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著她裸|露的肩,將人扶起來。
陳兮口幹舌燥,像跑了十個八百米,四肢疲軟顫抖,她毫無自理能力地讓方嶽喂她喝了半瓶礦泉水。
剩下半瓶方嶽一飲而盡,他把空瓶放到床頭櫃,回身把陳兮汗湿黏身的頭發撇到了後面,手肘撐在陳兮臉頰邊,他弓著脊背,親吻陳兮耳後和下巴,依舊灼熱的呼吸緊密纏繞著她,“還好嗎?”方嶽問。
陳兮聲音出口,軟趴趴的完全沒了平時的活力四射,帶著種聽天由命的勁說:“還活著。”
方嶽悶笑,抬眸看了她一眼,親親她臉頰,說:“那天你不是還挑釁嗎,怎麼說來著,什麼野性本能。”
陳兮說:“是我沒想到你平常這麼能裝。”
“我裝了嗎,我那個時候不就說了,你不會想看到的,”方嶽手在被子裡,捏捏她的腰,說,“你不看看你這點小體格,我是怕傷著你。”
“行吧,”陳兮說,“那是我無知,自不量力,摸老虎屁股。”
方嶽又笑,大手貼緊她後腰的曲線,說:“還這麼有精神?”
“真不行了!”陳兮警鈴作響,見方嶽脖頸耳朵還泛著紅,轉移話題說,“你酒勁還沒過去?以後你少碰酒吧。”
“你什麼時候看我碰酒了,”方嶽道,“今天是拿錯了杯子。”
“我之前就想說了,你幹什麼咽下去。”
“你不是在那看著麼。”
“我看著怎麼了?”
方嶽捏著她耳垂玩,垂著眸說:“不想跌份。”
“……你真的好幼稚。”陳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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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會說我幼稚,”方嶽使了點勁,捏了兩下她耳垂,他將人抱懷裡,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挺沒腦,無奈說,“也就在你面前這樣。”
陳兮沒忍住誘惑,趴他懷裡,親他下巴,又親他唇瓣,方嶽微張嘴唇,有一下沒一下地和她親著玩。
“幾點了?”陳兮問。
手機都在他們外套口袋裡,方嶽下床撿起外套,掏出手機看時間,說:“快十二點了。”
他們買的是八點場的電影,正片放映不到半小時,他們就從汽車影院離開了,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這麼晚,陳兮問:“現在回家?”
“今晚睡這兒,”方嶽道,“明天早點回去。”
方茉飯後跟高中朋友相約去唱歌,不知道她幾點回家,他和陳兮要是這時候回去,說不定會碰到方茉,到時候解釋不清。反正他們房門都關著,方茉雖然咋咋呼呼,但她從不會未經同意就進別人房間。
“那好,明早回去。”陳兮同意。
“去洗澡?”方嶽問。
“你先。”
“一起?”
陳兮把被子往上掖了掖,語重心長道:“你做個文明人吧。”
方嶽笑得不行,獨自去了浴室。之前兩人昏頭昏腦,根本沒想過亂扔衣服的下場,浴室瓷磚還沒幹,這時間酒店不提供幹洗,方嶽把地上衣服撿起來,洗完澡順手就把他的T恤和陳兮的襯衣過了一遍水,另外幾件明天能將就穿。
方嶽拿著湿衣服走出浴室,翻出衣架晾掛,陳兮躺在被子裡,側著腦袋,視線跟著他走,方嶽朝她看了一眼,說:“你襯衣壞了。”
“壞了?”
“嗯,”方嶽波瀾不驚地說,“扣子掉了兩顆。”
先前過於急躁,他沒耐心一顆顆解開陳兮的扣子,衝動間直接扯了襯衣,扣子掉了兩顆,剩下幾顆命懸一線地掛在那兒。
陳兮沒當回事:“沒事,我還有外套。”明天把毛衣外套扣緊就好。
陳兮躺夠了,終於爬起來去洗澡,洗完回床上,她鑽進方嶽懷裡。
她身上系著浴巾,這樣晚上沒法睡,方嶽替她解開,把浴巾撂到枕頭邊,窗簾緊閉,客房漆黑一片,方嶽抱著人,睡前問了一句:“今天滿足嗎?”
