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安靜了一會兒。
宣和帝猛地拍了拍腦袋,驚醒:哦,不對,那個家伙可是綁了皇兄的妻子,如此國仇家恨,怎麼能完好地放他回去?
藺泊舟隻是問:這是誰給陛下提的建議?
宣和帝從他語氣中意識到問題有點兒嚴重,忙說:朕自己想的。他立刻理解道,朕理解皇兄的不同意,皇嫂被他綁架,這誰能忍啊?這個建議當朕沒有提過吧!
他其實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建議,隻不過需要考慮藺泊舟的心情,因此不能使用。
藺泊舟緩緩地,沉著聲道:陛下,即使王妃並未被綁架,安垂也不能放回去。
為什麼?宣和帝不解。
藺泊舟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變冷,一字一頓:如果對方威脅要入侵,我們便答應他的條件,那他豈不是天天都來圍城威脅,我們又還有什麼條件可答應?這是軟弱和妥協的表現。對於敵人的入侵,我們必須奮起,勇敢迎敵,哪怕需要付出極大的犧牲也在所不惜,讓他們承受我們的痛苦,讓他們比我們還恐懼死亡,隻有把他們打怕了,望風而逃,才能保證和平跟安寧。
宣和帝聲音有點兒猶豫:是嗎
難道陛下真的相信,我們放回安垂他們會停戰?藺泊舟說,把期待放在別人身上,就要做好失望的準備。戰爭殘酷,但是有必要。他們膽敢挑起事端,就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感到恐懼。他們殺戰俘,我們也殺戰俘,他們屠城,我們也屠城,我們殺得比他們多,讓他們血流得更重,他們才會知道痛,才會感到害怕,陛下,明白了嗎?妥協,隻會換來對方得寸進尺。
宣和帝總算明白了,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宣和帝充滿欽佩地看他:皇兄果真聰慧。
但是他也知道藺泊舟博學強知,善於辯論,誰又知道這會不會是他想報私仇,找的借口呢?
藺泊舟臉色,一點兒都沒好看起來。
他坐著,掌心微微收緊。
他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宣和帝讀了這麼多年書,受了這麼多年教育,可總是做出誤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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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自己離開了他的身旁,大宗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怎麼鬥得過居心叵測的群臣?
宣和帝再問起:那皇兄認為這場仗要怎麼打?
藺泊舟說:現在快到秋天,田地裡的莊稼都收割了,糧草充足,足以支撐一個冬季的戰爭,不過到了明年春季對方大概率會斷糧,所以,他們一定會選擇猛攻而不是長久作戰。大宗隻要嚴防死守,補給充足,渡過這個冬季。按照保險的打法,抵御住他們的進攻,等到他們斷糧往回撤時開始進攻,便可出軍,將他們驅趕擊潰。
宣和帝點了點頭:有道理。
隻不過現在擔心的是遼東都司的兵馬過於虛敗,如果守不住讓對方入了關,關內百姓糧草充沛,被他們劫掠後勢力會增強,變數就多了。
宣和帝嘆氣:唉,山海關,軍事重鎮,重兵把守,不至於守不住吧?
藺泊舟搖頭:未必。
他頓了頓,道:如果遼東都司被攻陷,戰況就危險了,懇請陛下斬毛誠昌以平軍心,讓微臣前去守衛國門。
聽到這句話,孟歡側頭看了他一眼。
不出所料。
戰爭過於嚴重,按照藺泊舟操心的性格,放心不下其他人,肯定會主動請纓,前去守衛國門。
宣和帝頓時慌了:皇兄去打仗,朕怎麼辦?
陛下年十四,該學著自己處理政事。藺泊舟說。
不行,朕沒有皇兄活不下去!宣和帝眼眶一彎,自然地喊了出來。
藺泊舟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不說藺泊舟什麼心情。
孟歡隻感覺胸口氣得要爆炸了。
就這,到底誰PUA誰?這不是妥妥把藺泊舟當工具人,自己天天下棋當甩手掌櫃嗎?
孟歡咬牙,半晌,輕聲說:陛下為什麼沒有王爺活不下去啊?
宣和帝轉頭:群臣會欺騙朕,會說假話,如果皇兄不在,朕肯定被他們耍的團團亂轉。
這樣?孟歡面露不解,那陛下為什麼不試著自己去辨明真偽,而是總想著王爺替陛下來辨?
