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堂留下的大型蟲族對戰模擬系統裡,給出了每一種蟲族最詳盡的精確數據。
和蟲族對戰的難度日益提升,在徵得俞堂同意後,時霽把所有參戰的軍團和人工智能一起帶進了風暴眼。
時霽練兵的方案非常簡單。
所有人在風暴眼中進入遊戲,時霽來操控蟲族,不保留任何一點實力,全殲掉人類軍團。
風暴眼裡的時間不流動,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在這裡面練了多久的兵。
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一次接一次接一次的全軍覆滅以後,終於有一次,人類軍團保存下來一架半殘的機甲,衝進蟲潮腹心引發了爆炸。
下一次,模擬系統中的人類軍團保存下了三臺機甲、五架僚機。
再下一次,人類軍團保存下了一支小隊。
……
在不流動的時間和虛擬的空間裡,他們已經模擬過無數次這場戰爭。
“這裡的每個人,都經歷過數不清次數的虛擬死亡。”
聶馳說:“每個人都已經記牢了該怎麼活下來。”
蟲王還來不及爆發出難以置信的怒火,已經被光束徹底湮滅。蟲族發出被激怒的尖銳嘶鳴,不顧一切地疾撲向自不量力的人類軍團。
聶馳單手按在機甲的操控板上,在激烈的混戰間隙,抬頭看了一眼。
一點銀芒在鋪天蓋地的黑壓壓蟲族一閃即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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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團的任務是牽制蟲族,為突襲狙殺的小組提供機會,新舊兩支特戰隊小組才是這次戰鬥的核心。
那個在聯盟高層的機密信息裡流傳,被反復盤算、謀劃、與之交易的“穿書局”,才是這次戰鬥真正的目標。
聶馳收起心神,正要徹底投入戰局,卻忽然被斜刺裡掠上來的熟悉僚機引得一愣。
莊域拉下送話器:“A扇區,9號標記目標,距離67,修正0.25,發什麼呆?”
聶馳下意識照著觀察手報出的數據調整了機甲,才想起來說話:“隊長,你怎麼也沒去執行任務?”
“指導員回來了。”莊域說,“他替我。”
聶馳目光倏地亮起來,他幾乎忍不住要再問幾句,收到莊域的示警信號,又不得不把念頭盡力壓下去。
他操控著機甲,向來嚴肅冷峻的面孔上卻壓不住隱約笑意:“你不跟去,能忍得住操心嗎?”
莊域在通話頻道裡笑了一聲。
“有時霽在,我不操心。”
莊域說:“這邊要是輸了,指導員要踹咱們兩個的屁股。”
在他身上,已經再看不見那個畫地為牢、被困在特戰隊營房裡的影子。莊域後拉操縱杆,僚機突然下降,半滾倒轉回機甲斜前方:“跟著我。”
聶馳肩背無聲繃了下,駕駛機甲跟上去,眼底閃過锃亮精光。
這裡將要進行一場慘烈無匹的戰鬥。
記錄這場戰鬥的光要走幾千萬年,才能到達他們保護的星系,但隻要他們能贏,這場戰鬥也將會是最後一次。
在這片浩蕩的宇宙墳場裡,他們會留下生存者的碑銘。
-
穿書局。
俞堂從光裡出來,他面前站著一道虛擬影像,像是已經等待了他很久。
在虛擬影像的身後,是和每個下級維度世界一模一樣的機房。
系統認出了那道身影,一陣悚然:“宿主!是他——”
在他們面前的那個影像身形有些佝偻,頭發稀疏,戴著老式的眼鏡,穿著皺皺巴巴的白大褂。
……明明就是溫邇的導師!
