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筱夏吊著胳膊,今天隻有她一位獨臂,潘大洲沒來,張筱夏提醒:“喂喂喂,你們倒是別跑題呀,白導你繼續說你的創作心路呀。”
“哦,”白芷沒搶過樓明理,她言歸正傳道,“方嶽不是跟人打架破相了嗎?”
幾人下意識都朝方嶽看了過去,方嶽被他們目送著進了電梯,轎廂三面都是鏡子,方嶽的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方嶽沒表示,仿佛白芷說的人不是他,張筱夏抗議:“你管這叫破相啊?”
賈春也忍不住說:“那破相也挺好。”
“知道知道,方嶽破相也帥,”白芷按了電梯樓層,“但是按照原劇本,他這張臉完全不能用了呀,總不能給他化妝吧,我們又沒這麼好的化妝技術。我就想完蛋了,看來又隻能靠樓明理了,可是我不能損失一個專業的攝像啊。”
樓明理抱緊了自己的攝像機,贊賞道:“你這想法是明智的。”
白芷對樓明理笑笑,繼續道:“所以我就想啊想,隻能改劇本了,但劇本怎麼改是個問題,男主角如果破相了,那是什麼原因導致他破相呢?不能是簡單的打架鬥毆,這太俗了。我就反復想著方嶽昨天在籃球場打架的那一幕,我們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從看臺上衝了過去,那股兇悍的勁頭真的是太帶感了,然後我就突然來了靈感,開局就讓男主角慘死,沒有記憶的孤魂野鬼,你們不覺得這樣的美強慘人設特別哇塞嗎?”
張筱夏樓明理:“哇塞——”
電梯到了,光明頂算是個閣樓,他們出了電梯頂層,還要再走一層樓梯。
幾人從前隻聽聞過這裡,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來,看到樓梯上滿牆的馬克筆塗鴉,張筱夏頗為震撼,“這也行啊,老師真的不管?”
“要不怎麼叫光明頂呢,老師都不能進這裡。”白芷是他們中唯一來過這裡的人。
牆上的塗鴉字跡不一,內容無非就是一些表白的話或者打雞血的話,各別辱罵的字眼都被人用亂線抹去了,也不知道是別人抹的還是罵人者抹的。
連樓梯扶手上都寫滿了字,陳兮目不暇接,一路走一路看,方嶽走在她後面,也是第一次看這種塗鴉。
光明頂沒有鎖門,一推就進。屋內放眼是三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玻璃牆上貼著不少五顏六色的便利貼,房間兩邊有桌子也有椅子,桌上放著幾本留言冊和各種顏色的筆。
陳兮聽白芷說過,這裡的桌椅都是學長學姐們自己搬上來的,桌上的留言冊也是大家友情提供,因為玻璃牆就這麼三面,學生這麼多,怕是貼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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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兮隨意看著玻璃牆上的便利貼,其中一張黃色便利貼寫著“李煜君愛石蕊,2003年1月6日”。
方嶽在桌前隨手翻開一本藍色的留言冊,這本留言冊封面很新,應該剛用不久,打開第一頁方嶽就看見了自己的名字,有人寫了一句“方嶽,等我考到年級前一百,我就向你表白”。
方嶽不感興趣地闔上冊子,視線又追上了陳兮,他看見陳兮走著走著就站定了,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麼。方嶽朝她走去,站在她旁邊,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那張黃色便利貼,“李煜君愛石蕊,2003年1月6日”。
已經快十年了,不知道寫這張便利貼的人是否還在堅守著這份愛,或是已經物是人非。方嶽想著,問陳兮:“怎麼了,看這麼久?”
陳兮摸摸下巴,不解道:“這個便利貼是什麼牌子,怎麼貼了十年都沒從玻璃上掉下來?”
方嶽:“……”
陳兮沒聽到回應,她仰頭問他:“你知道是哪個牌子嗎?”
方嶽沉默兩秒,才把視線從她臉上別開,說了句:“我幫你打聽打聽。”
張筱夏突然叫起來:“兮兮,這裡有人跟你表白!”
方嶽立刻看了過去,白芷原本和賈春在修改劇本臺詞,聞言她興味盎然地扔下筆,“寫的什麼,快讓我看看!”
