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火藥味濃重的混亂中,主持人舉著話筒娓娓道出:“但是,比賽還未結束,勝負還未分出——接下來將進行教師比賽!老師們的得分將加到班級總分上。去年的歷史到底能否被改寫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上一秒還在撕逼的兩個班,這會兒一起發出了“臥槽”的怒吼。
他們學生之間的恩怨居然要交到老師手中!
其實本來這個環節隻是為了拉近師生關系,休闲放松的。
畢竟老師們沒幾個項目,贏了也不會加幾分,應該不會改變學生們的比分格局。
但誰知道他們冠亞軍的比分就是這麼寸,不多不少,就差那麼兩分。
兩分,這是可以被追上的距離,這是可以被逆轉的命運!
主持人宣布了接下來的比賽項目和陣容,老師們零零散散地從旁邊走上場。
老師們表現得都很佛,有說有笑的。
“李老師,好久沒運動了啊。”
“霍老師,運動會完了一起去喝酒哈!”
“這什麼項目來著?哦哦,兩人三足,哈哈。怎麼玩來著?”
學生們在旁邊都要氣死:“你們是敵人啊,給我好好比賽啊!!”
經此一役,學生們終於感受到了平時,老師看著他們稀裡哗啦的卷子,心裡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三班和四班的老師們被學生們寄予了厚望。
本來老師們都打算來休闲放松,隨便比比的,奈何學生們在旁邊急得殺紅了眼,他們隻好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勁頭。
Advertisement
比完兩人三足和跳繩,三班和四班的分差縮小到了一分。
三班的任課老師們盡力了,他們追回了一分!
但是還是差那麼一分。
多可恨吶,就那麼一分!
主持人笑著宣布道:“最後一項,長跑。參賽老師……三班,宋拂之老師,四班,肖遠老師。”
學生們炸鍋了:“肖遠?肖老師是體育老師啊!憑什麼他代表四班跑啊?”
“隨便換誰跑都行啊!為什麼非要是體育老師啊!”
組織的老師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解釋道:“四班班主任今天下午家裡有急事,來不了,別的老師都參加了別的項目,毫無準備地跑兩千米也不安全,所以請體育老師替一下。肖老師以前是練舉重的,沒有專業練過跑步。”
崽子們還是不幹,義憤填膺地喊:“這不公平!憑什麼!”
姚欣欣急得都要哭了,衝著宋拂之喊:“宋老師,他們欺負你!”
這事兒其實宋拂之也隻比他們早兩個小時知道。
本來隔壁班是班主任上場的,但他的父親突然有點身體不舒服,他就回去照顧家人去了。
換成體育老師也是學校的考慮,本來長跑就不是個討喜的項目,沒多少人想報名,這會兒臨時想找一個人真不容易。
部分老師也都一把年紀了,即使想上場,學校也怕不安全,所以保險起見找了體育老師。
肖遠是個特別憨厚的壯漢,他特地找了宋拂之,跟他說:“宋老師,別擔心嗷,我不會跑很快的。”
宋拂之似笑非笑地看他:“什麼意思,想給我放水?這符合體育精神嗎?”
“啊不不不!”肖遠立刻擺手,“不是這意思,我是說我真的跑不快,以前隊裡跑步我都倒數。”
好歹是專業體育生,他說自己跑得慢,能慢到哪兒去。
宋拂之和他笑著一碰拳:“反正咱們都盡力,拼命,一會兒好好比。”
學校其實挺無奈,本來是想師生同樂,貫徹落實“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傳統精神,誰知孩子們勝負欲太強,群情激躍,壓不下來。
最後還是宋拂之安撫了孩子們的情緒,他拍了兩下手讓大家安靜。
宋拂之被滿臉怒氣的孩子們圍在中央,他的聲音卻平緩而溫和。
宋老師甚至是微笑著的:“這是在學校裡,學校盡量選了一位不太擅長跑步的老師來參賽,已經是盡力想做到公平。”
“等以後你們或許就會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甚至會出現比這不公平許多的事情。你可能也會面臨和我一樣的處境——跑步比賽,而你的對手或許不會是某個體育老師,而是開著摩託車的人,開車跑車的人,是那些從出生起就比我們領先許多的人。”
孩子們漸漸安靜下來。
有孩子皺著眉,不服氣地嘀咕:“這也太不爽了,憑什麼啊,那怎麼辦啊。”
宋拂之攤手:“那有什麼辦法呢?我們隻能自己努力跑,平時努力練——沒有跑車,就讓自己成為百米飛人。”
“高中,或許就是人生中最接近公平跑道的時候。”宋拂之的聲音突然輕了一些,“在這裡,你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跑贏那些開跑車的人。”
孩子們似懂非懂地聽著,都聽得很認真。
“哎,扯遠了。”宋拂之一笑,揚聲問,“答應我一件事,怎麼樣?”
