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在錄制的這檔節目,是他和柯銘難得的同臺機會。
隋駟的精力全在節目上,心情又不好,自然不可能同意喻堂這種越界的要求。
……
這些反常,都被他當成了喻堂的糾纏不放、貪得無厭。
“說起來,喻堂最近在看心理醫生,我原本以為他是替你聯系的。”
聶馳按了兩聲喇叭,開亮遠光,繞過河堤:“你的工作室賬目支出裡,倒是沒有這一項。”
隋駟問:“我為什麼要看心理醫生?”
“不知道。”聶馳隻是完成隋家的委託,一向不關心這些,隻是隨口一提,“你還記得這裡嗎?當初你在這座橋上拍戲,往下撒了好大一捧花。”
隋駟心裡煩亂得厲害,用力揉了揉太陽穴。
真要看心理醫生,隋家派來的這個還不如人工智能的職業經理人才該去看看。
他沒心思再胡亂搭話,向窗外掃了一眼,心頭忽然一跳:“停車!”
聶馳應聲停下車,側頭看他。
雨越來越大,砸在車上,幾乎已經噼裡啪啦作響。隋駟沒工夫拿傘,一把拉開車門,冒著雨衝下去。
他在這座橋上拍戲,往下撒了一整捧花。
那是部早年間的片子,那時喻堂還隻是他的生活助理,兩個人的關系還沒因為假結婚變得古怪,還能在一起聊聊天。
他那時年紀輕,其實對這個又悶又乖的助理印象不錯。喻堂話很少,沒事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發呆,他心血來潮,拿著那一捧道具花去逗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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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胡鬧,誰也沒拿穩那一捧花。喻堂反應過來,伸手想去接,還沒碰到,花就不知道被誰扔偏了,全掉在了河裡。
制片主任因為這個,還把他們每人都訓了一頓。
喻堂想下去撈,花早被河水衝跑了。
一片花瓣都沒剩。
……
河邊一片漆黑,水汽彌漫,比岸上更冷。
隋駟手凍得發木,盡力把手機的手電筒按亮,仔細向四周看了一圈。
這一片河堤都裝了護欄,要下去,隻有一個很不起眼的清理通道。
很高,比河面高出了五六米。
隋駟攥著護欄,一步步摸索下去。
喻堂恐高,當初營業秀恩愛給外人看,陪他站在舞臺上接受採訪,都不敢低頭看觀眾席。有次節目要求,喻堂吊了威亞,下來時臉色慘白,軟得站都站不住。
喻堂在看心理醫生,他看起來明明一切正常,會笑會說話,為什麼還要看心理醫生?
什麼大不了的事,還值得看心理醫生?
隋駟下到了通道的最底層,淌著冷到刺骨的河水,走了幾步。
聶馳找到可泊車區域,停好車,撐著雨傘沿路找過來。
手機上手電筒能發出的那點光亮微乎其微,勉強穿過幾層雨霧,就被黑夜盡數吞噬幹淨。
微微的光亮裡,隋駟半跪著,從水裡把人抱起來。
喻堂睡在他胸口,乖順地闔著眼,還是一貫平和溫馴的模樣,無聲無息,手臂軟軟地垂下來。
第三章
聶馳沒再耽誤時間。
隋家有自己的醫療系統,喻堂被隋駟抱上車,連夜送進了醫院。
聶馳辦好住院手續,轉回來,隋駟還坐在休息區。
沉默著不出聲,整個人坐在陰影裡,身上的衣物湿了大半。
隋駟向來順風順水,除了那一次和柯銘的關系在家裡受阻,不得不低頭退一步,聶馳幾乎沒見過他頹唐的樣子。
“已經送進搶救室了。”
聶馳接了半杯熱水,遞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隋駟眼尾跳了下,抬起頭。
聶馳知道他不喜歡喻堂,不能理解隋駟怎麼反應這麼大,偏了下頭,把水遞過去。
隋駟看了他半晌,沒有開口,接過那杯水,拿在手裡。
歸根結底,聶馳隻是個隋家僱來的經理人,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
有關系的是他。
聽見電話裡那些話的時候,這之前從未有過的、有關喻堂會出事的隱憂就忽然升起來,糾纏得他安不下心。
隋駟幾乎沒有時間冷靜下來,好好想清楚,喻堂為什麼會做這種事。
這些天,喻堂的表現都很正常。如果說因為不滿他們之間的關系,近三年的時間,明明也都是這樣過來的。
喻堂從沒說過他不願意。
“你的新助理說,柯銘已經平安送到你家了。”聶馳坐在一旁,低頭看了看手機,“因為醉得厲害,吹了風,有點低燒。”
隋駟皺緊眉:“怎麼不直接聯系我?”
“你的手機進了水,聯系不上。”
聶馳說:“他們找過喻堂,也沒能聯系上,才找到了我。”
他邊說邊看消息,又向下翻了翻:“柯銘難受得厲害,你的私人醫生已經去了,你要回去看看嗎?”
