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澧年少流浪,沒讀過多少書,同他談論文化高低,無異於自取其辱。他想抓住這個點回應,但下意識覺得未免惡毒。
出身又不是衛澧自己能決定的,他年少讀不了書,也與衛澧的出身有關,若是可能,誰不想生來就錦衣玉食安享富貴,在富裕的環境裡學書識字?
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拿這點來抨擊衛澧,委實不太好,不是君子所為。
謝青鬱強忍著睡意點點頭,“尚可。”
“那兄長為我和阿妉的孩子取名如何?兄長覺得,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兒?”衛澧扯起一抹笑,露出森森白牙。
謝青鬱猛地喘不上氣,他做人,但衛澧不選擇做人,是他高估了人性,方才就不該優柔寡斷。
“都好,你與阿妉是孩子的父母,同阿妉商量吧,阿妉書讀得也不差。”謝青鬱飛快閉上眼睛,表示自己要睡了,不想再同衛澧說話。
衛澧今晚上的嘴就叭叭叭說個不停了,有意戳謝青鬱心窩子,“兄長,你說孩子會長得像誰?像我還是像阿妉呢?最好一半一半,你覺得呢?”
謝青鬱翻了個身,恨不得將耳朵堵上,又開始心塞。
再有半年多,阿妉的孩子就會出生了,是啊,那個孩子會長得像誰呢?
總歸與他沒關系就是了。
“兄長?”衛澧得意洋洋的又喚他,“兄長你睡了嗎?”
謝青鬱又困又難受,外頭醜時的梆子已經敲響,他暴躁的咬牙切齒,但還要維持風度,“妹。夫。你。又。要。做。什。麼?”
“既然不想給孩子起名,那你覺得這幾個小名哪個好聽?”衛澧翻了個身,雖然他連夜才從天罡城趕回來,但以及神採奕奕,甚至有還有越聊越精神的勢頭。
趙羲姮以前說衛澧是個大牲口不知疲倦,像村子裡給塊兒蘿卜吊著拉磨的驢,這話半點兒沒說錯。
“三花,鐵柱,二狗,寶子……”衛澧碎碎念還沒完,謝青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將被子往自己腦袋上一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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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澧薅一把他的被子,“兄長你怎麼又躺下了?別睡啊,咱倆好不容易見一面,你不知道你都半年沒來了,我攢了老多話想跟你說了,你不會這麼冷血無情吧?兄長,跟我嘮會嗑兒唄?”
“你看你想聽點兒什麼,是我冬天時候給阿妉買糖葫蘆呢?還是她喜歡什麼顏色的口脂胭脂?我對你妹妹可好了,你把她嫁給我你就放心吧。”
謝青鬱攥著被角的手默默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實在忍受不住,頂著兩個黑眼圈坐起來,指著衛澧道,“滾出去!”
“兄長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啊,這是我家,要滾也得你滾啊,哪有客人指著主人讓滾的是不?”衛澧臉上的笑容冷靜下來了,手枕在腦後,輕慢道。
“好,我滾。”謝青鬱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哪裡受過這等窩囊氣,抱著被子氣勢洶洶的就要出去。
衛澧穿上靴子帶上衣服,把謝青鬱摁回來,“瞧兄長這話說得,你是阿妉哥哥,我怎麼能趕你走,回頭阿妉該跟我不樂意了。”
他瞥一眼朦朦朧朧的灰色天空,馬上寅時初刻了,“得了,今晚咱倆秉燭夜談也談得差不多了,我跟兄長嘮的也挺開心,既然兄長要休息,那我就回去陪阿妉睡了。”
說著他將門一腳踹開,走了出去,留下謝青鬱一人胸口起伏著坐在床前。
幾乎是一夜未睡,謝青鬱腦袋裡突突的疼,他按了按眉心,倒回床上去,卻怎麼也睡不著。
老遠看見火炕尾巴上落著一根頭發,又粗又黑又長,一看就不是他的。
他氣得站起來,將所有被褥又換了一遍,房間裡燻了一遍香才算罷休。
衛澧不怕冷,穿著單薄的褻衣褻褲回去。
趙羲姮睡得還很香。
他身上沾著寒氣,怕吵醒了她,於是站在爐子邊兒上烤火,將自己烤的暖暖和和的。
剛要往火炕上爬,忽然聞到自己身上一股淡雅的香氣,匆匆又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
謝青鬱怎麼娘唧唧的,還用燻香?
他要沾著著一身味兒跑去抱人,趙羲姮說不定還以為他在外頭招惹了什麼不正經的人。
衛澧輕輕鑽進趙羲姮的被子裡,將她小心翼翼的圈在懷裡,親了親她的發頂。
他身上暖烘烘的,趙羲姮忍不住往他身上貼貼,朦朦朧朧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在他懷裡蹭了蹭,軟糯糯的喊他“衛澧……”
衛澧被她乖的尾椎骨都發麻,小妖精,就是會撒嬌,低頭親親她的額頭鼻尖,“我回來了,睡吧。”
趙羲姮腦袋又蹭了蹭,然後睡著了。
她動作間,褻衣滑落,露出一隻雪白纖細的小臂,瑩白細膩,宛如美玉一樣在幽暗裡散發著盈盈光芒,順著小臂向下,是纖細無骨的小手,指尖粉嫩。
衛澧看得出神,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強行把自己目光別開,給她把衣袖拉下來。
她乖乖睡熟了,衛澧悄悄撫上她的腹部,還是平坦的,與他臨走時候別無二致,這個孩子長得真慢。
他觀察著趙羲姮應當不會醒來,於是悄悄順著被子往下蹿,頭小心翼翼的貼在她的小腹處,聽著裡頭的動靜。
但安安靜靜,什麼都沒有。
被子裡不透風,憋悶的很,滿都是趙羲姮身上淺淺的栀子花香,他鼻間熱出了細汗,但還是用額頭蹭了蹭她的小腹。
“聽大家說你前幾天不乖?嗯?”衛澧小聲自顧自說道,“你乖一點,不要讓你阿娘太累好不好?”