幾人都擠到了張筱夏旁邊,表白陳兮的話就寫在一本黑色留言冊的最後一頁。
“陳兮,我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每次看見你的笑,我的心跳都會失控。我知道你學習很緊張,所以我不想打擾你,等高考結束,我一定會走向你,也希望你能允許我靠近,2012年3月8日。”
白芷說:“這不是上學期寫的嗎,誰寫的,也不留個名字,膽子也太小了。”
張筱夏興奮地搖搖陳兮胳膊,陳兮說:“也不一定是寫給我的吧,有人同名同姓呢。”
“你的名字這麼特別,能碰到幾個同名同姓的呀,”白芷道,“而且你看日期,也不是幾年前,是上學期的,這肯定是寫給你的!”
賈春和樓明理已經等了半天,見她們說個沒完,難免提醒她們:“各位女士,時間就是金錢啊。”
白芷精神一振:“來了來了,各就各位,我們馬上開始!”
走前方嶽又看了一遍留言冊上的這段表白,這些字跡書寫的很工整,筆鋒並不凌厲,沒什麼特色。
前兩頁劇本搞定,拍攝按照時間順序進行。
女主角走進玻璃房,男主角正抱著胳膊站在窗前,俯瞰底下校園。聽見門口動靜,男主角回頭,他身形颀長,眉眼俊朗,臉頰和嘴角卻帶著傷,像風雨中被打落一地殘葉的松柏。
女主角看到這裡有人,她在要退出去還是走進去之間搖擺不定,男主角發現了女主角如有實質的目光,他眉峰不動聲色地一挑,然後對她視若無睹,目光又看向了底下校園,女主角這才慢慢走進了這間玻璃房。
這間玻璃房是八中的學生基地,偶爾有人會來這裡寫下心事,女主角今天也是來這裡寫自己的心事。
女主角低頭寫得專心,沒發現男主角慢慢走到了她身後,下一刻男主角會說:“這是個錯別字。”
然後他倆就從這裡開始相識。
但方嶽這個臺詞卡了一下,之前白芷說還沒想好少女心事的內容,讓陳兮先在紙上隨便寫,結果方嶽走到她背後,就看見陳兮隨便寫了一串圓周率。
“卡——”白導似模似樣,“男主角你幹什麼呢,這麼簡單的臺詞你都沒記住?這裡重來!”
就這樣,菜鳥攝制組從早晨拍到了大中午,中午他們在校門口隨便找了一家店吃飯,潘大洲睡夠了懶覺,又吊著胳膊千裡迢迢來找他們玩。
周日食客多,他們全擠在一張小桌,樓明理說:“大洲你怎麼現在才來?”
潘大洲嘆氣:“哎,我來白給你們班當苦力,總得睡個飽覺養精蓄銳吧。”
白芷很嫌棄地看了一眼潘大洲吊著的胳膊,“打折的苦力呀。”
潘大洲不樂意:“你還嫌棄上了,全價的你也找不著啊。”
陳兮把旁邊沒開封的汽水往白芷面前一擱,“來,你得敬敬他。”
白芷一想也是,她向潘大洲說了聲好話,敬他一杯飲料。
潘大洲喝完甜飲料又想來點鹹的,他已經吃過午飯,但他看見蒸餃有點眼饞,他朝方嶽張嘴:“啊——”
方嶽無奈地給他投喂了一隻,潘大洲讓他下一隻蒸餃蘸點辣椒油。
飯後一行人回到校園,下午原本的拍攝計劃還是以光明頂為主,但白芷發現今天學校籃球場難得空空蕩蕩,她的劇本裡有一場重頭戲就在籃球場,這場戲目前還沒有寫,但情景已經在她腦子裡反復上演了好幾遍。
在光明頂拍了一會兒後,白芷果斷換景,帶隊去了空無一人的籃球場。
白芷給兩位主演講戲:“原劇本你們有一場打籃球的重頭戲,但兮兮你的球技實在不行,新劇本我保留了這場戲,但我做了很大一部分改動。女主角呢,現在因為學習跟不上,所以對自己的未來很迷茫,她認為自己做什麼都很失敗,連體育課要求的投籃也一個都投不進。你們倆說這話的時候正好走到籃球場,本來空空蕩蕩的籃架底下突然就出現了一隻籃球,因為方嶽是鬼魂嘛,籃球是方嶽變出來的。這裡也是方嶽給我的靈感哈,你們聽著,接下來方嶽讓兮兮投籃,兮兮當然一個都投不中,最後一次,兮兮終於把籃球投進去了——”
午後風和日麗,潘大洲買了一個奇趣蛋,他和張筱夏合作,一人掰開一半蛋。
張筱夏拿著一半蛋問他:“你不吃啊?”
