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宵想見你。”
母親的語氣不容拒絕。
林斯年愣住了。
他不記得自己有夢見過這件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母親的眼神望過來,他便止住了聲,什麼也不敢說了。
他從不敢違背母親的話,諾諾地點了點頭,當天夜裡一宿沒睡。
第二天,他坐飛機到了新澤西州,飛機一落地便有司機恭敬地等著他,說是嚴濟安排的。
他聽到這個名字立馬低下了頭,嚴濟雖然不是嚴氏掌權人,但出了名的笑面虎,面上帶著笑容,轉過身就能刺人一刀,因而嚴濟說的話林家不敢說一個不字。
他坐上車,不安地問:“是去餐廳嗎?”
司機手握方向盤往前開著,搖頭說道:“是去咖啡廳。”
咖啡廳?
林斯年從來沒想過會在一間咖啡廳和嚴雪宵見面,隻是一家學校旁邊一家很小的咖啡廳,賣得最貴的咖啡也不過十美元而已。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嚴雪宵,他夢裡的嚴雪宵高高在上地活在新聞報紙中,神情冷漠陰鬱,永遠衣冠楚楚,讓人無端生出距離感。
而他眼前的嚴雪宵穿著淡藍色的咖啡店店服,眉眼如墨,待人溫和,舉手投足透出一股書卷氣。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人,氣質卻截然不同,讓他不禁恍神。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會讓眼前的青年變為後來那位冷漠的嚴氏家主,陰鬱得連至親都不敢接近。
扶持上位的親叔叔鋃鐺入獄,親生母親因為害怕他逃去了國外……身邊沒留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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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請問需要什麼?”嚴雪宵問。
林斯年的思緒被打斷,害怕地低下頭,不敢看嚴雪宵的眼睛,捏著衣角顫抖著聲音開口:“我母親……讓我來見你。”
出身在他這樣的家族,是沒多少選擇權的,否則便會被家族拋棄。
嚴雪宵輕輕掀起眼簾,看面前人的表情都快哭出來了,他伸手遞過去紙巾。
“沈遲?”
他問了一句。
“沈遲是誰?”
林斯年沒接過紙巾,茫然地抬起頭,如果說是西北沈家他倒是聽說過。
聽他母親說起過沈夫人,西北經濟並不發達,沈家在燕城屬於新貴,不過連嚴家的邊都沾不上,故而沈夫人遷居到燕城後一直想躋身上層圈子,他母親提起時的語氣很不屑。
他沒見過沈遲,但在夢裡隱隱約約聽過這個名字,是沈家抱錯的養子,被放逐到邊城後好像沒活過成年便死了,孤零零地死在了邊城。
嚴雪宵收回了手,斂下眼眸:“抱歉,認錯人了。”
第二十七章
嚴雪宵回到吧臺, 打開手機,細長的手緩緩劃動屏幕,翻到沈遲的名字。
原來是隻野生小狼崽。
青年長而濃密的睫毛斂了斂,他的手放在刪除聯系人上頓了頓, 過了一陣又移開了。
終究是沒刪。
*
餘聲注銷小貓直播有五天了, 他想成年人應該懂這是什麼意思吧, 可他不知道為什麼, 又打開了小貓直播。
他打開了自己的帖子。
【草莓幹】餘聲還不出現嗎?
【獼猴桃汽水】拿不出一萬枚小魚幹就算了,能不能出來道個歉,崽崽熬夜打了好幾天遊戲
【牛奶面包】亞服前五十很難打, 平臺上隻有八名主播進了亞服前五十,更別說一周內打進亞服前五十
餘聲把帖子翻到最底, 他的眼底彌漫出愧疚, 重新注冊了小貓視頻的賬號, 給Late發了條私信。
【餘聲】對不起我食言了, 並且我之前對你的分析有誤, 你的槍法很穩定,欠缺的是運營意識,你發現了這個問題也在改正, 你以後會是很好的主播, 如果你能加強團隊配合的話, 你未來一定能成為很好的職業選手
沈遲收到餘聲發來的消息是在睡前,他的目光裡出現顯而易見的困惑, 如果一萬枚小魚幹不是餘聲打賞的,那會是誰打賞的?
可困意逐漸襲來,讓他沒精力思考這個問題,他隻是默默想, 自己最近好像總會交好運。
第二天是星期天,沈遲沒去上課,他坐在餐桌上和季爸季媽沉默地吃早餐。
季媽遞給他一杯半溫的豆漿,溫柔地問:“在學校成績怎麼樣?”
少年不喜歡喝豆漿,他更喜歡喝牛奶,但還是皺著眉喝了口豆漿:“挺穩定。”穩定地保持在了倒數第一。
季媽剛要繼續問,忽然一陣異常急促的電話響了,季爸接通了電話:“有什麼事嗎?”
季爸聽著電話臉色漸漸變得凝重,沉得都能滴出水,披上衣服就出了門,季媽跟了出去:“發生什麼了這麼急?”
“爸心髒病犯了,剛被送到了縣醫院。”季爸匆忙向縣醫院走去。
到了醫院,季姑媽從病床邊站起來,向他們說:“爸是冠心病犯了,現在病情是穩定下來了,醫生說冠狀脈堵塞,建議去大醫院做心髒搭橋手術,不然下次發病會很危險。”
“那為什麼不去?”季爸問。
“手術費要十萬。”季姑媽回答道。
季爸和季媽互看了一眼,他們拿不出這筆錢。
季姑媽出聲問:“小遲不是有錢嗎?”
