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抱著襁褓的年輕媽媽站在最前面,差一點被後面的人撲倒,衛桓連忙扶住了她,給她變出一個立在地面的藍色手杖,“小心,抓住這個。”
“救救我和我女兒!我們不可以分開的!”
一個神色慌張的章魚妖擠到他的面前,每一個肥大的觸手上都掛著沉重的行李,“昆侖虛是不是要垮了!我現在還能去一趟銀行嗎!你是不是很厲害?我有很多錢你能帶我……”
“哥哥,我好害怕,我找不到我媽媽了。”一個生了兩隻小羊角的小女孩被擠到站不住,哭得滿臉淚水。衛桓用風綢纏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這邊,“不害怕,一會兒哥哥就帶你找媽媽。”
“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先,讓我先!”
“憑什麼你先!”
“求求你快點開結界吧。”
……
數不清的手伸向衛桓,身體和身體摩擦擁擠,將他團團圍住,幾乎沒有一絲多餘的空間。不光是他,雲永晝他們也是如此。這樣的情形令他無奈,衛桓試圖去寬慰他們,“你們別著急,我會幫你們的,別慌……”
忽然間,他聽見上空出現了飛行器的聲音。衛桓抬起頭,看見密密麻麻的無人機朝著他的頭頂飛來,他還以為這隻不過是媒體企圖得到前線救助轉移的第一手咨詢,所以才會來拍他們,可他四處張望時才發現沒這麼簡單,剛剛還分散在整個體育場的飛行器在此刻竟然都朝著他的頭頂飛來,聚攏在他跟前。
除了他,這些鏡頭再也沒有其他目標。
衛桓覺得意外,可就在下一刻,他聽見了那些記者的聲音。
“你們確定沒有看錯?這可是最勁爆的大消息!”
“我不確定啊,這是剛剛接到的消息。”
消息?
就在此時,他的頭頂已經匯聚了一大片機器,還有許多直升機,他們似乎放棄之前對救援現場的拍攝計劃,臨時更換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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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屏幕上播放的總理講話突然切換,電視臺的主持人開口,“我們收到了一則新聞,非常震驚,話不多說交給我們現場的記者。”
畫面閃動片刻,剛才那個貓妖記者的面孔同時出現在兩個大屏幕上,她帶著話筒通訊器,語氣激昂,“大家一定記得七年前發生在邊境峽谷的妖域反突襲戰,當年九鳳一族最後的後代,也就是當初山海大學戰備軍中士衛桓在戰爭中被俘叛變,上交戰徽並且引得妖域救援軍陷入埋伏,造成大量傷亡,就連山海大學最著名的揚錚教官也命喪這場惡戰!”
聽見這個聲音,衛桓抬起頭。下一秒,南面的大屏幕上就出現了他的面孔。
“原來當年的叛賊沒有死!他竟然出現在昆侖虛體育場的難民集中地了!”
他扭轉頭,另一面的屏幕上也是他的面孔。
就在那個記者激動地想要說出更多的時候,光刃已經逼上了她的脖子,她的通訊器也被光刃擊碎,嚇得她驚叫出聲。
衛桓看向不遠處的雲永晝,眼睛的顏色都變了。
[別,救援要緊。]
他用傳心說道。
電視臺切換了現場,主持人侃侃而談,“剛才已經有市民上傳了市政廣場的圖片,就是這一幅,這種程度的御風化物術的確是九鳳一族的獨門絕技,看來現場的報道的確屬實。當年叛敵的九鳳如今突然出現在妖域境內,這樣的時機是否是巧合?他當年為什麼會叛變?如今再度出現是不是為了打亂救援計劃?還是說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危險分子的出現似乎為我們的救援造成了更加不可預測的難度,現場的記者稍後會在第一時間為我們傳遞消息。”
揚靈氣得一下子暴走,雙翼一展漫天都是赤色蓮火,“胡說八道!什麼狗屁報道,本小姐把你們這些設備統統炸掉,我看你們拿什麼報道!”
