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則上是可以。”展琛說,“年齡一欄,他想問問你的意見。”
俞堂理解了莊域的意思,點點頭:“寫十九歲就可以。”
他順手導出時霽的身體數據,塞進一旁的打印機:“時霽身上停滯的時間已經恢復了。”
展琛微揚了下眉。
他拿過那幾張帶著餘溫的打印紙看了看,走到俞堂身邊,給爭分奪秒釣魚、被烏賊噴了一臉墨汁的小機甲擦了擦臉。
“不能下鉤太快。”展琛握住他的手,“要預判,烏賊會遊得比其他魚慢三分之一。”
俞堂原理上知道這件事,但實際操作總會出各種各樣的問題。他向後靠了靠,索性把釣竿交給商城負責人,負責指揮:“我想釣那個噴火魚。”
展琛點點頭,瞄準了遊動的暗色天竺鯛,放下魚鉤。
原本平平無奇的小魚嚇了一跳,身體忽然變得透亮,噴吐出一團粼粼閃爍的幽藍色光霧。
展琛摘下釣上來的魚,放在俞堂的魚簍裡:“沒有不舒服?”
“放心,不是一口氣剝離出來的。”
俞堂搖頭:“再說我現在的粒子也多得很,不差他這一點。”
展琛摸了摸小機甲的額頭。
俞堂舒服得眯了下眼睛,靠在他臂間,抬頭看向光屏上沉穩分配任務的時霽。
時霽身上的時間近乎停滯,是因為在風暴眼裡停留的時間太久,交換了太多粒子。
他被從時間的流動裡剝離出來,一個人留在了漫長的十九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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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植入程序、改造成所謂“仿生人”的時霽,在醒來後又根本沒有經過像蒲影一樣的恢復性訓練,幾乎已經是個完全空白的空殼。
被帶回盛家以後,時霽就一直在盛天成和系統的高壓下,反復試圖尋找那個被封鎖和抹殺的自己,直到現在,他缺失的部分才終於得以徹底補全。
共用意識海的這段時間,俞堂已經把所有被交換進風暴眼的粒子都剝離出來,全部還給了他。
“找個機會,給人家正經過個生日,就滿二十歲了。”
俞堂說:“等這本書的任務完成,咱們一走,時霽繼續好好長大,咱們繼續好好做任務,誰也不耽誤。”
俞堂:“對了,咱們這本書的任務是什麼來著?”
展琛:“……”
俞堂是真忘了,以前都是系統提醒他做任務,現在幾乎是奪走了商城的後門,沒了業績壓力,險些把這本書的任務條忘在了腦後。
俞堂撐起身,調出光屏,從記錄裡翻了翻:“我記得是在這……”
“任務是吃餅幹、喝牛奶,好好睡覺。”
展琛替他關掉消息記錄,把釣竿放回小機甲的手裡:“釣魚,佔領穿書局,兌換小行星。”
俞堂:“?”
他覺得展學長好像也要被他和小S7帶歪了。
家裡至少要有一個負責理智的人,俞堂看著展琛起身,一度有些擔心他是去為佔領穿書局準備彈藥:“展學長?”
“我去拿兩個墨鏡過來。”
展琛示意光屏:“準備兌換小行星的那個,為了實現他的小目標,已經收集三十箱照明彈了。”
-
吳鳴看著那三十箱照明彈,忍不住提出疑惑:“這些東西要是一起炸了……眼睛就可以捐了吧?”
“知道害怕還不趕緊把煙掐了?”
邊上的人也看得緊張:“都小心,離得遠一點……就你那個烏眼青,捐了有什麼人要?”
吳鳴手一抖,飛快掐了煙:“你還好意思說?當初就是你們撺掇讓他從僚機裡出來的!”
“還不是你們說咱們得想個辦法,打死不投降?被揍了以後比誰投誠得都快!”
“這是隨機應變,大丈夫能屈能伸。”
“快別伸了,趕緊敷敷你那張臉,簡直有礙戰鬥力……”
……
不同部分、不同級別、不同身份的人混在一起,難免還要互不相讓地鬥嘴,氣氛卻早沒了先前的劍拔弩張。
真正面臨蟲潮的高壓,先前的戒備和隔閡都被暫時拋在了一邊。
西部軍區的操作員放下最後兩箱照明彈,走到時霽面前:“就這些了……我們是以機甲師團為主,觀察手不多。”
時霽認真記錄好:“辛苦了。”
操作員同他敬了個禮,回到了自己負責防御的崗哨上。
照明彈是僚機的基本配置,沒有真正的攻擊性威力,唯一的特點就是亮。
他們配備的這種中口徑照明彈,亮度足有50萬坎德拉,一次能持續30秒,隻要一兩顆,就能把方圓一公裡內的黑夜徹底變成白晝。
要是這些照明彈真一起爆炸,未必能造成多大的殺傷力,但一定能營造出世界毀滅級別的爆炸效果。
吳鳴仔細拿水澆滅了煙頭,他實在好奇,忍不住回來找時霽:“我們要用這東西幹什麼……晃瞎夜行蟲,我們趁機會能打一個是一個?”
“也是一種方案。”時霽說,“我會在不同的的方位引燃照明彈,幹擾蟲族的前進方向。”
夜行蟲具有趨光性,即使在鋪天蓋地的浩蕩蟲潮裡,也依然會本能地受到天性的影響,趨向會發光的東西。
當光源的位置和蟲潮行進的方向相悖,在理論上,就可以引發蟲潮內部的混亂。
“不行,太危險了。”吳鳴忍不住皺眉,“蟲潮真被照明彈吸引,全衝著你來怎麼辦?”
