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珹和丁雪潤兩人都很快反應過來,立即分開,丁雪潤彎腰裝作在抽屜裡找書,抽了張紙擦了下嘴,樓珹的口水都湿到了他下巴來。
他不知道自己嘴唇是不是腫的,用手摸了下,很燙,還殘留一股戰慄的感覺。
“你太荒唐了。”他在突然來電的餘波之中說話,語文老師剛才出去了,還沒進來。
丁雪潤甚至能想到好多種被發現後的下場。
樓珹趴在桌上,臉歪著,溫柔如水地看著他,壓低聲音道:“寶寶,刺不刺激?”
丁雪潤的目光掃向四周,去看有沒有人在望著這邊。他觀察了幾秒,發現或許沒有人看見,這才對樓珹道:“你下次要是再這樣,我就……”
樓珹眼睛盯著他紅潤的嘴唇,“就怎樣?”
丁雪潤又擦了一下嘴唇,聲音狀似很平靜:“高考前,你都不能再親我了。”
樓珹:“……”
丁雪潤剛出發去首都集訓,樓珹也正好過去考試,他報的幾個學校不全是在首都,還有其他省市的,樓珹他父母都忙,把他送到後,給他安排妥當,請學院校長吃了頓飯,待不了幾天就得走了。
過了一周多,丁雪潤那邊傳來捷報,他通過了國家集訓隊的選拔,要去國外參加國際奧林匹克物理杯的比賽。
樓珹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高興。
他之前查相關信息的時候,就看見有高中生一年時間拿到了五科競賽的國家一等獎,其中三個科目還進入了國家集訓隊,不過隻有一個科目入選了國家隊,代表國家隊參加比賽那年,也隻是拿了一個銀牌。
相比起來,丁雪潤現在已經拿了一個IMO世界冠軍了,或許馬上又要拿一個IPhO冠軍。毋庸置疑,他要比那些個天才還要厲害。
丁雪潤參加比賽前後不過一周時間就要回國,樓珹也到達北京,在北電附近酒店住下。生活上,嶽筠把家裡阿姨派了過去,給他做飯,學習上,嶽筠也給他請了老師。
在飯桌上,電影學院表演系的教授告訴了他一些訣竅:“我不是考官,我也不知道今年出什麼題,每年就隻招那麼多個,要想在那麼多人裡面脫穎而出,就必須得給考官留下深刻的印象。你形象好,是你的優勢,但我們專業一直都有一個前提,‘不以培養明星為終極目標’,所以‘漂亮’固然是一種美好的特質,但卻不是選材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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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分為初試、復式和三試,難度依次遞增。這些你應該都知道。”
“我不點名,就淺談一下我遇到過的,讓我至今都覺得印象深刻的學生吧。”
這番淺談對樓珹幫助很大。
教授問到他為什麼學表演,他很實誠地說因為喜歡的人去了旁邊人大,想離他近一點:“可我分數不夠,成績不好。”
“考試被問到時,這隻是原因之一。你對表演的熱愛也很重要,你要是不熱愛這個行業,我們又怎麼會錄取你呢?幾分鍾的時間,你要讓老師記住你,就要抓住一切條件和時機來展現你的表演天賦。”
教授又說,有一部分來考表演的學生,實際上根本沒有接觸過表演,沒有經驗,在考場上出醜,但他們仍舊被錄取了。
十二月底,樓珹馬上又要去考試了,他在國內很關注IPH0,但今年國家隊隻拿了一個銀牌,不過也是很優異的成績了,也算是凱旋而歸。
丁雪潤從首都機場出來。
他原本是要轉機回學校的,但考慮到樓珹也面對著一個很重要的考試,就直接提著行李袋從首都機場出去了。他如今在學校是屬於有“特權”的,老師校長都不會為難他這樣的學生,反而是有要求就盡量滿足。
樓珹初試已經過了。丁雪潤上網查了一下,看見北電的復試安排在今天和明天。他不知道自己忽然出現會不會影響到樓珹,所以也沒有說這件事。
樓珹跟他打電話,問他是不是回學校了,丁雪潤沒有回答,問他:“樓珹,你明天幾點考完?”
“中午吧,我抽籤抽得挺好。我肯定能過,沒問題的!”
