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一昭:“……”
兒女上了年紀之後,父母就這樣,吃完飯下樓散步碰到兩條成雙成對的狗,都能扯到“你到底還找不找對象”這件事上。
以往薄一昭都是一臉不耐煩地敷衍,然而今天不同,聞言他沉默了下,居然難得“嗯”了聲。
一邊應著,又回過頭深深看了他那裝扮優雅,在家裡也畫淡妝,這輩子隻以“富貴太太”形象出現的母親,想了想,接著微微蹙眉——
沒別的,就不小心想起昨天自己隨便跟某個小姑娘說的“我媽不讓我和詐騙犯玩兒”這件事。
……磕碜到她沒有是不知道,他自己倒是忽然真的有點操心起來。
“媽。”
立在客廳的男人叫了聲。
“幹什麼呀?”
此時,薄母正蹲在玄關,強迫症似的將父子倆踢亂脫下的皮鞋擺整齊,放進鞋櫃裡……聽了兒子的叫,頭也不回地應。
“你對兒媳婦有什麼特殊要求麼?”
他嗓音平淡。
就像是在問明早喝粥還是吃包子。
薄母剛開始沒反應過來,嘴巴裡還嘟囔“什麼什麼要求是個人我就”,“就”了一半沒“就”出下半句,她猛地一下轉過頭看著她那面癱著臉的兒子!
薄一昭之前的沉默和糾結已經煙消雲散,已經露出“我就隨便問問”的表情。
但是越不上心,那就越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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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下關上鞋櫃,薄母走到薄一昭跟前拉了把他空闲那隻手臂,湊近了問:“你問這幹嘛,有情況啊?”
“沒有。”
答得幹淨利落。
“是喬欣啊?”
這天底下女人都一樣纏人且想象力豐富,薄一昭面無表情地想。
“是喬欣早八百萬年前就是了,你別老把她和我湊一起,怪尷尬的,人家現在不大不小的公眾人物,被我耽誤了多不好?”他冠冕堂皇地撇清關系。
“你身邊還能有別的女人?”薄母想了想,一下子就想到了,“唷,你那鄰居……嘖嘖,兒子,回國那麼久都沒好好關心你,新鄰居漂亮嗎?多大了?哪個單位工作?家裡幾口人?父母有養老保險呢?”
“……”薄一昭不承認,“問一下而已,你幹嘛?”
“我才想問你,無緣無故你能想著問我這個?”
“萬一我千辛萬苦找了個,你把人家私底下約到咖啡廳,掏出來一張卡,問人家給幾百萬才願意離開你兒子——”
說到後面越來越不正經。
薄母笑著拍了下兒子結實的手臂:“說什麼瘋話,咱家哪來的幾百萬給人家!”
“我這不是假設麼?”
“你這什麼破假設?”
“就假設啊,家裡蹲待業女青年也成麼?”
腿上還有紋身那種,嘖。
……雖然遲早給她剁了。
“良家孩子,性格善良,別和你爸在近海市那拜把子兄弟似的不學好半輩子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就行,你爸偏偏買個房還要和他挨著,這些年來了奉市我睡覺都安穩些!你可不能和你爸似的!”
薄母順嘴抱怨了句,想了想又越發覺得兒子問得有些詳細,簡直心花怒放,隻覺得自己明天就能抱上孫子,心中越發看得開——
“知道你自己心裡有想法,眼光也高,媽哪還能對你自己挑的女孩兒挑三揀四的?”
薄一昭聽了這話,放心了。
雖然八字還沒一撇呢。
露出個滿意的表情,也不管身後他親媽還一臉好奇,他“嗯”了一聲重新回歸平日悶葫蘆狀態,架著自家老頭往樓上拖。
……
薄一昭把薄老頭扔回父母房間的床上,轉身回了房間。
站在陽臺吹吹冷風醒了一會兒酒,除了吹得頭疼之外他也沒什麼收獲,沒想明白到底是留在國內算了還是灰溜溜地回美國委曲求全……
想得煩了就不想了。
轉身想要回浴室衝個澡,結果剛把衣服脫一半,他的手機就躺在床上開始尖叫,掃了一眼,視頻通話請求,來自【歲歲平安】。
黑暗中,男人染了醉意的眸子亮了亮。
伸手拽過浴巾隨意圍住下半身,拿起手機想要接通的那一秒,站在床邊看著手機,他又猶豫了……
沒想到可能是猶豫得久了,那邊掛斷了視頻通話請求。
男人漆黑的眼眸就像是被人在旁邊“呼”地吹了口氣,裡面剛剛被點亮的光伴隨著手機屏幕,跟著一起暗了下去。
“……”
三分鍾內再不重新響起來,你就再也別響了。
他默默地對手機說。
……醉鬼一本正經,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跟手機擱狠話犯橫哪裡不對。
男人裹著浴巾,站在床邊等了一會兒,大概是過去兩分鍾,對於他來說卻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當他不耐煩地皺起眉時,手機再次響起——
和二分鍾前一樣的鈴聲提示,來自同一個人。
薄一昭拿起手機,等了大約十秒,劃開了屏幕,言簡意赅道:“說。”
那邊的小姑娘大概也剛洗完澡,頭發蓬松又黑又亮,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道偷偷喝了什麼十全大補湯,一掃病容,人家生病都會面黃肌瘦,她倒好,好像臉還長肉了。
怪可愛的。
男人面無表情地心想。
然而徐酒歲卻不知道這會兒她正被人誇,正討嫌他的冷鼻子冷臉,原本興高採烈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哼了聲:“沒話跟你說了!”