他語氣輕,沒有太多指責的意思,不至於讓宣和帝不爽。
宣和帝一副你懂什麼:那要讀書,理政,很難的,朕正在學習。
要是多花些時間學,孟歡說,陛下應該很快就能學會了。
隻不過宣和帝滿腦子都是玩樂,對於政事根本沒上心過。想想,治理國家大事的人都是些什麼頭腦,他這種半吊子,能玩得過別人嗎?
朕知道,朕在學,宣和帝揮了揮手,還有,雖然皇兄和你成婚了,但皇兄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我大宗的臣子。皇嫂的佔有欲不要太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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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歡撇了一下唇,真覺得索然無味。
宣和帝和藺泊舟繼續議崔閣老的事。
孟歡在一旁坐著,覺得心情非常不好。
藺泊舟看了出來,跟宣和帝議完事,本來還要一起用膳,見見太妃,也推辭了:王妃這幾日身子還未調養好,恐怕又不舒服了,陛下,臣請讓王妃回府,身子養好了再來。
宣和帝也沒有太挽留:好。
他發現孟歡除了長得好看,不會下棋,沒有很大的興趣。
離開了午門,坐進馬車,孟歡撐著下颌看窗外,藺泊舟坐進來後,他立刻牽住了藺泊舟袖子底下的手。
沉鬱的檀香氣彌漫開,藺泊舟側頭,還未說話,孟歡就一臉委屈地撐著他的肩膀,往他腿上跨,變成了一個坐在他懷裡的姿勢。
孟歡摟著他頸,悶悶的,白淨的耳頸被指腹輕輕撫摸。
歡歡生氣了?藺泊舟聲音溫和下來。
孟歡咬他耳垂,咬了幾個湿湿的牙印,才俯在他耳畔很輕地問:夫君,那你是不是我的?
他問的小聲,耳朵通紅。
好像問這個問題他很羞恥,但是不問心裡又憋著。
他孟歡,要讓所有人明白,這本書主線是愛情線!不是劇情線!
藺泊舟輕輕笑了一聲。
聲音又低又繾綣。
是歡歡的,不是歡歡的,還能是誰的?
孟歡嗚~了聲,再咬咬他耳朵。
該死的宣和帝,竟然敢和自己搶人,不知道自己才是主角嗎
孟歡一生氣就忍不住咬他,虎牙尖尖的,咬的藺泊舟耳後紅了一片,但他彎唇,什麼也沒說,似乎還挺享受孟歡在他懷裡鬧小脾氣,靠著馬車的後座,懶洋洋的歪著。
讓他鬧了好一會兒,藺泊舟手兜著孟歡的屁股,將他抱回位置坐好,拍拍肩膀:回府了再聽歡歡訴苦。
就怕蹭一會兒,在馬車裡兩個人又要不莊重。
孟歡也坐好了,沒幾時馬車停住,隔著簾子響起了聲音:王爺,聽說王爺想見下官?
是都察院的人。
穿著官服,規規矩矩地站著,年紀半老。
藺泊舟單手撩開簾子,聲音溫和:王御史。
王御史走近,走到了馬車旁,藺泊舟輕聲說:都察院負責糾纏百官言行,近日朝廷風氣不太好,遼東又起戰亂,需要肅清風氣,以靖浮言。這就到你們都察院出力的時候了。這幾日上朝,該參本的參本,該上疏的上疏,大事面前隻管參奏,不要計較任何人的情面。
聽到這句話,這位御史心頭震動。對朝局隻要有所了解都應該知道,目今唯一需要藺泊舟肅清的風氣,便是崔閣老與遼東的戰亂藺泊舟此舉是在提醒他風向已變,該彈劾崔閣老以及他的同黨了。
朝廷這是要起一場大的變亂。
王御史頷首,膽戰心驚:下官明白。
簾子重新放了下來,想必那王御史已經走遠,山行在旁邊遲疑了半晌,撓了撓頭,忍不住開口:王爺?
怎麼?
山行心情忐忑,但不得不說:現在外敵入侵,朝廷內是否還是不要起黨爭的好?攘外必先安內,崔閣老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也許暫時扳不倒他,還有可能引起他黨羽的反撲。若是一不小心將朝廷攪得烏煙瘴氣,反而給遼東對抗異族添了麻煩,這怎麼辦?