空氣沉默了一陣。
*
沈遲吃過早飯回到房間直播,忽然房門被敲響了,他中斷了直播,打開門。
季姑媽正欲說話,可看少年冷冰冰的模樣,閉上了嘴什麼也沒說,季爸深呼吸了一口氣,放下身段問:“小遲,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
沈遲摘下頭上戴的耳機,松松垮垮地掛在白皙的脖間,走到了客廳。
“你爺爺他一直有冠心病,這次又發病進醫院了,做手術需要十萬塊,我們和你姑媽拿不出這麼多錢。”季爸猶豫了一陣說,“你看能不能拿十萬應急?我們會還的。”
季姑媽在一旁幫腔:“你爺爺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呢——”
沈遲盯了季姑媽一眼,季姑媽被看得渾身發冷,低下頭沒敢再吭聲。
沈遲轉身進了房間。
他回到臥室拿起手機,打開支付軟件察看自己的銀行卡餘額,隻攢下來了一萬三千塊。
他抿了抿唇走出房間,回到客廳時,聽到季姑媽壓低的聲音:“小遲這是什麼意思,沈家給了六十萬,不可能這麼快就花完了吧,那可是他親爺爺都不肯幫。”
少年聲音冷漠:“我沒見過六十萬。”
季姑媽沒提防少年突然出現,被嚇了一大跳,她趕緊躲到了季爸身後。
沈遲沒理會她,開口道:“我隻能拿出一萬三,多的給不了。”
他把身上所有錢轉給了季媽,一言不發地回到了房間,戴上耳機關上了房門。
見少年走了,季姑媽這時才小聲地對季爸說道:“隻肯拿一萬多點,小遲買的電腦都要兩三萬了,而且以沈夫人的地位,她至於騙人嗎?他這是防著你們呢。”
季爸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失望,似乎下了某種決心:“別說了,我再想想辦法吧。”
“還能有什麼辦法?”季姑媽問。
“我給小舒打個電話。”季爸回答道。
季姑媽一副早該如此的表情:“之前就和你們說了,小舒是你們養大的,就該多聯絡聯絡感情,你們非說什麼為小舒好保持距離。”
季爸撥通了季舒的電話。
季舒在書房做模擬試卷,看到來電顯示,他猶豫著接通了電話。
“小舒,你在那邊過得還習慣嗎?”季爸問。
季舒“嗯”了聲。
“你知道你爺爺心髒不太好,這次又住院了,住院費需要十萬塊,我們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
“十萬嗎?”
季舒正要答應,手機被一隻女人的手奪走了,衣著華貴的女人看了看屏幕,優雅開口。
“季先生,請問找小舒有什麼事嗎?我的孩子在準備高考,不希望被其他事幹涉,請原諒當家長的一點私心,如果你們有事可以對我說。”
沈夫人滴水不漏地掛斷電話,問向季舒:“他們找你要錢?”
“爺爺病了需要十萬塊手術費。”季舒握緊了手裡的筆,“十萬塊也不多——”
“十萬塊是不多。”沈夫人打斷了他的話:“可你還小,不知道底層人的貪心,他們會像附骨之疽般纏著你,他們已經不是和你一個世界的人了。”
季舒低下頭“哦”了聲,縮了縮身體,他不知道自己在母親眼裡是不是也打上了底層人的標記。
*
“怎麼掛電話了?”季姑媽忙問。
“小舒學習忙,沈夫人接了電話。”季爸握著手機,“我不好意思直接向她開口借錢。”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季姑媽恨鐵不成鋼地說,“沈夫人溫溫柔柔的,心地也好,你跟她開口,她一定會借的。”
“空手借錢確實不禮貌。”季媽理解地握上季爸的手,“要不要帶點邊城特產去拜訪沈家?”
“去了不一定會見。”季爸眉間浮現出憂慮,“要不我把小遲一起叫上吧,他應該也想回沈家看看。”
季媽點了點頭,她輕輕敲開了沈遲的門:“小遲,你願意和爸爸去燕城嗎?”
少年的背脊一僵,過了很長一陣開口:“不願意。”
季媽沒預料到這個答案,她錯愕了一會兒,溫聲勸:“你爸爸去沈家借錢,我想著你跟著去的話應該方便一點,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事。”
少年沒有說話。
季媽小心地關上了房門。
“小遲不想去。”她向客廳裡的兩人說道。
季姑媽低聲說:“這孩子心還挺冷的,沈家對他那麼好都不想去看一眼,說句不好聽的,有的人天生吶這心就捂不熱,以後指不定和你們多生分。”
“孩子還小,你這話別再說了。”一向溫婉的季媽不贊同地反駁,她轉頭對季爸說,“我先把火車票給你定了,再買點東西帶過去。”
為了趕第二天的火車,季爸凌晨五點就起床了,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了門,他正要關上門時——
戴著白色耳機的少年出了房間的門,垂著頭看不清神情地說了句:“走吧。”
*
燕城的一棟別墅裡,僕人布置著長方桌,應季的花束被裝點在餐桌旁,桌上的銀質餐具擦拭得一塵不染,為即將來臨的宴會做準備。
季舒穿著白色的西裝從樓梯上走下來,他已經習慣了在燕城的日子,習慣得像是他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
每天從明亮的落地窗邊醒來,有佣人幫自己換好衣服,餐桌上擺著精致的食物,不用擔心遲到,因為有司機會送自己去學校。
母親總會舉辦許多宴會,來往的都是上流名貴,從前他隻能在課本上看到的教授,如今可以面對面攀談,毫不費力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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