“特地打個電話來就跟我報告這個?”男人點點頭,嗓音低沉,“行了,知道了,掛了。早點睡。”
好不容易接通的電話怎麼就能讓他掛了,徐酒歲“噯”了聲,急了,結果急火剛上眉毛,一眼就看見男人那冷靜的眉眼不動,就知道又叫他給套路了。
氣不打一處來。
“你喝酒了?”她問,因為看出來他眼裡還有朦朧的醉意,說話也不像平日裡那樣果斷。
男人應了聲,點了一隻煙,他房間裡其實有點暗,徐酒歲根本看不清楚,努力瞪大了眼湊過來看不過是看見他被火光照亮的鼻影一側。
像她初中和高中幾年抱著就不肯撒手的“阿基米德”“米開朗基羅”“維納斯”等一系列男神女神石膏像,面部輪廓立體而英俊,格外令她這美術生沉醉。
“老師……”
她吞咽了口唾液。
男人輕笑一聲,夾著煙彈了彈:“還叫老師?”
那輕飄飄的聲音,聽得徐酒歲腿軟,她眨眨眼:“不然叫什麼?親愛的?寶貝?一昭?阿昭?昭哥?……老公?”
最後兩個字跳出來的時候,她滿臉瞬間漲紅,薄一昭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屏幕,心想這說騷話能先把自己說臉紅的人,天底下也就她獨一份了。
他冷笑一聲。
又不得不打斷她的無限跑題:“你覺得我說的是這個?二十五歲的女人算是我哪門子的學生?張嘴就叫老師?”
他話語一落,那邊就立刻陷入死寂——
原諒徐酒歲見著他腦袋就不好使了,差點忘記她憋了一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給他彈視頻到底幹嘛來了。
徐酒歲覺得自己就不該興致勃勃給他語音,這不就是吃飽了撐著給自己找事幹麼!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她嘟嘟嘴,小聲地說,“是你自己先把我誤認成高中生。”
“然後接下來的兩個月你都啞巴了,嗯?”
“……”
“說話。”
“不裝高中生你都不搭理我,”徐酒歲靠在窗邊,糾結地隨手摳著窗臺,小小聲地說,“我這不是想要跟你有多點話題,熟悉熟悉彼此……”
“熟悉到在桌子底下用腳蹭我的腿?跟誰學的?還故意穿了校服來蹭是吧?”男人掀了掀眼皮子,淡淡道,“七中校服哪來的?”
語氣有點危險。
徐酒歲硬著頭皮:“酒吧老板有個妹妹你知道吧,那個妹妹……”
酒吧老板?
是叫姜宵吧?
哦對了,就是這個姜宵喜歡她,區區校服又算什麼呢?
也不知道他知道徐酒歲借校服是為了跟另一個男人“套近乎”,那個咋咋呼呼的酒吧老板會是什麼反應?
想到這,薄一昭又覺得煩躁還有點兒難以言喻的爽,於是頭疼地讓她閉嘴,微微蹙眉捏了捏眉心……想了想又問:“那天在酒吧你是專門穿成那樣在那裡等我?就因為我一周前跟你說過我會去那裡抓違規的學生?”
徐酒歲:“……”
不,那真不是。
薄一昭:“整天像是冰箱貼似的黏在多媒體教室外面也是在看我?”
徐酒歲:“……”
不,因為我弟不吃晚飯會餓。
薄一昭:“還有什麼?你幹的事多到我數不過來……徐酒歲,你得多喜歡我才能幹出這麼多蠢事來?”
徐酒歲:“……”
徐酒歲開始後悔自己沒錄音了,這樣以後可能還有機會拿出來兩人一起回味一下此刻空氣能有多尷尬,然後對比一下,看他倆尷尬智之中,誰更加尷尬。
她幹笑一聲,總覺得如此氣氛下,她要是反駁男人那好像就有點不合適了——
介於此時他一臉煩惱“你做什麼那麼喜歡我”地看著她,自信如風。
她隻是溫柔地說:“老師,我就是很喜歡你呀!”
氣氛到這一秒到達了巔峰。
借著昏暗的光線,她看見手機對面男人手中的煙草燒到了指尖,他卻毫無反應的樣子……
直到男人嗤笑了聲,熄滅了手中的煙草,用悲喜莫測的語氣淡道:“徐酒歲,你是不是壓根覺得自己做的挺對?”
徐酒歲覺得自己的名字挺好聽的。
隻是架不住每次男人連名帶姓喊她名字時,都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為什麼咬牙切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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