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同這人委實是小氣了一些,這性子便是長大了都未曾變過。
我看了一眼面前身姿挺拔的俊逸少年,心想著估計這些年宋季同也隻稍微收斂了一些愛哭的性子。
「快些。」
見我遲遲沒動作,宋季同忍不住有些催促。
「我、我先去王大爺那邊了。」
大概是覺著有些尷尬,劉成打了個招呼先朝著村口的牛車走去。
宋季同臉色稍霽,可下一秒見著我給他的嶄新帕子時,他又黑了臉。
「你給了他用過的舊帕子,卻給我這、這——」
宋季同「這」了半天,也沒繼續說下去。
「愛要不要!」我翻了個白眼,作勢就要從宋季同手裏拿回帕子,卻沒想這小子攥得死緊。
他語氣有些委屈:「我又沒說不要,江苗兒你怎的這般兇?
「果真是尋好了下一個夫家的緣故麼?」
宋季同抬頭看了一眼站在牛車旁的劉成,語氣頗為咬牙切齒。
不過他說這話時聲音極小,我一個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宋季同很快收斂了臉色,跟著我朝牛車走去,「阿娘說你近日要去縣城找鋪子?我同你一塊去。」
「你先前不是還說書院有事,得早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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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宋季同:「哪來空閑時間陪我去看鋪子的?」
「我突然想起那事也不急,夫子說讓我回來好好歇息一兩日。」宋季同面色不改。
他頓了頓,又有些別扭地開口:「劉大哥雖然好,卻並非你良人。」
我微微擰眉,有些不解。
隻未等我問出什麼話,宋季同又一本正經地補充了一句:「你是我阿姊,我自當要替你好好看看的。」
阿姊?看看?
我瞥了一眼宋季同那紅到快要滴血的耳垂,嘖了一聲,假意沒有看到他這般異樣。
3.
託了宋季同的福,縣城上的鋪子我是一個沒相中。
他總是能在我滿意之時挑出一兩處讓介紹人都臉黑的點。
甚至這人還勾得我越發想去省城見識見識。
因著這般,我隻能匆匆結束回去。
「你何時回書院?」
我看了一眼神情越發得意的宋季同,沒忍住問道。
他臉上笑意一僵,驀地睜圓了眼睛:「你在趕我回書院?」
「快秋闈了,你得早些回書院好好準備。娘就盼著你出人頭地,她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
我原是好心勸了一句,可我卻忘了宋季同這人本就性子別扭,如今又正是少年心性子高的時候,聽我這話委屈又不樂意。
「你又是這般教訓我——」
他抿著唇,突地收了話頭,快步朝前走去。
明顯是生著悶氣的模樣。
我習慣性地想要去安撫,結果眼角卻瞥到了一家賣糕點的鋪子。
——大概是幼時體弱一直喝著苦藥的緣故,宋季同這人自小便喜歡吃甜食,用甜食好哄得很。
而另一邊的宋季同走了一會,發現我沒跟上哄他,又氣得停了腳步,微微上挑的眼尾更是泛著紅。
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火,還泛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酸澀和委屈。
「咦,這不是宋秀才嗎?」
有人路過認出了宋季同,當即就笑迎著上前搭話。
宋季同瞬間斂了神色,微微頷首。
便是有幾分異樣,都被遮掩了過去。
於是等我買好了糕點去找宋季同時,他正好與那人交談完畢,但眼神半點卻都不分給我。
我深諳他脾性,見著這副故意不理人的模樣,便先軟了語氣:「這家糕點我嘗了,味道不錯。
空楚你嘗嘗?」
見我主動給了臺階,宋季同倒是很快應了下來。
他嘗了一口,微微點頭:「的確不錯。」
話是矜持的,可手上的動作卻半點沒慢下來。
我忍著笑,又買了些東西後便回了村。
回去後宋大娘看到宋季同的時候還微微有些訝異,沒好氣地罵了一兩句後倒也沒繼續說什麼。
隻是宋季同第二日便匆匆趕回了書院。
臨走前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好幾眼,到最後也沒說什麼。
我沒放在心上,等他走後便收拾了下東西去田裏看看。
倒是沒想到,剛走了一半就聽了個大八卦。
「這村東的小秀才看著老老實實,卻沒想到居然跟孫寡婦好上了!苗兒你都不知道,裏長帶人去的時候,那倆還在做那檔子事!」
這古代生活委實枯燥了一些,一點八卦就能引得我興致勃勃地聽著。
「……不過那小秀才還挺倒楣的,走到草垛旁還被人打了一頓。這不就趕著去孫寡婦那討個安慰去了!」
我深以為然地點了下頭。
隻是點頭到一半,我卻猛地察覺到了異樣。
「我記得那小秀才是住在宋柔兒家隔壁?」
「是啊。」
我眨了下眼,想起昨日宋季同那番異樣模樣,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
然而等我回了宋家,又有一個大消息在等著我——
「讓我去省城?」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臉上一片茫然。
4.
