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您好,”其中一位前臺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歡迎您的到來。”她低頭看了眼正在翻閱資料的同事,見她點頭後便朝祁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往這邊走。”
“有勞。”
“您太客氣了,”前臺幫祁晏打開電梯門,對他鞠躬道,“請您注意腳下,岑總在十六樓,您慢走。”
“謝謝。”祁晏朝對方點了點頭,按下了樓層數。
“阿言,牆上那幅畫是真跡?”經紀人坐在沙發上,看著牆上掛著的畫,上面還有某位知名畫家的落款。他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屁股,低頭看了眼手表。
他們已經在這裡坐了將近半個小時了,還沒有見到岑柏鶴本人。他看了眼陶言,見他低著頭不願意說話的模樣,便很識趣的沒有開口。
這事確實挺尷尬的,陶言自稱跟岑柏鶴是大學同學,還曾經在一個寢室住過,可是到了這裡以後,雖然沒有被人攔著,但是在會客室幹巴巴的等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到本人,也不像是有多少交情的朋友。
門從外面推開,經紀人轉頭看去,來人不是岑柏鶴,而是他的助理梁峰。
“陶先生請稍等片刻,岑總馬上過來。”
“岑總管理這麼大的公司,一時忙不過來也是正常的,”經紀人陪笑道,“是我們打擾了。”
梁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他得知有藝人來找老板的時候,也挺意外,偏偏對方是老板的大學同學,還是室友,他跟老板報備過後,就把人帶到了待客室裡。
不過看老板那模樣,顯然對這位陶先生沒什麼印象,不然也不會讓人在這裡等這麼久。
正這麼想著,岑柏鶴走了進來。他的腿很長,所以盡管邁步的速度不快,仍舊給人帶來了壓迫感。
“岑、岑五爺,”經紀人忽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您好。”
“你好,請坐,”岑柏鶴對他點了點頭,目光從陶言身上掃過,在另外一邊沙發上坐下,“二位今天找我,是有什麼事?”他工作很忙,沒有時間跟一個不熟悉的同學套交情。
“柏鶴,我是為了網上的事情來跟你道歉的,”陶言把網上那些輿論大致跟岑柏鶴講了一遍,“我替那些粉絲道歉,希望你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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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邊的梁峰瞬間了然,原來前天老板讓他處理的網絡輿論就是這個藝人引起的,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就爆出魯國嘉瘋了的新聞,以至於沒人再關心之前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岑柏鶴點了點頭,表情淡淡,“請問還有什麼事?”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陶言見岑柏鶴這種冷淡的態度,心裡說不出難過還是難堪,他咬了咬下唇角,“身體恢復了沒有?”
當年大學裡有規定,大一新生必須住校,但是因為岑柏鶴身體特殊,所以辦了走讀手續。十年前的岑柏鶴,相貌就已經很出眾了,隻不過因為身體不好,所以臉色看起來永遠是蒼白的。
八年時間不見,現在的岑柏鶴比當年更加沉穩,當然也更加的威嚴。
“謝謝關心,我一切都很好。”岑柏鶴食指輕輕點了幾下咖啡杯的杯沿,梁峰知道這是他有些不耐煩的小動作。
門外響起腳步聲,步伐不快不慢,時不時還要停一下,這不像是公司內部人員走路時的聲音。
“梁特助?”祁晏從待客室門口經過時,看到了正對門坐著的梁峰,他壓低聲音,指了指前面的辦公室。
梁峰看了眼陶言,笑著站起身走到門口道:“祁大師,你來了?快進來。”
“錢錢?”岑柏鶴聽到“祁大師”三個字,幾個大跨步就走到了門口,見錢錢拎著保溫飯桶笑眯眯站在那,內心頓時被喜悅包圍住了,“你怎麼來了?”
“我來幫你看公司風水啊,”祁晏伸頭看了看,注意到裡面還有其他人,小聲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的工作了?”
“沒有,現在已經休息時間了,”岑柏鶴伸手接過祁晏手裡的飯桶,“走,去我辦公室。”
“嗯。”祁晏答應下來,回頭再看了眼待客室裡坐著的兩人,認出其中一個是前天在機場見過的陶言。
陶言偏頭看過來,剛好與祁晏的視線對上,祁晏對他笑了笑。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回了一個有些勉強的微笑給對方。
“陶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老板有重要的客人需要接待,需要暫時失陪一會兒,”梁峰微笑著走到兩人身邊,“二位不介意的話,請隨我一起下樓用午餐吧。”
“不用了,哪裡好意思麻煩梁特助,”經紀人起身笑道,“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向岑先生說清誤會。現在誤會解釋清楚,我們也該回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久留二位,”梁峰微笑著送兩人出門,態度十分禮貌客氣。
“梁特助,剛才那個年輕人與岑先生是什麼關系?”進電梯前,陶言突然道,“瞧著挺面善。”
梁峰似笑非笑的看了陶言一眼,按了電梯下樓鍵後道:“他是我們老板很重要的人。”
“是、是嗎,”陶言扯著嘴角笑了笑,神情有些恍惚。
經紀人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而是道:“難怪剛才那位先生看起來氣質非凡,能跟岑先生做朋友的,又怎麼會是普通人呢。”這句話誇了兩個人,作為經紀人,他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可不是,”梁峰意有所指道,“我們老板跟這位朋友關系最好,別人都趕不上。”
經紀人聽到這話,有些心驚肉跳,隻是面上還極力保持著微笑,等電梯門打開以後,便拉著陶言匆匆走了進去。隨著電梯門關上,經紀人才松了一口氣,“岑先生身上的氣勢太重,我在他面前,連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陶言怔怔地看著電梯樓層數顯示屏,一言不發。
“對了,你有沒有覺得岑先生那個很重要的朋友,眉毛鼻子跟你長得很像?”經紀人看了眼陶言修得十分精致的美貌,“我的意思是說,跟你以前很像。”
為了迎合當下娛樂圈的喜好,陶言的臉上動過刀子,以前他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見到岑先生的這位朋友以後,他感到有些後悔,也許陶言不去動刀子也很好看,表情也會更自然,以後拍戲也方便多了。
“像嗎?”陶言撇著嘴角笑了笑,“有可能吧。”
“看到我出現,有沒有覺得很驚喜?”祁晏趴在辦公桌上,笑眯眯地看著岑柏鶴把飯菜一一端出來放到桌上,“有沒有覺得整個世界都變亮了?”
