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還沒發動,過道上乘客絡繹不絕,陳兮座位靠近過道,聲音太吵,她堵著一隻耳朵跟方嶽講電話,沒講幾句就被人拍了拍肩膀,是她鄰座的乘客,需要陳兮讓位。
陳兮站起來,讓對方坐進去,方嶽問:“是你鄰座?”
“嗯,剛給他讓了下位置。”
方嶽沒說什麼,掛掉電話,他手機還捏在手上,不遠處的潘大洲衝他喊了聲:“方嶽,你中午想去哪兒吃?”
這一周,大家伙兒陸續從大學返回荷川過寒假,除了廖知時,今天全員到齊,幾人球癮犯了,室外太冷,他們難得花錢進了體育館的室內籃球場,說好了打完球一塊兒吃午飯,下午再找間網吧打遊戲。
大壯提議:“吃火鍋吧,欸,能帶上女朋友嗎,我想叫我女朋友一塊兒來。”
潘大洲興衝衝說:“那我也要叫我女朋友。”潘大洲又朝方嶽問了聲,“嶽,吃不吃火鍋?”
方嶽說:“隨你們。”
潘大洲:“你坐著幹嗎呢,不打了?”
“等會兒,你們先打。”方嶽說完,低頭點開手機,進了微信界面,然後大拇指騰空,靜止著沒動。他視線落在手機上,眼神卻是放空的,心裡想著事,方嶽微擰著眉,過了會兒他才將目光落實,看見小群頭像上的紅點,他隨意點了進去。
小群他一向設置消息免打擾,群裡的白芷幾人太能聊,方嶽平常沒事都懶得看他們的群聊。
未讀消息太多,方嶽隨意看了看近期的內容,白芷問眾人寒假有什麼計劃,她說她要拿五千塊錢請大家吃飯,沈南浩說他家要去海南過冬,賈春說他春節後要去旅遊,沒說去哪。樓明理要跟隨親戚去西藏,他這位親戚是紀錄片導演,這次是要去西藏取材,白芷心動地問能不能加她一個,張筱夏問她那還請不請吃飯。
陳兮的消息在較前面,她說她寒假要回老家,這會兒群消息還在刷屏,陳兮一分鍾前回復了一條,說她已經上了高鐵。
方嶽粗略看了一遍,退出群聊,點進了和陳兮的聊天界面。
方嶽終於打字:“你隔壁是男的……”
沒打完,方嶽把這行字刪除,重新打字:“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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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按在發送鍵上,方嶽看著這行字,半晌,又把這行字刪除了。
想了想,他再次打字:“不要隨便搭理陌生人。”
過了會兒,方嶽收到回復,陳兮發來:“???”
方嶽按著鍵盤,剛打了幾個拼音,陳兮的電話就進來了。
“什麼不要隨便搭理陌生人啊?”電話接通,陳兮問道。
方嶽微弓著後背,手機貼著耳朵,胳膊肘抵著大腿,另一隻手上捏著礦泉水的瓶口,手指不緊不慢地動著,礦泉水跟著一晃一晃。
他垂眸盯著礦泉水,回答說:“字面意思,別隨便搭理陌生人。”
“我沒事搭理陌生人幹什麼?”陳兮不以為意。
“你不知道你自己多能聊?”方嶽說她。
陳兮喜歡看熱鬧,還喜歡聽人說故事,每次方茉勾勾手,陳兮就跟著走,多少也是因為方茉嘴裡那些八卦太過精彩,跑個步她都能因為別人吵架而停下來,之前她帶她學生去博物館,她聽介紹聽得比她的學生還要認真。
而且陳兮完全不怕生,她雖然沒有張筱夏交友廣闊,但在校外,張筱夏在方嶽那幫兄弟面前還會局促不安,而陳兮不論是對著陌生人,還是方嶽那幫兄弟,她都能應付自如。
“還有你忘了我們之前在火車上碰到的那對姐弟?你不過就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路上就能跟那個男生聊個沒完。”
那都是多早前的事情了,陳兮還記得那對姐弟,姐姐穿黃裙子,弟弟戴著棒球帽,陳兮說:“明明是那個女生想認識你,她弟弟想幫她搭梯子。”
方嶽不管這個,“但我沒跟那女生聊天,”方嶽說,“你那麼愛聽故事,說不定你隔壁座的人待會兒給你講個八卦,你能跟人家聊一路。”
陳兮笑得不行:“方嶽,你真能扯,你這未雨綢繆是不是綢得太早了!”
方嶽也笑了下:“不綢不行,誰叫你現在不在我眼皮子底下。”
陳兮:“你想給我拴根繩是吧。”
“拴得住你嗎?”方嶽頓了頓,像說真的,“也是個主意,你回來我就拴你。”
“可怕,那我是不能回了。”
“沒事,我知道你家地址。”
陳兮又笑,笑聲傳進了方嶽耳朵裡,方嶽嘴角也揚著,過了會兒,他停了手,沒再擺弄礦泉水,方嶽背靠著看臺椅,在鬧哄哄的進球起哄聲中,他低聲說:“我說真的,你少搭理陌生人,嗯?”
