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琉璃說:“你到時候提前在家試試不就好了。”
宋拂之有點苦惱:“最近時教授也闲下來了,我沒什麼時間單獨在家啊。”
洛琉璃想了想道:“好辦啊!就他過生日那天,我們想辦法把時章引出來就行了,給你留時間在家調試設備。”
“天。”宋拂之笑了,“聽起來還挺考驗技術的。”
不知道為什麼,宋拂之總覺得,越靠近時章生日那天,自己就越興奮,偶爾晚上都睡不著覺,會聽半宿時章的呼吸。
然而宋拂之沒想到,幾天後的一個平常下午,兩人悠闲地窩在沙發上吃零食看電影的時候,時章突然出去接了個電話。
這個電話很短,回來的時候,時章表情平靜。
“時正霖死了。”時章說。
宋拂之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酸奶,沒出聲。
因為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節哀”還是“祝賀”。
葬禮排場很大,與其說是一場告別,更像是一場明爭暗鬥的社交場。
現場時正霖的家人就那麼幾個,時章看到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終於回了國,面無表情地站在角落裡,偶爾管家去找他,他也不搭理。
還是個小少爺。
時妍主持著整個局面,熟絡地和各領域的來賓交際送往,見到公司的元老幹部們,她明顯更添幾分步步為營的謹慎。
沒人來找時章,他倒也樂得自在,隻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舉行正式儀式的時候,所有人肅穆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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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時家人,除了時正霖的妻子嗚咽垂淚,剩下三個孩子,竟無一人哭。
塵土掩地,不論生前風流齷齪,還是飛黃騰達,都隻化成墓碑上刀刻的三個漢字。
要在墓前磕頭叩首,時妍去了,弟弟去了,時章站在一旁,隻看著,不動。
來參加儀式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大的禮貌。
儀式之後擺宴席,賓客們觥籌交錯來來往往,時妍站到時章身邊,告訴他:“時正霖直到死的時候都很痛苦,癌痛,打嗎啡都沒用,慘叫上下三層樓都聽得見。”
時章隻說了個:“噢。”
時妍倒是笑了,笑得一派輕松:“喂,我送你點東西吧?公司股份和市中心的兩套房。”
時章疑惑地看向她。
“這些本來就是時正霖打算給你的,但你放棄了遺產,一分沒拿,就給了我。”時妍說,“我知道你不想收他的東西。他本來也沒打算給你多少,而且指定了隻給你一個人,這些東西不能成為你的婚內財產。”
時妍說:“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結婚禮物——我好像一直沒說,新婚快樂。”
“還新婚呢。”時章笑了,“都多久了。”
兩人聊了會兒,時妍又忙著去招呼別的賓客。
時章沒怎麼吃,在這地方也吃不下去,於是打算起身離席。
一位穿著黑色中山裝的老管家禮貌地攔住了時章,時章認出他是時正霖生前的貼身管家,在家裡,他的話事權甚至比時夫人還大。
“這是時老先生交待我親手給您的。”
管家把一個牛皮紙信封交到了時章手裡。
時章眉心很輕地一擰,還是接了。
信封幾乎沒有重量,輕飄飄的。
時章拿著信封,大步離開,管家也沒有攔他,隻是在身後目送他的遠去。
遠離儀式場地之後,時章獨自在街上撕開了信封。
裡面輕輕飄落出來一張相片。
相片上是一家四口的合照,每個人都笑得很燦爛。
男人是個金發藍眼睛的胖胖外國人,兩個混血孩子肉嘟嘟地笑著,女人被簇擁在最中間,笑紋淡淡。
很容易就能認出來,時章擁有和她一脈相承的疏淡五官,乍看上去沒什麼,但很耐看。
這是時章的生母。
照片背面寫著一段話,時正霖的筆跡:
