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又被老葉拉著誇獎了一通, 英語老師也在旁邊,楚喻被誇得恍惚, 覺得自己就是天上那一顆閃閃發光的文曲星。
從辦公室出來, 楚喻看見, 陸時手習慣性地揣在口袋裡,正等在門口。
“我跟你一起。”
楚喻想,教導主任的辦公室他去過好幾次, 熟門熟路的,真不用陪。但見陸時已經邁開步子往外走了, 他跟上去——可能, 陸時是有事要去找教導主任?
天氣陰沉沉的, 雲層很厚,見不到陽光。
楚喻心情卻很好,一路上都停不下來地跟陸時說話。
“我都沒想到自己能考199名!做夢都考不到這麼高的分數, ”楚喻心裡門清,他朝陸時笑,“謝謝你!”
陸時眼睛看前面,語氣清淡,“謝我什麼?”
淺色的眸子裡蘊起笑意,楚喻掰著手指頭開始數,“你給我的閱讀理解答題模板、語言運用答題模板, 勾出來的必考古詩文填空, 還有作文模板, 全部全部都用上了!還有還有,你挑出來的那些數理化的題型,道道精準,一道兩道三道,我幾乎每一道看著都好眼熟,你到底什麼下凡的神仙?”
說完,他還彎下腰,從下往上去看陸時的臉,表情誇張,“陸神,你怎麼這麼厲害呢?”
陸時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揉了一把他的頭發,“好好走路。”
兩人慢慢悠悠地走到教導主任辦公室門口時,發現門是關著的。
楚喻敲門進去,“老師,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話剛說完,楚喻就看見辦公室左側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管逸陽和房鳴哲。
他記得房鳴哲,管逸陽的前桌,大聲說想沾光做他叔叔那個人。
臉上的笑容淡下去,楚喻移開視線,“老師,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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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不大,深棕色的實木辦公桌後面,是一個書架,上面豎著不少《青少年心理學》、《文摘》、《教育心理學概論》之類的書。兩側各放置有三人式沙發,深棕色,充當會客區。
教導主任坐在辦公桌後面,見楚喻進來,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楚喻同學,辛苦你過來這一趟,坐。”
見陸時跟著一起進來,他又道,“陸時同學如果沒有急事,可以先回教室,下午再過來辦公室找我。”
楚喻在沙發坐下,開口,“陸時是陪我過來。”
“原來是這樣,那陸時你也坐。”
等兩人坐好,教導主任清清嗓子,“這次請楚喻同學過來,是想調查清楚一件事。”
他神情變得嚴肅,“有兩位同學舉報,這一次的月考中,楚喻同學存在作弊行為。”
聽完,楚喻半點驚訝都沒有,他神色鎮定,視線從對面坐著的兩個人身上掠過,回答,“我沒有。”
教導主任看向管逸陽和房鳴哲,“房鳴哲,你把剛剛的話,當著楚喻的面重復一遍。”
房鳴哲似乎有些不安,他小幅度地挪了挪位置,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楚喻,眼裡透出些許的膽怯,又像是鼓起勇氣一般,開口道,“我……我這兩天都睡不著,因為心裡愧疚。我做的事情,很不應該,特別是對那些認真學習、想要取得好成績的同學而言,太不公平。”
楚喻看向房鳴哲,“你做了什麼事,愧疚的覺都睡不著?”
房鳴哲放在大腿上的手猛地握成拳,沒有回答楚喻的問題,而是轉向教導主任,“老師,對不起!這次考試,我幫楚喻作弊了。”
楚喻開口,“那這位同學不如說說看,你是怎麼幫我作弊的?”
房鳴哲緊握著的拳頭發起抖來,“就在男廁所,當時正好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問我,我是不是每次考試,都能考進年級前五十名。我說對。
然後、然後,然後你就讓我考試時,給你發答案。”
房鳴哲閉了閉眼睛,“我不同意,說這樣不好,考試是考的真才實學,作弊是可恥的。但你說,要是我不配合你,你就把我,把我——”
楚喻:“把你怎麼樣?”
