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說要加錢的啊。
薛宥卡點頭。
滿打滿算,他是整整七年沒有回來過了。何小由帶他回娘家, 最開始頭兩年沒回去,奶奶打來電話說“哪怕你們離婚了,孫子總不能不讓他見我吧”
何小由以他學習忙學習壓力大,馬上就要開學了還要寫作業等等理由拒絕了。
再後來薛天亮躲債回來了,原因是老人賣掉了茶園,把果園租了出去,加上薛天亮離婚時分得的那套房子也賣掉了,左鄰右舍地借了一些,高利貸就還得差不多了。
薛天亮在洗車店找了新的工作,生活勉強回到正軌,隻是偶爾還是忍不偷偷住買幾張彩票。
上一次見薛天亮,還是薛天亮帶著老人主動跑湖南來了,何小由不太高興,但是面對老人家,也不好說什麼,隻是單獨跟薛天亮說清楚了“當年我們離婚,房子留給你,孩子留給我,說得很清楚了,沒事不要來了。”
“孩子不能沒有父親。”薛天亮苦著臉道。
何小由卻很冷淡“我會給他找一個好父親的,那個人不會是你的。”
關系鬧成這樣後,薛宥卡每次接到薛天亮的電話,都好像做賊一樣,薛天亮還會問他“你媽媽不在旁邊吧”
說不在,父子二人才能暢所欲言,可也說不了什麼。
今天薛天亮突然接到電話,太過意外,來不及整理自己,換了件像樣的衣服就走出來接他。薛宥卡記不太清路了,正當他猶豫是走哪條路的時候,驀地瞥見前面路邊站著一個穿得整潔,隻是臉龐消瘦落拓,半張臉都是胡茬的中年人。
大概是看見了自己,高興地彎著腰抬手,對著他揮了揮“米米”
“師傅,停車吧。”薛宥卡掃碼給了錢,低聲跟程譽說“那是我爸。”
程譽彎腰下了車。
看見那個眉眼依稀帶著英俊氣的男人指揮著出租車倒車、掉頭出去,薛宥卡介紹了程譽“爸,這是我朋友,剛剛電話裡跟你講了的,他是順便過來玩的。”
Advertisement
“同學你好,我是米薛宥卡的父親。”見到兒子的同學,薛天亮有點不自在,因為這個同學的長相和氣質看起來非常格格不入,擔心這個同學因為自己而笑話兒子。
“叔叔您好。”程譽很正式地頷首打招呼,“我是程譽。”
“你好你好。”薛天亮對他的印象一下就好起來了。
“出來的時候拿的,果園現摘的荔枝。”薛天亮把水果給他們,邊走邊說,“怎麼突然過來了,也沒提前說一聲。”
“我回來看看奶奶,明天晚上就得走。”
“啊這麼快就走”
“嗯,周一還得上班。奶奶怎麼樣了”
“出院幾天了,哭,整天哭。我剛打電話說你回來了,你爺爺奶奶馬上就過來。”
“他們不在家嗎”
“你姑母接走的,在縣城呢。”
父子倆見面沒有擁抱,還有些生疏,走到了家門口,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院子的水泥地掃得很幹淨,也很蕭條,隻有些許落葉在地面上。
薛宥卡抬起頭來望,老房子和記憶裡重合了,但還有點不一樣,似乎是牆刷得更白了。記憶裡是一種泛黃的顏色,窗戶玻璃是一種泛綠的、鏽跡斑斑的色澤,肉眼見到的更通透明亮。
程譽是來過的,在沒有照片的情況下,他記得最清晰的就是薛宥卡的小房間裡,貼滿了動畫片海報,還有破破的樹屋,後院圈養的、要飛起來啄他的雞。
“家裡有點亂,沒有提前準備。”薛天亮給他們倒了水“喝不喝獼猴桃汁,有榨汁機。”
薛宥卡說不用了“爸爸,你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薛天亮坐在了他對面,父子倆的話題還是那幾樣“爸爸給你轉的錢,你怎麼退回來了呢,還多退了兩萬。你哪裡來的錢。”
