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太把楚識繪摟住,眉頭緊鎖,沒有反駁。
雷律師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說:“事故是李總負責善後,為了壓消息,很匆忙,一些疑點直接略過了。”
楚太太實話實說:“壓消息也是我的意思,因為怕影響不好。”
雷律師補充:“嗯,隻是一種猜測,假如李總有問題,事後處理他可以順水推舟。”
楚識琛問:“小繪,你有什麼看法?”
楚識繪似乎記起一件事,她握住楚太太的手,說:“哥,當初媽媽答應你,把股權一起賣給項樾,是我同意了的。”
真正的“楚識琛”一哭二鬧三上吊,逼楚太太妥協賣掉股權,然後以創業的名義企圖獨吞。
楚太太之所以答應,表面是因為溺愛兒子,其實她另有打算。不料楚識琛出事,失憶了,她就再沒提起。
楚太太苦笑了一下:“股權看似能傍身,孤兒寡母拿著招人惦記,反而不踏實。”
況且亦思當初一年不如一年,與其斷送在李藏秋的手裡,不如賣個好人家,也許還能有點起色。
所以楚太太決定隻留下楚識繪的股權,一來楚識繪年紀小,就算李藏秋想利用兩家結親做些什麼,這一年兩年也沒辦法。
二來是個退路,她和楚喆重點培養這個女兒,將來楚識繪想進公司的話,股權在手會順當一些。
楚太太平時愛美、嬌氣、有股不符合年齡的天真,除了交際打扮仿佛什麼都不操心,實則心裡藏著一面照人的鏡子。
楚識琛卻不意外,美津樓那一次,李藏秋提出讓李桁和楚識繪訂婚,楚太太沒表現出絲毫抗拒,但四兩撥千斤配合他唱了一出紅白臉。
他便隱有感覺,楚太太自有一杆稱,裝作糊塗,其實為兒女計較分明。
楚識繪和李桁是青梅竹馬,兒時一起長大的感情總是真的。她答應李桁的追求,和李桁交往,忖度過無數次,真情之中有沒有摻雜別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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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半年亦思和渡桁關系破裂,楚識繪和李桁也日漸疏遠,她當然明白其中的微妙。
一段僵化的關系隻有兩種結果,要麼力挽狂瀾,要麼壓下最後一根稻草,徹底終結。
楚識繪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她幹脆地問:“哥,你想怎麼辦?”
楚識琛假設過,如法炮制,再辦一場籤約派對,說:“我們演一場戲,把小繪手上的股權轉到我名下。”
楚識繪有股權,無實權,就算畢業直接進公司,歷練出來至少要三年五載。
楚識琛已經是銷售部總監,有實權,有威信,如果再加上亦思的股權,能量更大,李藏秋一定會感受到威脅。
過去,李藏秋認為無能的“楚識琛”好控制,不同意他把股權賣給項樾。如今正相反,李藏秋懼怕的,是強勢的楚識琛擁有更大的權力。
楚識琛說:“小繪,等李桁知道了一定會來問你,你要假裝是被家裡施壓,是我逼你的。”
楚識繪問:“為什麼?”
“因為我要弱化你,我來做靶子。”楚識琛道,“我和李藏秋積怨已久,矛盾一旦激化,他自然會把矛頭衝向我。”
楚太太擔憂道:“那是什麼意思?”
楚識琛說:“上次是爆炸,衝著人命去的,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所以我要保證小繪的安全。”
楚識繪嚷道:“那你有事怎麼辦?你上次就差點沒命!”
“是啊!”楚太太手心手背都是肉,“小琛,你上次死裡逃生,這次不能再冒險了。不要不要,我受不了的!”
楚識繪把資料一扔,罕見地露出大小姐脾氣:“這一年我剛看你順眼,把你當大哥,你要是有什麼不測,我和媽怎麼辦?”
楚識琛道:“我們引蛇出洞,要仔細防備的。”
項明章始終保持安靜,聽見“防備”抬眸,他防過項行昭,防過異心的董事,防過競爭對手,這種提防可松可緊,沒有一個標準的尺度。
即使有,對方棋高一著的話,該如何應對?
項明章說:“我會幫忙。”
楚太太受了驚嚇,差點忽略了客人,聞言禮貌拒絕:“明章,不能牽連到你。”
“不是牽連。”項明章說,“李藏秋知道我看重識琛,以為我在背後撐腰,我參與進來,對他來說逼迫感更強。”
楚識琛問:“你打算怎麼做?”
項明章昨晚考慮了很久:“聽說楚小姐要辦設計展,場地和人工交給我,我可以趁機部署。”
設計展會向一些科技公司發出邀請,楚識繪說:“項先生,我本來想請你做觀展嘉賓。”
“那樣正好。”項明章道,“把股權轉讓安排在同一天,派對就是要人多熱鬧。為了安全,楚太太和楚小姐會悄悄離開,不會留在現場。”
楚識琛說:“也不要回家,最好避一避。”
項明章想好了:“我會派人全程保護,伯母,到時候你和楚小姐去新西蘭待幾天。”
楚識繪道:“哥,那你呢?”
楚識琛說:“我留下,不管真兇會不會現身,我作為當事人總要善後。”
項明章道:“任何計劃都沒有百分百的勝率,無論怎麼樣,我會陪他的。”
楚太太聽他們一言一語充滿默契,心情平復下來,甚至有種莫名的感動。
但道理還是要講的,她說:“明章,我們很感謝你願意幫忙,可這件事有危險,你受連累的話,楚家沒辦法跟項家交代。”
項明章說:“項家我做主,不需要跟誰交代。”
“胡話,你媽媽呢。”楚太太苦口婆心,“這是楚家的家事,不可以把你扯進來。”
項明章一頓:“伯母跟我見外嗎?”
