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2024-11-08 17:28:184216

不過孟歡下意識就不喜歡這王府外的任何人。


這個小皇帝也是。


讓藺泊舟受傷的人,果然他都不喜歡。


孟歡是一個比較更感情用事的人。


不過轉念一想,能去皇宮見見世面,好像也不錯。他拿著筷子在碗裡點了點,說,好。


藺泊舟再給他舀了碗湯:多吃點兒,養好身子。


想到接下來他要走,孟歡頓時吃飯都不太快樂了,藺泊舟看出這一點,捏他下颌,跟小朋友許諾似的:下午為夫早些回來。


孟歡這才點頭,繼續吃飯。


飯到了底,藺泊舟去寢殿換上朝服,坐上馬車往皇宮駛去。


內閣裡,沒了崔閣老,次輔陳卻暫理閣務,看見藺泊舟的車駕連忙迎了上來:拜見王爺。


這幾天藺泊舟都沒上朝,王妃被劫一事,雖未聲張,但大部分人心裡都知道了,尤其藺泊舟調動京軍和錦衣衛在全城搜索,最後直接搜到了崔閣老府裡的事人盡皆知。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肯定要鬧翻了。


因此,陳卻作為清流黨,此時對藺泊舟態度親近了些:王爺,聽說王妃前幾日遭受歹人侵害,現在身子可好些了嗎?


好些了,藺泊舟語氣和煦,不過注意力顯然不在這上面,遼東的急信呢?


陳卻連忙遞了上去。


現在的內閣,沒了崔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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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垂綁架攝政王妃的事人盡皆知,而安垂又是崔閣老府裡豢養的人,他到底難辭其咎,便自覺地向朝廷寫了一封自陳書,隨後閉門謝客在家,就跟藺泊舟最開始被彈劾時一樣,靜靜地等候著陛下的調查和發落。


藺泊舟將急信看了一遍。


建州守備被殺,朱裡真人在城中劫掠,毛誠昌沒有什麼動作?


陳卻連忙拿起另一封信:這是剛收到的六百裡加急,毛誠昌說,已派遣了兵馬前去鎮壓。


藺泊舟將信再看了一遍:信裡還不忘催軍餉,他毛誠昌怎麼敢,自己的地盤姑息養奸,以致於異族強大,發來信件居然還想著要錢。


攝政王怒,其他閣臣也怒,紛紛點頭,心裡快意無比。


這毛誠昌向來跟崔閣老過從甚密,兩人都激怒了藺泊舟,看來這次倒臺的幾率很大,因為他們心情非常爽快。


陳卻嘆氣,說:那隻能等著毛總兵的好消息了,總不能整整一個遼東,讓這朱裡真族攪得稀巴爛吧?


但可能性不是沒有。


藺泊舟攝政六年來,南部曾有土司作亂,但不能和北方的異族侵擾相比。


如果異族勢力是一些闲散的遊騎和小部落,他們的鐵騎踏入漢人的境內,他們沒有補給線,想要的無非是錢財和生活用品,會像旋風一樣,瘋狂地搶奪一番,然後立刻撤回自己的領地。


但如果是已經成了氣候的部族,擁有充足的馬匹,糧食,和軍備,戰鬥力還強,就會像一股狂風,深入漢人腹地,攻入山海關,入主中原,甚至顛覆大宗王朝,建立起異族在中原大地上的政權。


藺泊舟眉頭緊鎖。


任何時候,都盡量不要打仗。


打仗隻會把一個國家越打越窮,越打越弱,謂之窮兵黩武。


但是,既然開了邊釁,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他蹙眉了半晌,說,下旨給毛誠昌,來信全都看到了,命他立刻起兵,再往遼東派幾個監軍太監。告訴他,如果鎮壓不了建州禍亂,那新賬舊賬一起算,提著頭來見。


這些監軍太監是藺泊舟的耳目,會向他通報真實的軍情,以免毛誠昌再有所隱瞞。


陳卻應聲後,這就開始擬旨。


藺泊舟坐在椅子裡,腦子裡升起一股疼痛感。大宗已經很窮了,這幾年稍有起色,誰知道邊陲又有異族作亂。


打仗就要武器,武器就要錢,要錢就要收稅,收稅又要壓迫百姓。


打一場仗,大宗經濟倒退幾十年,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生民百餘一,念之斷人腸,書裡寫的不開玩笑。


