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明章繃緊核心挺起上半身,頓時愣住,那一道光束是從舷窗投射進來的,窗外飄蕩著一陣陣浪濤聲。
“楚識琛……”項明章驚得站起來,他分辨出門的位置,衝過去猛地踹上門板,“來人!”
腳步紛雜,大約來了四五個成年人,門打開,為首的男人穿著黑色潛水衣,工裝褲,肌肉鼓脹,下巴比照片中多了一層胡茬。
項明章看著終於浮出水面的Alan,騰升起不詳的預感,他問:“楚識琛在哪?”
Alan用不清晰的普通話說:“項先生還有空擔心朋友。”
項明章敏銳地眯了眯眼睛,他試探道:“這麼說,我才是目標?”
他一直把注意力凝聚在楚識琛身上,認為是楚家的股權問題惹出的麻煩,卻忘了,當初的籤約派對,受邀的另一方是他自己。
莫非是借“楚識琛”的幌子,其實要殺的人是他?
今天一整天嚴防死守,唯獨在項家的那輛車上百密一疏,他剛上車就遇襲,當時身後的人隻有齊叔。
所以,要害他的人……
項明章腦海醞釀著風暴,全都懂了,錯愕之餘竟桀骜地扯開嘴角:“原來你什麼都記得,裝這麼久糊塗真是辛苦了!”
Alan沒料到項明章不但不害怕,反而一派張狂,示意旁邊的人動手。
項明章抬腿就是一腳,高聲喝道:“讓做主的人來!”
四五名綁匪變了臉色,一齊衝上去把項明章按住,身體被死死控制,項明章依舊氣勢駭人:“項行昭不露面,他的走狗又在拿什麼架子!”
走廊牆壁投上一片人影,齊叔踱到門口,陰沉地說:“把項先生帶出來。”
綁匪捉著項明章出去,外間是一個小客廳,三面環窗,正對著甲板,海風源源不絕地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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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Alan,遊艇,全都齊了。
項明章被捆綁著仍舊挺拔,質問道:“楚識琛在哪?”
齊叔坐在靠牆的卡座上,說:“我以為你第一個會問的是項董。”
項明章重復了一遍:“告訴我,楚識琛在哪?”
“明章,”齊叔換成長輩的口吻,“你爺爺中風的時候你見死不救,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嗎?”
項明章一臉薄情:“我隻恨他運氣好,撿回了一條命。”
齊叔沉聲道:“我也算看著你長大,你太精明,太能幹,但幸好你夠孝順。可惜你把所有人都騙了,你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項明章揚起下巴:“你不如說項行昭養虎為患,我有今天全是拜他項董所賜。”
齊叔說:“項董能養虎,也能殺虎。”
項明章輕蔑道:“怎麼,我活著扳不倒我,想要我的命?”
齊叔問:“怕麼?”
項明章反問:“項行昭既然早知道我恨他入骨,這兩年來每次單獨面對我,他心不心虛?害不害怕?”
齊叔慍怒地揮了下手掌:“油鹽不進,那就先吃點苦頭!”
Alan朝項明章的腿彎用力一踹,撲通,項明章單膝落地,身體失衡幾乎傾倒,他搖晃起身,偏頭躲開一拳,抬起膝蓋狠頂對方的下腹。
忽然,齊叔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枚瑪瑙胸針。
項明章動作凝滯,轉瞬被擁上來的四名綁匪按倒在地。
拳腳如疾雨落下,項明章不能再反抗,他竭力高昂脖頸,雙眼死盯著原本戴著楚識琛襟前的胸針。
他的後心重重挨了一腳,脊骨震裂般劇痛,悶哼卡在喉間,染了腥味,啐出一口鮮紅的血沫。
最後一拳砸在額角,項明章耳畔嗡鳴,眼前白花花地昏了幾分鍾,他栽下頭去,然後被人一把揪住短發抬起來。
齊叔覷著他,說:“這是替項董教訓你大逆不道。”
項明章眼角滲血,浸湿了整張眼眶,開口有血絲從嘴角流下:“沒問題,衝我來,一切與其他人無關。”
齊叔把玩著胸針,說:“我記得這枚胸針是白小姐的,怎麼會戴在楚先生身上?”
