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湯。”趙羲姮也是餓了,而且能奴役衛澧她自然要可勁兒使喚。
衛澧吹了吹勺子裡的湯,用唇碰一碰,溫度正好才喂給她,“還要什麼?”
“蝦。”
然後衛澧去低頭剝蝦,他平日裡不愛帶殼帶刺的,因為太麻煩。
他將蝦頭去掉,手上沾滿了醬汁汙漬,皺皺眉,蝦為什麼要長殼?
將完整的蝦肉剔出來,然後沾了點兒湯汁,再喂給她。
“還有嗎?”
“還要吃蝦,還有魚。”衛澧不喜歡吃魚蝦,因為剝殼挑刺太麻煩,趙羲姮很清楚這一點。
趁著能折騰他的時候就要折騰,誰讓他剛才有嘴不好好用?
“趙羲姮,你好麻煩。”衛澧抱怨了一句,然後繼續給她剝蝦挑刺。
他肚子咕嚕了一聲,那張白到近乎蒼白的臉有幾分尷尬。
“吶。”她抬手,把自己的一隻蝦肉分給他。
羊毛出在羊身上,想要更好的奴役別人就要給一點點甜頭,衛澧還是很好糊弄的。
吃了趙羲姮喂的東西之後,衛澧剝蝦更起勁兒了點。
謝青鬱住在隔壁的院子,原本衛澧是沒打算給他送什麼伺候的人的,打算讓他自食其力,但他心想自己得大度,不能小肚雞腸,於是從趙羲姮身邊兒的幾個侍女中選了兩個送過去。
兩個人都是話格外多,又格外活潑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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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用謝青鬱問,兩個人幾乎都能把趙羲姮和衛澧平常點點滴滴的事情抖摟出來。
謝青鬱在吃飯,兩個侍女笑吟吟的看著他,直令他頭皮發麻。
“郎君是夫人從晉陽來的朋友?所以主公對您這樣客氣?”
謝青鬱想了想,點頭,“算是吧。”
“主公說,您若是有什麼需求,就讓我們去隔壁找夫人說一聲,府上下的錢財都是夫人管著。”
一聲聲夫人愣是往謝青鬱心上插刀,但是聽聞府中是趙羲姮管錢,他忍不住問,“你們主公同……”他頓了頓,“同你們夫人感情好嗎?”
說起這個,她們連忙點頭,“自然是好的。”
“主公雖然人兇巴巴的,但對夫人最好了,夫人說什麼都聽。”
衛澧兇他看出來了,舍不得放趙羲姮走,謝青鬱他也看出來了。
“夫人也對主公好,每次都要給主公做衣裳。”
謝青鬱一陣心痛,趙羲姮嬌生慣養,沒給任何人做過女工,竟然給衛澧做了衣裳,可見也是心悅衛澧的。
想起昨日趙羲姮對衛澧的描述,她下意識維護衛澧,說他好說話。若不是衛澧對她偏愛,她怎麼會得到和旁人感知不一樣的錯誤信息?
那兩情相悅,他又如何能將阿妉帶走?
侍女的表述沒什麼大毛病,趙羲姮自己親自做衣裳也是給衛澧做衣裳,叫別人給衛澧做衣裳,也是做衣裳。
信息一匯總,他倒是成了惡人,謝青鬱有些頹敗,飯也吃不下了,教人收拾走,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這邊更深露重孤家寡人,趙羲姮那邊吃完了晚飯,衛澧用湿帕子給她擦手擦臉,然後哄她睡覺。
“你去吃飯吧。”她有點困,但還記得衛澧晚上吃飯,迷迷糊糊推他走。
“我不餓,多餘操心。”衛澧拍拍她的後背,把她攬在懷裡。
他既然說不餓,那趙羲姮也不多管他,晚春的夜還是有點兒涼,有人主動送過來給她取暖,她為什麼要往外推?
兩個人好像誰也沒有意識到,在半個月之前,他們還是分開睡的,一人一床被子。後來偶爾早上起來的時候會發現兩個人睡在一起。到現在,已經自動默認在一個被子裡了。
第52章 一更
趙羲姮醒來的時候,衛澧主動跟她炫耀,帶qing長了點兒邀功的意味,“那個謝青鬱,我沒有殺他也沒有把他關起,我把他請到咱們隔壁的院子裡住了。”
“嗯?”趙羲姮原本迷迷糊糊的,現在瞬間清醒了,衛澧突然變得好大度,前天還因為謝青鬱生氣。
“挺好的,主公現在越來越寬容大度了。真棒。那另一個副使呢?還有那些美人兒?”趙羲姮誇了他一句,希望他今後再接再厲,在做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等抽空,讓他來拜訪一下咱們。”衛澧避重就輕,死了的人還提起來做什麼?
趙羲姮注意力被吸引開了,覺得這話有些不是很對勁兒,“邀請別人來玩,能用拜訪這個詞嗎?”
“但是他住在咱們家,來拜訪主人不是應該的嗎?”
好像這樣說又沒錯,“但顯得是不是很沒有禮貌?”