專業上要是過了,文化分也就低了,按照往年的錄取標準,是根據專業分數來取權重的。也就是說樓珹專業成績越好,文化要求便越低,他當然是卯足勁去考試了。
“那等你考完試的第一時間,記得開機,給我打電話。”
第二天上午,丁雪潤坐了個車去了考場,出租車司機以為他也是來考試的:“想做明星啊?”
丁雪潤搖頭:“來等朋友考試的。”
他去的時間是很早的,這會兒還沒開始考試,外面全是學表演的藝考生,一眼望去全是帥哥美女。北電的復式,也算是盛況,自然也吸引到了不少媒體。附近有很多記者,逮著長得好看的就去採訪,還讓別人表演。
丁雪潤也不知道樓珹在哪兒,站在街對面,遠遠地等待著。
可沒一會兒,他就接到了消息,樓珹說:“我剛剛看見了一人,特別像你。”
樓珹以為丁雪潤已經回學校了,畢竟按照丁雪潤的性格,是一定不會翹課的。
要不是排著隊,他差點就追出去看了:“真的好像啊臥槽!連穿得衣服都跟你走那天穿得羽絨服差不多,都是白的。”
“是嗎?”
“不會真的是你吧?”樓珹越想越不對勁,然而他馬上就要進考場了,手機也不能用,樓珹也不等他回答,著急的一個電話過去:“潤潤,你是不是在考場這裡?”
丁雪潤頓了頓,然後應了聲。
樓珹這幾天壓力稍微有點大,擔心自己考不上,畢竟長得帥家裡有礦的又不止他一個。不過礦比他家多的估計沒有。
這會兒一聽見丁雪潤真的來了,他心情登時雀躍沸騰起來,高興得嘴角都翹了起來,壓都壓不下去。忙去張望:“你真的來了啊?在哪裡?我怎麼沒看見了。”
“你先別管我了,先進去考試,好好考。樓珹,我買好奶茶在考場外面等你。”
“我好開心,怎麼辦,萬一我考試的時候抽到一個悲情角色,忍不住笑場怎麼辦?”
丁雪潤:“……我馬上上課了,不跟你說了。”
樓珹瞬間蒙了:“你到底在學校啊,還是在考場?”
“在學校,你好好考試,別笑場。”
樓珹有些不信,他特別確信自己剛剛看見了丁雪潤,他不會認錯的。
前面已經在催促關機了,樓珹飛快地說:“我一定不笑場,奶茶我要喝熱的,要加布丁紅豆和奧利奧——我要進教室候考了。得關機了,拜拜不說了,寶寶我愛你。”
奶茶店生意火爆,丁雪潤排隊排了很久,不過他有的是時間,耐著性子等。
樓珹考完試,快中午了,他剛從考場出來就被一個媒體逮住,話筒上貼著XX日報的標志。記者問他:“同學,你是不是考得很好?你看你笑得這麼開心。”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樓珹看見攝像頭對準他,也不露怯,彎著眼睛笑了笑,“我趕時間,別讓我現場表演了,我媳婦在外面等我呢。”
丁雪潤站在雪地裡,手裡提著奶茶,正在看樓珹在哪兒,就讓人從背後抱住了:“不許動。”
他聲音很沉,吹出一口熱氣:“你被劫持了。”
丁雪潤無奈:“樓珹……”
樓珹把頭壓在他的肩膀上,肆無忌憚地笑:“我今天的小品演了一個劫匪,演得賊好,簡直感動上天,等放榜就知道復式結果了,如果過了,我兩個月後就能來參加三試了。”
當天下午,休整了片刻,兩人就回家了。樓珹大概是累,躺床上就睡,睡醒就找丁雪潤,像孩子找不到媽媽了似的,在床上大喊著。但是沒有人回答他,似乎這座房子裡除了他就沒有其他人了。
丁雪潤是去了學校。他回學校了,老竇自然要看見他人,才能放心。
但他很快就從學校出來了,一進門,就看見穿一身毛茸茸睡衣的樓珹光著腳,手比出一個“八”字,一邊配音“砰”、“咻”,一邊神情冷漠地對著空氣說:“你,手抱頭,站那邊兒去。”
睡衣是他媽給他買的,帽子耷拉著兩條長長的灰色耳朵。
丁雪潤坐下換鞋:“你在幹什麼?演戲?”
