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鴻義見方潮舟怎麼都不願意起身,嘆了口氣, 他抬首看向天水宗上方,片刻,又低頭看向還跪著的兩個弟子,轉身離開了。
他雖離開,但也下令不準宗門弟子到山門處看熱鬧,所以守著方潮舟、薛丹融跪的人隻有之前就守在山門外的弟子。
這一跪就跪到夕陽消失,雖有護膝,但膝蓋還是疼。方潮舟動了動身體,暗暗伸手揉了揉膝蓋,才揉兩下,旁邊就伸過來一隻手。
薛丹融揉的力度很適中,但方潮舟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瞄了下把守山門的弟子,但那些人並沒有看向這邊,都是側身面向另外一個方向。
發現別人看不見,方潮舟松了一口氣,也不拒絕薛丹融的服務了,甚至還偷偷湊近薛丹融,把腦袋往對方肩膀上靠了一下。
不過他隻靠了一下,就挪開了。
*
方潮舟做好了跪幾天幾夜的準備,但沒想到他們隻跪到了第二天的天亮時。
成鴻義再度出現,臉色比前一日要好上許多,他先讓方潮舟起身,方潮舟察覺到成鴻義態度的變化,所以沒再拒絕。
方潮舟起身後,成鴻義才將視線投在薛丹融的身上,說話的語氣驟然兇了許多,“還不起來?一身魔氣那麼重,還跪在這裡,你是想帶壞其他弟子嗎?”
薛丹融低著頭,“弟子有違師父所願,不敢起身。”
“你再跪,就是想把我的面子全部跪沒了嗎?起來!”成鴻義道。
方潮舟還是第一次看成鴻義這麼兇對薛丹融說話,忍不住笑了一聲,這一聲,師徒兩人都看了過來。
“潮舟,你笑什麼?”成鴻義不解道。
薛丹融雖然沒開口,但眼神也是在問方潮舟為什麼笑。
方潮舟啊了一聲,打馬虎眼說:“我笑了嗎?沒笑啊,可能是膝蓋有點疼,我吸氣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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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去扶薛丹融,跪在山門外本身就是一場苦肉計,既然苦肉計,就一定要讓他們的師父心疼,這樣的話,薛丹融才能被原諒。
果然,薛丹融不願意起身,成鴻義最終還是心軟,伸手去扶了,還施法給他們二人治療膝蓋,隨後就御劍帶他們回了一指峰。
金翅鳥之前到了山門外,就飛回了華黎山,至於褐馬雞,它進了薛丹融的收妖袋,在裡面休息,因為方潮舟不知道要跪多久,就把褐馬雞放了進去。
他們一回到一指峰,一群人就圍了上來,衝在最前面的是五師弟杜雲息。他看到方潮舟的時候,眼睛都紅了,二話不說就衝過來抱住了方潮舟,“二師兄!”
方潮舟五年沒見杜雲息,心中不由泛出感慨,而這點感慨很快就被旁邊的冷氣衝散了。
方潮舟頓了頓,默默把杜雲息推開了,轉抱為拍對方的肩膀,“五年沒見,五師弟你長高了。”
杜雲息怔住,他早已經成年多年,哪來的長高一說,但他還沒來得及問,就看到方潮舟注意力已經轉到其他人的身上。杜雲息看著方潮舟在人群中談笑風生的模樣,才真正意識到二師兄是真的回來了,原先的方潮舟也是如此,在一眾師弟妹們當中很受歡迎。
雖然小師弟薛丹融相貌天下第一,可二師兄方潮舟一張嘴實在能說,誰跟他待在一塊,都能被他逗笑。不談其他,跟二師兄方潮舟相處起來是最舒服的。
杜雲息忍不住笑了笑,也擠進了人群裡。
成鴻義看到自己的二弟子一回來,就弄得一指峰如此熱鬧,唇角也勾了勾,然後看向旁邊瘋狂冒著冷氣的小弟子,“隨我來。”
薛丹融沒動,還皺著眉看著如魚進了水潭般暢快的方潮舟,但很快,他腦袋上挨了一下,成鴻義的聲音兇了許多,“還看!你現在再看,他也注意不到你,走!”
