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男人卻懶洋洋地勾了勾唇角。
喬欣心中一沉。
抿了抿唇,終於拒絕繼續看這可笑的戲碼,她用氣若遊絲的聲音叫了聲:“阿昭,能送我去醫院嗎,外面好多記者,我害怕。”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沒說話,停車場裡安靜的可怕。
而此時,徐酒歲的高跟鞋還保持孔武有力姿態,霸王龍似的踩在男人鞋子上——一時間她似乎被承託得像個潑婦,也像個愚蠢的惡毒女配。
她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在薄一昭來得及開口說“你別問我,你問她”之前,喬欣已經抬起頭衝著徐酒歲友好笑了笑,而後扶著陳圓的手無聲收緊,暗暗示意她扶自己上車。
公眾人物就是公眾人物,表情管理一流——
明明盯著徐酒歲的眼睛裡都快淌出毒液來,她臉上的笑容卻友好得無懈可擊。
而徐酒歲還隻是臉一陣紅一陣白地看著這個女人爬上了她的男人的車——看著輕車熟路,還能提前在停車場蹲點的架勢,她恐怕已經坐過這車無數次。
徐酒歲:“……”
行。
好。
很OK。
她拿出手機,打車軟件叫了個車。
司機很給力,在薄一昭來得及打開副駕駛座把徐酒歲整個人塞進去之前,那叫來的車已經一個漂亮甩尾停在了她的面前,徐酒歲伸手去拉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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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反應過來,驚了,伸手去拽她——
被開水燙著似的抖了抖,毫不留情地甩了甩手,奈何他力氣大,沒甩開。
鑽進後座前,小姑娘瞪著通紅的眼看著他:“知道錯在哪麼?”
薄一昭:“……”
徐酒歲衝著他冷笑一聲,相當不冷靜地惡毒道:“趕緊送喬小姐去醫院吧,時間久了別成了瘸子。”
說完,她這次真的用了勁甩了他的手,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
男人看著那趾高氣昂,怒氣衝衝離去的身影,直到車子一腳油門徹底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回到自己的車旁,他掃了眼坐在後座彎著腰扶著腳踝一臉無辜看著自己的喬欣,他沒說話,隻是眼裡的冰冷仿佛凜冬將至。
“有意思麼?”
他冷漠地問。
喬欣像是受驚的小動物,目光閃爍地低下頭。
不急著開車去醫院,靠在車門上,薄一昭摸出一根煙草點燃了,吸了口……男人冷毅的側臉在奶白色的煙霧中變得模糊,他有點堂而皇之的走神——
知道錯在哪麼?
“……”
荒謬地冷笑一聲,直接在車門上將煙草熄滅。
他當然知道錯了。
錯就錯在他都猜到了她曉得了喬欣這號人後可能會翻臉不認人,還心慈手軟,被她蒙混過關。
當初就該壓著她的腦袋讓她乖乖立好字據……
也省了今時今日,他這真正的自討苦吃。
第64章 啪
徐酒歲並不忌憚自己踏入千鳥堂的時候還雙眼通紅, 一看就是受了氣來的樣子——
反正世道今日,千鳥堂裡認識她的人已經不多了, 跟她同一批的師兄姐弟隻剩下了一個小船, 其他的人都在許紹洋的首肯下出去自立門戶。
……這也是徐酒歲想不通的一點,別人都走了, 走得光明正大, 自由自在,許紹洋卻老想著怎麼才能把她捉回來。
有病。
她到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 千鳥堂的所有人都在忙,幾個面生的小學徒坐在客廳聊天。
高跟鞋踩在實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們暫停了聊天抬起頭看過來, 見了她以為是客人, 有個大概二十歲左右,和徐今年差不多大的小男生腼腆地衝她笑了笑:“咨詢紋身的嗎,您有預約嗎?”
“我找許紹洋。”
“啊?找師父?”那學徒多看了一眼徐酒歲, “師父現在在忙著,您坐一坐, 一會兒我喊師姐來。”
徐酒歲轉過頭看他,應了聲卻沒有立刻坐下,而是轉身進了中堂, 踏過門框一下子就看見了中堂那極大的作品展示牆——
徐酒歲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這面牆上掛著的作品已經很多了,那大概是許紹洋作品最多的時候……
如今幾年過去了,卻沒有多少新作品再掛上去。
徐酒歲目光遊弋, 最後停在了角落裡,在一大堆寫著“許紹洋”名字的刺青手稿圖或成品展示圖的中間,放著一幅畫風顯然不那麼相同的刺青設計圖手稿……
那手稿畫風嫻熟,但是作為刺青設計圖手稿卻顯得有些稚嫩。
整體黑白打霧部分效果處理明顯不如許紹洋那些手稿那樣生動形象;
燃燒的火焰用的是美術畫法而非刺青上色畫法,注定了實物圖和效果圖會有差距,亦為大忌;
龍鱗細節的處理過於模糊也忽略了當一張設計圖提現在人體皮膚上時該有的特點……
哎。
徐酒歲忍不住默默嘆息——
曾經無比滿意的入門作,心中的白蓮花,如今再見面卻能看見許多的瑕疵。
心中感慨的同時,鬼使神差般伸手隔著相框,小心翼翼地蹭了蹭邪龍的眼睛……
頓時生出復雜感慨萬分。
“——姐姐,那個不能摸的哦,師父看到會生氣。”
身後客氣的聲音提醒讓徐酒歲收回手,應了聲衝著身後的小男生笑了笑,便找了沙發一腳坐下了。
……
等了一會兒,許紹洋沒出來,不過這很正常,人如今什麼身份?並不是每一個千鳥堂的客人都能看見他。
拿出手機正想給小船發個微信知會一聲,讓她去叫許紹洋,又看見一條別的微信——
【薄:發個定位,一會去接你。】
徐酒歲:“……”
接個屁!
