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轉了小半天,天空飄起了細雨,三人回到家裡無所事事,收拾了一下都聚在了“客廳”裡。
方嶽聽著紀錄片,陳兮在跟弟弟鬧著玩,外面雨水淅淅瀝瀝,砸在沒有任何鋪飾過的空地上,不一會兒門前那塊地就變得泥濘不堪。
陳兮把弟弟抱腿上,突然問方嶽:“你今晚還住這裡嗎?”
方嶽按停紀錄片,問她:“什麼意思?”
陳兮就問:“你睡得慣?”
方嶽板著臉,信誓旦旦道:“很習慣。”
“好吧。”
到了第二天,方嶽七點多起床,昨天的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的,他半夜裡還能聽見雨聲。
屋子裡靜謐無聲,方嶽走到屋外,聽到廚房裡有動靜。他刷完牙洗完臉,走進廚房,卻隻見到陳爸。
陳爸笑著跟他比劃了幾個動作,方嶽看得半懂,他問,陳兮下山了?
陳爸啊啊點頭,想到什麼,一拍腦袋,回屋裡拿出一張紙。
是陳兮留給方嶽的字條——
“我下山買點東西,買完馬上回來,早飯給你做好了,你別亂跑。”
方嶽看完字條問陳爸,她是一個人走的?
陳爸點頭。
方嶽想說怎麼能放她一個人下山,但他看著陳爸笑呵呵的樣子,就沒再多說什麼。方嶽收起字條,跟陳爸和陳言一塊兒吃了早飯,然後他就坐到了空地凳子上,靜靜望著那條上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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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被人拽了拽,是陳言。陳言抓在手上兩天的小零食,今天終於舍得拆開了,他叫方嶽幫他。
方嶽替他撕開一個口子,陳言先往包裝袋裡看了看,然後聞了聞,接著他抓起一根蝦條,放進嘴裡眼睛一亮,小手又抓了一根,送到方嶽嘴邊。
方嶽吃了這根,陳言再要給他,方嶽沒要。
坐了不知多久,方嶽又轉移到屋內,因為天空又飄起了小雨。方嶽在門檻邊上站了一會兒,問陳爸,陳兮有沒有帶雨傘?
雨傘的手語他沒學過,這裡網絡幾乎等於沒有,方嶽比劃半天,兩人無法交流。
方嶽走回臥室,從行李箱取出自己的雨傘出了門,他沿著小路往山下走,雨勢沒一會兒就變大了,他加快腳步,沒多久他突然看見一道撐傘的身影從人跡罕至的小路上走來。
“咦,你怎麼在這裡,你要去哪兒?”陳兮手上還拎著東西,她仰頭問道。
方嶽看了眼她撐著的雨傘,問她:“你要買什麼東西,一大早就下山?還下著雨。”
“我是看早上沒下雨才抓緊時間下山的,不然下雨好麻煩。”幸好陳兮有帶傘,否則回來路上就成落湯雞了,她說,“我買了個蚊帳,回去裝你房間。”
方嶽腿上還有幾個新鮮紅點,是昨晚被咬的。他看向陳兮拎在手裡的袋子:“……你就去買了個蚊帳?”
陳兮說:“順便買了一點肉。”
“……嗯,”方嶽從陳兮手裡接過東西,垂眸看著雨傘下的她,叮囑道,“走慢點,看著路。”
“哦。”
兩人回到家,研究了一會兒,把蚊帳裝好。
方嶽問:“就買了一個?”
“啊。”
陳兮有點摳門,這次就買了一個蚊帳,他們離開這裡後蚊帳正好留給陳爸和陳言用,買多了浪費。
現在已經九點半多,陳兮來回走了四個小時的山路,就為了去買一個蚊帳。方嶽看了她半晌,最後隻是喉結輕滾,嗆了一聲,說了句廢話:“剛才有沒有淋到雨?”
“沒,我不是帶傘了嗎。”
“哦。”
連下了三天雨,第四天時山上終於放晴,方嶽和陳兮就偶爾跟著陳爸下地,中間他們也下過兩次山,補了補存貨。
除了這些,這段日子陳兮每天例行的公事就是坐在空地板凳上教陳言說話。
陳言是沒有聲音概念的,陳兮就先一個字一個字地隨便說:“今天天氣真好啊,你覺得怎麼樣,今天早飯好吃嗎?”
