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和江潭的眼神同樣是這個意思,不過溫柔是沒有的,這倆一輩子都不可能溫柔。
“靠,合著就我沒畫完?”葛亮終於醒悟自己墊底的殘酷現實,悻悻坐回書桌,但嘴裡仍不甘心地嘟囔,“你們都什麼時候偷偷畫的,也不帶我……”
論學習成績,葛亮在宿舍絕對不墊底,但一到機械制圖,他那手就跟後配的似的,畫出的每一個零部件看著都放飛自我要成精。
正對這新一張的空白畫紙鬧心,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是學院群裡有人@了全體。
【機械與動力工程學院】
院辦-傅老師:19級機械工程班江潭同學,今天中午在校遊泳館奮不顧身,救起兩名溺水同學。為表彰江潭同學見義勇為的精神,經學院研究決定,給予江潭同學通報表揚一次,獎勵2000元。
“這就發通報了?”葛亮下午回來就聽說江潭的英勇事跡了,就連江潭跳水救人的小視頻都在機械院各班級群裡傳了個遍,但學院能反應這麼快,他是沒料到的。
“現在做什麼都講究效率,”原思捷放下手機,擰開還帶著微微涼意的氣泡水喝一口,“今日事今日畢,誰知道明天又會發生什麼呢。”
“也是,”世事無常,葛亮深有體會,“連王野都有姑娘稀罕了,還是咱系花學姐,再發生什麼我都不奇怪了。”
學姐的“校花”頭銜,機械院男同胞們是不認的,隻能是“系花”,這屬於機械院的不動產,誰搶誰死,也就王野是機械院自己人,還沒答應學姐,才勉強逃過一劫。
不過——
“哎,王野,”葛亮一直好奇這個事兒,“你到底不喜歡學姐哪兒啊?膚白貌美性格好,成績還拔尖,配你等於扶貧你還挑?”
耳邊實在聒噪得厲害,王野暫停遊戲,不耐煩地甩過來一眼:“我不喜歡人。”
葛亮:“……”
原思捷聳肩,一臉“我就知道。”
王野這個人其實很難接觸,跟誰都不親近,班裡同學估計他到現在還得有一半臉和名字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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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和江潭不一樣。江潭的冷是冷到骨子裡的,對誰都一樣,王野的冷卻隻給“外人”,一旦他認可你是朋友,是哥們兒了,那就會特夠意思特講義氣,完全是另一個極端。
原思捷很慶幸,經過一年多的同宿舍相處,他和江潭、葛亮已經被王野劃進了“自己人的範疇”,雖然代價可能就是“哥們兒≠人”。
葛亮對王野的了解就更透了,畢竟高中就一個學校,雖然不同班,但王野這種打遍全校及周邊院校的戰神級選手,你就是隔著八個班也會聞風喪膽。
所有他才更替學姐不值:“學姐到底圖你啥啊,圖你性格野?圖你成績差?”
——高中的葛亮繞著王野走,現在的葛亮已經可以這樣不知死活地嘚瑟了。
王野懶得搭理他。
原思捷和葛亮說:“可能圖他長得帥,也可能圖他身材好,再不然就是圖他行走荷爾蒙的氣質,你覺得呢?”
這幾項哪個都沒有的葛亮倔強搖頭:“學姐不會這麼膚淺。之前那麼多人追她,帥的有錢的都有,你看學姐心動過嗎!”
原思捷:“那是帥的沒他有錢,有錢的沒他帥。”
話音才落,原思捷自己的手機又響了,這回是電話。
原思捷立刻接聽,聲音一秒變溫柔:“嗯,在呢……我陪你啊……”
葛亮:“……”
他大一走進這間宿舍,看見兇惡的王野、冰冷的江潭、迷之溫柔的原思捷時,就該知道,這間509不是他的歸宿。
繼續畫圖吧,現在也隻有作業能撫平他躁動的心。
咬著筆杆和白紙對望五分鍾。
再次下筆。
又五分鍾。
葛亮心態徹底崩了——越畫越醜啊!
