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我能感覺到他的位置。”
說出口的語氣很堅定,但陸時卻並非有全然的把握。
在山體滑坡的那一瞬間,陸時心髒發緊。之後,他一個人在山林裡穿行了不知道多久,隱隱察覺到,他和楚喻之間,或許真的存在某種特殊且隱秘的聯系。
陸時在楚晞質問出口前,回過頭,“百分之八十五的幾率。”
楚晞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確定?”
“確定。”
楚晞決定賭一次,相信他。
涉及到楚喻,任何一點希望她都不願意放棄。
停在一個沒有任何特殊的地點,陸時閉上眼,隨後睜開,道,“就是這裡,以我腳下站立的位置為中點,半徑五十米,包括山壁。”
他直視楚晞,“信我。”
楚晞捏緊手機,緊盯著陸時,“好,我信你。”
半個小時的時間,明明很短,每一秒卻都仿佛被拉得無限長,耳邊仿佛有秒針走動的“嗒”聲。
直到探測技術員激動道,“找到了!人在山體內部,應該還活著”時,“啪”的一聲,齒輪咬合,時針分針才開始正常走動。
陸時手下意識地撐在粗糙的樹幹上,勉強站穩。
還活著。
楚喻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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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活著。
低著頭,陸時唇角露出一絲笑來。
山洞裡,楚喻耳邊突然炸開一聲巨響。
他艱難地撐起沉重的眼皮,就發現章月山也站了起來。
章月山在原地走了幾步,側著耳朵仔細聽,周圍卻又歸於安靜。
“校花,剛剛那個聲音,你聽見沒有?不是我的幻覺吧?”
“不是。”楚喻沒什麼力氣,“我也聽見了,不是幻覺。”
章月山重新坐下,又想哭又想笑的,手按著額頭,“嗯,肯定是有人來救我們了。”
楚喻皺了皺鼻子,問,“班長,你又受傷了?”
空氣裡淡淡的苦味明顯了一點。
被血氣引誘,楚喻的胃痙攣著扯痛,喉間幹痒的痛感更明顯了。
好渴啊,好想要血……
“沒什麼,剛剛你在睡,我站起來準備活動活動。沒想到地面太滑,摔了,手掌心按在石頭上,流了好多血。”章月山展示了一下自己手心裡的傷口,“等出去了,包扎包扎就行,就是弄得山洞裡都是一股血腥味兒,悶。”
聊了幾句,章月山看著手電筒,皺眉,“校花,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小夜燈好像沒最開始那麼亮了?”
楚喻眼前發花,努力去看,“好像是有一點。”
正說著,小夜燈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暗,熄了。
“我草啊,說好的亮五十個小時呢?怎麼這麼快就沒電了?”
他們在山洞裡,沒有時間觀念,但五十個小時肯定是沒有的。
楚喻手捂著胃,笑道,“班長,別氣,省省體力。”
“聽你的。”
章月山喪氣,摸索著在地上坐下,安靜了一會兒,開始背古文。
楚喻聽著,沒過多久,又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喻又醒了一次,是被章月山推醒的。
他能察覺到,章月山的手就在他的鼻尖上方,正屈著手指,探他的呼吸。
掌心的傷口有血,溢出淡淡的苦味。
楚喻本能地咽了咽唾沫。
血。
不,不可以。
楚喻克制住本能。
“班長。”
“臥槽!”章月山下意識地收回手,退了半步。
“我快嚇死了,我還以為你昏過去了,剛剛怎麼叫都叫不醒。”
“沒有,隻是太餓了,睡得有點沉。”楚喻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提議,“我們來聊天吧,黑漆漆的,又沒有光,好嚇人。”
“好啊!”章月山開口道,“我前幾天做了一道題……”
他什麼都聊,從不會的題,聊到和夢哥打籃球,又說到小學三年級的同桌,以及以前喜歡玩兒的遊戲。
楚喻時不時地應一聲。
忽然聽見章月山問,“校花,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楚喻一時沒反應過來,“喜歡的人?”
章月山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有喜歡的人。喜歡很久了,但一直沒敢說。看夢哥一天天地去陪他喜歡的那個女生跑步,我還挺羨慕的。”
楚喻問,“你喜歡誰?”
“隔壁班的一個女生,你估計不認識。皮膚很白,齊劉海,眼睛大大的,臉很小,估計就我巴掌這麼大。背一個粉色的書包,拉鏈上還掛了一個小兔子,特別可愛。”
“那你怎麼沒表白?”