“學校發的獎金。”
他們說話的時候,程譽出去,站在院子裡,看院落裡那株無花果樹,樹屋已經不在了,他望了一圈,終於看見了一個疑似“樹屋”的狗窩。
原來是拆除下來丟在角落裡,養了隻大黃狗。程譽看了一眼,那隻狗就衝他狂吠起來,如若不是脖子上套著鎖鏈,看那架勢怕是要撲上來了。
薛天亮一聽見狗吠,就跑出來訓斥“不許叫,閉嘴”
他對程譽和氣地道“小同學,你還是進來吧,我去把狗關著。”
把狗籠前面的門關上,狗看不見人了,也就不會亂叫了。
薛天亮問兒子“米米,你跟你同學,今晚住哪裡”
“還沒定呢。”這幾年發展,縣城裡也有了不錯的酒店。
“要是住家裡的話,給你收拾一下,你房間還在呢。”
“我想上去看一眼。”
三個人走上樓去,房子整體刷過牆漆了,全是白牆,白牆襯著灰蒙蒙的舊家具,充滿人去樓空的孤寂感。
薛天亮打開他的房間門“沒有動過,還是原樣。”
小房間裡,牆上貼滿動畫海報,灰塵漂浮在空氣裡,地上也是一層灰,書桌和床上都罩著一層塑料布。
“爸,我們以前的家呢”
指的是在山陵縣城裡的那套兩居室。
兒子還不知道已經賣掉去還債了,薛天亮正愁著怎麼解釋,就聽見汽車的聲音,往下一看,是一輛紅色的大眾小轎車。
薛宥卡問“姑母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年,你姑父出獄了,她就回來了。”
車子停下,車上下來了幾個人,除了爺爺奶奶,還有個穿裙子的短發女人,化淡妝,抹了豆沙色的口紅,氣色在妝容襯託下顯得很好。薛宥卡覺得那應該是許久沒見的姑母。
接著姑父帶著糕糕也下了車。姑父坐了幾年的班房,氣質大變,糕糕也才十一二歲,大概是因為有哮喘病,個子不太高,一米五幾,穿著背帶褲,留著西瓜頭,模樣很乖,就是不愛叫人。然後,有個個子挺高的女生也從車上走了下來,她扎著高馬尾,頭發是慄色的。
薛天亮“呀,你表姐表弟也來了啊。”
站在二樓走廊向下看,奶奶抬著頭看見他的一瞬間,熱淚盈眶,喊他米米,姑母也是興高採烈,喊他“米米現在長得好帥了,這麼高啊”
薛宥卡也揮手大聲喊了爺爺奶奶,喊了姑母,隻是視線卻落在了表姐身上。
那天在攝影棚看見的人,果然是表姐。
扭頭看了程譽一眼,薛宥卡有點後悔,不該讓他陪自己來的。自己隻是來看看奶奶,哪知道會這麼多人,還是很久沒見過的姑母一家四口。
但程譽顯然沒認出來那個女生是不久前才見過的。
薛宥卡主動跟家裡介紹程譽是自己的同學,過來玩的。
姑母讓糕糕叫哥哥,糕糕瞥了他一眼,他已經完全忘了這個表哥。
“不記得了嗎你走的時候,還把龍貓給了哥哥,你最喜歡的龍貓。”
糕糕也不記得了,忸怩著閉著嘴。
姑母道歉“米米,不好意思啊,被我慣壞了。”
薛宥卡關心著奶奶的身體,沒有理其他人。
反而是姑姑,看見程譽,聽說是薛宥卡在t大的同學,很客氣地招呼他“在這邊玩多久啊”
“不清楚。”
“我們這兒最有名的是荔枝,荔枝吃過了嗎”
“嗯。”
程譽話少得離譜,方禮晴一直湊上去想說話,程譽戴上了耳機。
爺爺對薛宥卡道“你爸爸說你回來了,你奶奶馬上就好了,早上起來還在床上嘆氣,聽說你回老家,你奶奶馬上坐起來。”
奶奶現在看起來很精神,薛宥卡問她做體檢沒有。
“做了,住院的時候全檢查了一遍。”
一旁,方禮晴看看他,又看看戴著耳機的turbo。