放棄自我鑽研,葛亮走到王野床邊把自己最新一張失敗大作拍他身上:“這玩意兒到底咋畫啊。”
王野暫停遊戲,一手拿起身上“廢紙”,一手伸向葛亮。
葛亮立刻把鉛筆遞過去,動作之嫻熟,配合之默契,儼然不是第一次了。
王野刷刷幾筆,就把有問題的幾條關鍵線給修正了,又找補了一下大概輪廓,剛才還蠢蠢欲動要成精的機械部件,瞬間規規矩矩,有了正經零部件的樣子。
葛亮不是第一次看王野化腐朽為神奇了,但每次再看,仍覺得“天賦”或者“靈氣”這種東西,真的存在。
大一的時候葛亮就發現自己在手繪制圖上是天坑,懸梁刺股聞雞起舞都沒用,好在機械工程在真正的實用領域基本都是電腦軟件制圖了,手繪制圖這一門基礎課混過去也就好了。所以一到交作業,他就全宿舍逮著誰跟誰求指教。
但次數多了,他就發現,舍友們的繪圖風格也是截然不同的。江潭是對照圖例,嚴格一比一復原,精確度堪稱恐怖;原思捷雖也照著圖例畫,但隻要大差不差,滿足作業的基本要求就行。
王野和他倆都不一樣。
王野隻需要在畫前看一眼圖例,然後就他媽的開始“盲畫”了!
最初葛亮以為他不耐煩自己的“請教”,瞎亂畫幾筆敷衍,結果等圖拿到手,雖然沒有江潭那麼變態的毫釐不差,但碾壓原思捷的輕輕松松,就像那圖紙數據早就掃描進他大腦了似的。
也因此,王野成圖速度巨快,仿佛根本不用想。
一張一小時的圖,嚴謹如江潭得用兩個小時,放松要求如原思捷,也得五十分鍾,王野卻隻需要半小時。葛亮甚至覺得,如果王野不是那麼沒耐心,願意再認真點,達到江潭的精細度都沒問題,而且不需要像江潭耗費那麼多時間。
剛發現王野這一技能的時候,葛亮隻當是普通特長。畢竟該同學各門成績墊底,有一門極度偏科也正常。
直到後來一次偶然機會,他看見了王野自己電腦裡的機械素描作品,才真的驚了。
王野的素描和他們的機械制圖根本不搭邊,那是純粹可以當藝術看的畫作,兼具了瑰麗的想象和機械的美感,更像是專業學畫畫或者工業設計的,還得是大手那種,才能拿出的作品。
但這事兒葛亮沒和任何人說,也沒問過王野為什麼要報他們這樣一個工科,而不去那些可以讓他隨心所欲畫畫的專業。
怕問到不該問的讓王野難過或者大家尷尬?
不。
葛亮沒原思捷那麼細膩的心思,他單純就是覺得王野應該不想說,萬一自己問了,容易被揍。
王野幫葛亮改完作業,繼續沉迷布置自己的“貓咪後院”。
又放置了一個新的小玩具後,他發現葛亮還沒走,皺眉抬頭,就看見葛亮一臉沉思狀地盯著自己,嘴裡又咬起了筆杆。
王野不記得葛亮有一苦思冥想就咬筆杆的習慣,但今天晚上對方好像新添了這麼個惡習,而且咬得很執著。
他就這麼看一眼的工夫。
“咔吧”一聲,鉛筆被葛亮啃斷了。
第10章
葛亮自己也嚇一跳,完全沒意識到什麼時候開始咬的。
他趕緊“呸呸”吐出那一小截筆杆頭,然後就發現王野在盯著自己。
“我真不是因為畫不出來圖就拿鉛筆泄憤……”葛亮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料王野一挑眉:“牙口可以啊。”
葛亮:“……”
王野是真覺得挺有意思,就跟那天大霧裡看倆同學打架似的,一旦他覺得有意思的,通常就喜歡圍觀,或者深入研究:“你平時嗑榛子用鉗子嗎,還是直接上牙?”
葛亮:“……”
大哥的關注點總是那麼劍走偏鋒。
王野:“你那是什麼表情?”
葛亮:“為什麼突然就開始了實用性探討!”
王野:“你再給我磨嘰?”
葛亮:“用鉗子。”
王野:“這不就完了。”
好奇心獲得滿足的王同學,終於踏實地回歸手遊。
葛亮:“……”
他又一次向惡勢力屈服了,他就不是個爺們兒!
低頭看見手裡重獲新生的制圖作業……
不是就不是吧。
原思捷早就講完了電話,卻沒關注王野和葛亮這邊的動靜,因為這倆人的相處模式在大一就固定了,已成日常——毫無自覺的惡霸大哥和口嫌體直的跟班小弟。
他反倒很好奇江潭放在桌上的,那個一晚上安靜卻亮了無數次屏的手機。
每亮一次,就是一次新的好友申請通知。
“江潭,”原思捷其實不太喜歡摻和別人的事,但這位锲而不舍的申請者實在讓他不忍心了,“要不你就通過算了。”
江潭一晚上都沒把視線從書本上移開,此刻依然:“沒必要。”
原思捷說:“加了微信也不代表非要聊天,可能對方就是想跟你說個謝謝。”
江潭:“下午在校醫院已經說了,不止一次。”
原思捷:“你如果不想加他為什麼要給他微信號呢?”
