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對他們的指控,年輕男人顯然不服:“你們真搞錯了!”他焦急道,“你們快點放我走讓我去看嬌嬌,她還小,要是睡醒發現爸爸不在,要害怕要哭的!”
郭建忠冷哼一聲:“放你走?你一走還不是帶著錢都跑了!”
年輕男人急了,他扶了扶碎掉的眼鏡:“我說了,我沒有拿你們家的錢!”
“沒拿錢?那你跑什麼啊!你不是在容市有個穩定工作嗎?之前還打聽買房落戶的事呢嗎?裝得挺像啊,你既然這麼想長期生活在這,跑什麼呢?”
“我跑是因為我不想結婚!”
大約是被指責被拖拽被恐嚇了許久,這年輕男人的情緒終於是崩潰了,此前說話文弱的他,這一句爆發竟也有了點震耳欲聾的架勢——
“你們有沒有點欺人太甚?!是,我是個外地的,但外地人就該被你們看不起侮辱嗎?從頭到尾一點不聽我的解釋,我沒你們想的那麼無恥!我是離婚帶了個孩子,可我沒覺得我孩子是拖油瓶,我也沒想過走捷徑騙錢,我甚至為了孩子也沒考慮過再婚,我就想勤勤懇懇賺點小錢過點安分的小日子。”
“比起你們來說,我是個窮人,可你們別把窮人想的那麼低賤,我陸峰沒有到為了錢去找個六十歲老太太騙婚的地步!沒那麼厚顏無恥!”
這叫陸峰的年輕男人咆哮完,仿佛用盡了自身的能量,一下子垮了下來,他看向寧婉和傅崢,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兩位,給你們添亂了,但還希望你們能幫忙調解下,讓這家人別再為難我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你也是受害者?”兩兄弟惱了,“還沒騙婚?難道是我媽這個六十的逼你結婚的不成?”
“對,你媽逼的。”
郭建國一聽這話,一時沒反應過來,幾乎立刻把拳頭舉了起來:“你不想活了是嗎?當著面罵我?!”
陸峰急了:“我沒罵你,我是說,結婚這事,真的就是你媽媽王阿姨逼我的啊!”
別說郭建忠郭建剛兩兄弟,就是寧婉看來,六十老太強逼二十六歲小伙結婚這種事也夠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的,以至於此前自己從沒想過這種可能,然而事實或許比連續劇顯然還狗血——
“真不是我想騙王阿姨結婚,是……是她以死相逼一定要和我領證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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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峰這句話,仿佛一個驚雷,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劈得外焦裡嫩起來。
郭建國郭建忠臉都漲紅了,極度的震驚後就是下意識的反駁:“你放什麼屁呢你!”
“對啊!而且你一個年輕男人,不想結婚怎麼還能被我媽那種六十歲的人威脅?現在都婚姻自由了,我媽也六十了,不可能存在什麼大了肚子逼婚的事,還能有什麼讓你嚇得要連夜逃跑?別在這兒放-煙-霧-彈了!不想結婚不結就是了!還能逼婚嗎?!”
陸峰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尷尬地頓了頓,才豁出去般解釋起來:“我和王阿姨是鄰居,她那房子設施其實有點老了,平時少不了下水道堵住或者燈泡壞了的事,我看見了就都會順手幫個忙,一來二去也認識了,我工作也忙,偶爾加班起來還會把嬌嬌麻煩她帶一帶,她有什麼需要跑腿買的,我也都順手給買了,看她腿腳不便,平時沒事也幫她掃掃地打掃下衛生,把她家裡垃圾清一清,可我就真的隻是把她當成個長輩當成個鄰居啊,我……我也是個正常人,我怎麼會對比我媽媽還大的長輩產生感情啊?”
