笑著回,“就隔一條路,飯後消食豈不正好?”
原先買下的那座鄔堡,就在南陽地界,且毗鄰宜州,這麼一來,她今後與朱獻當真算是鄰裡了。
“對了,十王爺,您的封地在南陽,南陽該還有一座王府吧?”
朱獻很快想起宜州毗鄰南陽,立即來了興致,越發覺得自己與沈妝兒有緣,若能兩廂情願,一道回南陽過日子,豈不是美事一樁。
“對,我乳母替我在南陽守宅子,我偶爾也會去一趟,宜州就在南陽西側,咱們挨得近,等回頭我遣些人手幫你打點宜州。”
沈妝兒露出真心實意的笑來,“以後怕是少不了叨擾王爺,妝兒在此先謝過了。”
就在這時,隔壁雅間忽然發出噌的一聲響,仿佛有什麼木頭斷裂的聲音。
二人愣了愣,恰恰掌櫃的領著僕人進來上菜,沈妝兒便指著滿桌菜餚與朱獻道,
“王爺請用膳。”
朱獻看了一眼隔壁的窗戶,回眸一笑,“郡主請。”
聽雨與朱獻的隨侍紛紛上前替二人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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