“把我開除出嘉寧私立!”
房鳴哲看向教導主任,嘴唇微抖,“老師,我錯了,我、我家裡沒什麼錢,我爸開出租,我媽是家庭主婦,他們把我送進嘉寧私立,非常不容易,我不想被開除……”
嘉寧私立有不少這樣的學生。家境一般,甚至不太好。衝著學校提供的獎學金和學費住宿費減免,才放棄公立學校,來這裡讀書。
教導主任緊皺著眉,“所以你就幫楚喻作弊了?”
房鳴哲咬著下唇,點頭,“嗯。”
他接著道,“楚喻還說,絕對不會被發現的,讓我放心。最後一個考室,監考都不嚴,不會被抓到。”
“好。”
教導主任又看向楚喻,“楚喻同學,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楚喻語氣沒有半點起伏,“在此之前,我跟這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房鳴哲猛地抬頭看向楚喻,想說什麼,但眼裡閃過懼怕,又閉緊了嘴。
“楚喻,”房鳴哲旁邊坐著的管逸陽開口,“我知道,因為我們打賭,讓你壓力太大。為了考出好成績、保住面子,你才會不得已採取別的手段。對不起,那個打賭太幼稚了,我收回。但,”他雙眼看著楚喻,真誠勸道,“可是,人能失去面子,但決不能失去做人的準則,楚喻同學,你說對嗎?”
楚喻抬抬下巴,“你們的意思是,我因為跟你打賭,擔心自己會輸,所以威脅這個叫房鳴哲的,讓他考試時遞答案給我?”
管逸陽點頭。
楚喻笑出聲來,“嘖,管逸陽,你是以為自己有多大的面子,讓我因為一個根本就沒有接受的賭約,跑去找人幫忙作弊?”
管逸陽被楚喻的笑容刺激,遮掩在身後的手摳緊沙發,他抿唇,又道,“對不起,我不應該意氣用事,跟你打這個賭,導致你犯錯。”
他說著,餘光看見,教導主任已經又信了幾分。
這種被寵壞了的二世祖,多半都受不得刺激。為了面子上能過得去,威脅別人幫忙作弊什麼的,完全做得出來。
管逸陽心裡湧起報復的快感。
在班主任把楚喻的成績念出來時,無數人都朝他看過來。
驚訝的,惡意的,嘲諷的,看笑話的。
他甚至還聽見有人在說,這下管逸陽多了一個爸,以後是不是就要改成楚逸陽了。而且這個新爸還這麼有錢,不知道會不會給管逸陽發零花錢,改善改善伙食。
想到這裡,管逸陽心裡湧起一股憋屈的怒意,他直視教導主任,“老師,您會相信,一個進校以來,考試永遠年級倒數,數學物理通通交白卷的人,會一夜之間,成績突飛猛進,考進年級前兩百嗎?”
他一臉凜然的正義,“我不信,很多同學都不信!我們要求按照校規,給作弊的人處分,還大家一個公平的考試環境!如果楚喻因為校董兒子的身份,就能為所欲為,還不能處置的話,校方還有什麼尊嚴和威懾力可言?”
楚喻聽著,突然覺得管逸陽還不算笨。
管逸陽明顯是認定他考出這個成績,一定作弊了,所以選擇直接揭穿。
至於,到底是誰配合他作弊的,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揭露他“作弊”這個事實。
完了還隱隱指向,如果不處理他作弊這件事,校方就不能服眾。
教導主任也在考慮。
他覺得自己還算了解楚喻。
楚家這個小少爺,算是這些富二代富三代裡脾氣性格比較好的,但從來就沒把學習放心上過,家裡更是沒有這個要求。
這一次突然考出這麼好的成績,又有打賭這回事,確實有很大可能,是運用了不太常規的手段。
但這個事情,不太好處理,他必須顧及到楚家的顏面。
他問房鳴哲,“有證據嗎?”