小家伙現在都沒有拳頭大,怎麼能聽得懂衛澧說話呢?
但衛澧沒在意,依舊將耳朵貼在趙羲姮的小腹上,對著孩子碎碎念,他不在家的十幾天,莫名有好多話想跟這個沒成型的小家伙說。
但是又不能讓趙羲姮聽到,不然她該笑話了,太丟臉了。
他將手臂輕輕橫亙在趙羲姮的腰腹處,深情吻了吻那處腹部,親著親著,眼眶有些許湿濡。
第76章 二更
趙羲姮醒來的第一件事,是熱,順帶著將衛澧踢出了被窩,且正正好好踢在了不可描述之處。
晚上冷的時候黏人的緊,天亮了就卸磨殺驢。
趙羲姮心裡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幹得漂亮。
衛澧一下子被疼醒了,他面色幾乎扭曲,按住趙羲姮的腕子,壓低聲音叱罵她,“你怎麼回事兒?以後日子不過了?還是你想找個新的。”
趙羲姮小幅度抻了個懶腰,感覺自己的骨頭咔咔作響舒展開了,懶懶瞥他一眼,目光在他關鍵地方停留半刻,輕蔑一笑,“不過如此。”
什麼?什麼就不過如此?
衛澧的臉青一陣綠一陣,撲過去,“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趙羲姮繼續輕蔑一笑,“我說,不過如此!”她的手撐在衛澧的胸膛上,把他推開,“我告訴你,你現在可別碰我。”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衛澧氣得咬牙切齒,貼在她耳邊,咬了一口她的耳垂,“趙羲姮我告訴你,你以後可別後悔,等你哭著求我的時候。”
趙羲姮被咬得有點兒疼,於是反咬回去,在他耳邊吐出九個字,“滾下去!從我身上,馬上!”
衛澧的眼睛不自覺瞪圓,木愣愣的看著她起身,下床,換衣裳。
不對啊?醫師有說懷孕後會性情大變嗎?
這怎麼感覺不像一個人?
趙羲姮以前溫柔說話聲音細,除非把她惹哭惹惱了,她是不會對自己大聲說話的。
他原本都想好了,趙羲姮今早早上醒來之後,會蹭蹭他的頸窩,跟他說聲“早。”然後他給她穿衣裳,兩個人開開心心去找謝青鬱吃早飯。
但是現在?
衛澧歪在床上,一時間回不了神。
趙羲姮已經換好衣裳,洗漱完出來,衛澧還愣在床上,像條傻狗。
她走過去,一撩衛澧的頭發,“起來吃飯,我餓了。”
衛澧還是難以置信,她怎麼能這麼對自己?
於是捏住趙羲姮的手,問,“趙羲姮,我是誰?”
“衛澧啊?”趙羲姮眨眨眼睛。
以往她都是嬌滴滴叫自己“主公”的,雖然叫名字好,顯得親切,但總覺得缺點兒感情,不如喊他“主公”的時候充滿依賴。
衛澧心狂跳起來,四下打量趙羲姮,她該不會被誰掉包了吧?難不成這世界上當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他試探著問,“你頭後面的傷好了嗎?”
“好了,早就結痂了。”趙羲姮轉過去給他看。
傷口的位置是一模一樣的。
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衛澧又問,“上次我問你借的那些嫁妝,再給我使使。”
上次,嫁妝?
上次那嫁妝不是春宮圖嗎!
趙羲姮臉一下子紅了,抓起一方軟枕打在衛澧身上,一邊打一邊罵,“禽獸!畜生!我都這樣了你還要看那些東西!”
衛澧一把將她抱住,拍拍她的後背。
好險好險,沒換人,但這脾氣這麼變化的這麼大?
“趙羲姮,我是你夫君,你怎麼能對你夫君這樣呢?三從四德你讀過沒?”衛澧輕輕拉住她的手,臉紅道。
趙羲姮掀掀眼皮,“我沒讀過你讀過?背兩句給我聽聽來。”
衛澧啞口無言,他怎麼會讀這種書?都是糟粕!
“你不是也沒讀過嗎?問我我哪裡知道?”他小聲道。
“三從我不知道,四德我倒是聽過。”
衛澧面色一僵,她怎麼能讀過這種東西呢?
“我就說說,沒讓你真背。”當然也不用遵守這破玩意。
“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兇不得。”她就那麼看著衛澧,“你記得遵守一下。”
衛澧被她看得後退兩步,他就是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三從四德肯定不是這種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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