“……好。”
陳兮掛了電話,看了一眼鄰座的陌生大叔,對方的手機支在小桌板上,他正一邊看電視劇,一邊啃雞爪。
陳兮笑了笑,也打開了自己手機上的音頻軟件,聽了一路的英語新聞。
第82章
高鐵到站, 陳兮又換乘交通工具,背包拎袋地在下午四點前抵達了山腳。
群山壯闊逶迤,山路像接連著天, 根本望不到盡頭。陳兮小時候在這座山上撒野, 因為她把這座山認知成了世界, 所以她從不覺得這山路漫長。多年後再回來,她雖然依舊熱愛這座山,可是她已經清楚這段山路要花費兩個小時的腳程,她體能一向不佳,尤其去年暑假, 她臨時在網吧找了份工作,每天都要山上山下往返,高強度的運動量遠超她的負荷,那段時間她渾身酸脹, 小腿肌肉硬得像石頭,不光緊繃還會疼, 每晚睡覺都是煎熬。
今天她又站在這裡, 仰頭遙望山路, 陽光明媚, 空氣清冷, 她呼吸出的白氣像單薄的雲團。
陳兮覺得這條路也不是那麼遙遠和艱難, 難以言喻的力量充盈著她的四肢, 趁著手機還有網絡信號,她給方嶽發了一條微信。
“我到山下了,現在上山。”
方嶽幾乎秒回:“到家再給我打個電話。”
很快又來一條, “短信也行。”
陳兮安心把手機收好, 飛奔上山。
陳爸和陳言早已經翹首等著, 陳兮氣喘籲籲到了家門口,看見一大一小兩張喜出望外的臉,她心髒仿佛浸潤在暖流中,陳兮知道他們聽不見,卻還是撲上去叫著人:“爸——”
陳爸傻樂,陳言跳著腳也要抱。
夕陽讓蕭瑟冬日的白雲有了蓬勃熱烈的色彩。
接下來的日子,陳兮在家的時候就給方嶽發短信或者打電話,下山有了流暢的網絡,她就給方嶽發微信。
走在路上不方便打字,陳兮牽著弟弟,跟方嶽聊著語音,說她今天下山,現在正和弟弟逛街。
方嶽問她:“就和你弟?你爸呢?”
陳兮說:“我爸跟蔣伯伯去看人上梁了,他們有一個朋友剛造了新房,今天上梁,家裡擺上梁酒。”
方嶽:“你今天要買多少東西?”
陳兮:“可多了,油鹽醬醋肉菜米面,我想一次性買好半年的量。”
方嶽:“這麼多,你怎麼拿?”
陳兮:“先放人家店裡,等我爸他們吃完酒了,讓他們拿。”
陳兮走走停停,買這買那,還要照顧陳言,發送的語音條就變得斷斷續續,有時候她手指沒有按穩,剛說了兩個字就不小心發送了出去,一句話可能就分成了三四條語音。
潘大洲和方茉剛才也給方嶽發了微信,大約懶得打字,他們兩人都是發語音,潘大洲發了四條,最長的語音條是二十多秒,方茉最離譜,一連發了十幾條語音,方嶽公平對待,這兩人的語音,他統統隻聽了第一條和最後一條。
陳兮的語音,方嶽每一條都點開了,那句隻有兩個字,時長隻有一秒的語音,方嶽點了兩遍,因為第一遍的時候沒聽清,他怕錯過信息。
到了除夕晚上,兩人打電話,方嶽說:“我們還是在那家酒店吃飯。”
陳兮問他:“你姑姑和小叔今年怎麼樣?”
方嶽道:“正在吵呢,剛才劉一鳴在包廂裡放煙花棒,被小叔說了,姑姑護短回了他幾句,幾個人又吵起來了,方茉還在裡面起哄,我出來躲個清靜。”
陳兮問:“那你吃飽了沒?”
方嶽:“沒,待會兒回去要有剩菜我再吃點。”
陳兮笑他:“你怎麼不去茶幾吃啊。”
“奶奶就坐沙發上,她說她今天就看個熱鬧,懶得出手了。”
陳兮笑死。
方嶽笑問她:“你呢,家裡吃什麼?”
陳兮報給他:“紅燒豬蹄,臘肉炒蒜薹,蒜薹好貴,還有酸菜魚、土豆絲,涼拌野菜。”
“你做的還是你爸做的?”
“一塊兒做的,色香味俱全,你不要看不起我的廚藝!”陳兮提前警告。
“我什麼都沒說。”
“我拍了照,”陳兮信心滿滿,“等有網了發給你看。”
“好。”方嶽笑了笑,隱約聽到了砰砰的聲響,他問,“什麼聲音?”
陳兮帶著弟弟坐在家門口的平地上,幾簇煙花在遠處半空綻開,陳兮說:“是煙花。”
方嶽:“鄰居放的?”
“應該是我們山上的首富家裡放的。”首富家的孩子在外做生意,今年過年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他家放的煙花一看就很貴,綻放的火光照亮了半個夜空,鼎沸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方嶽問她:“好看嗎?”荷川禁放煙花。
“好看,你等等,我拍幾張照。”陳兮掛斷電話。
方嶽這一等,就等了將近十分鍾,他原本想發條短信問問,想了想,還是電話直接,方嶽又撥通了電話,那頭接得很快,喘氣聲清晰入耳,方嶽問:“你在幹什麼?”
“你等等,我找個地方……”陳兮喘著氣,奔跑在山林間,也沒說清楚是找什麼地方,說了兩句又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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