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堂隔著光屏,操縱著俠肝義膽、古道熱腸的貧窮學生,從衣服口袋裡往外掏錢。
都是些鋼镚、舊紙幣,整錢隻有幾張,花花綠綠厚厚一沓。
俞堂把這些錢一股腦全散在了蒲影面前。
“我不要。”蒲影皺了下眉,“我隻是被家族驅逐了三天,三天後,我會回家族述職,隻要按照家族的要求辭去我的職務,就能回去了。”
蒲影知道面前的學生很缺錢,還有十個弟弟妹妹要養:“你留下這些錢,它們對你更重要。”
俞堂操縱著貧窮學生,他剛兌空了溫邇的家,毫不在意:“不怕,我有錢。”
蒲影被他牢牢按住,抬起視線,看著先前還奄奄一息的攝影系學生。
“這些錢,買你半天……三個小時,兩個小時夠不夠?”
那個學生看著他,那張臉年輕到有些稚氣,額發隱約擋著,看不清眸色:“我在安全部的功勳牆上看見你的照片了……你是蒲影,你就是特別調查科的科長。”
蒲影肩背無聲一頓,單手支撐起身體。
學生按住他:“我隻買你兩個小時,蒲科長。”
“你先不要辭職,聽一聽錄音筆裡的內容。”
“聽過以後,隨便你怎麼決定。”
“我們不會再見面了,謝謝你的水和三明治。”
俞堂扶著送話器,他的聲音經過特殊處理,通過學生說出來。
他透過光屏看著蒲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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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影的選擇其實和他無關,如果蒲影依然決定在這個情節點辭職,他也還有別的辦法扳倒溫邇,打出原定計劃裡的結局。
他隻是難得來一趟,想順手試一試。
蒲家已經做過了公證,蒲影想拿回繼承權,還是要和溫邇短暫構成一段時間的配偶關系。
聯盟已經進入穩定狀態,法律對婚姻的管控很自由,允許隨時自由締結和終止配偶關系,並不嚴格要求日期。
俞堂試驗過,上本書的主角攻在一天內先離婚後結婚,既不違反相關法律,也不違反穿書局對任務完成度的評定。
如果蒲影自己也能爭爭氣,就可以早上和溫邇結婚,上午拿回繼承權,中午以配偶身份帶溫邇去警局自首,下午離婚,晚上奔向屬於自己的嶄新生活。
什麼都不耽誤。
“不要再靠近電子風暴了。”俞堂低聲警告,“你已經被吞噬過一次,再被吞噬,你就會被電子脈衝徹底同化,變成風暴的一部分。”
俞堂:“依然還有自我意識的,風暴的一部分。”
俞堂:“你不會願意這樣的。”
蒲影的瞳光輕縮了下,他抬起頭,迎上學生的眼睛。
學生放開了對他的壓制。
車門響了一聲。
天亮了,清新的涼風混著柔和的光線湧進來,那個學生轉身跳下車,跑過街角,身形融進了晨霧裡。
-
俞堂回收了臨時生成的貧窮學生,重新回到意識海。
溫邇注射進他身體裡的鎮靜劑藥效還剩下79%。
俞堂想不通:“溫邇是想先讓我腦死亡,現在轉修黑魔法煉金術,讓他要的那個蒲影從我的身體裡復活嗎?”
系統:“……”
俞堂現在不缺經驗點,翻了翻商城,買了兩支興奮劑。
“宿主。”系統連忙攔住他,“我們可以直接修改身體數據的。”
“溫邇應當是對駱燃的身體狀況估計不足。”
系統說:“他太慌了,按照以前的麻醉劑量給宿主注射了鎮靜劑,但他忘了駱燃現在的身體已經嚴重瀕臨崩潰,應當相應地調整藥量。”
情況混亂到這個地步,溫邇也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算要怎麼調整給藥劑量。
他回到總研究所,終於恢復了正常聯絡信號,可無論怎麼嘗試,蒲家都沒再接通他撥過去的通訊申請。
直到這個時候,溫邇才徹底有機會回頭想,終於察覺到了這通視頻聯絡的反常。
蒲斯存的確很看重他,但蒲家和駱家人不一樣,一切個人的情緒和選擇,都要放在家族整體的利益之後。
包括對蒲影的處置。
蒲斯存這一次對蒲影的處罰,已經嚴厲得過了頭,不可能隻是為了安撫他。如果隻是想了解蒲影目前的恢復情況,也不必由蒲斯存親自打電話過來。
能讓蒲家的家主出面,一定是更要緊的事。
是駱燃反常的示弱讓他太自信了……連這種事居然也沒能意識得到。
“溫邇很懊惱,宿主要小心些。”
系統提醒:“根據他的人設,當他情緒波動劇烈的時候,可能會出現一些——出現一些失控的行為。”
俞堂心裡有數:“不就是攥著衣領把我懟地上?我見識過了。”
他的身體數據是由系統調控的,雖然受限於他自己的身體素質,真動起手來未必打得過……但如果溫邇太失控,俞堂也準備了自己的辦法反殺。
比如兌換溫邇的半月板。
臨時生成一條鐵骨錚錚的凳子腿,把溫所長的膝蓋骨敲碎,讓醫生不得不動手術取出來。
或者兌換掉溫邇的闌尾,臨時生成一場急性穿孔的闌尾炎。
或者兌換掉溫邇的雙側股骨頭。
“……”系統:“不是這種,宿主。”
俞堂還在思考兌換掉溫邇部分功能的可能性,回過神,關掉了腦內的光屏:“不是嗎?”