“表弟,你在t大上學是不是,我在轉時針工作,上上周還是上上上周,我們在攝影棚見過是不是突然看見你,我還不敢認,完全變樣了啊你。哇,現在真的不一樣了。”
方禮晴隻是聽見了表弟的名字,聽媽媽說表弟在t大上學,就想起自己工作的那天見到的男生,那個疑似表弟的男孩子,和天蠍樂隊的鼓手認識,貌似很熟的樣子。
但她當時確實不太敢認,因為和記憶裡的小表弟完全不同了。
去年畢業後,她從國外回來工作了,在時尚雜志應聘當了個助理。
隻是家裡大不如前了。
首都的這套房在幾年前離開的時候處理掉了,但她的父親方海銘是早有先見之明,擔心會出事,在馬來西亞買了一套房,被法院帶走後,母親第一時間收拾家裡所有現金,緊急處理了手頭上的房子,連夜帶著他們離開。
在國外開銷不小,方禮晴大學在法國讀的,也算是名牌大學,念的是奢侈品管理,學這個專業,花了不少的錢。她知道家裡什麼情況,一邊上學一邊打工。
後來一畢業,就回國找了工作,見到了很不一樣的圈子。
她這個工作瞧著光鮮,實際上賺不了什麼錢,因為工作性質,經常買名牌。
也有有錢人追她,每個月給她不少零花,送包包送衣服送珠寶。可談了幾個月後,她意外得知對方是個海王,拿她消遣的。
怒而分手,把東西還給對方後,消費一下降級,買不起新款,拎不起限量款包。
但身邊長得還湊合的富二代要麼是gay,要麼是已婚人士,道德不允許她做人小三。
臨到給天蠍拍攝前,整理資料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天蠍樂隊的照片,驚為天人。
同事是天蠍迷,跟她科普“你知不知道澳門那個程家。”
“不知道。”
“陸家你總知道的吧”
“開賭場那個超級豪門嗎”
“對,程家就是比他們高這麼多高幾個eve吧,非常非常低調,所以大家不知道。我有個小姐妹在陸家公司當過秘書,跟我偷偷爆料的,這個樂隊的鼓手turbo,原名姓程,叫程譽,超級富n代一家子都是常春藤,劍橋牛津畢業生,上世紀六十年代,他奶奶就從劍橋畢業了。”
“那這個turbo怎麼就讀個t大啊”
“他玩樂隊啊,而且還是伯克利輟學回來玩樂隊,順便上了個t大的。別的不說,就是他沒這樣的家世,你看他的臉,心不心動”
“還有這個主唱,主唱也挺神秘的,據傳也是個富n代,不過我沒有小姐妹在他們家幹過,就不太清楚了”
這幫同事沒事就喜歡聊豪門八卦,方禮晴搶著跑去圍觀他們拍攝,滿心都是自己要泡他,要當豪門少奶奶。
誰知道人家不理她。
更沒想到的是,疑似表弟的男生就是表弟,表弟回老家,居然還帶上了這個富n代大帥哥,兩個人關系這麼好
以至於方禮晴全程非常熱情,攥著表弟的手說自己好想他。
薛宥卡沒有拆穿表姐拙劣的表演,也跟著客套,最後把程譽帶到自己的房間裡,把椅子擦幹淨給他坐“是不是不好玩啊。”
“還好。”
“你看你都不笑了。”薛宥卡伸出指尖戳他的臉頰。
“我本來就不喜歡笑。”程譽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嘴邊親了一下。
他的確不適應這種場合,一家人圍在一起聊天,但似乎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而有些話題不方便聊出口。
“那我下去給你拿點吃的,我奶奶在炸麻通,應該快弄好了。”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