“所以王阿姨和我提出要和我結婚時,我就拒絕了,我以為她開玩笑的,結果沒想到她說,如果我不同意,她就說我……說我強-奸了她!”陸峰閉了閉眼,像是不想回憶一般,“她說,她一老太太,又得了癌症,沒多久日子了,也不在乎名聲了,反正平時我常常出入她家裡,隻要她一口咬定我強-奸了她,我就百口莫辯了,不會有人相信我的……”
“我勸了她好久,甚至跪下求了她,可她還是堅持一定要和我領證,說不辦婚禮不公開,也不會影響我名聲,就偷偷領個證就行,如果我不肯,她就說我強-奸,還要以死明志吊死在我家門口……”
陸峰講到此處,表情也是一臉慘淡:“我……我真的是沒辦法……我是個外地人,在容市其實也沒待多久,人生地不熟也沒什麼認識的人給我能出出主意,這種事又實在沒臉開口和同事求助,一來二去,隻想到了先答應下來同意結婚穩住王阿姨,再連夜打包行李帶著嬌嬌就準備跑……你們要不相信,我可以給你們搜我帶的行李箱,真的就隻有我自己的東西,沒拿過王阿姨一分一毫。”
郭建忠徹底被驚得沉默了,隻張著嘴目瞪口呆地盯著陸峰,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來。
隻是陸峰說的這麼硬氣,甚至不怕搜行李,那如果真有心騙婚騙財,確實根本不至於連夜逃跑……
“我真的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其實我工作上剛得到升職了,要不是真的沒辦法了,我也不會這樣,不信你們可以去我公司打聽,我真沒必要拿這種事撒謊……”
隻是郭建國心理上還是無法接受:“怎麼可能……我媽怎麼可能會這樣逼你結婚啊……她……她是得了癌症身體不太好,但腦子很清楚的啊,沒什麼毛病啊……怎麼會……”
寧婉飛速地看了傅崢一眼,雖然沒說話,但她相信傅崢已經get到了她的暗示——果然如她所料,王麗英老人思維清晰,根本不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此前不過是這兩兄弟想要讓老人無法領證結婚胡亂找的借口而已。
隻是雖然老人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而要和陸峰結婚聽起來卻完全不是出於忘年戀,反而是陸峰被脅迫了,這就有些魔幻了……
“老公!媽來了!媽來了!”
也是這時,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郭建國的老婆攙扶著王麗英老太太就走了進來。
郭建忠郭建國一下子像是有了主心骨:“媽!這男的我們給你帶來了!你來了正好,他正在那兒大放厥詞說什麼是你逼他結婚的呢!”
陸峰一見老太,語氣也很焦急:“王阿姨,求求你就說真話吧,我和你真的什麼也沒有,我不貪圖你的錢和房子,如果是哪兒得罪你了,我給你賠不是,求求你別為難我了,我真的沒錢沒背景什麼也沒有的一個外地人,隻想好好過日子。”
郭建國郭建忠兩兄弟知道陸峰剛才的一番解釋,但郭建國的媳婦不知道,一聽這話,立刻就要叉腰吵架,一下子辦公室又變得吵吵嚷嚷雞飛狗跳,寧婉無法,隻能又掏出了殺手锏提溜出了自己的擴音喇叭,這下鬧劇才終於被按下了暫停鍵。
見眼下有了短暫的平靜,寧婉一點時間不敢浪費,趕緊走到了王麗英老太太的面前,簡單說了陸峰的主張,然後詢問道:“王阿姨,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婚姻不是兒戲,婚姻也需要雙方的自願同意,一方脅迫的婚姻,就算登記領證了,事後被脅迫的一方也是可以申請撤銷的……”
寧婉本想給王麗英講講這裡邊的利害,然而話還沒說完,眼前的王麗英就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她甩開了自己兒媳婦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陸,該說真話的是你,我們倆明明是真心相愛的,你怎麼能因為別人的看法就反悔呢?還編了什麼理由說我強迫你!我們結婚了一家三口好好過不是很好嗎?嬌嬌我給你帶,你和孩子的戶口也可以落在我現在這房子裡……”
陸峰百口莫辯,見到老人如此情緒崩潰,整個人看起來也快崩潰了:“王阿姨,我們什麼時候相愛的啊!”他捶胸頓足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倆還有感情啊!”
結果王麗英一聽這話,更歇斯底裡了:“你這是要始亂終棄了?蒼天啊!我王麗英怎麼就遇到這種男人啊!你要不和我結婚,我就上你老家去!讓你爸媽給我做主!”