藺泊舟頭疼地坐這會兒,見案上,還擺著一封奏折。


是崔閣老關於安垂事件的自陳書。


第64章


這封信夾在一堆奏書的最上層, 顯然,是有人放在這裡,故意要讓他看見的。


藺泊舟斂著視線,手指停頓,身旁陳卻畢恭畢敬地站著,說:這是閣老遞到內閣裡來的,說要呈給陛下和王爺看,讓臣代為轉交。


哦?藺泊舟抬眼,霧沉沉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話說回來,差點兒忘了這一出,如今變成他和崔閣老兩虎相鬥,清流黨都等著看熱鬧,等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藺泊舟目光落下,按著書信的扉頁,意味不明地問起,你們看了?都說說想法吧。


他這是要拉清流黨也下水,讓崔閣老連帶恨上他們。


陳卻滿臉和氣, 低著頭說, 臣等不敢看, 也不知道底細,隻等著王爺定奪。


他軟綿綿把藺泊舟的話擋回來了。


藺泊舟笑了笑,也道:本王是當事人,隻怕品評此事有失公允,既然你們不看,那本王也不看,交給陛下處置吧。


閣臣紛紛低了頭:是。


心裡咬牙切齒,藺泊舟不愧是藺泊舟。


這封崔閣老的自陳書, 看了就得發表意見,如果,萬一說如果,有人率先斥責了崔閣老,可書中的內容卻足以讓崔閣老洗白,那先開口的人可就惹了禍事了。


藺泊舟也不看,把話題推到皇帝身上去。


於是,自陳書遞給了宣和帝,宣和帝光是聽到建州兵亂和綁架皇嫂的安垂在崔忍放府中兩件事就勃然大怒,在養心殿發出陣陣狂暴龍吟:崔忍放通敵叛國,立刻把這個佞臣賊子押到北鎮撫司!立刻!!!


怒氣值飆升到了一個點。


裴希夷試探地道:陛下,崔閣老乃當朝首輔,首輔下獄,是不是有些浮動朝廷,恐怕會引起非議?


宣和帝:首輔?!首輔能有皇兄大嗎?能有皇嫂大嗎?能有遼東百姓的命大嗎!立刻去抓!有任何遷延你們一並治罪!


藺泊舟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一垂眸,站了起身:是。


日薄西山,當藺泊舟的車駕回到王府門口時,崔忍放已經被關押進了北鎮撫司。


不過他的皂靴剛踩著凳子踩上大理石道,便看見王府門外跪著一群人,崔閣老的妻兒老小,包括那讓他扇過一耳光的崔涵,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王爺,我祖父是冤枉的,王爺!


祖父本來是紹興一草民,仰賴大宗如天之德,靠著科考入了朝廷,才能養活家人,振興門楣,祖父對大宗忠心耿耿,生是大宗的人,死是大宗的鬼,祖父怎麼會通敵賣國?王爺!一定有什麼誤會!


王爺,老身夫君年事已高,又積勞成疾,在獄中恐怕經不起折騰,求王爺開恩,求王爺開恩啊!


藺泊舟垂下了眼,讓人扶起崔閣老的老夫人,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閣老若是清白,北鎮撫司自會給出公道。收押崔閣老是陛下的旨意,諸位身為官宦家屬,更應該理解朝廷辦事的流程,等著審案結果,而不是前來本王府前哭訴,讓本王為難。


藺泊舟側過臉,頭也不回往王府裡走,落下句話,王妃身體不適,本王要去照料,失陪。


王府外跪著的崔閣老一家人,在朝中風光無限橫行霸道數年,何曾吃過這樣的癟,流著眼淚讓下人攙扶起來,望向這巍峨華貴的王府,眼底閃過的有驚恐。


也有恨意。


崔府的車馬往回走,崔老夫人滿臉眼淚,咬著牙說:六年前,這攝政王要不是承著老爺的請,怎麼能來京城?那時候老爺多扶持他,他也會說話,還親自給老身端過茶,怎麼如今站穩腳跟,翻臉不認人這麼快!


車馬內沉默,崔朗方才跟著跪了好一會兒,滿臉沉默,這時才道:祖母不要傷心,像他那樣冷血無情的人,和他講感情本來就是奢望,是我們天真幼稚。


崔老夫人滿臉眼淚,抓著他的手:朗兒。


崔朗重重磕了個頭,祖父蒙受不白之冤,孫兒一定為祖父洗清冤屈!


眼前,是一本本裝訂整齊的書籍,書面泛黃,散發著淡淡的墨香,頁面的字跡大小適中,排列規整,字跡銀鉤鐵畫,每一頁的每一筆都精美得像藝術品。


書房內,孟歡縮在平日坐藺泊舟的椅子裡,正在翻看他抄寫的書信。


他腿傷沒好,穿著睡覺時的褻衣沒換,蜷著手腳在椅子裡,耳頸的肌膚白皙,探出了白淨的手指,一頁一頁翻藺泊舟寫過的書信。


旁邊,遊錦問:主子認得幾個字了?