隋駟幾乎壓不住擔憂,霍地站起身,卻才邁出半步,就又停下來。
喻堂……還沒有脫離危險。
帶喻堂趕來醫院的路上,他把人抱在懷裡,才發覺喻堂比記憶裡瘦了很多。
當初做樣子,在鏡頭前恩愛體貼,也不是沒攬過抱過。那時喻堂雖然也清瘦,衣料下至少還有些柔和的暖意。
現在像是隻剩了一把單薄的骨架,晃悠悠支離著,冷氣從內往外一個勁地透。
涼得冰手。
喻堂正躺在搶救室裡,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他現在離開,幾乎就是放任喻堂把命丟出去。
“你早和他說清了,合約的條款也很明確。”
聶馳說:“親疏遠近,先來後到,這些道理喻堂明白。”
隋駟扶著椅背,焦灼漸漸被時間平復下去,怒氣就又衝上來,他幾乎是壓不住地用力一揮手:“可他——”
聶馳問:“你覺得,他是想用自殺的辦法來留住你?”
隋駟正要回答,迎上聶馳的視線,又卡了個殼。
喻堂……並沒有不想離婚。
在從河邊往醫院趕的路上,聶馳把喻堂發過來的資料給他簡單看過,離婚手續、對外聲明、財產分割,該走得程序,喻堂都和平常替他處理每件事一樣,安排得妥帖仔細。
如果不是隋家的緣故,喻堂其實不會破壞合約,問他能不能先不離婚。
喻堂並不是離不開他。
“那他是為什麼?”
莫名的並沒有因為這個認知有多高興,隋駟死死壓著情緒,嗓音發啞:“為什麼要這樣折騰一場?為了讓所有人知道,我沒有心,我在婚內冷暴力,把法定伴侶逼得活不下去了?!”
聶馳搖了搖頭,摸過車鑰匙,遞給隋駟。
隋駟盯著那串鑰匙:“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清楚。”聶馳說,“但看你現在的情緒,就算喻堂醒了,也要被你嚇得活不下去。”
隋駟:“……”
聶馳站起身,把替換的衣物也給他,拿過冷了的半杯水,扔進垃圾桶。
他先向外走,隋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沉默著跟上去。
聶馳把雨傘遞給他。
外面的雨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醫院外的路燈亮著,很柔和的暖黃色光,映在水窪裡,又被雨點砸得支離破碎。
隋駟接過雨傘,握在手裡。
雨傘是喻堂準備的,這些瑣碎的東西,隋駟一向沒多在意。
隋駟的工作室,大半正常運轉其實都很依賴喻堂,所以今天才會左支右绌,幾乎沒了應急突發事件的處理能力。
“喻堂不是你的附屬物。”
聶馳送他到門口,忽然出聲:“他也是一個獨立的人,他先是一個人,然後遇到了你。”
隋駟停下腳步:“什麼?”
“他照顧你的時候,你沒問過他對你這麼好,究竟有什麼目的。”
聶馳說:“這一次,他做得不合你意,你就忽然要問他的居心了。”
隋駟像是被這句話砸得一晃,站在原地。
“有時候……不是那麼忙的時候,在為你服務的間隙。”聶馳說,“他或許也想任性一下,做一件自己很想做的事。”
隋駟回頭看了一眼搶救室的紅燈,胸口起伏了幾次,終於逼自己張開嘴,啞聲問:“這是他想做的事?”
聶馳沒有回答,替他推開玻璃門,回頭看著隋駟。
隋駟再說不出話,他沒有撐傘,冒著雨,逃一樣快步匆匆出了醫院。
-
喻堂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
像是終於被壓上了最後那一根稻草,他在脫離危險後,也並沒再清醒過來,甚至沒有任何能探測到的意識活動。
從第三天起,隋駟開始每晚都會來病房坐一坐。
這場意外沒有造成任何輿論上的風波,那些平時恨不得盯著他挖八卦的小報,這一次倒像是早被人打點過,清一色的新聞標題,全是“隋影帝愛人酒後失足意外落水”。
聶馳去大致查過,也找到了喻堂深夜泡吧喝酒、甚至疑似和人調情的記錄和照片。
“他會什麼泡吧調情。”
隋駟輕嘲:“有人離他近一點,他都緊張得不會動。”
當初兩個人在鏡頭前秀恩愛,隋駟拿出三分影帝的本事,還沒做什麼,喻堂已經整個人緊張得動都不會,隻知道站在原地任他擺弄。
真要論起來,喻堂的長相當然比不上柯銘精致,可也很清俊溫秀。尤其眼睛,柔和清亮,認認真真看著人說話的時候,總像是透著格外溫柔的固執。
“他會不會不重要。”聶馳說,“這些新聞放出來,你們兩個離婚的時候,主要的責任就在他身上。”
隋駟替喻堂整理被沿的手停了停,沒答話,又繼續一點點替他掩好。
在圈子裡待了這麼久,要說連這點事都看不出來,無疑是裝的。
他知道喻堂暗中替他做的事,不隻是這一次,以前的其實也清楚。
自從和隋駟結婚,喻堂就沒再這樣安穩地睡過一次。隻要有突發情況,不論多晚,工作室的人永遠都能第一時間聯系上喻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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