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問藺泊舟:夫君渴不渴?
藺泊舟整齊的鬢發垂散了幾縷,落到鼻梁,唇瓣是失去血色的蒼白。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失去了狐裘,他一身的衣裳單薄,眼睫輕顫著轉動,像是感知著周圍:這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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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攝政王的侍愛逃妻免費全文閱讀(77)
不知道。孟歡轉頭看著,像是個小村子,但沒有人,估計老百姓都逃難去了。
藺泊舟合攏唇,不再說話。
孟歡身上什麼也沒有,便蹲下來,抓起一縷幹淨的雪。
先用舌尖舔了一下,冰涼涼的,咬了一口,咽下去,融化後果然十分解渴。
孟歡摘下一片積雪的葉子:夫君。
嗯?
張嘴,啊孟歡點了點他的唇。
藺泊舟眼皮輕輕跳了一下,啟開唇縫,有什麼東西被輕輕抖了進來,察覺到舌尖的冰涼,很冷很冷,讓他齒尖都凍的微疼。
耳朵裡,孟歡聲音卻暖乎乎的:雪也可以解渴,先吃這個。
藺泊舟感知著那逐漸升起的溫度。
孟歡牽他,感覺到危險解除,現在才問:陛下想殺你嗎?
藺泊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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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關侯想殺你?孟歡眨眼。
藺泊舟頓了頓,也未必。
但有個一定想殺他的人,崔朗。
宣和帝反復不定,人心易被收買,崔朗在他身旁三個月想必吹了許多風,才讓宣和帝思想轉變巨大,從信任藺泊舟到想奪他的兵權。
可一旦藺泊舟被押解京城,論起玩弄人心崔朗絕不會是他的對手,藺泊舟可以輕松利用宣和帝的敏感脆弱,言說利害,將帝心爭取到自己這邊,緝拿崔朗問罪。
所以。
如果崔朗夠聰明,一定會選擇在藺泊舟弱勢時把他斬草除根,隻要藺泊舟無法回到京城面見陛下,他的禍患就永遠解除了。因此藺泊舟察覺到身旁無兵,第一反應是強行出城逃走。
一旦手無寸鐵被擒拿,等於將性命置於他人手裡,絕對有危險。
孟歡愣了愣,沒想到那一瞬間藺泊舟會考慮這麼多。
他明亮的眸子望著藺泊舟,唇縫溢出寒氣:我們要去找張虎嗎?
張虎會來找我們,我們隻要活著。
孟歡點了點頭:活著的第一件事就是填飽肚子。好餓。
他左右看了看。
雪地裡什麼也沒有。
孟歡牽藺泊舟的手,問:你也餓了嗎?
人非草木,豈能不餓。
藺泊舟沉默無言,攥緊孟歡細長的手指。
孟歡秒懂,踮腳往前望:前面的村子裡有人住,我去看看能不能要點吃的。
說完話,孟歡嘗試摸遍全身,摸出了幾顆碎銀,語氣難掩欣喜:我還有錢!
有錢就有了一切。
孟歡連忙牽著藺泊舟過去,走到籬牆外,說:你就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孟歡想的是,藺泊舟眼睛不方便,進院子上臺階這幾步路沒必要讓他走,自己很快就會回來。再說藺泊舟這個王侯身份,向人家討東西吃,也挺奇怪。
可孟歡說完這句話,藺泊舟指根卻僵了一下。
藺泊舟遲緩地應聲,松開手指時動作僵硬:辛苦歡歡了。去吧。
孟歡眨巴眨巴眼,覺得藺泊舟似乎不情願。
那我過去了?
孟歡踩著臺階走了兩步,回頭看他。
藺泊舟手懸空,維持著牽手時的姿態,指節輕輕蜷縮了一下,望向孟歡聲音離開的方向,眼皮緊閉。
他的身影被風吹著,發縷散亂,沉默潦倒。
在這片寒風呼嘯的荒野,他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孟歡,可現在,他手裡空了,什麼溫度都觸摸不到。
想到這裡,被針刺了的麻痺感湧上來,漫延開時,心口發疼。
孟歡下了臺階,將手指遞給他:夫君。
溫熱的指尖抵著藺泊舟冰涼的掌心。
熱度傳遞時,孟歡邀請:我們一起過去吧?
藺泊舟指尖屈伸,握緊了他的手,低而倉促地嗯了一聲。
語氣壓抑,像是期待了很久的東西終於得手。
藺泊舟很想牽著他。
孟歡心莫名變得柔軟,他眸子黑潤,尾調抬起,一板一眼認真說:夫君,對不起哦。
什麼?藺泊舟像是不解。
我不該放開你的手。孟歡說。
寒風呼嘯,吹亂了兩個人的頭發,橫亙在其中的風冰冷,熱度卻沒有絲毫減退。
孟歡說完,看見藺泊舟扯了一下幹燥的唇,似乎在笑,可那笑裡卻苦澀復雜極了,輕緩地搖頭,喊他的名字:歡歡。
走吧。孟歡牽他走上了臺階。
院子裡幹幹淨淨簡單樸素,什麼也沒有,看起來貧窮不堪。有個老婆婆拄著拐杖出來,孟歡連忙說:婆婆,我和我哥哥剛從坼州逃難到這個地方,一整夜沒吃東西了,肚子很餓,請問能不能買點吃的?