孟歡扒著手指認真掐算:上午又多認了三十個。


遊錦滿臉笑容:王爺回來肯定誇主子。


孟歡:嘿嘿。


他闲在府中無聊,藺泊舟怕他生了病習字壓力大,讓山樞不要來了,孟歡自己待著無聊,就把藺泊舟寫過的書和字翻出來,照在紙頁上辨認。


少年蹲的跟隻貓似的,烏發下探出的耳尖白淨,好像一掐就會變紅,下颌蒼白微尖,但唇珠恢復了熟悉的微粉色,輕輕的抿著。


藺泊舟進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


他的朝服還未換下,走到孟歡身後,垂眼看他寫下的字。遊錦看見他進來,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孟歡認真寫字,先還沒意識到他的存在,直到感覺到身畔的陰影,抬起眸子:夫君。


藺泊舟抱著他起身,先看了看他腳踝的傷口,這才坐下了,從背後將孟歡抱在懷裡;寫字?


他掃了一眼桌面,立刻明白孟歡正在翻看他誊抄的那本書。


孟歡嗯了聲:夫君字好看。


來,教歡歡怎麼寫。藺泊舟低笑了一聲,輕輕握住孟歡的手,用掌心抓緊了,拿起毛筆,緩緩地在稿紙上寫下一個一個的字。


孟歡低頭,覺得識字好像更有趣,也就專心致志地記著。


把今天學的字都溫習了一遍,孟歡看著明顯整齊好看了許多的字,搖頭說:不學了,累了。


耳後的熱意並未退去,而是靠近耳朵,藺泊舟改為牽他的手:歡歡手好小。


孟歡耳頸有點兒發涼,怔怔地看他,藺泊舟俯身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指尖,眼神晦暗,已經沒有任何鋪墊和掩飾了,將孟歡的手放上了緋紅的袍袖。


他剛回府,上朝時的緋紅花衣還沒有換下來。他穿朝服時格外的正經禁欲,像是行走在宮殿和廊廟間的正經肅穆,但袍袖色澤殷紅,瞧著又極俊美邪異。


孟歡最喜歡他這身衣裳,可藺泊舟除了上朝時不會穿。孟歡怔了一下,眉頭頓時皺起,手已經被他放了上去。


藺泊舟現在等於是不加掩飾了。


他漆黑的眉眼緩緩舒展著,耳頸後靠,枕著梨花木太師椅,語氣平靜的像是在議論一件公事:安垂收在北鎮撫司,即將展開問訊,今天,崔閣老也讓陛下給抓了進去。


孟歡掌心觸及了肉膚,舔了下唇,耳背發燙,期期艾艾地應著:是是嗎?


藺泊舟神色懶散:過幾日,三司會審崔忍放,到時候也要歡歡前去指認,去一趟北鎮撫司,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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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息落到孟歡耳畔,熱熱的,手指被他按住,藺泊舟那身正經的衣衫整整齊齊,被遮擋在屏風後,可曳撒的縫隙裡,卻把孟歡的手捉了進去。


溫度慢慢攀升,孟歡搖頭:不怕。


他忍不住。說起:夫君。


藺泊舟看似正經,其實很不正經。


藺泊舟捏了捏他的腮,明明可以讓親密空間變得更隱秘,他卻非要在傍晚的暮光裡,讓陽光從窗戶照進來,亮亮堂堂,照在孟歡微微繃緊的白淨手指,照亮了這一切本不該萬分光明的動作。


光照,讓一切像是暴露在眾人眼前,像是遊走在危險邊緣。


夫君?孟歡不好意思了,小聲地確認。


藺泊舟指腹撫摸他唇瓣:嗯,就這樣。



孟歡咬了咬唇,纖長的眼睫垂下,白的反光的手指繼續摸著。


大殿裡沒有其他人,許久之後,藺泊舟抽出了手絹,輕輕擦去孟歡白淨的指根,此時孟歡也困乏地躺在他懷裡,說:手酸了。


似乎是輕輕笑了一聲,藺泊舟說:北鎮撫司審訊的日期有所延長,三天之後,歡歡的腿傷差不多也好了,出門也不用擔心腿,為夫和歡歡一起過去。


對於孟歡來說,刑獄機構多少有些可怕,不過想到能徹底錘死安垂和崔忍放,他心裡有了底,好。


藺泊舟再蹭了蹭他的臉頰:歡歡什麼都不用擔心,隻需要如實說就好了。


這句話,對社恐人更是莫大的安慰。


孟歡額頭抵在他懷裡,點頭:知道啦。


三天時間到了,倒是這天出門前,王府來了位宮裡的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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