學生們點點頭,一張張小臉上的表情卻還是很臭。
宋拂之笑著說:“信我一次——”
“宋老師讓你們拿冠軍。”
第33章 晉江獨家33
看老師比賽跑步,這是學生們沒瞧過的。
從來都隻有學生被老師監督著跑步的份兒,現在掉了個個兒,學生們都很興奮,烏泱泱地把跑道圍滿了。
七班班主任是位清瘦的語文老師,站在起跑線上擦掉額頭的汗:“我發現跑步已經沒什麼了,被圍觀才是真的讓人發怵。”
肖體育老師在宋拂之隔壁賽道,偏過頭,跟他說:“宋老師,那我不客氣了啊。”
宋拂之勾了勾唇:“嗯,咱放開了跑。”
自己班上那群小蘿卜頭們擠在賽道旁邊,各個衝鋒陷陣的樣子,揮拳喊著:“宋老師加油!衝啊!”
宋拂之做手勢往下壓了一下,他們才安靜了些。
裁判吹了聲哨子:“各就各位,預備——”
“砰”的一聲,發令槍響了。
四周立刻掀起一陣加油的浪潮,宋拂之班上的學生們喊得異軍突起:“宋老師加油——!”
裡面還摻雜著幾聲“宋斧子加油”,宋拂之聽得清楚,但實在不是發作的時機。
兩千米其實不是多長的距離,標準操場跑五圈。
宋拂之這些天的訓練可不是白練的,到第二圈的時候很多老師都已經掉沒影兒了,隻有體育肖老師一直緊緊追在他身後,估計是想留存體力到最後兩圈反超。
長跑實際上是個挺治愈的過程,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風的紋理,操場的材質,地球的引力,還有自己逐漸沉重的呼吸。
好像自從學生時代結束後,宋拂之就再沒有這樣參加過運動比賽,他也從未有過這麼多人為他加油鼓勁的體驗。
從小到大,宋拂之在父母老師面前永遠是乖巧的,懂事的。
長相英俊的少年,成績好,品行端正,不早戀不打架不逃課,在班裡當班幹部,在學校當值日生,從沒有過青春逆反期,妥妥的“別人家的孩子”。
宋拂之在小時候做過最出格的一件事,估計就是高一在王老師的辦公室裡偷看完了她收繳的一本漫畫——那時候“壞孩子”才看小人兒書,宋拂之也算是幹了一件壞孩子才會幹的事。
結果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到三十歲了他還在喜歡小人書。
很多人見到宋拂之一家三口,都要誇:“媽媽不愧是當老師的,把兒子教得真好!拂之這麼懂事,都不用人操心,真是羨慕。”
少年總會在心底反駁這句話。
他媽媽從來就沒管過他。
自打宋拂之有記憶開始,王女士就不經常在家,很晚歸家,回家後也常常點著臺燈,伏案工作到深夜。
他爹更不必說,當醫生的,通宵手術緊急夜班都是家常便飯,春節都沒在家好好過過幾次。
他們都有很多很多人要照顧,要關心,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孩子。
宋拂之早熟,知道爸媽工作辛苦,他們有一份無私的精神,所以他盡量做好一個乖孩子,不給爸媽添麻煩。
他活得循規蹈矩,在別人離家出走、逃課早戀、染發紋身非主流的時候,宋拂之的青春過得平淡如水,像一幅安靜的山水畫。
就連成年後,職業選了教師,老公選了教授,婚後平平淡淡,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循規蹈矩。
宋拂之沒放肆地揮霍過,沒肆意地狂奔過,沒為誰瘋狂過。
洛琉璃問過他:你過得這麼克制,後不後悔啊?
後不後悔呢,隻有他自己知道。
但或許他自己也說不清。
一聲尖叫把宋拂之的思緒拉了回來。
“最後兩圈了——宋老師衝啊——!”
學生們圍在起點處,在跑道兩邊夾道歡迎,高高地揮舉著小拳頭。
“保持第一名就贏了啊啊啊!”
“老宋你是最棒的!”
“斧子哥加油嗷嗷嗷。”
幾十位少年少女高喊著他的名字,聲勢浩大,宋拂之迎風奔跑,突然覺得眼眶有點酸。
那些他不曾體驗過的青春放肆,他居然在三十多歲的時候體驗到了。
不知是誰帶了個節奏,他們突然就開始有節奏地喊:“斧子哥!斧子哥!斧子哥!”