“你沒帶機甲操作員吧?”
吳鳴不太信任所謂的“智能AI駕駛機甲”,他掃了一眼人群,低聲說:“提醒你一句,別太信任我們這群開機甲的……我自己也是操作員,我自己都覺得我們水平不夠。”
這幾年,也沒少有機甲操作員一代不如一代的說法。
吳鳴扯了下嘴角:“沒腦子,衝動,意氣用事,判斷能力不足……軍區年年要求提升操作員素質,可惜我們不爭氣,就是提不上來。”
時霽搖了搖頭。
吳鳴愣了下:“不是嗎?”
“不是操作員能力不足。”時霽說,“是選拔和培養機制出了問題。”
按照舊式的戰鬥體系,機甲操作員的培養一直都是是單兵作戰方向,用大量資源堆出個人的極限戰力。和這種培養體系配套的選拔方案,天然就會偏向那些有更強悍的單兵素質的人。
而這種篩選裡,除了單兵戰鬥力之外的一切素質,都是不被考量的。
機甲的出現,的確在一段時間裡拔高了人類的極限戰力。
越來越強的機甲,越來越強的機甲操作員,力量型機甲能徒手撕開十幾米的鋼甲蟲,突擊型機甲能單獨搗毀一股小型蟲潮,
但年復一年,蟲潮在和人類的戰鬥裡不斷進化,正在變得越來越可怕、越來越難以抵抗。
面對幾千隻失控的夜行蟲,再強悍的機甲也無能為力。
“機甲的核心理念,是把人變成一件強悍的武器。”
時霽說:“不該是這樣。”
吳鳴從沒聽過這個說法,細想了下,忍不住皺緊眉。
……這種說法或許不夠好聽,但一點也沒有錯。
因為是在按照武器的標準選拔人才,所以戰鬥力更強、更願意憑直覺作戰的,天然就在培養裡具有優勢。
這樣選拔上來的人裡,當然也會有足夠冷靜理智、足夠有判斷力和大局觀的全能型天才。但更多擁有這些特質的人,都在學生時代被悄然分流,主動選擇了更能發揮這些天賦的觀察手專業。
“蟲族憑本能戰鬥,我們不該也和蟲族一樣,把自己退化得隻剩本能。”
時霽:“這件事我還沒有想清楚,我想等從天上下來再想。”
吳鳴:“……”
“你這就要上去嗎?”
吳鳴看了一眼正在搬運照明彈的海豚號,追著時霽快走了幾步:“不交代我們點什麼?我們怎麼保護你啊?有沒有什麼配合的作戰方案……”
他這次沒有控制聲音,不少人都聽見了,也紛紛看過來。
時霽停下腳步。
他認真說:“我不需要保護。”
吳鳴第一次聽說還有不需要保護的觀察手,愣了下,看著利落跳進僚機駕駛艙的時霽。
“我有機甲。”時霽說,“我和海豚號都會保護好自己,你們要做的隻有戰鬥。”
時霽:“我會觀察和評估你們的戰鬥,按照你們戰鬥習慣,把蟲潮盡量分散引導到最適合你們攻擊的位置。”
“這可能需要十到十五分鍾。”
時霽戴上護目鏡:“有一點久,我會盡力縮短這段時間。”
……
蟲潮鋪天蓋地的嗡鳴聲已經近在咫尺。
吳鳴看著那架僚機盤旋起飛,忍不住問身邊的特戰隊員:“他確實不是看不起我們……對吧?”
“不是。”那個年輕的特戰隊員低聲說,“這種戰鬥方式曾經出現過。”
已經是十年前了。
十年前,曾經也有一支小組用過這種戰鬥方式,力挽狂瀾,奠定了一場鏖戰的勝局。
那支小組的主觀察手,現在已經重新回到了特戰隊,成了他們的新負責人。
聽說那個副觀察手年輕得要命。
“副觀察手的僚機……我有印象。”
隋柒低聲說:“我看過很多遍他的訓練和戰鬥錄像。”
都是滿腔傲氣的天才,他不信一個十七歲的觀察手能有多強,一度不服氣組長的評價,去翻了很多特戰隊保存的舊錄像來看。
……那些錄像,徹底改變了他對觀察手的認知。
隋柒對那架僚機記得很清楚。
出現在他眼前的這架僚機,無疑已經被改造和強化過了很多次,重新塗裝,換成了高分子碳復合外殼,武器也做了更新和升級。
但在時霽拉高操縱杆,讓銀色僚機破開天邊血紅的火燒雲的時候,錄像裡的畫面忽然從他腦海裡跳出來。
“我在錄像裡見過這架僚機。”隋柒說,“它叫‘啟明星’。”
天亮前後、黃昏時分,地平線上牢牢守在黑暗和天光界限之間的那顆星。
隋柒跳上自己的機甲,他接入控制艙,拉下護目鏡戴好,所有武器虛位待命。
吳鳴聳了聳肩,也不再浪費時間,利落地進入了機甲。
耀眼的照明彈劃破了暗淡下來的天色。
蟲潮密密壓過了半邊天空。
-
時霽沒有用十到十五分鍾這麼久。
那些曾經不服氣、被他好好勸回來一起合作的機甲,時霽都已經在短短幾分鍾的對戰裡,掌握了操作員最習慣的戰鬥方式。
一顆接一顆照明彈被投放下來,恰到好處地攪亂了蟲潮行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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