“不是。”系統說,“溫邇更喜歡精神摧毀,他能從這裡面得到強烈的快感……他已經準備徹底摧毀駱燃了。”
俞堂蹙了下眉。
俞堂調低了系統的音量,順手給駱燃的自習室加了層屏蔽:“他要怎麼做?”
系統還沒來得及回答,觀察室的門已經被人打開。
溫邇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比平時更平靜,走到駱燃安靜躺著的病床上,彌足溫柔地拍了拍駱燃蒼白的臉頰。
他很有耐心,一直等到駱燃恍惚著微微睜開眼睛。
強效的鎮靜劑還沒有退去效力,駱燃的視線還有些渙散,勉強察覺到面前的人,眼睫畏懼地輕顫了下。
“坐起來。”溫邇輕輕摸著駱燃的頭發,“你知道我不喜歡看你躺著,什麼都不做。”
他垂著視線,的動作和語氣都彌足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冷血得發指。
駱燃對他這種狀態的印象格外清晰。
溫邇隻有在一切失控、陷入狂怒的時候,才會進入這種看起來好像完全相反的狀態裡。
他會溫柔地照顧駱燃,和駱燃說話,除了駱燃,沒人聽得見那些話的內容。
“你為什麼不消失在電子風暴裡?”
溫邇柔和地看著駱燃:“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給我添亂?”
駱燃的手臂在打顫。
他吃力地攢出一點力氣,哆嗦著撐起身體,他的額發隨著動作垂下來,遮住了眼睛。
溫邇伸手,鉗住駱燃的下颌。
“你犯了錯。”溫邇說,“還記得我們約好的嗎?這種錯誤……我們要怎麼懲罰你。”
溫邇手上用力,迫使駱燃抬頭:“你父母的論文,有兩篇的數據出了錯,是被我隱瞞下來的。”
駱燃發著抖,他虛的厲害,身上一陣一陣出冷汗,咬緊牙關低聲反駁:“不是……是被你篡改了數據。”
“我爸爸媽媽不會出錯。”駱燃的聲音很低微,“你攔截了他們的文章,做了手腳……”
“有區別嗎?”溫邇問。
駱燃像是被扼住了喉嚨。
溫邇摸了摸駱燃的臉,幾乎有些同情地微微笑了:“錯了就是錯了。”
“他們自己都沒看出來,既沒有補勘誤,也沒有聯絡期刊更正。等重復實驗失敗……他們就會因為數據造假,被釘在恥辱柱上。”
溫邇的嗓音很沙啞,隱約滲出冷意:“是因為你,駱燃。”
“你本來不該惹禍的。”
“現在你給我添了很嚴重的麻煩,惹了我生氣。”
“他們會出事,會身敗名裂,會終結掉他們的科研生命……都是因為你不聽話。”
……
俞堂實在聽不下去,在意識海裡問系統:“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系統舉著棒棒糖和幹脆面,已經哄了俞堂十分鍾,頂著滿屏幕小雪花:“宿主,再忍一忍。”
“我們回頭給他下藥。”系統小聲說,“忍一忍,駱燃的父母不能出事……”
俞堂:“駱燃爸爸媽媽為什麼會出事?”
系統愣住。
俞堂翻出支致幻劑,掉頭出了意識海。
現實裡,駱燃的顫抖忽然停止了。
溫邇皺了皺眉。
駱燃抬手,隨意撥開了溫邇鉗制著自己的那隻手,用力一撐,身體脫力地向後靠在牆上。
他的額發被冷汗浸湿了,跟著動作微微散開,露出半遮著的眼睛。
溫邇的瞳孔猛然一縮。
“蒲影”歪歪斜斜倚著牆,冰冷的、全無溫度的眼睛裡,映著他堪稱狼狽的身影。
“就這些?”他眼前的人笑了笑,“沒意思……”
溫邇忽然狂怒起來:“閉嘴!”
他撲過來,用力扯住駱燃的衣領。
這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幻影已經快把他折磨瘋了。
溫邇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他的“蒲影”,為什麼會三番兩次說出這種話,為什麼好像總是對他不屑一顧,好像他隻是個什麼可笑的小醜。
溫邇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厲聲質問:“你憑什麼看不起我?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如果沒有我,你根本——”
“蒲影”抬了抬嘴角,挪開視線。
溫邇腦中尖銳嗡鳴。
他再說不下去,胸口激烈起伏,眼底充了血,死死扯著那個冷冰冰的人影,用力拎起來。
這是駱燃的身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駱燃的身體已經徹底報廢了,這樣被他拎起來,甚至沒有最基本的反抗。垂著頭,呼吸淺快,身體冷得冰手,心跳微弱得連頸動脈也摸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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