成鴻義把薛丹融帶走了,方潮舟往那邊看了一眼,又繼續跟一眾師弟妹們胡編亂造他是如何大戰藤蔓精的。
聊得差不多後,方潮舟突然問:“對了,我說得口都幹了,怎麼一直沒有看到大師兄?”
這句話一出,旁邊的師弟妹們都沉默了,最後是六師弟白著臉,支支吾吾地說:“二師兄,大師兄他……他還在閉關。”
“閉關?大師兄不知道我回來了嗎?居然還在閉關,也太不厚道了,我要去找他算賬!”方潮舟說完就轉身去往大師兄的住處。
*
半個時辰前,華黎山,水鏡前。
白衣男人將山門外的動靜盡收入眼底,半響,他一掌擊碎水鏡,枯站原地,他腳旁的白貓窩在一件青色外袍上,喉嚨一直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外面的光線由暗轉亮,白衣男人終是轉身走出房間,房間外站著成鴻義。成鴻義聽到動靜,就立刻抬起頭,隻是還未說話,便聽到白衣男人的聲音。
“讓他們起來。”
成鴻義大喜,想道一句謝謝師尊,可白衣男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白衣男人就出現在華黎山的最高處,冷風吹卷起他的衣袖,獵獵作響。他冷眼看著遠方的藹藹雲霧,手腕上綁著的紅色發帶自動松開,隨風而去,在雲霧中翻騰,最終隱沒。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師兄的住處並不遠, 方潮舟不一會就到了。他站在大師兄的住處外,還未開口喊人,就發現大師兄住處的結界撤掉了。
大師兄發現他來了。
方潮舟見狀, 就走了進去。
進去後, 方潮舟就發現這裡跟之前不一樣了, 原先一進來就能看到滿湖的荷葉紅蓮。大師兄雖然為人粗礦,卻特別喜歡花花草草, 用靈力維持一整年的紅蓮不敗。
不僅如此, 大師兄的住處還種了桂花樹, 桃樹等, 方潮舟原先還收過大師兄送過來的桃子, 隻是現在,無論是湖裡的紅蓮, 還是兩旁的樹木, 竟然全部枯死。
方潮舟一面吃驚, 一面往大師兄的寢居去,走到門口, 他抬手敲了敲門, “大師兄。”
裡面靜悄悄的,像是無人。
方潮舟頓了一下,又喊:“是我, 方潮舟,大師兄,我回來了。”
這一聲出來, 裡面終是有了動靜。
“二師弟……”裡面人的聲音嘶啞難聽,“你走吧,我無臉見你。”
方潮舟立刻說:“我不走,我還沒找大師兄算賬,怎麼能走?大師兄必須給我買五十本話本,五十斤零嘴,我才會原諒大師兄的。”
話落,房裡又恢復了靜默。
方潮舟轉過身,背靠著門,揚著聲音說:“不會那麼小氣吧?這點東西都不給我買。大師兄,我現在儲物戒掉了,變成個窮光蛋,師父肯定不會給我買話本、零嘴,就大師兄你會給我買了,你要是都不給我買,我可怎麼活啊?”
他碎碎念著,身後的門突然打開,方潮舟踉跄了下,連忙站直身體轉過身,而一轉身,他就愣住了。
大師兄比方潮舟要年長許多,但因為都是修士,所以駐顏有術,看起來隻像是兄長,可如今這個兄長雙鬢發白,若擱凡人當中,便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以上。
大師兄對上方潮舟的眼神,眼裡雖浮出驚喜,但也有愧疚,不由低下了頭。五年前,他選擇放棄方潮舟,帶薛丹融和六師弟離開的這件事,一直哽在心裡。
方潮舟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若真論起來,就跟他的親弟弟一樣。五年裡,他總是忍不住想起方潮舟,甚至夢裡也夢過,夢見方潮舟質問他,問他為什麼要放棄他。
他身為一指峰的大師兄,要考慮大局,可當他知道方潮舟在地下堅持了十日,命牌才斷成兩截,總是忍不住想,若是他當時沒有拋下方潮舟,是不是能把方潮舟救出來?如若在返程的路上,他信了薛丹融的話,返回地下妖境,是不是能把方潮舟帶出來?