徐酒歲心裡還有氣,順手回了個“自己有手有腳有打車軟件要什麼接”,發送,退出界面。
在她低頭,怒氣衝衝搗鼓微信的時候,旁邊的千鳥堂小學徒偷偷看她腿上的紋身……雖然是學徒,但是有許紹洋看著,他們的紋身基本功都挺扎實,見徐酒歲收了手機,那小男生又跟她搭話:“姐姐,您腿上這紋身做得真好,在哪做得?”
徐酒歲一頓,轉過頭看了他一會兒,沒有回答,卻衝他笑了笑。
那小男生立刻漲紅了臉,被口水嗆著了,連續咳了好幾聲。
周圍其他的人哄笑打趣起來,接下來他就再也不敢轉過頭和徐酒歲說話了,隻是側朝著她的耳尖還紅紅的,實在是很純情……徐酒歲看到了他露在脖子上到耳朵下的一小片紋身,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薄一昭之前關於“刺青在古代都是給犯人用的”之類想法,突然覺得有點荒謬的好笑。
——9012年了,不妨礙有刺青的人走在大街上還是被指著大驚小怪地說:哇,黑社會噢!
恰逢徐酒歲今天心情不太好,於是想笑就真的哼笑了出來。
不巧的是這會兒這些小學徒正在討論的是他們神聖的師父大人,說是有一個野路子的刺青師,之前小有名氣……可能是想要來千鳥堂鍍金也可能是別的原因,願意拿出二十萬塊來跟許紹洋學刺青,但是還是被他拒絕了。
因為許紹洋不收入行很久的野路子,千鳥堂的學徒都是從零學起的。
小學徒們正感慨“師父果然是師父,不為五鬥米折腰”,冷不丁聽見身後的人哼笑了一聲,分分閉了嘴轉過頭來,看向徐酒歲。
徐酒歲:“……”
她鮮紅唇瓣動了動,正想說我不是笑話你們的師父,結果話到了嘴邊,惡意卻先燃燒起來,話鋒一轉,她自己幹脆坐實了“是的我在嘲笑你們師父來打我呀”這件事。
徐酒歲慢吞吞道:“以前不收隻是因為覺得半路子出家的人很難教,事倍功半,是他懶……現在又挑徒弟又挑客人,大概是因為他被你們架起來了,怎麼都得端著,否則也對不起他的名聲——二十萬呢,你們怎麼知道他不想要吶?”
她笑吟吟地說完,那些小學徒瞪著她的眼各個都瞪成了銅鈴。
這讓她特別有惡作劇成功的成就感。
於是又衝著他們燦爛一笑,那些小學徒被她笑得毛骨悚然,沒見過這麼不識相的客人,紛紛先是露出了個被冒犯準備反駁她的樣子,七嘴八舌——
“你怎麼這麼說話啊!”
“哪來的鄉巴佬,你看看你周圍的格局,近海市寸土寸金你覺得千鳥堂像是缺錢的樣子麼?”
“你見過幾個紋身師?”
“其實腿上那紋身也做的不怎麼樣,也不知道見了個幾百塊一小時的紋身師就到頂了吧,難道是刺青客上的酸狗言論看多了麼,居然還能評價起我們師父來?”
徐酒歲聽他們開地圖炮,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聽見他們罵她腿上的紋身做得不怎麼樣時,笑容更燦爛了。
“我腿上紋身不好麼?”她歪了歪腦袋,軟軟地問。
“不好。”
“可是你們剛才還說好。”
“看走眼了不行嗎?!”
徐酒歲被逗得直笑,第一次被人嫌棄她的武士貓心裡還樂開了花,點點頭心裡忍不住附和“罵得好”,正等著他們反駁自己,再順杆子往上爬埋汰幾句……
卻沒想到,這些小學徒說著說著忽然集體禁聲,一下子露出見了鬼似的表情,看著她所在方向方向。
下一秒,她便感覺到眼前的光被身後投下的陰影遮住了。
現場那種瞬間窒息的氣氛有些叫人熟悉得難受。
她眨眨眼,條件反射地轉過身,便看見站在她身後的男人——
如今的許紹洋實在是稱得上”英俊”二字。
雖然身形不如薄一昭那樣高大,而是偏向於清瘦修長,但是有些蒼白的皮膚和偏向女性化的柔美長相,倒是與他身形契合得恰到好處。
他身上穿著的是寬容的修士服和黑色扎口褲,腳上踩著一雙黑色的布鞋……看上去真的不太富有的樣子,手裡捏著的兩顆核桃更讓人覺得他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七老八十,養花遛鳥的年紀。
——幾年未見,除了讓人不愉快地感覺多了些成熟穩重更迷人的味道,男人沒怎麼變,除了頭發剪短了,還是那副清高又冷漠的高高在上可恨模樣。
“……”
徐酒歲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站了起來,不讓自己再抬著脖子看身後那個悄無聲息出現的男人。
隻是她站起來也沒有他高。
所以隻能看見男人垂眼,懶洋洋地掃了她一眼,而後絲毫不見惱怒甚至露出了
點笑容,溫和地說:“歲歲,怎麼一回來就欺負你的小師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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