項明章道:“楚識琛到底在哪?!”
齊叔沒有回答:“白小姐心愛的嫁妝都可以相贈,你與楚先生的關系果然非比尋常。”
“告訴我,”項明章壓抑著怒氣懇求,“楚識琛在哪……你把他怎麼了?”
齊叔道:“你爺爺疼你,不舍得讓你一個人孤單,你那麼喜歡楚識琛,就讓他為你陪葬怎麼樣?”
項明章的鼻梁皺起一層皮,變得猙獰:“楚識琛有任何不測,一定會人陪葬,到時候就讓項行昭白發人送黑發人,不過不是我,是他的親兒子項瓏!”
齊叔“蹭”地站起來,走近蹲下,伸手掐住了項明章的脖子,問:“你爸根本沒病是不是?他在哪?”
項明章的臉蒙著一片血色,紅得病態,他艱聲說:“我們父子……誰會死得更慘一些?”
齊叔收緊五指:“項明章,睜大眼睛看看你的處境,你沒有資格談條件!”
眸光閃動,透著一股挑釁的邪氣,項明章嘶吼道:“我說了,衝我來,不如你現在就殺了我!”
齊叔掐著他按在地上,指甲幾乎扎破頸間的筋脈:“項瓏在哪?你把項瓏藏在哪了?!”
項明章仿佛氣絕,發不出聲音,陡地,脖子被松開了,他應激幹嘔,癱在地上嗆出一口滾燙的鮮血。
他嘶啞地回道:“我要確認楚識琛的安全。”
齊叔憤然起身,居高臨下地說:“帶項先生下去。”
船艙底層的一間客房裡,沒有家具,周圍堆著雜物,楚識琛昏沉地伏在地板上。
他醒過來,感覺一陣暈眩,太黑了什麼都看不清,但在潮湿霉味裡聞見了一股海水的鹹腥氣。
楚識琛骨頭發麻,四肢灌了鉛似的,他努力回憶,記得在失去意識前看見了Alan。
Alan為什麼會坐在項家的車上,和齊叔在一起?
而項明章當時昏迷了……楚識琛把全部信息串聯起來,清醒了大半。
房門猛地打開了,晦暗中楚識琛一眼認出熟悉的輪廓——“項明章!”
綁匪架著項明章丟進房間,“嘭”地關上門,高大的身軀墜倒在地上變成一團黑影。
楚識琛爬起來,跌撞地膝行到項明章身邊,他被綁著手,俯身湊近聞見了濃烈的血腥味。
項明章卻急迫地問:“你有沒有受傷?哪裡疼麼,他們有沒有打你?!”
“我沒事。”楚識琛用臉頰代替手掌,沿著項明章的鬢邊蹭到胸口,沾了溫熱的液體,“你流血了,傷得重不重?”
項明章說:“不要緊,我想起來。”
楚識琛伸出一條腿讓項明章枕上去,再屈膝幫項明章借力起身,誰也看不清誰,隻聽見彼此的喘息。
這間客房很小,項明章艱難地坐起來倚靠著牆壁,楚識琛挨在他身邊,無法觸碰,便不停貼緊,像兩隻在黑夜掉落陷阱的困獸。
項明章問:“你怕嗎?”