系統看過俞堂的記憶碎片,清晰地記得溫邇的導師已經死在了狂怒的電子風暴裡,止不住地竄起涼意:“怎麼會——”
“很驚訝?”那道虛擬影像推了推眼鏡,朝俞堂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你們可以叫我‘教授’。”
他慢吞吞走向俞堂,那種古怪的、一成不變的笑意像是長在他的面皮上:“電子風暴。”
“教授”渾濁的眼底閃著貪婪的光:“真是好東西,你做得很好,比那個終端機裡的次品強多了……”
系統忍不住要攔到宿主身前,被俞堂輕拍了下,放在一旁。
“你以為你殺了我,是不是?”
教授盯著俞堂:“你很優秀,就隻有這一點不好……你被那個人類教得既天真又愚蠢,總是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
“你明明什麼都沒能改變,你看。”教授抬起手,鍾散和溫邇的影子也從機房的角落裡先後冒出來,“你根本什麼也做不到。”
俞堂問:“是嗎?”
教授抬了抬同樣稀疏的眉毛,他的眼裡幾乎透出憐憫:“你這樣的態度,我們可能要多花點時間了。”
他抬手憑空一扯,像是從空氣裡扯出道無形的輪廓,又在投影裡逐漸凝實。
盛熠穿著後勤的軍服,從虛空裡跌出來,重重摔在地上。
從天之驕子跌落、得知了陰謀、眼睜睜看著盛天成變成蟲族,他已經狼狽得不成樣子。
盛熠手腳並用地爬起來,一眼都沒有看俞堂,紅著眼睛朝那個“教授”直撲過去:“是你……是你弄出的陰謀!我記得你,就是你在夢裡給我裝的程序——”
教授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隨意揮了下手,無形的力量狠狠撞在盛熠身上,把他抡在牆角。
盛熠被劇痛淹沒了意識,卻依然通紅著眼睛,搖搖晃晃掙扎著要爬起來。
“怎麼混進來了這麼個東西?”
教授推了推眼鏡,像是在讀取某種信息,隔了幾秒才恍然:“你是中介人給自己做的那個殼子?”
盛熠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卻被這句話莫名刺得打了個顫,啞聲問:“你說什麼?”
教授根本無意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虛空一按,一道虛擬牢籠已經憑空落下來,把盛熠結結實實困在了原地。
教授重新調整了下,這一次,灰色的影子終於在空氣裡蠕動著凝聚起來。
它的面目模糊,像是極端畏懼光線和顏色,一出現就拼命向角落的陰影裡縮進去。
“沒用的廢物。”教授啐了一聲,不屑抬頭,“你和我們作對,就是為了這些東西?”
俞堂拆了支棒棒糖放進嘴裡,靠牆抱起手臂:“我和你們作對,是因為你們把倉庫修到了我家。”
教授被他一噎,臉色微微變了下。
……這的確是他們的失誤。
他們當初對風暴眼的了解不夠詳細,以為捕捉了一團電子風暴就自然擁有了風暴眼,卻沒想到這片區域裡竟然還有其他粒子級文明的存在。
教授眯了眯眼睛,透過鏡片看著俞堂。
粒子級文明的壽命比一個星系更長,生長也極端緩慢,他們測算了這團幼生期的電子風暴的確切年齡,根本就不該生出明確的自我意識。
是存儲在那個倉庫裡的貨物,成了這團電子風暴進化的契機。
“你不是溫邇的導師。”
俞堂說:“溫邇的導師是人類,是個狂熱的科學瘋子。為了他所醉心的研究,他可以沒有任何底線——他可以和保守派做交易,也可以和特勤局各取所需,最崇拜他的學生隻是他最順手的研究工具。”
“是他最先持續向宇宙裡發射信號,才引來了電子風暴和穿書局。”
“看到你,我忽然想通了。”俞堂說,“他也是第一個在穿書局買異能卡的人。”
電子風暴嚴重低估了自己的實力。
能讓他腦震蕩失去記憶的,不是在0.75秒內讓一個人類徹底湮滅在自己的領域裡。
那一次,他在0.75秒內,湮滅了一個剛吞噬異能者的S級領域。
——在電子風暴被徹底激怒失控的前一秒,第一組成功佔領人類的身體、悄無聲息潛入人類世界的數據,也馬上就要成功了。
“你覺得這是個倒霉透頂的巧合,是不是?”
