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心累,“你怎麼也沒睡?”
“我聽你在床上一直翻身,就知道你今天晚上待不住,”任飛宇怕吵醒夏揚,聲音還沒蚊子大,“反正你注意安全,網上說野性覺醒的程度會因人而異,萬一有那種控制不住發狂的呢。”
遇見發狂的概率其實不大,因為至今也沒有明確的覺醒者發狂的例子。
“你還是祈禱我別被老師抓到吧。”林霧倒覺得這個更有可能。
“沒事,”李駿馳有應對良策,“真抓著了你就說你是藝術學院19級聲樂系郭旭。”
林霧滿眼迷茫:“那是誰?”
李駿馳:“一名讓我替了四節選修課點名答到然後不給結尾款的同學。”
林霧:“……”
攜帶著兩位室友的囑託,林霧終於摸上了寢室門的把手。
夏揚:“你要是天亮才回來就給我帶個煎餅果子……”
林霧:“……”
合著就沒一個睡著的!
溜出寢室樓,外面的空氣好像比上次夜遊時更清新好聞,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憋出來的錯覺。
一連幾個深呼吸,通體舒暢了,林霧又回頭往上看了一眼自己寢室的窗戶。
他知道那仨是擔心自己,才一直沒睡著。
整個世界都在劇變,可333還是333,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踏實。
Advertisement
收回目光,林霧的腳步輕快起來,先是走,後面幹脆連跑帶顛就出了寢室區。
根據前一次經驗,林霧判定現在回廊那邊肯定是老師的“重點關照”區,不宜靠近,於是他朝反方向轉身。
剛轉完,就聽見旁邊一個聲音:“同學,你也是睡不著出來的?”
回頭,一個陌生同學。
雖然不認識,但同是天涯“夜行”人,林霧也就應了一聲:“嗯,睡不著。”
“第一次出來吧,”同學指了指遊廊的方向,“夜遊的都在那邊。”
“我知道,”林霧感謝對方的熱心提醒,“但是人多太容易被抓。”
同學一臉莫名:“被抓?那邊範圍是學校劃的,夜遊的隻能在那附近活動。”
回廊景觀區。
林霧站在遊廊上,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片空白的大腦隻剩靈魂三問: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嘛……
兩天不見,夜遊人數幾何式增長,夜遊場面更是變得匪夷所思。
聊天的,打鬧的,玩手機的,搞聯誼的,竟然還有擺攤的!
“這邊這邊這邊!快!臥槽你上啊——靠,我真是服了,你是不是對面派來的臥底!”
“這可是正版真題,你愛要不要,十塊錢不能再低了,再低我還不如賣廢紙。”
“親愛的,我還是給你塗純色吧,這光線不好,彩繪容易失手……”
林霧夢遊似的在遊廊裡穿行,月光給每一個同學都蒙上了皎潔的輕紗,不管你是在開黑,在賣二手,在美甲……
夠了。
再多柔光濾鏡也遮不住這夜市的既視感好嗎?再來個烤串雞排大魷魚就能整條街開張了啊!
少說幾百號人,平日學院晚點名都沒這麼熱鬧。
林霧仍在往前走,走過小攤,穿過人群,偶爾和陌生同學擦肩……
漸漸地,夢遊般的輕盈感又悄然復蘇。
他生出一種置身幻境的錯覺。
月光如練,百獸夜行。
“你們吆喝的聲音不要太大……對,會影響還在宿舍裡的同學休息……那邊的幾個同學,別再往遠去了,要在規定區範圍內活動……”
一個年輕老師在遊廊前方的轉角維持秩序,不時提醒一下某些過於放飛的同學。
【學校給咱們劃定了活動範圍,隻要在範圍內,都可以自由活動,還有老師輪流值班,你隻要別鬧騰,別吵到宿舍區,老師不會管你啦。】——之前那個給他領路的同學說這些話的時候,林霧還將信將疑,現在徹底被事實教育了。
