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心裡嫌棄自己——他跟陸時又不是半夜約會的,他到底是在心虛什麼?
陸時反手一握,將楚喻溫熱的手攏在自己掌心裡,“當然。”
兩人重新跑起來。
楚喻跟在陸時後面,手被握著,沒有松開。
他看著陸時的背影,覺得四肢隻是在機械性地運動,大腦根本就沒跟上。
現在回想,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積攢起來的勇氣,半分退縮都沒有地抱著盒子,去青川路找陸時。
他已經極為明確地,給了陸時答案。
回到宿舍,楚喻臉都被冷風吹木了。
迅速鑽進浴室衝了個熱水澡,直到熱水把皮膚都燙出了粉紅,楚喻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把頭發吹幹,又套上睡衣,楚喻赤腳踩在地毯上,兀自糾結了好久。
對,不行,今天晚上真的不能跟陸時一起睡。
往門口走了兩步,楚喻又撤回來,站到鏡子前,扒拉兩下頭發,整理好衣領,這才出去,敲隔壁宿舍的門。
門打開,暖調的光線隨著門縫的擴大傾瀉下來。陸時稍低著頭,問楚喻,“困了?”說著,側過身,讓了讓。
越過陸時的肩膀,能看見書桌上擺放的臺燈正亮著。
楚喻估計,陸時應該是在刷題。
他沒進去,視線別開,盯著陸時衛衣的黑色帽繩,小聲道,“我今晚自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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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完,楚喻恍惚有種,自己把人睡夠了、轉個眼就翻臉不認人的渣男既視感。
陸時意味不明,“自己睡?”
楚喻連忙點頭,“嗯,對!”
“好。”
躺回自己床上,楚喻盯著天花板上掛著的吊燈發呆。翻個身,又盯著牆壁出神。
這面牆的另一邊,是陸時。
心安定下來,將腦子裡紛繁的想法全摁下去,楚喻裹緊被子,閉眼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楚喻到教室時,天都還沒怎麼亮。
章月山跟李華已經到了,正在花式抽背古文,楚喻沒什麼精神,“早——”
餘光瞥見自己課桌上,整齊排列著三個包裝精美的紅蘋果。
後半句硬生生轉了個調兒,“不是,臥槽,我桌子上面放著的是什麼!”
章月山熱心提示,“校花,那是蘋果,又大又圓,又紅又亮,三個!”
仿佛是擔心楚喻沒睡醒腦子鈍,想不明白一樣,李華也回過頭,用抑揚頓挫的語調說道,“在那遙遠的嘉寧私立,流傳著一個美麗的傳說!”
楚喻懵懵地開口,“不是,現在還沒到聖誕節啊,還有半個月時間,怎麼就開始送蘋果了?不對,為什麼要送蘋果給我?”
李華犀利指出,“校花,你是不是對自己的人氣有什麼誤解?”
看著蘋果上纏著的蕾絲和彩帶,以及竄進鼻尖的濃鬱香水氣味,楚喻下意識地左右望了望。
幸好,陸時沒來。
不,楚喻,你有出息一點,陸時來了又怎麼樣?
章月山看熱鬧,“校花,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堆蘋果?”
楚喻也沒什麼頭緒,“要不……還回去?”
李華轉轉筆,“人家女生早就防著你這操作了,根本沒有留名字。”
“還什麼?”
陸時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楚喻一個激靈,沒敢回頭。
把黑色書包放在課桌上,陸時看見楚喻桌面上擺放整齊的五個包裝精美的蘋果,“三個?”
他看向楚喻,“你收下了?”
這一秒,楚喻察覺到了危險。
他連忙擺手,“不是,我沒有,我來的時候,已經擺這裡了,真的!”
“嗯。”
陸時垂眸,把蘋果連帶包裝一起拿走,“沒收。”
中午,下課鈴一響,夢哥就奔過來,激情建議,“兄弟們,今天周五了,我們要不要吃一頓好的慶祝即將到來的假期?比如,去荊棘玫瑰吃個燒烤?”
章月山好奇,“你不是已經和蘋果綁定了嗎?”
夢哥苦了臉,“老子這幾天吃蘋果,真的快要吃吐了。”他握了握拳,眼神充滿鬥志,“等我吃完這頓燒烤,下午再回來繼續啃蘋果!”
章月山和李華的語氣整整齊齊,“嘖,這就是愛情!”
夢哥一米八八的大個子,聽見“愛情”兩個字,脖子耳朵立馬紅了個徹底。他抓抓後腦勺,“別嗶嗶了,我就問一句,吃不吃?”
楚喻剛想響應號召,就被章月山在桌子下面輕輕踹了一腳。
然後,他聽見章月山猶猶豫豫,“可是燒烤吃了要長痘——”
“我請客!”
章月山眉開眼笑,“走走走!”
楚喻暗暗嘆息,班長可真心機!
