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吹風機一扔她悽涼地趴回床上,一邊計算如果找不回今天那些人,那她自己重新裝修店面要多少錢……
裝修完了那些人再來怎麼辦?
徐酒歲越想越害怕,獨自一個人在黑暗的屋子蓋著被子,頂著快要著火的呼吸道,她思緒像是一團漿糊,忽然在一片混沌之間抽出一絲思緒——
這事難道跟許紹洋有關系?
這個猜測讓她瞬間手冷腳冷,抱了抱被子。
明明困得要命,一下子又有點兒睡不著。
她索性拿起手機,發現手機屏幕上顯示三個小時各有一個未接來電,一共三個電話來自同一個號碼,在她的手機備注上是“老師”。
還有一通微信未接語音,是“小船”。
徐酒歲:“……”
介於小船如果有事打她微信語音不通肯定會摳字留言給她,這會兒進了微信發現她們倆對話還停留在上一次,徐酒歲對這語音的真正發起者有了百分百的猜測。
指尖抖了抖,她仿佛想到了什麼,直接撥通了語音通話,那邊響了一會兒被接起來,男人的聲音淡而薄涼:“舍得看手機了,今晚很忙?”
徐酒歲聽他這話,明顯就是知道什麼,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心也跟著涼了一半,又不敢直接問,隻好顧左右而言他:“你把船兒綁架了?她微信就成你的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良久,男人淡淡道:“加班。”
徐酒歲:“……”
千鳥堂和一般的紋身店不一樣,有時候晚上聚在一起上課或者聽訓,或者連夜趕稿畫圖的時候也是有的。
一瞬間也想到了以前在千鳥堂通宵割練習皮的日子,徐酒歲有些緊繃,她不說話,電話那邊就耐心等著。
Advertisement
過了一會兒,直到她覺得自己滾燙的眼皮子都快合上了,她這才聽見那邊的人忽然出聲:“你病了?聲音怎麼這樣?”
徐酒歲說:“沒有。”
說完就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電話那邊:“……”
徐酒歲:“……”
她翻身手忙腳亂地坐起來找紙巾。
擤了鼻涕,她覺得自己腦子也跟著清醒了些,低下頭看了看還亮著的手機屏幕,她咬咬下唇,輕聲問:“許紹洋,你知道我這邊今晚發生了什麼嗎?”
像是早就等著她這句,電話那頭男人淡淡“嗯”了聲輕描淡寫地居然就承認了,語氣兜沒怎麼變:“早知道你病了的話,我會讓過兩天再動手……別叫我名字,叫師父。”
徐酒歲……頭發都快豎起來了。
“師父?!”她用荒謬的嗓音道,“你覺得你這樣的行為像是師父會幹的——”
要不是嗓子痛到說話都難,這會兒她可能會衝他尖叫咆哮!
“許紹洋,你不覺得自己行為特別荒謬?!我日子過得好好的你為什麼非得來攪和?當初我為什麼離開千鳥堂你心裡沒點逼數?是我對不起你——”
嗎!
說話太急,她吸入一股冷空氣開始劇烈咳嗽,胸腔起伏,四肢冰冷,握著手機的手指開始發麻——
她沒有哭。
完全哭不出來。
隻是頂尖的憤怒讓她整個人抖得不像話,呼吸都變得不那麼順暢,腦袋裡嗡嗡的,
憤怒和恐懼就像是怪物的手死死地握住她的心髒……
心怦怦跳得亂。
衝突如其來的激烈情緒讓她太陽穴突突跳動著!
電話那邊卻安靜地聽她在這邊發狂,等她咆哮完了,他才問:“吃藥了沒?”
就好像今晚才對她進行過毀滅性打擊的不是他。
這個瘋子。
對方過於冷靜到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徐酒歲唇角抽搐,握著手機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嗓音沉下來卻顯得無比幹澀:“我努力了那麼久,隻有這一家店,你幹什麼不好非要毀了它?”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怎麼,舍了九千歲的名號,舍了自己以前努力過換來的名聲,要我提醒你以前你多風光嗎,嗯?千鳥堂小師姐?像是孬種一樣縮在陰暗角落裡開著一家名字都沒有的店苟且偷生好玩嗎?……歲歲,你是報復師父,還是報復你自己呢?”
徐酒歲唇瓣顫抖,指尖僵硬無力地在空氣中抓了抓。
“如果這家店是你作為烏龜背著的殼,那我砸了它又怎麼不對?”他理所當然道,“你明知道我不會跟你道歉。”
徐酒歲已經怒不可恕,隻知道咆哮:“我是不是孬種和你有什麼關系?!你有什麼權利替我決定我的人生——”
她提不上氣,說到一半猛然卡殼。
空氣裡隻剩下她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她覺得眉心一陣發麻——
隻能放下手機,她渾身僵硬地坐起來,撐著床,覺得自己現在情況不太對,想到了過度呼吸綜合徵。
她手忙腳亂地下床在角落裡想找紙袋捂住口鼻,光腳踩在地板上的一瞬間她膝蓋一軟整個人向前撲,結結實實摔倒在地上,膝蓋火辣辣的疼痛!