陳兮也不知道方嶽這聲問是不是一語雙關,她臉埋在方嶽頸側,瓮聲瓮氣說:“滿足。”
方嶽笑了笑,最後親了一下她臉頰。
兩人赤|身|裸|體睡了一整晚,這還是第一次,所以當第二天,微弱光線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線條打在白色床上的兩人身上,一大早,房裡空氣就潮湿悶熱,呼吸聲紊亂。
陳兮不想做砧板上的魚,她抓住方嶽青筋凸起的小臂說:“我要在上面。”
“……什麼?”
陳兮生龍活虎地翻身,昨晚方嶽手重,她身上的紅印子還沒完全消退,尤其是腰上,印記格外顯眼。
方嶽仰躺在床,雙手嚴絲合縫地掐住陳兮的腰,他像是又喝了酒,脖頸繃得通紅。
原本清風徐徐,小舟闲雲野鶴般漂浮在蔚藍海面,後來風襲浪卷,遭遇了海嘯,小舟打翻,徒勞地掙扎,往哪去全成了身不由己,舟身差點支離破粹。
陳兮又跑了十個八百米,事後整個人都回不過神,方嶽穿戴整齊問她:“還行?”
陳兮看了他半晌,破釜沉舟說:“活一天是一天吧。”
“……”
方嶽實在是要笑死,抱著人好一頓搓揉,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方嶽拿出來一看,是方媽來電。
兩人還在客房,被子亂成一團,垃圾桶裡全是罪證,房內除了鈴聲,其他動靜瞬間銷聲匿跡,方嶽接通電話,方媽在那頭說:“待會兒你送茉茉去機場,我要陪你爸去醫院。”
方嶽皺眉:“爸怎麼了?”
陳兮一聽,趕忙湊近耳朵,方嶽打開了手機外放。
“怎麼了,還不是他腦子有問題,明明扁桃體發炎了還非要喝酒,我不讓他喝他還跟我急,今天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活該!”方媽沒好氣地抱怨。
陳兮和方嶽放下心,扁桃體發炎是小事。掛斷電話,兩人退房返家,回去路上順便買了豐盛的早餐,到家方茉還在睡,兩人填飽肚子,看時間差不多了,才把方茉叫醒。
方茉知道方老板要去醫院,罵道:“活該,喝喝喝,就知道喝!”
陳兮感嘆:“你跟阿姨真是心有靈犀。”
方茉不懂:“啥?”
“沒啥!”
也就方嶽但笑不語。
他們把方茉送到機場,又給方媽打了一個電話,方媽說醫院配了藥,接下來幾天就讓方老板老實躺著,休想釣魚和打麻將。
所有人都沒把扁桃體發炎當回事,但是第二天,方老板又去了醫院,這次他發燒了。
這天荷大正式上課,方嶽和陳兮抽不開身,隻能在電話裡問,方老板說話困難,方媽說應該沒大問題,發燒而已,用不著他們特意回來。
結果幾天後,方老板的症狀遲遲不見好,腿上還起了疹子,這次方媽要求住院。
方老板平時住在方媽那裡,所以他們找的醫院也是就近,就在文啟中學那一帶,陳兮和方嶽趕了過去,陪著方老板做了各項檢查,最後沒查出什麼大問題,頂多一個高血壓,還有一個血小板計數低於正常值,另外就是一些肝腎功能的小毛病。
方老板每年都會做個體檢,血小板的數值家裡人都知道,醫生說不礙事,這樣一看,方老板也就有一些基礎病,可是他扁桃體發炎的症狀遲遲沒好,又斷斷續續在發燒,醫生也找不出原因,最後反復推測,醫生說:“他可能是抗生素過敏。”
停用抗生素,方老板腿上的疹子慢慢消退了,扁桃體的治愈卻極為緩慢,方媽是陪護主力,一邊管著婚介所和茶館的生意,一邊在醫院忙進忙出,陳兮和方嶽有時間也會去陪護,就這麼過了一個多禮拜,方老板出院了,他高燒已經退了,過敏症狀也好了,隻有扁桃體還有些不舒服,隻能回家慢慢養著。