用宋大娘的話來說,一則有我陪著宋季同,她放心一些;二則是讓我倆多培養培養感情。
省城離家遠,加上秋闈將近,宋季同整個月末都不會回家。
「這件事娘也想了很久,」宋大娘嘆了口氣,語氣裏滿是心疼,「空楚這次回來,我瞧著他瘦了許多。
飯桌上他也凈是挑著一些肉吃,想來定是書院吃得清淡,讓空楚受了委屈。」
我一時啞然,不知怎麼回答。
宋季同的確是瘦了一些,但人的精神狀態卻是不錯的,而松翰書院給學子備的伙食更是出了名地好。他許久未回,我想著要補補,因而飯桌上的菜也大多是肉菜。
「娘原本想自己去的,可空楚這孩子你也瞭解,這些年養得嘴刁,隻愛吃你做的東西……」
我瞬間了然。
這不就是高考陪讀嗎?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可耳邊卻突然響起昨日宋季同陪我去挑鋪子時隨口一說的話:
「我有個交好的同窗家中有一鋪子,地段好,租金也隻比這兒多了三兩銀子。」
他想要同那掮客壓個價,但我卻是聽了進去。
省城和縣城自當是不同的,若是能去省城是最好,賺錢也來得更快一些。更何況我知曉宋季同未來定是新科狀元,他日後上京都,我和宋大娘自然也是要陪著去的,到時又是一筆大的開銷。
原本猶豫的話到了嘴邊生生拐了個彎,我點了下頭:「我曉得了,我這就收拾收拾去省城。空楚是有大出息的,萬不能因著讀書就垮了身子。」
「是,是。」宋大娘立馬抹幹了眼淚,眉開眼笑,「娘來幫你收拾。家裏還有些銀子,你都拿了去,若是可以的話就在省城尋一處好一點的鋪子。家裏你也莫要擔憂,都有娘在……」
聽著宋大娘絮絮叨叨但又隱藏不住喜悅的聲音,我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來。
我在家收拾了幾日,又把事事安排好,正想著如何去省城,門外就有人來了,說是宋季同租了馬車。
「馬車?」我有些狐疑地看向宋大娘。
宋大娘咳嗽一聲,找著藉口:「先前我便同空楚說好了的,我去省城。隻是後來我想想,還是苗兒你去妥當一些。」
「那為何空楚在家時不同我說?」
我心有疑惑。可還未等我問出口,宋大娘就樂滋滋地推著我上了馬車。
——不像送別,倒像是送禮。
來了古代後第一次坐馬車,新鮮勁兒過去了之後,我隻覺得渾身酸痛。
好在入城後就見到了宋季同。
「夫子幫我尋了這處宅子,租金我也付了,你進去後就安心住著,書院放了我便回來。」
宋季同自然地幫我提著行李,隻他目視前方,眼神半分都不落在我身上。
我「哦」了一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件事:「你哪來的錢?」
宋季同回家時便把抄書的銀錢都給了宋大娘。如今家裏情況好了,用不著宋季同辛苦,可他執意空閑時間幫著抄書賺些錢。
「我——」
宋季同一時語塞。
他輕咳嗽了一聲,嘴硬:「我有銀錢的!」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隻是從馬車上抬著東西下來進宅子,路過宋季同時,我輕飄飄地落下一句話:
「空楚,你可知你每次對著我心虛撒謊時,耳根子紅得像是染了胭脂。」
宋季同下意識地想去捂耳朵,卻又被他生生控制住了。
手僵硬在半空中,看上去的確有些許尷尬。
5.