“小靈!”衛桓手一抬,風之結界將她的蓮火隔絕。
“先救援。”
衛桓沒有多說話,預備打開結界穿越。可誰成想,方才還將他圍得水泄不通的那些家伙,如今竟然全部退開,擁擠的體育場,隻有他的四周圍開始變得空蕩。
那些之前還把他當做救世主一樣的市民,此刻眼神裡滿是懷疑、恐懼甚至厭惡。
“我不會傷害你們。”衛桓開口,“剛剛那個圖片裡風壁壓住的是趁亂跑來瓜分昆侖虛靈氣的暴徒。你們不是要轉移嗎?”他打開了藍色的結界圈,可誰都不靠近。
就連剛剛被他扶住的那個懷抱嬰兒的年輕母親,此刻也飛快地松開那個曾經令她站穩的風柱,一臉驚恐地後退。
“快跑,這個妖怪是最危險的!”
“他是騙子,他一定是凡洲派來的奸細。”
“差一點上當了!”
衛桓沉默地站在最中心,看著這些被媒體操控的民眾一個個遠離他。隻有剛才那個被他用風綢牽住的小女孩,還站在原地。
“哥哥,我害怕,還會有地震嗎……”她不明白為什麼大家要躲,隻顧著跌跌撞撞地往前,往衛桓的身邊靠近。那些無人機還在拍攝著,大屏幕再次出現衛桓的身影。
衛桓伸出手,扯出一個笑,“哥哥帶你去沒有地震的地方。”
忽然間,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婦女,焦急地鑽出來撲到這個小女孩跟前,“貝貝,貝貝媽媽總算找到你了!嚇死媽媽了!”
“媽媽!”小女孩抱住她,指了指衛桓,“媽媽這個哥哥說會帶我們走。”
那個母親的眼神驚恐極了,她捂住自己女兒的眼睛,“他是壞人,不要被他騙了!”
看著他們逃回到烏泱泱的民眾之中,衛桓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殆盡。
“你們不是想要真相嗎?”
他展開那對黑色的雙翼,在詆毀與質疑之中飛到體育場上空。鏡頭無孔不入地跟隨著他的一舉一動,飛上來,停在他的面前。
“你們口中關於九鳳叛變的證據,不過是被俘之後上交的戰徽。”衛桓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出現一團耀眼的藍色光芒,那光芒飛到他身前,逐漸散去,變成一個刻印著九鳳家紋的戰徽。
“這是什麼?”
下面的一個聲音大喊著,“這、這也有可能是假的!”
衛桓一臉頗為贊同的表情笑著點頭,“有道理。”話音剛落,他鎖骨處的九鳳家紋散發光芒,妖氣震得長發飛舞。他對著戰徽稍稍吹了一口氣。
隻見忽然之間,那戰徽竟然爆發出一陣強大的妖光,那妖光幻化成一個巨大無比的九鳳形態,妖翼大展幾乎遮天蔽日,九隻頭顱同時發出震天嘶鳴。這一下將下頭的那些民眾嚇得幾乎坐倒在地,不敢直視。
倒是底下的山海戰備軍,一個個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莫大的哀鳴著的九鳳妖魂。
“這是我祖宗們殘存在戰徽上的九鳳妖魂,這裡這麼多戰備軍,你們應該都知道,隻有真正的戰徽才會有存有先輩和自己的原型妖魂。”衛桓直視著面前的鏡頭,“沒想到吧,當年我走得急,根本沒有把戰徽帶到戰場上。”
“別說各位了,估計連當初陷害我的那位,也沒有想到,我衛桓竟然會不戴戰徽上戰場。”說完,戰徽飛回到衛桓的手掌心,緩緩旋轉著,“巧得很,那時候我想拿它做一件重要的事。沒想到反而給我留下了證據。”
衛桓五指合攏,將自己的戰徽握在手心,天空之中的九鳳也被他一並收回。
“當初我九鳳死在戰場上的時候,謠傳我的戰徽被奪走的時候,你們有去調查取證嗎?你們親眼見到過我主動歸降上交的影像記錄嗎?還是說你們真的去過反洲檢查過那枚戰徽的真假?有誰想過一個大妖怪叛敵之後為什麼還是被殺?有誰在乎過我之前立下多少戰功,為昆侖虛和妖域出生入死多少次嗎?”