後面幾天,方老板沒事就打打麻將釣釣魚,眾人也都松了口氣,可是這口氣還沒喘勻,這天晚上,方嶽又接到了方媽的電話。
周五晚,方嶽和陳兮都在家,電話一掛,兩人立刻出門,開車去了附屬二院。
方老板的扁桃體發炎情況比之前更嚴重了,之前他總拖著,懶得去醫院,還是方媽硬拽他去的,這次是方老板自己要求上醫院。方媽覺得文啟中學那邊的醫院太差,否則不至於連一個扁桃體發炎都治不好,所以她這次帶方老板來了附屬二院。
方嶽和陳兮兩人先到,等了一會兒,才見方老板和方媽從出租車上下來。
方老板張著嘴,衝他們艱難地打了聲招呼,平常總笑哈哈的臉上,這會兒難受的根本擠不出笑容。
陳兮伸手要醫保卡,抓緊時間說:“我去掛號!”
拿著醫保卡,她和方嶽兩人去掛了急診,然後方老板就進了留觀室,等著明天辦理住院手續。
方媽氣色暗沉,時不時地捶兩下腰,她的腰本來就不好,最近各種奔波,腰痛難免。方嶽說:“今晚我陪爸,媽你回去休息。”
方媽也不跟自己親兒子客氣,其實她本來就是個依賴人的性格,婚介所的電腦她到現在還用不利索,時不時就要方嶽和陳兮過去給她當文員,醫院的掛號機器她也不太會操作,每次都需要志願者幫忙,所以方嶽要陪護,方媽坐了一會兒,又仔仔細細叮囑了一番就走了,陳兮拿上方嶽的車鑰匙開車送她。
路上,陳兮收到方嶽的微信,讓她送完方媽直接開車回家,陳兮想了想,陪護一個就夠了,留觀室也不能多留人,她確實沒必要去醫院,給方嶽回了一條微信,她開著車,跟方媽說:“明天我送住院的東西過去,阿姨你晚點再來醫院就行,你明天把自己的醫保卡帶上,順便也看一下腰吧。”
方媽笑了:“我這腰老毛病了,看不好,隻能多休息,”她坐在副駕,揉揉陳兮腦袋,熨帖地說,“那我明天多睡會兒,你跟方嶽去辦住院手續,要是缺什麼東西跟我說,我到時候帶來。”
“真缺了醫院裡也能買,”陳兮不放心地叮囑,“你明天休息好了再來。”
“好好好,”方媽是真累了,沒好氣說,“你叔叔就會害人,他自己生病,還要牽連我們全家老小。”
嘴上抱怨,方媽卻還是忙得盡心盡力。
方老板這次住院,就住到了臨近期中,原先沒人當回事的扁桃體發炎,把方老板折騰得瘦了六斤,小毛病能拖這麼久也是少見,距荷大期中考還有半個多月的時候,方老板總算順利出院了。
家裡有病人,時間就仿佛過得特別快,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除了學習,陳兮還抓著兼職,同時又要時不時去一趟醫院,忙忙碌碌半個學期竟然就要過去了。
看書之餘,陳兮有點恍惚,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日期,她豎起書本,下巴抵著書,長嘆道:“過得真快。”
方嶽敲著筆記本鍵盤,回頭看她一眼說:“累了?累了就躺會兒。”
陳兮靠坐在方嶽臥室的床頭,方嶽寫東西,她就在他後面看書,陳兮說:“你不是知道麼?”
“嗯?”
“我是鐵人啊!”陳兮把書本放到腿上,翻過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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