學校的主幹道上,滿滿當當全是人。
夢哥和章月山肩膀擦肩膀地走在一起,從蘋果的不同口味,談到了蘋果的包裝,開始爭論起到底是綢帶好看還是蕾絲好看。
楚喻聽著,沒一會兒,注意力又黏到了陸時身上。
仿佛一旦確定了某種情緒的實質,很多東西,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他看著陸時、挨著陸時,心尖上總是有點燥意。
如同火種,牢牢地綴在那裡,無時無刻不在烙下痕跡。
他沒看路,一個不留神,就撞到了前面夢哥的背上。
捂著鼻子,楚喻問,“怎麼突然不走了?”
李華言簡意赅,“有情況。”
越過夢哥往前看,楚喻發現,是幾個女生擋了路。
四個女生,有一個手裡拿著蘋果,很明顯,是準備親自送出去。
就是不知道是送給誰的。
楚喻捂著鼻子,心裡叨念,不要送給我不要送給我——
“陸時同學,打擾了,請問可以收下這個蘋果嗎?”
嗓音細細的,說到後半句時,蚊吶一般。
但楚喻還是聽清了。
蘋果是送給陸時的。
那種緊張的感覺又冒出來了,甚至比之前還要嚴重,讓他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
楚喻幾乎是屏息等著陸時的反應。
然後他發現,陸時先是側過臉,看了他一眼,隨後朝女生開口道,“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一瞬間,空氣吸進肺裡。
但下一刻,楚喻的後背一滯——
有……喜歡的人了嗎?
到燒烤店坐下,陸時和章月山去冷藏櫃拿飲料。
夢哥一看人走遠了,低頭飛快地問,“我日!陸神竟然有喜歡的人了!之前竟然一丁點兒風聲都沒有!校花校花,能不能透露兩句,到底是誰啊?竟然引得我們陸神都動了凡心!”
楚喻神思不屬地,怔了好幾秒,才分辨清楚夢哥問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
夢哥倒是沒有懷疑楚喻是知道內情卻瞞著不說,隻是連連感慨,“陸神這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吧!竟然連校花都不知道……”
楚喻沒再聽夢哥他們後面說了些什麼,他手裡拈起一顆花生米,忍不住朝冷藏櫃的方向看過去。
來來去去都是穿同樣校服的人,但一眼望過去,隻有陸時進了眼裡。
不管隔多遠,他單憑著背影,也能把人認出來。
花生淡紅色的薄膜被揉碎,楚喻想起陸時剛剛說的話。
我有喜歡的人了。
晚自習結束,樓上樓下全是“咚咚”的震動聲。
祝知非站在教室後門,“陸哥,校花,趕緊趕緊!”
等三個人在教室外匯合,順著人流往樓下走,祝知非眉飛色舞,“石頭把釣魚竿借到了,一人一根!”
他又朝楚喻道,“校花,晚上冷是冷點兒,但夜釣真的有意思,絕對不騙你,你去了一次就知道了!”
這活動是挺早以前就約好了的,去青川河邊夜釣。
楚喻興致很高,他拉拉衣領,“我做好準備了,加了一件衣服!”
“機智!”
回青川路,把書包全扔魏光磊的汽修店裡,東西收拾好,四個人就出發去了青川河邊。
冬天的夜裡,風吹得凍臉,連燒烤攤也沒擺出來。河岸空蕩蕩,蟬鳴蛙叫都沒有,更添了幾分冷清。
楚喻是第一次出來夜釣,他低著頭仔細看路,沿河堤往前,一邊聽魏光磊傳授怎麼選拋竿的位置。
沒一會兒,祝知非打斷魏光磊的話,“要我說,校花你隨便找個地方拋竿就行,別聽石頭瞎他媽傳授經驗。青川河水質好,魚多,哪兒需要費這麼多心思選來選去的。”
魏光磊扛著魚竿,瞪祝知非,不服氣,“等老子釣個十斤八斤魚上來,再讓你看看什麼叫科學釣魚!”
定好位置,魏光磊和祝知非接連拋竿,兩個人都認真,準備爭個輸贏。
楚喻想著,要是挨得近,不知道魚會不會先被釣走,反正河岸長,幹脆繼續往前走了一段。
望了望黑漆漆的水面,楚喻正琢磨著要不要就定下位置了,一直沒說話的陸時忽然道,“再往前走。”
楚喻沒有異議,拿著釣竿魚餌,還有鐵皮小桶,跟在陸時後面,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
直到魏光磊和祝知非已經變成了遠處的模糊身影,說話都聽不見了,陸時才停下來,用魚竿點點地面,“這裡。”
楚喻掛好餌,不太熟練地拋竿。
魚鉤進到水裡,在水面留下幾圈漣漪。
河面縈著淡淡的薄霧,水色如綠墨。遠望,有疏落的幾盞燈,被風一吹,落進眼裡的光點便飄搖閃爍。
楚喻在地上隨意坐下來。
沒一會兒,陸時拋了魚鉤,挨著他旁邊坐下。
細長的兩根釣竿放置在身前,並行著向遠處延伸,懸在河面之上。
安安靜靜的,兩人都沒有說話。
隻有細細的風,將陸時身上的氣息吹散開來,被楚喻捕捉一二。
手伸進衣服口袋裡,楚喻握了握藏在裡面的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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