樓珹看見了他,眼睛迸發出光亮來,跑向他時帽子上的耳朵晃啊晃。樓珹手臂勒住他的腰,緊緊貼著他:“舉起手來,老子要劫個色 。”
第53章
丁雪潤差點讓他壓垮, 人歪倒在玄關旁的牆壁上,樓珹順勢就把他摁在了牆上:“怎麼不戴手套?”他摸到丁雪潤的手, 一片冰涼。
“出門太急, 忘了。”
他的毛衣被掀了起來,樓珹的手掌很暖, 因為打籃球的緣故有一層粗糙厚實的繭。丁雪潤覺得痒, 抓著他的手止住他的動作,目光柔軟:“你今天考試, 就是這麼演的?劫色?”
“瞎說呢,我隻劫你的色。”樓珹親吻他的耳垂, 箍著他的腰, “讓不讓劫?給個準話。”
丁雪潤歪過頭去, 黑眼睛注視他,繞過了這個話題:“你上午怎麼考試的,考的什麼?”
“復試考語言、聲樂和形體還有表演。今天上午是表演小品, 我演得是劫匪,珠寶劫匪!”
樓珹說起考試來眉飛色舞, 顯然是發揮得很好:“考試題目是‘拍賣會’,我們幾個人不認識的分到一組,一群考生連思考時間都沒有多少就開始表演。幾個考生爭先恐後競價, 一個學生站到前面去大聲道成交,當拍賣主持人。他會搶戲吧?我比他更厲害,我舉著一把AK-47說搶劫,就把他們的戲還有錢全搶光了哈哈哈哈哈……”
幾個考官的確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丁雪潤雖然不是學這個的, 但是聽他說的時候,也能感覺到樓珹有這方面的天賦,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樓珹又說:“現在還沒放榜,不過我得到消息說,我的復試已經通過了,就等過兩個月再去北京一次,去參加三試。”他認真看著丁雪潤的眼睛,心裡覺得自己離他越來越近了。
誠然丁雪潤人就在他的懷裡,而且他人還不到一米八,自己看他時,總是要低頭。
但樓珹還是時不時會去仰望他。
他優秀得就像一尊冰冷巨大的雕塑,所有人都站在他腳上,包括自己。
丁雪潤聽著也發自內心地為他高興。因為他知道這個學校這個專業有多牛逼,多麼萬眾矚目,上萬考生隻錄取十幾個,說是萬裡挑一也不為過:“樓珹,你以後要去演戲嗎?當演員?”
樓珹說不去:“我有潔癖,我不演吻戲,哪個導演願意請我這麼大牌的演員?”就算真要演,那也得他來定,他自己花錢制片,堅決不拍曖昧戲,更不拍吻戲!
丁雪潤知道他志不在此,樓珹做夢都想當車王,所以不會因為考上了表演系,就去當演員的。但人的想法總是會慢慢改變,就像他以前想創業,後來就想當律師。
丁雪潤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那你晚上還想學習嗎?”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鍾了,按照以往,他要給樓珹補課到十一點半的。
樓珹搖頭,低頭看著他:“潤潤,我有點餓……”
丁雪潤猜到他會餓,所以下午樓珹睡覺的時候,他買了點菜回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樓珹還是搖頭,把他緊緊圈在胸膛和牆面之間,他高大的身軀像一座山般罩下來,目光灼灼:“潤潤,我餓,想吃你行不行?”
丁雪潤讓他撫摸得手腳發軟,當真是渾身無力,雙手攀附在他的肩頭,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樓珹看著他幾秒,不等他猶豫,直接將他抱起。
等丁雪潤反應過來,他已經躺在了一樓的公主床上。這間房間丁雪潤偶爾會住,他每次睡這間房間,一到晚上,樓珹就會偷偷跑下樓鑽進公主房,鑽進他的被窩裡說自己睡不著。
房間打掃得很幹淨,床頭櫃擺放的白色花瓶裡插著藍色小雛菊。樓珹將他放倒在床上,而後輕輕把他的眼鏡摘下來,接著緩緩壓下頭去親吻他,連呼吸都帶著不可抗拒的意味。
丁雪潤感覺他越來越近,正當他快要貼上來時,丁雪潤看見樓珹的睡衣帽子忽然翻了過來。
帽子寬大,一下把樓珹的眼睛遮擋住了,他動作也因此頓住。丁雪潤便看見了他的毛茸茸的灰色耳朵垂在頭旁,忍不住側著頭笑了起來,覺得他可愛。他臉頰壓在雪白枕頭上,一笑眼睛就彎成月亮,顯得黑白分明,襯得臉頰越發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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