“我怕耽誤她學習。”
章月山更不好意思了,“而且,要是她不喜歡我怎麼辦?我藏著不說,還能悄悄看看她。”
“校花,是兄弟的話,我們出去了,你一定幫我保密,千萬不能告訴她。”
章月山頓了頓。
“要是我們出不去了,那告訴過你,這世界上,也不算隻有我自己知道這一份暗戀了。”
楚喻安慰,“嗯,我已經知道,你喜歡她。”
“好。”章月山又問,“那校花你呢,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我?”
楚喻仔細想了想,“我沒有喜歡的女生。”
“也對,你的要求是,長得要比你好看才行。估計我們學校,也就陸神能達標,哈哈,校花,你這樣是會孤獨終老的!”
楚喻眼前晃過陸時的臉。
心裡忽然湧起酸酸澀澀的味道。
陸時,陸時,陸時。
楚喻發現,他有點想他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楚喻渾渾噩噩。全身湧起的高熱讓他疲於應對,四肢都失了力,胸腔仿佛被擠壓一般,單是呼吸,就耗盡了所有力氣,意識更是模糊一片,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所處的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直到章月山拖著他退到山洞的深處,“轟”的一聲沉響後,大片的光線湧進來,穿透了黑暗。
章月山叫他,“校花,不是幻覺,不是做夢,有人來救我們了,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說著說著,直接哭了起來。
楚喻緩緩睜開眼睛。
光線將眼睛刺的生疼,楚喻模糊看見,有一個人影到了近前。
很快,他被人緊緊抱進了懷裡。
是無比熟悉的氣息。
楚喻頭靠在陸時肩上,半闔著眼,思維不清。
下意識地呢喃喊道,“陸時。”
“嗯,我在。”
全身都無意識地放松下來,楚喻想起什麼,要湊到陸時耳邊說話。
陸時察覺到他的意圖,湊近,“你想說什麼?”
然後他就聽見,楚喻的嘴唇貼在他的耳側,啞著嗓音,虛弱道,“陸時,我沒吸別人的血。”
“我答應過你,隻吸你的血。”
第45章 第四十五下
楚喻能隱隱聽見周圍嘈雜的聲音。有人在歡呼、在大聲說著什麼, 還有滾輪碾過沙石的響動。
一切都仿佛離他很近,又像隔得很遠。
他眼皮太沉,睜不開,四肢更是失了力氣, 如果不是有人支撐,估計連站都站不穩。
有熟悉的女聲在喊醫生。
楚喻腦子跟生鏽的鍾一樣,遲鈍地轉了十幾秒, 才意識到, 說話的人是他姐姐。
明明平時雷厲風行, 現在卻慌慌張張,甚至還帶了一絲哭腔。
“小喻沒事了,你已經出來了, 醫生馬上就過來, 別怕沒事了……”
楚喻動了動嘴唇,下意識想要回答, 姐你別哭, 哭多了眼睛會腫的,不好看。
但等分辨出聽進耳裡的這句話的意思, 楚喻心底一直繃著的那根弦猛地顫了一下。
他無意識地攥緊陸時的衣服,“陸時……陸時, 不要醫生……”
他以為自己說話的聲音很大,但實際上, 卻細如蚊吶。
察覺到楚喻細微的動靜, 陸時將懷裡不安的人抱穩, 問他,“什麼?”
楚喻眼睛閉著,靠在陸時肩上。露出來的小半張側臉蒼白,嘴唇也全然失了血色,但眉卻蹙著。
楚晞用手指擦了擦眼淚,焦急地詢問,“小喻,你想說什麼了。”
楚喻的嘴唇又動了動,但還是沒能發出聲音來。
陸時垂眼,忽然道,“楚喻說,他不去醫院。”
這句話說完,楚晞就看見,楚喻皺著的眉松開來。
她連忙安撫,“好,都聽你的,你不想去,我們就不去醫院。”
楚喻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飄在水面,浮浮沉沉,半是迷糊半是清醒。他靠著陸時的肩膀,輕輕蹭了蹭。
有一個人,知曉他的秘密,明白他的恐懼。
會保護他。
救援隊的專家和負責人過來,楚晞和楚暄去道謝。
陸時察覺到,楚喻的嘴唇本能地在自己衣領的位置輕輕蹭過,他低聲說話,“乖,人太多了,我們等等,很快就給你吸。”
楚喻恢復意識時,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身下躺著的地方綿軟又溫暖,視線所及,有淡藍的窗簾,白色的吊燈。
很熟悉。
他聽見家庭醫生把楚暄和楚晞叫了出去,隨後“啪嗒”一聲,門被關上,房間裡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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