衛桓笑起來,搖了搖頭,“沒有。”
他的語氣很輕,“你們所謂的真相,其實一捅就破。”
不光是體育場的兩塊大屏幕,整個昆侖虛乃至整個妖域,都轉播著這個驚天動地的死而復生,看著這個與七年前並無分別的天才少年,如今再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
“誰都知道妖怪命長,不過估計得除開我們。九鳳一族從千年以前就守護著這片大地,一代又一代慷慨赴死,最年輕的甚至隻有十幾歲。我們從出生就注定了這樣的命,別說長壽,能活下來都不容易,果然到了我榮升戰備軍的時候,整個家族隻剩下我一個。最後為了整個妖域斷子絕孫,還落得一個叛敵的罵名,這些口口聲聲追尋真相的媒體,沒有一位出來調查取證,哪怕去看一看那個被上交的戰徽,看看裡面是不是住著我先祖的亡靈!”
整個體育館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回蕩著大屏幕裡的聲音。
“你們記住。”衛桓的眼神冷下來,戰徽飛到他的胸前。
“我衛桓,天地間最後一隻九鳳。”
“死是清清白白地死,活,也是堂堂正正地活。”
第114章 不堪回首
言盡於此, 衛桓也沒有其他可說的。他沉默著運靈, 打開了一個又一個結界,這些結界圈出現在之前那些民眾後退留下的空地, 散發著藍色的光芒, 像是求生的訊號。
“願意走的就進來, 不願意就去找其他結界通道。”衛桓說完,落回到地面。
下面的民眾面面相覷, 猶豫不決地看著這個唾手可得的轉移通道。擁擠妖群中出現一個聲音, “我要進去。”那是一個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的男子,他嘴裡喊著借過借過, 好不容易擠了出來走到了結界前, 但他沒有立刻進去, 而是對著衛桓道,“九年前我還在阡城上學,遇到了一伙入了魔襲擊學校的豹精,我還記得當時是山海的大學生去救了我們。”說完他朝衛桓露出一個質樸的笑, “我記得是你, 你的臉上有三道藍色的妖痕, 當初就是因為你我才想來昆侖虛呢,”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可能你已經不記得了。”
“謝謝,雖然遲到了這麼久,但是能親口說給你聽真的太好了。”他的眼睛有些紅,“我還以為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衛桓鼻子一酸, 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這個竹妖走進結界圈。
他進去之後,又走過來一個打扮得體的太太,“我看到過你的新聞,當時我就懷疑過真假,隻是……我們一家都非常感謝你的父母。”她走過來抱了抱衛桓,笑道,“我以前還給你的父親投過票呢。”
松開衛桓,她坦蕩地走到結界圈前,鄭重地對他說了句謝謝。
一個。
又一個。
那些曾經受過恩惠的市民從這個集中地的不同角落站出來,到這一刻,衛桓才知道,原來並不是所有人都對他懷抱著誤解,原來也有這麼一部分的心始終願意相信善意。
事實上,衛桓已經不記得他們的面孔,也已經無法準確地通過他們的言語回憶起那些已經過去的危機時刻,但他們一個一個站出來,或是對自己訴說著遲來的感激,或是僅僅給他一個微笑,都已經讓他感到心滿意足。
至少當初的付出並沒有完全成為泡影。
漸漸地,好像一個閘門被打開,湧上來的民眾越來越多,方才還在觀望徘徊,此刻好像也不那麼害怕了,又變回了生怕自己沒法離開的焦急狀態。
“之前不還在罵桓桓哥哥,現在倒是跑得快,”揚靈心中不服,“也不怕了?”
燕山月冷靜道,“大家隻是選擇性地去看對自己有利的部分罷了。”
揚昇從另一頭的戰備軍隊伍中過來,走到衛桓的身邊,“聽說蘇不豫現在帶著一部分戰備軍去到昆侖虛邊界了。”
衛桓不解,“邊界?”
“嗯。”揚昇又道,“他現在是白澤的爪牙,行蹤應該都是受白澤指揮的。話說回來,你剛剛不覺得奇怪嗎?你的原身在他的鮫珠裡,被永晝懷疑之後看起來他一直在極力阻擋,但是他完全可以直接帶著鮫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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