陸峰一聽這話,徹底崩潰了,自己父母還沒王麗英大,自己又是個封閉小村子來的,到時候村裡有了這些謠言,自己爸媽還怎麼繼續生活下去,一想到自己從來謹小慎微,作為一個一窮二白的外地人來容市打拼活的戰戰兢兢,平日裡也樂於助人,從沒做過什麼壞事,結果到頭來竟然被這麼賴上了,一時之間也悲從中來,心裡隻是後悔,他當時要是不多管闲事,見了鄰居王麗英老人有為難之處也視而不見就好了,兩人從沒熟悉過也從沒來往過,就不會牽扯出這檔子事了……
陸峰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憤懑,不僅自己被王麗英莫名其妙逼婚,還結結實實挨了王麗英兩個兒子一頓打和言語羞辱,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陸峰一下子情緒失控,一個年輕小伙子竟然也紅了眼眶哭起來——
“王阿姨,你就放過我吧!”
結果一來二去,這對峙沒進行下去,兩位當事人竟然都情緒失控了,一個嚎啕大哭,一個默默流淚,各執一詞……
這眼看著寧婉再怎麼想查清真相,也是進行不下去了,隻能安撫了兩位當事人,讓兩邊暫時達成了臨時和解,陸峰領回了自己的行李和女兒,郭建忠郭建國兩兄弟一家則把自己的老母親給帶回家……
等人走光了,辦公室才恢復了久違的安靜,然而寧婉和傅崢兩個人顯然誰的心情也安靜不下來。
沒想到被寧婉一語成谶,這案子的活兒真的沒必要幹了。
“雖然一開始郭建紅委託我們替她母親做民事行為能力鑑定,這是法律範疇內的委託工作,可剛才對峙你也看到了,王阿姨那哪裡是無民事行為能力人能有的思維啊?威逼利誘的把陸峰堵得都說不出話來,口齒清晰思維敏捷,所以郭建紅這事我們也不用做了,確實如我之前預測,再做這種鑑定申請,也是浪費當事人的錢和精力,等下把郭建紅約出來說明情況解除合同吧。”
傅崢挺雷厲風行,沒多久就把郭建紅約了出來,講明了情況。
郭建紅聽完這一切,臉上隻剩下真實的驚訝:“我……我真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事……”
寧婉挺好奇:“你對這事怎麼看?”
“料說這麼聽下來,這陸峰都要連夜逃走了,確實也不是騙我媽結婚,說他對我媽始亂終棄……這……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郭建紅尷尬地繼續道:“而如果這個陸峰說的是真的,我媽這是何必呢?她平時教我們最多的就是知恩圖報,要這個陸峰平日作為鄰居這麼幫襯我媽,她應該很感激才是,怎麼可能恩將仇報硬逼著他和自己結婚啊?”
雖然這事兒已經和自己無關,但寧婉也挺同情郭建紅家裡鬧出這種糾紛,下意識給出建議道:“陸峰是外人,他到底說的真的假的你們不好評判,但老太太到底什麼想法,你們要不還是多和老人溝通溝通,搞清楚這事情,要是老人沒說真話,陸峰確實很無辜。”
“可……你也知道,我媽一時半會兒壓根不想見到我們幾個,更別說和我們細聊了。“
“那正好趁機搞搞清楚,不肯見你們是出於什麼誤會?如果你媽媽在這小區裡有什麼要好的老姐妹的,倒是可以去老姐妹那裡問問,有時候心事不一定和子女說,未必不會和閨蜜說,你媽媽有什麼要好的姐妹嗎?”寧婉說到這裡,頓了頓,不好意思道,“你畢竟長期生活在外地,估計這些細節也不知道……”
隻是沒想到郭建紅笑著打斷了寧婉:“我知道的,我雖然剛回容市,也見不著媽,可媽的情況我很擔心,之前在小區裡也逛了逛,找幾個鄰裡聊了聊,才知道我媽被確診癌症去化療之前,喜歡跳廣場舞,和廣場舞那個領隊肖阿姨關系很好的,可惜找了幾次沒找著她。”
郭建紅想到自己母親的病情,又忍不住有些眼眶發紅,她和寧婉傅崢走完了解約程序,說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這個案子至此算也沒有寧婉傅崢再可以插手的事了,寧婉一看時間,忙忙活活竟然一天就這麼過去了,都快到下班時間了,她用胳膊撞了撞自己身邊坐在典雅地中海藍塑料凳子上的傅崢:“最近你表現不錯,所以我決定給你個獎勵。”
傅崢果然不明所以地抬起了頭:“什麼?”
寧婉得意道:“本周可以上我家蹭飯的獎勵!”
“……”
她看向傅崢:“怎麼樣?興奮不興奮?激動不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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