衛澧沒有回復,反而是面帶笑容看著她。趙羲姮搓了搓眼睛,忽然想起來,衛澧一直不是一個有禮貌的人。能讓謝青鬱來“拜訪”他,都是他屈尊降貴百忙之中的恩賜了。
“畢竟你又不能踏出這個院子。”衛澧解釋,順便笑笑,將她散亂的頭發別到耳後去。
趙羲姮一拍腦袋想起來了,衛澧前天說要把她囚禁來著,讓她這輩子都不能出這個院子,踏出一步就要將她的腿打斷。
對對對,等她有空了,就當著衛澧的面正大光明的踏出這個院子給他瞧瞧。
還打斷腿?看把他厲害的。
“對了,謝青鬱有沒有跟你說他什麼時候回去?”
“沒有,他怎麼會跟我說這個?”衛澧巴不得謝青鬱趕緊滾蛋,但又想在謝青鬱面前表現的夫妻情深,讓他悽悽慘慘的走。不過還怕趙羲姮不配合,最後丟臉的人是他。
“哦。”趙羲姮有點兒擔心,如果謝青鬱沒有完成趙明瑾給他的出使任務,會不會受到懲罰。
自阿耶死後,謝家的處境就不算太好。
“你在想什麼?”衛澧捏捏她的臉頰,“我買了一些東西,等回頭有人會送來。”
“你買什麼了?”
“天馬上要熱了,外面的床我看有些舊,讓人打了個新床,還有些不大重要的東西。”
趙羲姮,“???”
平州因為氣候特殊,所以一半時間睡炕,一半時間睡床,而外頭衛澧說舊的那抬床,是去年冬天布置院子的時候新打的,用都沒用過一次。
“你好意思說我敗家?床是新的。”她小小的抱怨了一聲。
“我說它舊它就是舊。”衛澧毫不尷尬,咳嗽了兩聲。
他摸了摸趙羲姮軟乎乎的胳膊,然後貼在她耳邊說,“趙羲姮,你不覺得咱們倆差點兒什麼嗎?”
“差點兒什麼?”她感覺什麼都沒差。
如果非要說差點兒什麼的話,就差在衛澧這樣嘴上了,是真欠啊。
“別人家成婚都拜過天地,你怎麼這麼蠢,什麼都不知道?”衛澧嘲諷道,手心卻有些汗湿,喉嚨也發幹。
趙羲姮最好是能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並且趕緊同意,不然他就是綁著她也得把她綁上去。
憑什麼旁人有的他沒有?他比別人有錢,長得也比別人好看。
況且他不辦婚禮算怎麼回事兒?現在趙明瑾都敢明著跟他要人了,他不辦個婚禮告訴天下人,還當他好欺負?
“我當然知道!”趙羲姮她不在意,所以刻意將這件事情忽略了,“主公怎麼好端端想起這件事了?”
“上次我去東營巡視的時候,他們非要喝我的喜酒,你以為我真的想跟你拜堂?我不過就是順應民意罷了。”
趙羲姮沉默著,他剛想威脅幾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
“行,都聽你的。”她把自己又蒙回被子裡去。
說不定她這輩子就嫁這一次人呢,萬一衛澧將來沒死在她前頭,她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多遺憾。
“嗯。”衛澧哼了一聲,心情極好的摸了摸她的頭發,被趙羲姮輕輕拍開,“我還不舒服,你自己出去玩兒。”
“還疼嗎?”衛澧過了一夜,說騷話的勁兒也退了,聽他說自己不舒服,耳尖微微發紅,腆著臉貼近,輕聲問她。
“……”趙羲姮也紅著臉,輕輕點頭。
“我準備了藥膏,你要不要?”
趙羲姮既然沒說話,那就是默認了,衛澧將藥膏從櫃子裡掏出來。
他手指接觸到趙羲姮溫熱的皮膚,被燙的一縮,沒敢將她全撈出來,隻用被子半遮半掩的圈著她,心又浮躁起來,原本腼腆心虛也全沒了。
“我自己來,你出去。”雖然她自己來也挺羞恥的,但衛澧這架勢想要幫她上藥,這更羞恥!
衛澧捏著她的兩隻手腕往上推去,把她穩穩的壓在身下,然後親親她緋紅的眼角,手往下探去。
趙羲姮快要哭出來了,她要讓人把嫁妝裡的那些圖都燒掉,什麼東西,誤人子弟!
“紅腫了一些。”他含著趙羲姮細嫩的耳垂,朝她耳廓裡呵氣。
趙羲姮渾身一抖,咬著下唇,“閉,閉嘴。”
在床上的男人一般都是不要臉的,趙羲姮現在也沒法拿他怎麼著,衛澧動作沒停,且繼續衝她耳廓裡吐氣。
“真的,要不要看看?”
“你昨天早上之後看過沒有?”
“不要臉。”趙羲姮聲調顫顫巍巍的,幾乎能掐出水。
“還有更不要臉的。我十三本都看完了。”
嬌蕊半開,嫩生生的滴出露。
衛澧怕趙羲姮跟他生氣,他上完藥後親親她連忙跑了,“晚上等我回來吃飯。”
趙羲姮用軟枕蒙著臉,踢了他一腳,藥膏涼飕飕的。
衛澧說的那些東西是下午送來的,謝青鬱聽見外面的吵鬧聲,出去查看,滿目的紅色,他險些有點兒站不住,順手扶住門框。
瞧著熱鬧,都是些舉辦婚禮用的東西,還有張床,按理說平州睡床的時候少,這東西從簡便是,但衛澧偏生定了張拔步床,拔步床不算,還要百子千孫和石榴花的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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