她牽著陳言的小手,帶著他的手,觸摸她的喉嚨,讓陳言感受到發聲時的震顫,然後讓陳言模仿她,告訴他,這就是聲音。
有了這個概念,陳兮嘗試著教陳言吐字。
“吃飯。”陳兮嘴型做得很慢,讓弟弟看仔細,然後握住他的小手,對著他的手背說出“chi”這個音,讓陳言能清晰感受到氣流波動。
陳言模仿她,也對著自己的手背嘗試練習。
後來陳兮又讓陳言摸她的鼻翼。
“咩——哞——”模仿羊叫或者牛叫的時候,鼻翼會跟著顫動,陳兮順著這個音,還教弟弟說出“媽媽”兩個字。
陳言學得非常慢,進展微乎其微,聽障人士條件受限,沒辦法要求他們擁有常人的理解能力。
方嶽每天都坐在跟他們相隔不遠的地方,他也感受了一下。
他對著手背發出“chi”這個音,按著鼻翼學說“媽”,陳兮看向他,好笑地說:“我晚點再教你手語啊。”
“……”
方嶽若無其事地“嗯”了聲,別過視線,過了會兒他卻又忍不住看向陳兮。
山林掩映,陽光明媚,他從她的睫毛看到鼻子,又從鼻子看到嘴巴,日復一日,不厭其煩。
離開這天,陳兮把自己做家教賺的全部錢都留給了陳爸,陳爸不要,陳兮硬塞他手裡。
陳爸枯瘦的手捏著錢,半天才說,你也要孝順方老板他們,以後要給他們養老。
陳兮點頭,我會的。
陳爸說,還有你哥哥,也要對他好。
陳兮回頭看,方嶽已經把行李箱放進了大巴車車底,他在男生中皮膚算白,這小半個月他卻曬黑了兩個度,兩隻手上也還有幹活時留下的勒痕和擦傷。
陳兮又對陳爸點頭,我會的。
終於上了車,陳兮最後對陳爸揮了揮手,車子啟動,人也漸漸看不見了。
“剛跟你爸聊了什麼?”方嶽放行李的時候有注意到陳兮和陳爸在說他。
陳兮情緒還上頭,她真情實意道:“我爸讓我以後要孝順你們,給你們養老。”
“……什麼?”
方嶽很懷疑自己聽錯,他這次眼神不是茫然,而是渙散了。
第36章
去的時候他們路上用了兩天, 返程他們隻用了一天,因為中途沒在外面留宿,他們凌晨時分下的飛機。
方老板一個人開車來接, 機場燈火通明, 老父親半個月沒見到他們兩人, 一見到方嶽推著兩個行李箱走出來,方老板大聲欣慰:“果然男孩兒就該扔出去多鍛煉,崽啊,這才十幾天不見,你更有男人味了啊!”又對陳兮說, “兮兮啊,你看著也比之前更有精神勁兒了,好好好!”
但明明是對著相同的人,方茉在看到他們之後, 卻給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方嶽,你吃顏料盤了嗎, 就算吃顏料盤了你就不能混個好看點的顏色?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鬼樣子, 話說你這顏料能不能洗掉啊, 不會是保終生的吧?”
“兮兮啊, 顏料盤是不是有毒啊, 你怎麼也中招了, 還有你的臉是不小心在地上摩擦過了嗎?那些護膚品你不會一樣都沒用過吧?”
方茉是在天亮後才看到他們的, 凌晨他們到家的時候,她早睡得昏天黑地了。
這會兒已經大中午,陳兮和方嶽剛起床, 行李箱還攤在房間地上沒空收拾, 他們肚子餓先下樓吃飯, 誰知剛到餐廳,就遭遇了方茉的毒舌點評。
陳兮看向方嶽,方老板所說的有男人味,和方茉所說的吃了顏料盤,其實都是在說方嶽黑了。
方嶽也看向陳兮,他爸所說的更有精神氣,和方茉所說的臉在地上摩擦過,其實都是在說陳兮皮膚變粗糙了。
審美這東西見仁見智,兩人現在吃飯要緊,他們顧不上說話,端起碗先填肚子。
但方茉還是喋喋不休。
“乖寶,不是姐說你,你這腦袋瓜裡除了讀書,還能不能裝點別的了?臉對我們女人來說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別仗著年輕就為所欲為使勁糙啊,我有一個朋友就這樣,初中的時候她天天熬夜打遊戲,熬出了黑眼圈。高中這兩年她每天十點睡六點起,睡滿八個小時還是沒用,可太慘了,現在隻要她素顏出門,整個人就像被吸幹了血似的,你能想象她那張臉嗎?”
陳兮聽不到重點似的感嘆道:“那你的朋友皮膚挺白呀。”
方嶽彎唇,方茉噎住,沒好氣道:“重點是她的白嗎,重點是她的黑眼圈!還有你——”
方茉轉移目標,“不是我懷疑你啊,小老弟,你軍訓的時候是不是偷我防曬霜了?不然軍訓那會兒你怎麼沒事,現在才曬了幾天就把自己曬這麼醜了,你今天起床照鏡子了沒,怎麼還有心思坐這兒吃飯啊。”
方嶽隻想安靜吃頓飯,他隨意一句打發方茉:“你臉上怎麼回事,點的痣還沒好?”
方茉一聽,立刻捂住臉,她心思一下被帶偏,唉聲嘆氣地說她最近一直早睡早起合理飲食,又是面膜又是美白,可是點痣印還是沒有完全消退。
方茉勾了勾陳兮的下巴,盯著看說:“你下巴上的印是不是完全好了?”
陳兮點頭:“好了啊。”
“為什麼你好了,我還沒好呢,我也不是留疤體質啊。”
方嶽心說她下巴上的印其實也沒完全好,現在還有極淡極淡的的印跡,隻不過,不仔細看不出來。
幾人正聊著,方奶奶端著兩盅湯從廚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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