岑柏鶴笑著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有有有,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鳥語花香了。”
說完,把一雙筷子塞進祁晏手裡,不用問他就知道,祁晏帶這麼多飯菜過來,是為了陪他一起吃。
“真會說話,”祁晏捏了一下岑柏鶴的臉蛋,然後挨著他坐下,“來的時候我幫你看了公司的大門與大廳,風水都很好,整體是飛龍吐珠、招財進寶之勢。加上周圍環境也很不錯,你這總公司稱得上是風水寶地了。”
以柏鶴的性格,肯定不會刻意請風水先生來定地址以及修正建築風格,可是運氣好的人就是運氣好,隨便找個地兒,隨便裝修一下公司,就能有這麼好的風水氣場形成,這種事說出去那就是拉仇恨的事情。
兩人在辦公室親親密密地吃午餐,公司內部的小道消息卻已經偷偷傳開了。實際上,早在岑柏鶴交代前臺,如果祁晏來了可以任他隨便上樓時,公司就已經有了謠言。有人覺得祁晏是岑柏鶴的多年好友,還有人覺得這兩個關系不太正常,不過後面這種想法,誰也不敢說出來,怕給自己找麻煩。
直到今天祁晏露面給岑柏鶴送飯,大家發現他坐的車子是岑家人專用車輛,開車的司機是岑柏鶴身邊的保鏢,後一種傳言就越加被大家坐實了。隻不過這一次的謠言變成,岑柏鶴與他的男友已經在國外偷偷結婚了,隻不過因為國內不承認同性婚姻,所以一直沒有對外公布,但是至少岑家人都是知道的。
要知道岑總身邊的保鏢,都是岑老先生特意請的,如果岑老先生不知道這件事,這個保鏢也不敢當岑總男友的司機。
在他們想象中,岑總就算是喜歡男人,也應該找一個高冷貌美的,這位祁先生與他們想象中的樣子完全不同。娃娃臉,卷發,笑起來還有酒窩,說話禮貌又親和,這跟高冷美貌完全不搭界啊。
不過等大家吃完午飯,看到岑總親自帶著男友參觀公司後,他們這種想法又改變了。
這位祁先生與他們老板還是挺配的,一個嚴肅沒表情,一個笑起來就萌萌噠,完全就是反差萌加互補,多看幾眼還是挺萌的。更何況看老板對祁先生那溫柔又細心的態度,任誰也不能瞎著眼睛說他們倆是好朋友。
“這邊是公司財政部,”岑柏鶴裝作沒有看到四周偷瞧的員工,指了指部門上掛著的牌匾,推門帶著祁晏走了進去,“你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財政部的職員見大老板進來,都準備起身打招呼,被岑柏鶴叫住了,“打擾大家了,我帶朋友來參觀一下公司,你們隨意就好。”
財政經理見狀,非常識趣道:“那老板跟您的朋友慢慢看,我們就不打擾了。”
有時候為老板分憂是好事,有時候去分憂就是多事。比如這個時候,他就不要去多事了。
祁晏目光在這些員工身上掃過,笑著對岑柏鶴道:“你的這些員工素質很好。”這些人裡面,雖然運氣有好也有一般的,但是品性上都沒有什麼大問題,看來岑柏鶴錄取員工的時候,對道德品質方面也有要求。
離祁晏比較近的幾個員工聽到這話,把原本坐得直直的背脊努力挺了挺,被老板的男朋友稱贊,這是一件光榮的事。
“是啊,有他們在,公司才能發展得這麼好,”岑柏鶴臉上笑容更加明顯,誰不喜歡被自己心愛的人誇公司好,“還要去別的部門看看嗎?”
祁晏低頭看了眼手表,搖頭道:“我跟人約好了下午三點見面,暫時先不看了,過兩天再說吧。”
“好,”岑柏鶴沒有問祁晏要去跟誰見面,隻是摸了摸祁晏那撮到呆毛,“記得注意安全,做事別逞強。”
哦哦哦哦哦哦,財政部員工齊齊在內心吶喊,摸頭殺,摸頭殺。果然再冷淡的男人,在愛人面前,都是暖男啊。
“放心,不是什麼大事,”祁晏捏了捏他的手指,“你下班後記得把保溫飯盒帶回去,免得下次我給你帶飯的時候,又要讓人重新買飯盒。”
“好。”岑柏鶴看了下時間,已經兩點過三分,“那你去吧,早些出門也好,萬一路上堵車遲到就失禮了。”
員工們:原來真住在一起,還讓老板帶保溫飯盒回去。想想老板拎飯盒的畫面,也是挺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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