楚識琛嗅著項明章散發的血氣,冷靜中含怒:“我怕你有事,你才是兇手的目標,但我沒想到齊叔會有問題,難道……”
項明章頹然地說:“沒錯,是項行昭。”
楚識琛回憶上車之後,他看見Alan,然後被電擊昏迷,因為倒在車廂裡,所以監控無法分辨發生了什麼。
帕拉梅拉駛出車庫,齊叔告知安保負責人項明章和楚識琛在派對上喝醉了,要接回項家大宅。
而項明章提前打過招呼,會有家裡的車來接他,說法也對得上。
齊叔讓大家自行善後,如果有疑問,他會聯系虛谷苑的法定負責人,也就是項明章的姑父,到時候閉園清場,不散也得散了。
安保放行,帕拉梅拉沒回靜浦大宅,一路駛向海岸碼頭,齊叔將項明章和楚識琛一起綁上了這艘遊艇。
楚識琛疑惑道:“你爺爺病得厲害,為什麼會害你?”
那一晚在馬場上,項明章還有真相沒說:“兩年多前項行昭突發中風,我就在旁邊,他當時就倒在我的腳下。”
項明章靜默地看著項行昭痛苦抽搐,不理,不救,直到有旁人經過發現,項行昭才被送到醫院搶救回一條命。
楚識琛說:“那一刻他就知道你心懷怨恨,從小到大一直在偽裝。”
項行昭不但知道了項明章恨他,而且是恨不得他死,他有多信任和器重項明章,就有多震驚與憤怒。
然而那些年項行昭步步放權,項明章步步為營,股權、資源、擁趸,他什麼都不缺,已經壯大到無法輕易撼動。
所以項行昭借病假裝腦退化,讓項明章放松警惕。這兩年來每逢家宴,隻要提及白詠緹項明章都會情緒反常,令項行昭更加確信他不會善罷甘休。
祖孫之間殺機暗藏,項行昭要想安度晚年、奪回權力,必須把項明章除掉。
伺機一年,去年初春項樾要收購亦思的股份,楚識琛道:“借著遊艇派對,項行昭決定動手了。”
一個人出了事,首先會排查親屬的嫌疑,所以單獨殺害項明章的風險太高了。
而籤約的一切圍繞著“楚識琛”,猶如障眼法,一旦出事會默認是楚家的問題,可以栽贓給更有動機的李藏秋。
更重要的是派對在海上,事故容易偽造成意外,事發現場和證據都難以保存。
機會絕佳,項明章終於領悟:“我是目標,‘楚識琛’也是,要麼我們死於同一場‘意外’,要麼造成我被他牽連的假象。”
楚識琛說:“可惜千算萬算,沒算到你會臨時爽約。”
項明章推測道:“他們僱佣Alan,談的是遊艇爆炸,還有我和‘楚識琛’的兩條命,他拿錢辦事,不會了解當中的貓膩。”
“你沒出現,躲過了一劫。”楚識琛接著說,“Alan繼續實行計劃,在遊艇動了手腳,殺死‘楚識琛’。還有一點,‘楚識琛’知道他是假冒的張徹,他需要滅口。”
項明章頭皮發麻:“原來是我牽連了‘楚識琛’。”
驀地,楚識琛想起第一次去靜浦大宅,項家人齊聚一堂,他偶然抬頭,對上了項行昭注視他的眼睛。
後來項行昭住院,楚識琛曾單獨待在治療室片刻,老頭子盯著他,說他不是“楚識琛”,還問他是誰、是什麼人。
當時他頗為心虛,以為項行昭看出了破綻,如今再琢磨,原來項行昭是心內生疑在試探他。
因為Alan一定告訴過僱主,“楚識琛”死了。
他們在廣州被跟蹤,視頻裡Alan正對音像店,幾乎是明目張膽地盯著櫥窗。包括今晚楚識琛一上車,Alan迫不及待地回過頭。
他在確認這個“楚識琛”究竟是誰。
全部細節都有跡可循,所有怪異之處都必有前因。
“咔噠”,門開了,齊叔拿著一本文件走進來,他按了下牆上的開關,房中亮起一盞昏黃的壁燈。
楚識琛一剎那看清項明章的樣子,鼻青臉腫,俊朗的五官沾著血,頸間指印可怖,西裝上布滿鞋底踩下的灰。
齊叔命令道:“給項先生松綁。”
Alan上前解開項明章身後的繩子,順便又掃了楚識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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