山行的擔心不無道理。
隻有一個團結一致的朝廷才能擁有向心力,指揮對外御敵如身使臂,如臂使指,把調動的效率提高到極致,所以,在一致對外時內部還是盡量團結得好。
但事情已經緊迫到不能再等了,藺泊舟說,崔閣老再不扳倒,反倒有可能魚死網破用遼東的事情反逼朝廷。再者,毛誠昌那個廢物肯定守不住都司,本王很快要離京去關外駐守。現在和崔忍放是撕破臉了,就算暫時不除掉他,他也會想著辦法整死本王。一旦離開朝廷,他活動的空間就大,禍患不除,本王背後難保安全。
山行懂他的難處了:王爺說的有道理。
要盡快,藺泊舟說,遼東最多再堅持半個月,這半個月,必須定崔忍放的死罪,還要讓人參奏彈劾,把他那群朋黨全部罵服,誰敢生事就罵誰。
藺泊舟手段一向雷厲風行,遼東的戰事突如其來,讓一切紛爭突然加速,波譎雲詭之下,他必須搶奪先機。
馬車內陷入了安靜。
藺泊舟閉著眼思考這件事還會有什麼紕漏。現在,崔忍放的罪名有了,彈劾他的人也有了
變數,還有什麼變數?
唯一的變數,恐怕是宣和帝。
忽忽,藺泊舟撩開了眼皮。
他眼底的暗光變亮,語氣如刀鋒出鞘,話裡全是殺意:立刻把崔家的大孫少爺拿了!能抓活的抓活的,抓不了活的就抓死的,找個地方關了或者埋著,不許他再踏進皇宮一步。
殺了他,陛下肯定會生氣。
但他指不定會在陛下耳邊吹什麼風,不殺不行。
藺泊舟現在要趕盡殺絕了。
但在朝廷,人不狠,站不穩。
山行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領命。
一列快馬從藺泊舟身旁離去,直奔北鎮撫司尋找洛倦。他是藺泊舟的專用劊子手,殺人的任務都是洛倦來安排,處理得相當幹淨利落,絕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馬車內重新陷入了安靜,孟歡目光閃動,那白皙俊美的小臉仰著,小鹿似的眸子清澈幹淨,殷紅飽滿的唇瓣微微啟開,顯然把事情全都聽了個遍,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孟歡幹幹淨淨,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腥氣。
藺泊舟才想起來。
他垂下眼睫,目光落到孟歡的臉頰。
一般來說他處理殺人的事情,並不想在孟歡跟前。他老婆清純善良,哪怕一個人必死,但總歸是一條命,孟歡看見心裡會有震撼。
他不希望自己睡在孟歡身旁是一個沾滿血腥的殺人犯,讓孟歡夢中驚醒,看見他的面目會覺得陌生。
藺泊舟拂過他玉珠似的耳垂:害怕嗎?
孟歡沒說話,隻是牽住了藺泊舟的手。
孟歡的手骨節勻稱,指根細長,白淨得像是一水嫰蔥,柔軟白皙,力氣纖弱,不像他們拿過刀槍的,手掌強韌粗糙。
當這雙白軟的手握著某些顏色猙獰的東西不住撫弄,生澀撩逗時,場面會十分賞心悅目。
孟歡撫摸他的手背,帶起陣陣莫名的瘙痒感,他垂頭,耳頸一截的白皙幾乎泛著淡淡的絨光,白淨延伸到衣襟裡,看起來幹幹淨淨,纖塵不染。
他輕輕捏藺泊舟的手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倒是不知道想什麼想了半晌,忽然下定了決心,湊近,撒嬌地親了親藺泊舟的唇瓣。
夫君。
乖乖嗲嗲,故意討巧十分明顯。
忽然撒嬌,藺泊舟隱約意識到什麼,輕輕捏他耳珠。
嗯?
孟歡再啄啄他唇瓣,往他懷裡蹭,笑的又乖巧又清甜。
夫君去打仗,能不能帶上老婆呀?
?藺泊舟唇瓣微抿。
孟歡睜大杏眼,更嬌了:夫君,我好愛你,沒你我活不了。
第67章
孟歡的語氣裡含著一點點試探,但很輕很輕,就跟隨口提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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