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趙明心下嫁姜溯的事兒一直傳,傳了將近半個月,天底下人都知道了,事情終於有了結果。
趙明心在和親當天,殺了趙明瑾,囚禁太後,與皇後一起扶持了年幼的太子登基。
一時間搖搖欲墜的大周更加岌岌可危了。
趙羲姮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趕上她生日,她嚇得手裡紅雞蛋都掉了。
衛澧接住,給她放在桌上。
趙明心這麼有魄力,她是萬萬沒想到的。
大周還在,趙羲姮名義上還掛著個敬城公主的名頭,改明兒大周一嚯嚯完了,她就是亡國公主了,但是她對此沒有什麼不甘,隻希望晉陽城破的時候,她能把阿耶阿娘的墳遷來平州。
“面坨了……”衛澧眼神哀怨,已經盯著面很久了。
大周傳統,年輕人不過壽,說是年輕人大操大辦過壽要折壽的。
吃碗面煮個紅雞蛋就算過生日了。
面是衛澧自己擀自己煮的,趙羲姮要是剩一口他都得掐著趙羲姮脖子給她灌下去。
趙羲姮抵不住衛澧的哀怨,操起筷子要吃,衛澧又攔住她,“吃之前許個願吧,做面的師傅會滿足你的。”
趙羲姮捏著筷子,想了許久,搖搖頭,“沒有。”
“你好好想想。”衛澧敲桌子。
“真沒有。”趙羲姮想破頭也想不到,她生活幸福還有錢,沒有什麼想要的了。
“肯定有!”衛澧不讓她吃,喊她繼續想,“就算今年沒有,那你提前預支一下明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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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羲姮沉默。
“你不覺得你許願,我幫你完成願望,這樣很煽情嗎?顯得咱倆特好嗎?”衛澧試圖遊說。
“我想吃糖葫蘆,行嗎?”
“你太敷衍了!實在想不出來,我替你想一個。”衛澧鼓了鼓嘴,有點兒生氣。
“那你想吧。”趙羲姮託著腮看向他,這個幼稚鬼,無非就是會許一些兩個人長長久久的願望罷了。
這哪裡叫做願望?
肯定能實現的,就不叫願望了。
“替趙羲姮許願,二十五歲之前,能見到鮮卑王的項上人頭。”衛澧對著面說完之後,把筷子塞回趙羲姮手裡,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吃吧。”
趙羲姮在他說完這個願望之後,臉上的笑容頓住了,說不出什麼感覺。
她萬萬沒想到,衛澧會替她許這樣的願望。
“吃啊。”衛澧又催促她。
趙羲姮眼眶發酸,“這個願望好難實現啊,時間也好緊。”
她哪敢許這樣的願望?報仇當然做夢都想報了,但是以平州現在這樣剛走上正軌的條件來說,很難的。
衛澧用指腹給她擦了擦眼角,彎下身子看著她紅紅的眼眶,若無其事道,“那我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主要怕時間不緊,鮮卑王先老死了,回頭我隻能鞭屍了。”
趙羲姮咬著下唇,腮幫子鼓起來,吸了吸鼻子,不讓眼淚掉下來,然後摟住他脖子,“現在有點兒被你煽情到。”
第125章 評論區發紅包
羅浩然沒死,他還在府上地牢吃糠咽菜。
衛澧忙著養家糊口,好一陣兒才想起來他,等決定去看看他的時候,都已經三月開春了。
屋檐上的燕子成雙成對劃過枝頭樹梢,衛澧被它們吸引住了目光,看了一會兒,忽然轉身回去了。
“主公你不去地牢了?”陳若江追在衛澧身後喚他。
“等我換身衣裳的。”衛澧像隻箭一樣衝進院子,趙羲姮和栀栀正在圍欄前逗狍子,冷不丁看著他往屋子裡鑽。
不多一會兒,他又鑽出來了。
“趙羲姮,今年春天的衣服沒有那樣的嗎?”衛澧翻箱倒櫃,將今年春天新做的衣裳都找出來了,但像是沒找到中意的,連去年的都看了一遍。
他跑出去,雙手比劃了一番問趙羲姮道。
“什麼樣兒的?”趙羲姮歪頭,“你詳細說說。”
“啊!”栀栀趴在趙羲姮肩上,衝衛澧招招手打招呼。
“就是……就是那樣的……”衛澧不好說,臉皮子紅了點兒,有點兒結巴的繼續比劃,比劃完了,朝她示意,“你懂嗎?就是看起來就是一套的那種……”
“衣服不都是成套的嗎?”他說話吞吞吐吐含糊不清,光說那樣這樣的,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哪裡知道他要什麼樣兒的?
“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了,一天天現在怎麼娘們唧唧的?”