短短兩天,混亂的夜遊就變得秩序井然,可見學校應對之快。
估計也是被逼的,林霧心情復雜地想,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種種,足以讓一個佛系的人都變得草木皆兵了。
忙碌了一陣的年輕老師,終於得空,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林霧這時才看清對方的樣子,意外地發現居然是熟人。
蘇嘯,政法學院的前學生會主席,去年大四。當時還是大一的林霧,在一次校活動裡認識了他,對方性格好又有能力,對他們這些新生很照顧,完全就是理想中的學長。
聽說他今年畢業留校了,成為外國語學院輔導員,林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蘇嘯也看見了他,先是一愣,然後便很自然地打招呼:“林霧。”
林霧差點就像從前一樣直呼大名了,幸虧反應快,把到了嘴邊的“蘇嘯”硬是給轉成了:“蘇老師……”
好麼,林霧自己說完都覺得別扭。
蘇嘯樂了,長得本來就謙謙君子,一笑更溫柔:“林同學。”
林霧:“……你也不用這麼配合我。”
總感覺輩分都矮了一截似的。
稱呼雖然改了,但林霧本能上還是拿他當朋友,正好想找個地方歇會兒,也就走過去不客氣地坐到他旁邊。
“睡不著?”蘇嘯並沒端什麼老師架子,還和從前一樣。
“嗯,”林霧嘆口氣,“熬了倆晚上,在床上實在躺不住。”
蘇嘯看著他的黑眼圈:“辛苦。”
“你們才不容易,”林霧真心道,“有覺不能睡,還得過來值夜班。”
蘇嘯莞爾:“林霧同學,你就沒想過學校找來值班的老師也都是夜夜難眠的骨幹力量麼。”
林霧:“……”
他還真差點忘了,老師也要面臨覺醒。
當孩子當久了,哪怕身體成年,潛意識裡仍然默認自己的世界就是自己的世界,與外面的世界、與大人們,並不互通。
林霧忽然有點好奇蘇嘯的覺醒方向,如果也是夜行動物,那會是什麼?
“不知道。”蘇嘯突然道。
林霧怔住:“啊?”
蘇嘯說:“我不知道我是什麼動物,甚至都不一定是夜行動物。雖然大部分值班的老師都有明確的夜行特徵,但我有時候晚上也犯困,所以算是混在值班隊伍裡充數的。”
林霧:“……”
這他媽也行?讀心術嗎?祖傳的還是新覺醒的?!
蘇嘯笑眯眯看他,眼眉溫柔。
林霧咽了下口水,不著痕跡往後蹭了那麼一點點,總覺得再不拉開距離,容易被人把心裡秘密全看穿。
去年一起搞活動的時候,林霧就覺得蘇嘯這人很厲害,明明斯斯文文,對誰也都和和氣氣,但再棘手的問題到他這裡都順順利利解決,再難搞的刺兒頭經他溝通都乖得跟小綿羊似的。
當時林霧隻覺得佩服,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夜太美看啥都危險,林霧忽然覺得這就是個能讓你被賣了還幫著數錢的主兒啊。
斜對面,遊廊立柱的陰影裡。
王野的小狼版神廟逃亡又一次game over。
等待重新進入的間隙,他又抬頭看了斜前方一眼。
坐他旁邊的原思捷忍不住了:“你都看了快九百九十九次了,那倆人你認識?”
王野沒搭理,低頭繼續新一局。
原思捷簡直快好奇死了,能讓王野在意的事兒不多,更別說人。
“Are you ready(準備好了嗎)——DJ drop the beat!(DJ給個節奏)”
突如其來的嘶吼差點把原思捷送走。
聲嘶力竭的開場後,就是震耳欲聾的低音炮,節奏那叫一個搖擺,氛圍那叫一個燥。
遊廊上所有同學,甭管在幹什麼,都幾乎同時起身,伸著脖子望。
隻見不遠處一塊稍微開闊點的草地上,四個功放音響同時開啟,一幫男同學勾肩搭背摟成一排,隨著節奏都快把腦袋晃掉了。
……大半夜蹦迪?!