“不吃,我早吃膩了。”潘大洲咬開封口,看到裡面是一條小龍,“今年龍年啊。”
張筱夏不想用嘴咬開封口,她低頭研究:“今年很快就過去了,明年蛇年。”
潘大洲拿出小龍準備玩,突然看到籃球架底下的驚人一幕,他渾身一顫。
張筱夏求助他:“大洲,你幫我撕開。”
潘大洲推開面前的手,兩眼放光說:“等會兒等會兒,別擋著我!”
籃球架下,方嶽站在陳兮背後,兩手慢慢抬起,虛握住她的腰。腰間漸漸有了實感,陳兮一動不動。
方嶽手顫了一下,一個用力,陳兮腳都還沒完全騰空,就又落了地。
“卡——”白導喊停,“怎麼回事啊方嶽?”
方嶽遠離陳兮一步,神色平靜說:“先休息會兒,我上個洗手間。”
“你快去快回!”白芷望著方嶽的背影,她跑到陳兮面前,問她,“你多高多重?”
陳兮扯了扯衣擺,她今天穿的是常規T恤,衣擺都塞進了牛仔褲褲腰。
陳兮說:“一米六三,九十六斤,我覺得我還能再長高兩釐米。”
白芷重點在她體重,“你有九十六斤?完全看不出來啊。”
白芷打量陳兮,陳兮應該是骨架小,她腿顯長,四肢很勻稱,該有肉的地方都有肉,這種身材讓人羨慕。
“九十六斤也不重吧。”白芷很懷疑,“方嶽昨天就打了這麼一架,今天就這麼虛了?舉你都舉不動。”
第42章
陳兮不以為意:“你以為我是竹竿嗎, 隨隨便便就能被人舉起來。”
白芷反駁:“昨天那老外不就……”
“所以後來他被揍了,”陳兮打斷她,“先不說了, 我也去個廁所。”
白芷隻好照樣叮囑一遍:“你們真是, 快去快回!”
陳兮從廁所隔間出來, 靠裡的自動感應水龍頭不出水,她換到了旁邊,清涼的流水漫過了她的雙手,陳兮抬頭看向鏡子。學校鏡子很大,校工也擦得勤, 鏡子照人很清晰,這個距離近,陳兮隻能看到自己腰部以上。
水流停止,陳兮甩了兩下手, 退後幾步,在鏡中看到了自己完整的上半身。
方嶽剛才其實隻握住了短短那麼一下, 估計也就一秒, 但陳兮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腰很怕痒, 腰上出現實感的一瞬間, 她像隻炸毛的貓, 脊背都僵直了, 還好方嶽松手快, 不然白芷喊“卡”後,連她也要挨訓。
廁所沒人,陳兮重新扯了扯T恤下擺, 將衣服平整塞進褲腰, 又把牛仔褲提得比之前更高, 還把皮帶勒勒緊。
她雙手掐腰,對鏡自照了一會兒,然後才不緊不慢走出衛生間。
方嶽和陳兮去的不是一處廁所,方嶽比她先回,這會兒他在球場上隨意拍了兩下籃球,舉臂翻手,籃球輕松進筐。
白芷遠遠催促:“好了好了,兩位主演到齊了,你們倆先自己試一遍戲。”
方嶽接住從地上彈起的籃球,等陳兮走近,他把球輕輕朝她一拋,剛起頭又想陳兮可能接不住,他又立刻收勢,陳兮卻已經張開手準備接了,結果一場空,最後還是方嶽把籃球親自遞到她手上。
白芷看見這一幕,搖頭說:“他們倆真沒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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