江潭:“……”
因為當時自己一直不松口,那家伙看起來要哭了。
說話間,江潭的手機屏又無聲亮了。
原思捷幽幽一嘆:“這麼執著,多難得。”
回到自己桌前的葛亮,雖然隻聽了後半程,但也大概聽明白了,這會兒就皺眉往上掃原思捷一眼:“你這什麼奇奇怪怪的語氣,就好像那人加江潭是想泡他似的。”
原思捷搖頭:“人和人之間的關系都是一脈相承的,對待真心,尤其是锲而不舍的真心,那就要珍惜,要呵護。”
葛亮聽得一陣惡寒:“你呵護你的真心就行了,江潭不用。”
原思捷:“現在是不用,將來呢,等他真想談戀愛那天,就會發現自己已經喪失了接納真心的能力。”
葛亮:“……”
原思捷:“是不是茅塞頓開,幡然醒悟?”
葛亮:“我想拿個叉車給你叉出去。”
夜裡十一點,宿舍區準時熄燈。
這對於509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葛亮咬斷的鉛筆和江潭頻繁亮起的手機都不過是一點可有可無的插曲。
然而333宿舍,卻一夜未眠。
早上七點,新一天的“清晨組曲”喚醒了校園,四學子從自己床上坐起,你看我,我望你,四臉虛浮,八眼恍惚。
夏揚:“昨兒個是夢吧……”
李駿馳:“你是指大宇大頭朝下掉下來卻雙腳落地的事兒,還是指他滑翔了一條大斜線再雙腳落地的事兒……”
林霧:“隨便吧,我想了一宿,現在好累……”
任飛宇:“真的好恐怖……”
夏揚、李駿馳:“別裝無辜!”
渾渾噩噩了半個上午,四人連課都沒怎麼聽進去,坐教室裡明明困得直打瞌睡,腦子裡卻仍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回放著昨晚的詭異瞬間。
一個人眼花還有可能,四個人一起眼花?那真是見鬼了。
可如果他們沒眼花,那就更無法解釋大宇那違反人類身體構造的落地姿勢了,除非見鬼。
——很好,橫豎是躲不過見鬼了。
混亂的思緒一直持續到第二節 課,任課老師有事請假,由一個研究生學長臨時給他們代課,完全是按著書本讀,語調還沒起伏,簡直靈魂催眠。
全班都走起了神,偷偷在下面刷手機,很快,就有人在群裡分享了一條新聞。
【環工1班級群】
飛流直下的龐冬冬:俄羅斯牛人徒手攀高樓,樓頂自拍不慎墜落竟毫發無傷![詳情鏈接]
這種新聞林霧以前根本都不會點開看。
因為知道都是為了流量不擇手段的,往往弄個匪夷所思或者聳人聽聞的標題,結果進去一看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像這條,估計就是樓底下正好有人工湖啊、泳池啊或者其他什麼的,把人兜住了。
但因為任飛宇那事兒,林霧現在對“墜落”兩個字異常敏感,不自覺就點進去了。
鏈接打開是一個小視頻,林霧手機靜了音,看視角和畫質,像是隔壁樓的人無意中發現有人在徒手攀大廈,趕忙拿手機記錄的。
視頻一開始,那人就已經快爬到樓頂了,四肢緊緊攀著大廈外幕牆,周身無任何保護,看得人都跟著心跳加速。
過了幾秒,那人終於成功登上大廈頂端的鋼結構。這個地方根本沒有落腳的位置,就是用鋼構件搭了個宏偉的造型,能踩著鋼條懸空站穩都很難,那人竟然還隻留一隻腳踩住,一隻手勾著鋼條,剩下的一腳一手連同大半個身子都伸展出去,就像一面旗幟在大廈頂端迎風微蕩。
作死的後果,就是一陣強風,著力點脫手。
從拍攝者的角度,清晰記錄了墜落的全過程。
那人最初就是正常的高空墜落,直線往下自由落體,可落到1/3突然改了方向,劃出一道詭異斜線,雖然大方向還是往下走的,但斜線等於把墜落的時間拖長了,更匪夷所思的是,方向改變的同時,他的墜落速度也變慢了。視頻仍是正常倍速在播,因為鏡頭裡還能看到拍攝者不時亂入的激動手勢,但墜落者的速度卻是肉眼可見地變慢。
拍攝者身居高樓,等那人落地時,在他的鏡頭裡隻剩下一個小黑點,無從判斷情況。
但按照剛才那個速度減緩趨勢,林霧相信對方毫發無傷了。
再看新聞日期,就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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