今天要談的事情隻差一件,楚識琛突然端起冷掉的咖啡,喝酒似的灌下一大口,既潤嗓子又壯膽。
他宣布道:“項先生不是外人。”
項明章時刻挑剔細枝末節:“項先生?”
楚太太不明所以,楚識繪似懂非懂,雷律師旁觀有些疑惑,好巧不巧,唐姨和秀姐回來了,敲開門,各自舉著一盒路上買的甜品。
人也太齊了,那就都聽一聽,做個證。
楚識琛不算字正腔圓,但清亮悅耳,開口換了稱呼——“我和明章在談戀愛。”
會客室內鴉雀無聲,項明章頷首,克制地將笑意抿入嘴角。
雷律師從業多年,見多識廣,最先反應過來:“啊……恭喜。”
楚識繪右手捂著嘴巴,彎著眼睛,左手衝楚識琛豎起了大拇指。
唐姨和秀姐愣在門口,互相掐了一下,疼得嘴瓢,問:“你們吃不吃蛋挞,剛出爐的……”
楚太太的心情跌宕起伏,遭不住地摁著胸口,喃喃道:“老天呀,楚喆,你兒子領回家一個總裁。”
楚識琛說時坦蕩,說完有些不知所措。項明章託住他一隻手,跟著表明態度:“我們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
楚識琛含蓄地說:“感情甚篤。”
項明章道:“任何問題,我一定會陪他解決。”
楚太太驚喜交加,眼睛紅紅的,好一會兒才平復。
她恍然想起春節那幾天,問:“小琛去拜訪你媽媽,難道……”
“是。”項明章說,“我媽比您知道得早一點。”
楚太太之前就邀請過,這下更名正言順,說:“我和小繪去新西蘭,白小姐要不要一起?”
項明章要幫忙,牽涉其中,總歸有風險。萬一出事,白詠緹遠在國外,方便隱瞞,不用為他擔驚受怕。
這一年來,白詠緹不曾離開缦莊,一個大活人,長久地關在一個地方,怎麼會快樂?
楚識琛道:“借此機會,勸伯母出去透透氣吧。”
項明章行事果斷,唯獨對這件事沒有信心,說:“我試試看吧。”
第97章
談完事情,雷律師先走了,楚太太一定要留項明章吃午飯。
湯水要多燉一會兒,楚識琛帶項明章上了二樓。
一路走來,兩個人在確認關系前屢屢越軌,在辦公室酒後荒唐,在哈爾濱同床共枕,憑著一腔曖昧做足了親熱勾當。
在一起後,楚識琛留宿缦莊多日,數次在波曼嘉公寓過夜,深圳之行住在南山別墅,凡是項明章的地盤他都去過了。
在楚家卻遵守本分,項明章來那麼多回,今天二人關系公開,才第一次上樓踏進楚識琛的臥房。
房中整潔雅致,因為本身是客房,所以採光差了點,牆邊的黑色施坦威隱匿在一片陰影裡。
項明章掀開琴蓋,在琴鍵上按了幾個音,問:“我送給你的琵琶呢?”
楚識琛說:“在櫃子裡好好收著,定時拿出來擦一擦,你要檢查嗎?”
“琵琶有什麼好檢查的。”項明章環視一圈,不客氣地在床頭坐了坐,探手枕間,隻摸出一本睡前讀的散文集。
楚識琛道:“你在找什麼?”
項明章說:“看看你有沒有藏著小秘密。”
楚識琛立在櫃旁,最大的一隻抽屜鎖著,他插上鑰匙拉開,裡面排列著七八盒雪茄,他沒在家人面前抽過,每每關上門,對著露臺半空吞雲吐霧。
項明章踱近,他始終難忘楚識琛抽雪茄的樣子,那隻手,那片唇,蒙著蒼白煙霧的那張臉,無一處不引人注目。
楚識琛也記得,項明章借品嘗雪茄吻他,嗆得厲害,為了片刻之歡不惜傷肝傷肺,他問:“你覺得味道好嗎?”
項明章說:“忘了。”
抽屜裡的雪茄由清淡到濃鬱排列,楚識琛道:“挑一盒,送給你。”
項明章不懂行,說:“一支就夠了,你幫我挑。”
楚識琛想著對家人坦承感情,原來不難,說出口時就像被燃著的煙燙了一下,不痛,讓人想蜷起來。
他挑了一支中度味道的雪茄,叫“羅密歐與朱麗葉”,連上火機裝進便攜的牛皮煙包。
項明章道:“你說過,心裡不痛快的時候會抽一支,能排解嗎?”
楚識琛說:“等你不痛快的時候可以試試。”
項明章將煙包收好:“單身漢隻能靠煙酒,我要你安慰我。”
楚識琛無端想起項行昭,大約因為項明章強大,霸道,僅有的兩次低落都發生在項家面前,而項行昭會跟著發病失控。
他答應:“我當然會陪著你。”
午餐準備好了,楚識琛和項明章下樓,一頓飯吃得和和美美。楚太太對項明章說了好多話,什麼多擔待,多包涵,簡直要把楚識琛託付出去似的。
吃完飯,楚識琛送項明章離開,返回別墅,楚太太和楚識繪依偎在沙發上,今天獲知大量信息,憂喜參半,這會兒靜下來隻剩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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