宋季同尋的這處宅子的確不錯,隻是收拾起來稍稍有些麻煩。
我給了宋季同一張紙,讓他按著上面的去買些東西。
他看著我歪歪扭扭的狗爬字,神情頗為一言難盡。
「江苗兒,」宋季同斟酌著詞句開口,「日後等我空了,我教你寫字如何?」
我此時正拿著掃帚在掃院子,聞言動作停了下來,叉著腰:「能看得懂就行。
有學寫字這工夫,我倒不如多研究幾種吃食做法,賺更多的銀子。」
天知道這邊的文字有多難寫!
我磕磕絆絆學了好幾年,才識得字。隻是要讓我寫好……
那還是算了!
不知為何,我突地想起宋季同的「擇偶標準」,眉骨微抬:「你莫不是要將我向你未來娘子那方向培養吧?那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我原以為說了這話,宋季同定是會梗著脖子和我爭辯一二,卻沒想他愣了一愣,「哦」了一句。
小模樣看上去還有些委屈。
我還在疑惑這倔脾氣孩子怎的今日這麼乖,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笑語聲。
「空楚兄!」
有人叫了宋季同一聲。
看著他們的穿著打扮,語氣裏又和宋季同那般熟稔,我瞬間了然。
——是宋季同的同窗。
而在這群人當中,一位穿著粉色襦裙的姑娘倒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她並未穿著學子服,一言一行頗有弱柳扶風之感,是個連我見了都會憐上幾分的嬌美人兒。
美人兒什麼都好,隻身形有些過高了些,瞧著快和宋季同一般高了。
我感慨了一句,但眼神卻黏在了那姑娘的身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那姑娘微微一愣,朝著我抿嘴一笑。
——更好看了!
宋季同起先也一愣:「你們怎的來了?」
「先前就瞧著你心不在焉,夫子走後你又匆匆出了書院。我等還以為是空楚兄家中出了什麼大事,卻沒想到是金屋藏嬌來了!」
說這話的人生著一張娃娃臉,湊到宋季同身邊就是一陣擠眉弄眼。
「莫要胡鬧!」
宋季同下意識緊張地看了我一眼,見我面無異色後這才轉過頭,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那人的頭:「她是我——」
正要介紹時,宋季同頓了頓。
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瞧著有些為難。
「我是空楚的阿姊。」
於是我很善解人意地接上了這句,卻沒想宋季同臉色更黑沉了幾分。
他剛想張嘴說什麼,身邊那娃娃臉少年就搶先一步笑嘻嘻地和我打了聲招呼:
「宋姐姐好,我叫孟州!」
我沒糾正他的稱呼,笑瞇瞇地應了下來。
有著他一開口,旁的也都紛紛上前叫我一聲「宋姐姐」。
我一概應了下來,瞧著這些身姿挺拔的俊逸少年郎,突然就懂了為什麼要養個弟弟了——
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一番介紹後,我得知了那位粉衣姑娘便是先前宋季同送了自己貼身玉佩的山長千金,蘇若亭。
要是宋季同與蘇若亭站在一塊,不談身高,卻是極般配的。
我感嘆著點了點頭,卻沒想宋季同見我頻頻看向蘇若亭,臉色黑沉得像是要滴出墨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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