林霧算開了眼了,這真是心中有節奏,月亮也能當燈球。
另外,這得算是挑釁了吧?明晃晃地對著值班老師打臉啊。
果然,蘇嘯微微皺眉,三步並兩步地趕過去了。
同學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呼啦就圍了上去,美甲美到一半的學姐抱著美甲燈拖著插線板,也不能錯過第一現場。
林霧失了先機,隻能站在遊廊上遠眺。幸好視野比平地高些,依稀看見騷亂中央,為首帶頭搖的是個挺秀氣的男同學,眼睛大大的,遠看像個小姑娘,奈何穿得那叫一個張揚浮誇,就差沒戴大金鏈子了。
見蘇嘯過去,那位不光不心虛,還特驕傲地揚個脖兒,一看就是準備叫板。
林霧咂麼出點微妙來了。
看架勢這不是自由放飛,是故意來找蘇嘯的茬啊。
林霧有點替蘇嘯擔心了,畢竟圍著這麼多同學,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私人恩怨,作為老師,這都是很難處理的局面。
不料蘇嘯根本沒走過去和那個男生近距離面對面,隻停在最裡層圍觀的同學那裡,然後拿出手機,像是發了一條信息。
很快,林霧看見那位秀氣又浮誇的男同學,掏出自己手機看了一眼。
再然後,他罵了一句像是四川話,林霧也沒聽太清,反正罵完就氣急敗壞地走了,留一群陪他蹦迪的男同學,和滿坑滿谷圍觀看熱鬧的同學,原地傻眼。
蘇嘯這時才走過去,利落地拔了功放音響,在重新靜謐下來的夜色裡,靜靜看向那幾個“同伙”:“院系,年級,名字。”
同伙:“老師,我們不是這個學校的……”
蘇嘯:“哦。學校,院系,年級,名字。”
同伙:“老師……”
保證罩著他們的大哥跑了,小弟們現在想哭。
鬧劇落幕,林霧收回目光。
很難想象蘇嘯也會和人結怨,不過對方戰鬥力還是不行,陣仗搞這麼大,結果一個回合就被人滅了。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林霧正準備重新坐下,忽然感到一絲異樣,就像被人在暗中盯著似的。
他四下環顧搜尋,終於在斜前方的陰影裡,看見了背靠遊廊立柱玩手機的王野。
“哎。”王野打招呼的方式一如既往。
但好賴是人家主動的,林霧也就“親切”回應:“哎。”
被徹底忽略掉的原思捷:“……”
他就多餘站在這裡。
第19章
“這兩天沒看見你。”王野把還在進行中的遊戲直接結束,手機塞進口袋。
林霧以為打個招呼就完了,沒想到對方好像是個正經聊天的意思,隻得回答道:“哦,我沒出來,待宿舍了。”
王野有點意外:“能睡著了?”
“沒,”一聊這個林霧就心塞,“賊精神。”
王野不解皺眉:“那待宿舍幹嘛?”
林霧說:“總半夜出來影響室友休息啊,再說如果不把生物鍾調回來,以後上課怎麼辦?”
“你想太多了吧。”王野聽著都累。
看熱鬧的同學陸續歸來,遊廊又開始變得擁擠嘈雜。
蘇嘯沒回來,林霧索性走到王野那邊,以方便就近聊天,反正慢慢長夜,有人說話總好過自己發呆:“什麼叫想太多,你天天晚上出來不影響室友?”
話說完,他也已經來到王野面前了,結果王野還沒回應,旁邊幽幽飄來一個男聲:“還行,不算太影響。”
林霧嚇一跳,這才注意到王野旁邊還站著一個男生。
該同學比自己高一點,但比王野矮一點,大概187公分,單眼皮,眼睛卻並不小,大概是眼皮薄的緣故,反而襯得眼型挺漂亮,眼尾微微上揚,幹幹淨淨,又陽光帥氣。
“你是……”林霧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位。
原思捷其實不想這麼突兀地打破人家倆的聊天氛圍,但他怕自己再不出聲,真就成路人甲了:“原思捷,就是你剛才關心的,他的室友之一。”
熱門推薦
從精神病院穿進病嬌囚禁文,我不顧系統的十八禁警告,無 死角騷擾攻略對象。在他洗澡的時候偷看,在他睡覺的時候 偷拍他的美腿照,總愛對著他的腰臀深情注視。
成親路上,爹娘親手殺了我。屍體還未 涼透,他們剝下我的嫁衣給妹妹換上。 我爹曾和狐仙立下契約,十六年後送
表妹綁定了一個魅力系統,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 被她吸引。而她每攻略下一個人,就會分走我的一部分財富 和氣運。可她不知道,我綁定了炫富系統。
長公主有了身孕,說是我的,小皇帝姐控沒藥醫,逼我負責。 「陛下,臣沒那個功能啊!」我喊冤。 長公主身長七尺,傾國傾城,低眸含笑:「八個月後,本宮若沒有孩子,唯你是問。」 我摸了摸小腹,酸酸崽,咱們娘倆怕是要完了……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我和校草室友凌陸,偷偷地談著戀愛。 後來,他對我妹一見鐘情。 利落地刪了我的聯系方式,淡漠地警告我: 「我不是同,也沒喜歡過你,隻拿你當消遣而已,別認真。」 他怕我死纏爛打,甚至還將他的直男兄弟談宋介紹給我。 漫不經心地勸我嘗試掰彎談宋。 但我好像沒怎麼努力……他自己就彎了。 那天,凌陸撞見我們接吻,瘋一般揮拳砸向談宋。 「你說你不喜歡男的,我才放心把你介紹給他的。」 「你怎麼敢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