衛澧撇了撇嘴,他有點生氣,但是又不好意描述自己到底要什麼樣兒的,隻硬邦邦道,“沒事兒了,你倆先玩去吧。”說完又鑽回去了。
他一貫會鬧小脾氣,趙羲姮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跟栀栀喂狍子。
狍子一般在六月下崽,衛澧十一月十二月份找了倆月也沒找到違反狍子生育常理的小狍子,後來無意在山下買了隻懷孕的母狍子,現在還有仨月小狍子才能出生。
栀栀每天醒來就要去看圈裡養的傻狍子,然後再去看狗蛋兒一家三口。
衛澧見她專心致志,並沒有打算進來的意思,悄悄打開她的衣櫃,挑了件衣裳,然後打包進包袱,下山去找了個成衣鋪子。
他有些賭氣,趙羲姮不知道給他做,他自己做還不行嗎?
衣裳是加急定的,成衣鋪老板娘將做好的衣裳送上來的時候,正趕著衛澧不在家,她尋思這衣裳交給誰不是交,於是便給了趙羲姮。
“這是主公前些日子在咱們家定做的衣裳,定金一兩已經付了,剩下的錢一共是一兩銀子。”
趙羲姮覺得不敢置信,衛澧現在摳搜成這樣,怎麼會在剛做完衣服後又去做衣裳?
“拿過來我看看。”
“這件是主公用來給奴家打樣的。”老板娘將新衣裳和打樣的衣裳一並給趙羲姮過目。
趙羲姮覺得那打樣兒的衣服實在眼熟,靛藍色的,外頭罩著一層煙霧似的白紗,紗上用金線繡花,白中隱隱約約透著沉穩秀致的藍,又浮著一層金線刺繡,顯得低調華麗。
抻開一看,那可不就是自己的衣裳嗎?衛澧拿她的衣裳打樣?
她瞪大眼睛,用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老板娘,然後趕忙將新衣裳展開。
同樣靛藍色的,不過是照著衛澧尺寸做的,窄袖翻領袍,領口浮金,通身也是籠著一層白紗,不過熨燙妥帖了,隻袖口處薄紗隆起,雖不是大袖袍卻因顏色穩重雅致,有種剛柔並濟的美感。
趙羲姮看看自己的衣裳,再看看衛澧的。
老板娘生怕她不滿意不願意給錢,隻賠笑道,“當日是主公親自下山來定,的要奴家照著您的衣裳款式料子給他做一件,當日設計好了,主公是滿意的。因為加急做的,又有要求,所以貴了點兒。”
趙羲姮扶了扶下巴,意識到自己這種表情興許是讓人誤會了,連忙示意小桃,“給錢給錢。”
老板娘歡歡喜喜接過錢,“今後再有需要,盡管找奴家。”她臨了不忘說好話,“夫人和主公感情真好,這樣整整齊齊一穿出去,那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她就差把“百年好合”四個大字刻在臉上了,趙羲姮讓她說的不免臉熱。
“那奴家這就走了。”老板娘美滋滋準備離開。
栀栀六個月多一點兒,但長得好,身板兒結實,比旁的孩子發育快,現在已經會慢吞吞爬了。
她伸手去抓放在一旁的衣服。
趙羲姮見了,忽然叫住老板娘,把栀栀抱起來,“稍等等,給她也做一件吧。”她的臉更紅了。
雖然做這種衣服,到時候穿出去有種莫名的羞恥,但還有些新鮮,她和衛澧都有,當然不能落下栀栀了。
有生意不做是傻子,老板娘一拍腿,忙應下,“好嘞!”
老板娘走後,趙羲姮看著衣裳就臉紅,“收起來收起來。”
她催促。
衛澧前幾天問她有沒有那種衣服,原來問的是這個?有衣服穿不就行嘛,幹什麼非要搞這些?
小桃將衣服抱走。
“算了,放這兒吧。”趙羲姮又叫住她,等一會兒衛澧回來試還方便。
“咳咳。”小桃咳嗽兩聲,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主公一個月零花錢才多少,都敢做二兩銀子的衣裳了。”
她拼命暗示,給衛澧上眼藥。
趙羲姮扒拉手指頭算算,他以前有點兒私房錢,擱外頭揮金如土她是知道的,後來私房錢用光了就消停節儉了。
現在每個月一兩銀子的零用錢,當然做不起二兩銀子的衣裳。
怪不得這次沒直接給錢,讓人往山上送呢。
…………
楊澤笠懟懟陳若江,“你去。”
“我不去,你去。”
“我不敢,你跟主公時間長,你去。”
兩個人推來讓去,被衛澧察覺了,“你們兩個有屁快放!”
陳若江借機把楊澤笠推出去了,楊澤笠回頭瞪了陳若江一眼,抓抓頭忙跟衛澧解釋道,“就,就也沒什麼,兄弟們今晚要去聚會喝酒,想問問主公您……”
喝酒?衛澧其實去不去都可以,他下意識摸了摸一文沒剩的口袋,他若是去喝酒不請客的,是不是顯得有點兒摳?不太好吧,還是不去了。
“我不想去,你們自己喝就行了。”
楊澤笠還想再遊說,隻見衛澧頭也不轉地大步走掉了。
陳若江撓撓頭。
主公剛接手平州第一年,兇名在外,手下將領不是不會出去聚會喝酒,但都沒一個人會告訴他一聲,這兩年倒是好多了,大家喝酒吃飯都會邀請主公,但是主公也不常去。
明明都是多好的交流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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