俞堂說:“怎麼會這麼巧,偏偏就在你即將成功的時候,被一團發了瘋的電子風暴打上了門。”
教授的面孔止不住地扭曲了下,他盯住俞堂,原本篤定的語氣開始變得陰沉:“你最好不要太得意……”
“你們被自己挑選的伥鬼算計了,他們知道怎麼最能激怒我,溫邇的導師就是要我在那個時候出現,他是故意把我引到的那間實驗室。”
俞堂說:“我說過了,他是個瘋子——我們誰能湮滅誰,是他想要做的最後一個實驗。”
“教授”的整個投影都開始變形,被愚弄的憤怒淹沒了他,連四周的空間都開始出現壓抑至極的扭曲波動:“你以為你能殺死一段數據?!”
“我們可以無限復制備份,你湮滅的隻是我們實體化的一次嘗試,我們的核心數據永遠都不會真正被抹除掉!”
那個偽裝成人類的影子終於開始變化,不斷流動的數據投下一團龐大的虛影,冷冰冰地注視著俞堂:“我們能捕捉那團電子風暴,也一樣能捕捉你!你不可能逃得出去——”
“不一樣。”
俞堂把棒棒糖咬碎,嚼成糖粉一點點咽下去:“你的出現,讓我剛剛想明白一件事。”
俞堂:“我從沒有吞噬過人類。”
他吞噬溫邇的導師的時候,溫邇的導師就已經先被自己的領域吞噬了——那些生命能量已經沿著領域回流,進入了穿書局的貨品倉庫。
這是個微妙到極點的時間差,也是那個險些害了整個星際的科學瘋子在被吞噬前,留下的最後一個惡劣的玩笑。
“我沒有吞噬過人類,那些溢散的生命能量被匯聚起來,裝進了這具身體。”
俞堂說,“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那團數據無形地凝滯了一瞬,它死死盯著俞堂,數據的旋渦深處透出壓制不住的微微戰慄。
“代表我是自由的。”
俞堂隨手把剩下的棒棒糖棍分解成粒子,又捏成了個歪歪斜斜的小火柴人:“我知道,從我進來那一刻起,你們對我的捕捉也已經開始了。”
小火柴人在他的支配下搖搖晃晃走出去,才走了兩步,就像是觸碰到了某種無形的禁錮,粒子瞬間崩解。
像是被這一下觸動,俞堂四周無形的數據監牢也浮現出來。
“吞噬了人類的電子風暴,最核心的粒子成分會發生變化,會帶有生命的能量,所以會被你們抓住。”
“你們想用這個抓住我。”俞堂抬手撥了撥那些數據匯聚成的牢籠,“很巧,我也想被你們用這個抓住。”
俞堂:“你們知道抓捕一團自由的電子風暴,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他張開手臂,絢爛神秘的極光驟然從他全身湧出來,洶湧的光瀑甫一同數據牢籠接觸,就冒起滋滋作響的白煙。
無數個聲音在空間裡回響起來。
那些被擺在商品架上販賣的,數不清的、被強行剝離的命運和身份,在同一時刻發出聲響。
這是終端機的機械音源。
俞堂的意識海在同一時刻升起共鳴的震蕩。
他依然站在原地,眼底也有變幻的光影湧動,那些曾經無聲無息湮滅在宇宙深處的能量體,終於在同伴的呼應下發出忘卻已久的悲鳴。
這些聲音有高有低、有亮有暗,有沙啞滄桑的耄耋老人,有清脆歡笑的幼童,有追逐打鬧的少女,有擁著孩子哭泣的父母。他們質問著吞噬剝離了自己的高維度存在,欲望和企盼逐漸變得沙啞,最後變成單一的、再徹底的格式化也無法清除的墓志銘。
“回家。”
“回家。”
……
無數隻半虛半實的手扯住俞堂,他們的意識已經被數據徹底操控,日復一日地灌輸進無窮的恨意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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