老婆婆看也沒看他,搖頭:沒有,外面在打仗,兵過如匪,糧食都讓軍隊收光,土匪還來搶,老婆子這裡什麼也沒有,要不是腿腳不方便,老婆子也逃難去了。
孟歡愣了一下。
他沒再問,轉頭說:我們換一家吧?
這個老婆婆看起來活得很不容易,不好再要她的口糧了。
藺泊舟說:好。
他們走出院子繼續往前,下一家門看著要好些,居家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聽說他們想買些吃的,沉默了會兒,說:你手裡的一塊銀子,換四個饅頭。
孟歡面露驚訝,他身上總共碎銀幾兩,一塊大概半兩,三百塊錢,買四個饅頭?
孟歡說:大哥,這太高了,我和我哥哥剛逃難,身上也沒幾個錢。
這年頭,沒什麼東西比糧食貴。對方語氣生硬。
孟歡沒什麼話好說了,隻得點頭:好吧。
他接過四個饅頭,總覺得被宰了,很不甘心,走了兩步又問:你家有多的水囊嗎?可不可以送我一個?
那人找了個獸皮做的水囊,裝了半壺水丟給他。
謝謝。孟歡接在手裡,看到院子裡晾著衣服,不抱什麼希望問:能再施舍兩件衣服嗎?
男的沒話說了。
他的妻子起身走進屋子裡,一會兒翻出幾件舊衣服,遞給他,說:走吧,逃命去吧。
謝謝。孟歡真心實意說。
他拿到舊衣服打開看了看,和藺泊舟身形差的不多。把衣服披在了藺泊舟的肩頭,他剛才脫了狐裘,一身穿得很單薄。穿好了問他:現在還冷不冷?
衣裳麻裹著棉,灰黑色,質感粗糙,藺泊舟從來沒穿過這種簡單的衣服,安靜了會兒。
他說:不冷。
孟歡開心了:走吧!半兩銀子,換了四個饅頭和幾件衣服,不虧!
語氣還挺振奮。
藺泊舟心裡那麼寒冷荒蕪,此時卻莫名抬了一下唇角。
孟歡邊走邊計劃這四個饅頭:現在我們一人吃一個,留兩個晚上吃,好貴,不敢再去買了。
他找了個坳處坐下,遞藺泊舟手裡一個黃面饅頭:這是你的。
這是我的。孟歡再拿了個,咬了口。
饅頭冷了,有些硬,應該是玉米面蒸的,顆粒粗糙,孟歡吃了兩口,噎得原地發了一會兒呆。
難吃,但是頂餓。
啃著時,扭頭見藺泊舟手裡拿著饅頭,一動不動,垂下的眼睫沾了幾片雪絮。即使現在穿著百姓們灰黑的衣裳,他坐姿也端雅挺拔,沒有絲毫的疲垮和難看,渾身世家貴族的氣質。
比不過在王府裡的東西,甚至比不過在坼州,但還是得吃,填飽肚子。
藺泊舟到底有些不同,他不是村口發狠的野狗,為了活命一根斑斑的骨頭搶得頭破血流,他是曠野中統攝萬獸的頂級掠食雄獅,享用慣了溫熱鮮美的血肉,對於腐肉難以適口。
孟歡接過饅頭掰碎,點他的唇,乖乖張嘴,等我想辦法,下一頓搞點好吃的。
聲音連哄帶騙,認真又嗲。
還有點兇。
好像藺泊舟再不肯吃,他就要撓人了。
他手裡玉米面饅頭還摻著些沙石,氣味腥苦。
藺泊舟被孟歡強塞了一塊含在口中,逐漸化開,舌尖到了著粗面味道,睫毛輕微地顫了一下。
飲食有禮。
凡君子食,恆放焉。
從小接受到的規矩太多,不知不覺,他被很多規矩困住了。
藺泊舟喉頭滾動,把饅頭咽了下去,但是又有些挑食似的,將下颌偏到了一旁,眼睫低垂,無意識抵觸這樣的吃食。
你
孟歡輕輕嘀咕了聲。
都逃難了,還這麼嬌氣是吧?
孟歡心裡氣鼓鼓。
他用力咬了一口饅頭,銜在齒尖,捏著他的下颌,將唇湊了上去。
第95章
饅頭腥苦, 顆粒粗大,咬到嘴裡像在嚼沙子,冰冷又生硬, 廝磨著口腔內柔軟的黏膜。
而貼近的唇瓣輕柔,將東西叼進他口中,堵著唇,軟軟地親了一下後,等候著藺泊舟吞食。
咳
藺泊舟將東西咽下去後,喘了一生氣,漆黑的眉習慣性地皺起。
你不吃饅頭,大概是沒適應,吃兩口就習慣了。孟歡看著他,認真說,必須吃,逃難的時間不知道還有多長,身子不能出問題。
喂完,孟歡便看他的臉,想觀察藺泊舟的抵觸還強不強。
沒想到,預料中的適應沒有出現。
藺泊舟沉默地垂下了眼眸,唇瓣乏味地扯了一下,不再說話,牽著孟歡的手也松開了,將臉轉向了另一側。
生氣了?
孟歡有點兒意外。
好像是藺泊舟第一次對他發火。
生氣了?孟歡看他的眼睛,因為你不喜歡吃饅頭,我非要喂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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