她掙扎著爬起來,聽見身後手機裡的人問她“怎麼了”。
她明知道自己不該生氣,卻還是忍不住一把抓過沙發上的抱枕狠狠扔向手機:“滾!你給我滾!!!!”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看來是那邊主動掛斷了語音。
……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顫抖著手翻出個裝面包的牛皮紙袋,捂在口鼻處吸了幾口氣,站在冰冷的房間裡,憋了一晚上的眼淚終於無聲地落了。
徐酒歲整個人如墜冰窖。
她都沒辦法冷靜下來思考她應該拿許紹洋怎麼辦,事實上她很想勸對方要麼去看下心理醫生——
控制欲這麼強,真的是病。
渾身發冷,她感覺渾身僵硬的症狀減輕了,才扔了牛皮紙袋,用還是微發麻的指尖掀了被窩,爬回乘床上時整個人可憐地蜷縮起來……
拖過棉被,她幹脆把腦袋也鑽進被窩裡,團成一團躲在黑暗中,隻有手機屏幕的光照亮她的臉。
掛了電話後,許紹洋隻發來四個字——
“記得吃藥”。
徐酒歲冷笑一聲,眼淚還在不要錢似的往外淌。
這時候她又發現微信添加好友界面有新的申請,點進去看了眼發現申請人叫“薄”,她在被子裡拱了拱,飛快地點了通過申請。
添加好友後,兩人的對話框一下子出現被頂置在第一個,徐酒歲盯著看了一會兒,腦子是空的,也不知道自己盯著發什麼呆。
隻是沒一會兒,對面居然跳出一行字——
【薄: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還以為你昏過去了。】
徐酒歲今晚就是驚弓之鳥,被手機的震動嚇了一跳,定了定神,她才在這哪怕是打字也透著一股薄涼勁兒的文字立,反應過來是“老師查崗”。
看了看手機左上角:凌晨2:03。
【歲歲平安:你怎麼還沒睡?】
她打字都透著有氣無力,也不知道她提出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難度,對面過了一會兒才回她。
【薄:嗯。】
徐酒歲頭疼地想,這個人真的難聊天。
要是換了平時她可能還能厚著臉皮問他是不是擔心自己擔心的睡不著,但是今天她實在沒那個心情,說話裡帶著一股蔫蔫的老實。
【歲歲平安:我之前吃了藥睡了,剛起來,沒聽見電話,不好意思。】
【薄:沒事。】
【薄:隻是打電話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一本正經。
【歲歲平安:死是死不了。】
【薄:別亂說話。】
徐酒歲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薄一昭這時候還沒睡,那如果他剛才在家不可能沒聽見她開門關門的聲音——
現在他明顯是對她曾經半夜出門一無所知。
還好他不在。
不然這會兒可能隔著牆,都聽見剛才她歇斯底裡的咆哮。
【歲歲平安:老師,你是不是不在家?】
【薄:你怎麼知道?】
【歲歲平安:猜的。】
【薄:嗯,回家了,家裡長輩過生日。】
【薄:在家住兩天,過兩天就回。】
徐酒歲眼珠子在眼眶裡動了動,看著他對自己自主交代行蹤,總覺得就……比說情話感覺還暖心。
吸了吸鼻涕,徐酒歲在厚重的被子下重重翻了個身,本來因為感冒發燒渾身就疼被被子擦到皮膚痛的呲牙咧嘴有氣無力地蹬了蹬被子——
她原本沒有多想的。
但是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她好像真的有點像要和他的關系更進一步了……
不為別的。
隻是為了那一瞬間,她剛才渾身的緊繃因為他的幾行字,三言兩語忽然安定下來。
於是黑暗之中,她抱著被子,看著他語氣平淡的文字,突然就覺得,有時候能夠背靠大山也是不錯的。
像是巨浪裡搖擺不定的船隻,忽然看見了燈塔的光,而彼岸近在咫尺。
她想鑽進他的懷裡,把眼淚和鼻涕都蹭在他整潔的衣領上,告訴他她的店被砸了,她受到了威脅,她受到了欺負,這些年她的所有心血都付之一炬,她覺得自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
“……”
將燒的通紅的臉埋入躺了半天半天兜沒捂熱的被子,她迷迷糊糊都心想——
姜澤其實說錯了……
她並不是特別堅強,她隻是不知道應該向誰嬌氣。
第47章 成為九千歲(上)
徐酒歲認為, 許紹洋可能就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克星,二話不說找人砸了她的店不說, 晚上也要入夢來嚇唬她。
但是這一次徐酒歲夢見的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噩夢, 而是三年前真實發生的事,走馬燈一樣的重現在她的夢境裡。
熱門推薦
謝景之吞金自盡這日,是我的頭七。成婚多年,我恨他強娶,從未給過好臉色。 直到我死於叛軍刀下。 侯府滿門榮耀,眼都不眨,被他盡數舍棄。 再睜眼,我重生到嫁給他第二年。 婆母借我名義要為他納妾。 我趕去解釋:「謝景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卻撞見他被烈藥折磨。 怔愣過後,他難掩落寞: 「夫人對我向來狠心。」
"誤入恐怖世界後,我發現恐怖 boss 是個瘋批戀愛腦。 為了保住小命,我大膽色誘了他! 短短七夜,我成功哄騙了他的身心,利用他完成副本任務。 吃幹抹淨之後,我正要狠心偷偷跑路—— 結果無數黑色觸手綁住了我,溫柔深情的恐怖 boss 第一次流露出了病態的佔有欲: 「寶寶,你不乖,罰你永遠不準下床,好不好?」 "
我是一隻僵屍。屍骨懸掛在荒野老樹上二百多年,吸盡了月 亮陰氣。夜遊神說,熬過己卯年五月十三,我便可修為不化 骨,做個不入天道輪回的一方精怪了。
"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街頭。 路邊的男人把她撿了回去,還隨手煮了一碗香噴噴的義大利麵試圖投喂。 「我的名字?」 「李奧納多·迪·皮耶羅……達·芬奇。」"
林遇辭死在江南的春天。那時,江南的綿綿細雨已經落了小 半月,他很少再出門,因為眼疾愈發嚴重,幾乎完全看不見 路。
「飯菜不合胃口?」飯桌上的男人眸色溫和,舉止斯文。然 而桌下,他跟我打鬧,完全變了一個人。我生氣,給他備注:討厭的老男人。結果後來我真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