這些念頭就像罪惡一樣,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上,壓得他喘不過氣,雖然師父他們無人責怪他,可他自己過不去那一關。他總想起方潮舟很小的時候,天天跟在他後面,奶聲奶氣叫著大師兄。
大師兄長大師兄短,沒事還喜歡睡他腿上。
“大師兄。”一聲呼喚把大師兄從回憶裡拉出來。
方潮舟笑得燦爛,“我回來了。”
大師兄聞言,眼眶不由一熱,他轉過臉,並未說話,就被人抱住。方潮舟像抱自己的兄長抱住了大師兄。當初剛從地下妖境逃出來,的確怨恨過,但回頭仔細一想,大師兄有自己的難處,若是他們為了救他,都折在裡面,那更就糟糕,還不如當斷即斷。
方潮舟抱了一會就松開了,看向大師兄灰白的雙鬢,“白色不好看,大師兄去找五師弟要點什麼美顏丹那種東西。”
大師兄眼睛泛紅,點了下頭,他看著失而復得的師弟,忍不住又把人抱住了。方潮舟眨了下眼,心想還好薛丹融不在,要不然又要往外冒冷氣了。
方潮舟從大師兄那裡離開前,得了一個新的儲物戒,裡面還有一堆靈石,全是大師兄送的。
“想買想吃什麼,都可以。”大師兄豪氣地說,“用完了再找師兄拿。”
“謝謝大師兄。”得了好東西的方潮舟笑彎了眼睛,他剛剛隻是粗略掃了一眼,裡面的靈石起碼不少於二十萬,可以買好多東西了。
而方潮舟發現這隻是個開始,他回到天水宗的第一日,就收到了一堆禮物,師弟妹們給他送了一堆東西。其中,杜雲息給他送了好多丹藥,光美顏丹就有五十瓶。
“二師兄,這個是香肌丹,吃完一瓶後,你的肌膚就能透出香味。不僅是肌膚,連吐氣,出汗都是香的。”杜雲息特意拿出一個瓶子,說後半句時,他聲音小了許多,“若是吃兩瓶,那個都是香的。”
方潮舟感覺自己好像聽懂了,“那個?”
杜雲息往方潮舟下路掃了一眼,點頭,“對,那個。”說完,他又拿出另外一瓶,“這個也厲害,吃完一瓶後,汗水會有甜味,吃完三瓶,那個也是甜的。”
方潮舟:“……”
方潮舟聲音生硬,“我不需要。”
杜雲息怔了一下,“我沒說讓師兄自己服用,我是說這個可以拿出去賣,肯定賣得特別好。”
“你自己怎麼不賣?”方潮舟發現自己誤會後有點尷尬。
杜雲息也露出一個尷尬的笑,“我不好意思賣。”
方潮舟說:“……滾。”
他就好意思拿出去賣了?
不對,他好像真的好意思。
*
自那天回到一指峰,方潮舟就沒看到薛丹融了,第三日見到大師兄,他才知道,薛丹融隨師父成鴻義去後山的雲窟治病去了,那裡能鎮壓魔氣。
薛丹融一時半會是離不開雲窟,方潮舟知道有師父照料,便放下心,待到第十日,他跟著大師兄去了一趟雲窟。
雲窟雖名為雲窟,卻處於地下,通過一條狹長的石洞進去,才見到裡面的真面目。雲窟雖在地下,可上方雲霧環繞,中央是一個法陣,四面環柱,柱子高聳入雲。
薛丹融身著雪衣,閉眼盤腿打坐在法陣中間,他雙手被法柱上的鎖鏈捆著,一直有滋滋的電流聲響起。
成鴻義看到他們來,“就站在外面看看,別進法陣中,他現在聽不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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