宋拂之差點在跑道中央當場暴斃。
事實證明老師的外號在全年級內都是自由流通的,別的班的學生也跟著開始喊,還邊喊邊跳,喊得可帶勁了。
如果不是還在賽道上,宋老師現在就要給那幾個起頭的學生來兩腳。
幸好他們沒喊那個新外號,不然宋老師真的要當場黑化。
感謝這群欠揍的小孩兒,宋拂之被他們逼著跑得飛快,趕緊跑離了那片是非之地。
身後的腳步聲一直如影隨形,此刻有逐漸逼近的趨勢。
隻剩最後一圈的時候,肖老師加快步伐衝到了宋拂之身邊,喘著氣道:“我超車了啊。”
宋拂之沒看他,目不斜視,默默提速,幾乎和他平齊地跑入了最後一圈。
戰況膠著,孩子們都要瘋了,喊著老師們的名字。
學生們在跑道旁擠了厚厚一圈,別的老師也愛看熱鬧,圍在最外面。
連老周都沒闲著,雙手做喇叭狀,遠遠地喊:“老宋加油!”
宋拂之再無心想別的事情,滿腦子都是班裡那些孩子們。
想到他們去年得知自己班因落後兩分惜敗時的失落,想到他們排練時滑稽而認真的舞姿,想到他們昨天在全校那麼多人面前表演了自己喜歡的歌曲和舞蹈,那時他們臉上的笑容是多麼燦爛。
也想到之前帶過的學生們,他們也曾在這片操場上揮灑過青春與汗水,他們現在又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呢,他們過得好嗎?
終點前是一段百米的直道,終點處烏泱泱的人群似乎近在眼前。
腳步咚咚,宋拂之聽見自己轟鳴狂舞的心跳。
在兩次心跳之間,身邊的肖老師超過了他。
前方的呼喊聲似乎更大了。
這時候拼的就是那口勁兒,肖老師的背影逐漸從宋拂之視野裡消失,他隻看得見前方的終點線,和那些充滿期待的年輕的臉。
陡然,人群後方,一束斑斓的橙紅色驀地攝住宋拂之的視線。
那是個高大而熟悉的身影,他手裡捧著一把花,遠遠的看不清品種,隻能看清那熱烈濃鬱的橙紅色。
像一叢燃燒跳躍的火炬,像一群振翅欲飛的鳳凰。
熱門推薦
就在剛才,他突然很煩躁地衝我吼:「你能不能別再折騰它了?」 楚河說的是我們養的貓,它得了貓癣,我要給它洗藥浴,拜託他幫我,但他覺得麻煩,說等下要和兄弟打籃球,還埋怨我總是想一出是一出折騰貓。 我突然想起來,昨晚朋友發給我的一張截圖。新生群裡當時有個女生問,誰能陪她去做兼職話務員,楚河秒回:「我!」 真可笑!他寧可去陪別人打一天推銷電話,也不肯幫女朋友舉一下淋浴頭。這段感情,算是到頭了。
富豪老公死了,一分錢沒給我留。我氣得半死,卻又不得不 抱緊兩個繼子的大腿。小兒子祁聿乖巧粘人,絲毫沒有高中 男生的叛逆。可大兒子祁深對我冷漠排斥,甚至不允許我
好消息,和網戀對象奔現了。壞消息,網戀對象是我那個悶 騷繼兄。更壞的消息,當場被他發現了我包裡特地準備的情 趣胸鏈。 「你這個死變態!學年輕人網戀不要臉!」
拒絕校草表白後,我刷到他的朋友圈:「表白失敗了,我打 算下樓買煙。不走電梯,不走樓梯。」嚇得我立馬表示他還 有機會。後來我才知道,他家住一樓!
我進宮第一天就被封了貴妃,以皇後之禮冊封。 可我隻是個漁民的女兒,這貴妃之位我坐不穩。所以冊封禮後,皇帝高城在椒房殿閉門不出月餘,終於讓我有了龍種。 朝野之中的廢殺之聲被這點皇族血脈打沒了氣焰,門閥世家的鴻儒名士們如同撞破了腦袋的喪家之犬,再也吠不出聲。 我在朝臣生吞硬咽的恨怒中寵冠後宮,風光無匹。
當了顧庭洲兩年的金絲雀,他白月光回來了。他兄弟都說, 我愛他愛得要死,肯定要鬧。連顧庭洲都調侃:「鬧夠了, 自然會回來。」可惜,我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