這是已經下意識地偏向管逸陽和房鳴哲的說辭。
房鳴哲縮了縮脖子,畏懼的模樣,“楚喻事先就吩咐說,為了防止留下證據,事後暴露,答案發給他之後,就馬上刪幹淨,一個字也不要留下。”
這是房鳴哲和管逸陽商量好的,把水全潑楚喻身上。教導主任見作弊這種事見得多,自然會幫他們補全細節。
他們打死也不相信,一個徹徹底底的學渣,隻用三個星期的時間,就能考到年級199名去。
不是作弊,肯定也是偷試卷事先背了答案的。
一旦楚喻反駁不了,那這個罪名就坐實了。
到時候,就算教導主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個消息同樣可以傳出去。
楚喻,輸定了。
隱蔽處,房鳴哲和管逸陽對視一眼,又飛快收回視線。
楚喻覺得很沒意思。
果然學校大了,總會有那麼幾個傻逼。
他懶得再搭理管逸陽和房鳴哲,直接看向教導主任,“這兩位同學,口口聲聲汙蔑我作弊這件事,我挺遺憾。他汙蔑我容易,我證明自己其實也很容易。”
管逸陽心裡一跳,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接著,就聽楚喻說道,
“學校不是備著B卷嗎?或者讓老師們現場出題也行。卷子給我,我就在這裡,當著各位的面,重新考一次。”
楚喻轉向管逸陽和房鳴哲,眼裡有明明白白的不屑,“看看我的分數,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房鳴哲和管逸陽怔坐在沙發上,後背上冒出一層冷汗——
這跟他們預先設想的不一樣!
教導主任頷首,“對,這個方法很好。既然楚喻同學願意配合,我這就讓教研室把B卷拿過來。”
“麻煩老師了。”
楚喻又看向管逸陽和房鳴哲,挑起唇角,“隻希望,等我做完卷子,某些同學,不要又說我提前偷看過試卷、背過答案。”
教導主任擺手,“不可能,因為是備用卷,隻打印了一份,裝在密封袋裡。沒有拆封,不可能出現泄漏的情況。”
沒過多久,封在牛皮紙密封袋裡的試卷就送了過來。
楚喻找教導主任借了一支筆,用書墊著,開始答題。
辦公室裡安安靜靜。
期間,教導主任接了兩個電話,一直沒走開。
做到最後一道大題時,辦公室門外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磚上的聲響。
很快,辦公室門被敲響,一個穿米色職業套裝的年輕女人打開門後,退到一邊。
教導主任連忙起身迎過去,恭敬道,“施總,勞煩你百忙之中,抽空來這一趟!”
楚喻筆尖從紙面劃過,“呲啦”一聲,透穿紙張。
楚喻沒有抬頭。
直到熟悉的聲音喊他的名字,“楚喻。”
捏著黑色籤字筆的透明塑料杆,楚喻抬眼看過去。
他的母親,施雅凌,穿白色領結真絲襯衣,手工剪裁的黑色西服外套,站在辦公室門口,正朝他看過來。
“媽媽。”
楚喻出聲,覺得聲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失控了一般。
他發現,自己已經有兩三個月沒見過施雅凌了。
一時間,竟然有了一絲陌生感。
施雅凌看向教導主任,“說說具體情況。”
教導主任連忙把事情原委都詳細說了一遍。
他原本是想著,楚喻作弊這件事,事關名譽,謹慎起見,他報給了施雅凌的秘書。
沒想到施雅凌親自來了。
“知道了。”
施雅凌聽完,看向沙發上坐著的管逸陽和房鳴哲,“是什麼給你們的底氣,如此不遺餘力地汙蔑楚喻作弊?”
她不是溫婉的長相,相反,身處高位久了,自帶凌人而強橫的氣場。
管逸陽臉色一白,房鳴哲更是呼吸都慌亂起來。
他們都沒預料到,教導主任這麼怕事,竟然把楚喻他媽都請來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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