“這麼多年她從沒回來找過你,不是因為太遠,不是因為找不到,是因為她隻想遠離你。你看,她擁有了新的可愛小孩,擁有了新的生活。沒有你,她可以過得很好。
你的生日是你母親的噩夢。”
短短一段話,時章站在路邊看了很久,表情一直沒什麼波動。
許久,他把照片用力塞回信封裡,指尖有點不明顯的抖。
時正霖都入土了還在報復他。
報復時章沒能按照他的心願替他延續香火。
時正霖心狠手辣,太懂如何用最簡單的方法讓一個人痛得最深。
對付時章,隻用一遍遍地向他強調他的身世,隻用告訴他,你生來帶罪,你被所有人拋棄——
你沒有家。
時章突然覺得時正霖死得太早,他應該再被病魔多折磨一會兒。
宋拂之坐在車裡等時章,看到他從遠處走來,孑然一身。
看到時章略顯蒼白的嘴唇,和淡漠的臉。
心裡一揪,宋拂之下車接人,尚未張開雙臂,先被時章用力摟進了懷裡。
溫暖有力的懷抱,時章閉眼,貪婪地聞嗅愛人的氣息,像抓住最後的稻草。
宋拂之小聲問他怎麼了,時章沒應,埋頭在宋拂之頸邊深呼吸數次。
再抬頭時,時章眼底已是一片明亮穩定,與平時一樣溫和。
“徹底都過去了。”時章說。
時正霖試圖給時章施下終生詛咒,但時章覺得自己可以破解。
有愛人在身邊,他無所畏懼。
再過幾天就是時章的生日了,宋拂之能感受到這件事多少還是對時章產生了一些影響,但或許是某種積極的影響,像是終於脫去了一層隱形的殼。
這幾天宋拂之一直帶著時章散心,兩人幾乎寸步不離。
偶爾時章會表現出一種遊離與漂浮感,但當宋拂之拍拍他,時章又立刻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讓宋拂之以為他產生了錯覺。
在時章生日到來的那一秒,兩人躺在床上,宋拂之貼他很近,在他耳邊說:“生日快樂,時教授。”
“三十六了吧?”宋拂之故意激他,“老大叔。”
時章問:“老嗎?”
宋拂之仰頭,順嘴就說:“老啊!”
“小屁孩。”
時章帶著笑意,在宋拂之耳邊拋下這麼個稱呼,莫名地讓人燥熱。
男人喉結顫動,按住宋拂之湿吻,手掌控著他的脖子。
這一晚兩人很默契地沒做,在吻到快要擦槍走火的時候一起停住了。
很難忍,但是得停。
宋拂之想的是,白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兩頓飯,再送驚喜,如果現在腰就廢了那第二天還怎麼玩兒?
時章想的是,第二天才到宋拂之生日,沒人打擾,做飯約會二人世界,折騰到幾點都行,現在偷跑了就沒意思了。
晨曦暖暖地灑在兩人身上,宋拂之笑著又說了一次生日快樂,伸手在時章尾椎骨那兒一撈,親昵道:“長尾巴了。”
這是過生日的俗語,以前宋拂之過生日的時候,爸爸媽媽就會說他“長尾巴了”。
時章笑出聲,不甘示弱,反手也去揉宋拂之的,說:“明天就輪到你長尾巴。”
大早上的,漸漸的,時教授的手就有點不老實,慢慢往下,手掌一揉一放,偶爾輕輕一拍。
宋拂之渴望又羞惱,捏了一把時章的手臂:“別亂摸。”
兩人起來洗漱,宋拂之還帶著點睡意。
看到窗外金黃的落葉時,他突然間清醒了,像被迎頭潑了一盆水。
臥槽臥槽,宋拂之在心裡疾呼。
宋拂之這幾天還是被時正霖的事情分了心,整天和時章黏著,都忘記了他平時收集了挺久的樹葉書籤,現在還夾在抽屜裡的寫真集裡面!
本來他覺得cosplay視頻已經夠當成生日禮物了,但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得有點兒實際的東西,能放在手裡的那種。
前段時間宋老師特地在學校旁邊的禮品店裡買了銷量最好的小禮物盒,準備把樹葉都放進去。
結果事到臨頭,發現還沒準備好!
宋拂之默默替自己捏了把汗。
中午出去跟爹媽吃飯,緊接著就是晚上的朋友局,估計直到晚上兩人才會回家。
那時候就算洛琉璃能幫忙把時章弄出去,時間估計也隻夠調試投屏的了。
要把樹葉都拿出來,最保險的就是趁著早晨這段時間了。
時章就在旁邊哼著歌兒刷牙,宋拂之根本離不開。
宋拂之一直暗搓搓地使圖找時間溜進書房,但時章總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實在是難以得手。
最後一路磨蹭到快要出發的時候,宋拂之還沒能成功。
宋老師表面上雲淡風輕,心裡卻抓心撓肝地著急。
時章對此毫無知覺,拿起車鑰匙道:“走嗎?我們現在出發應該時間正好,不然爸媽要等了。”
宋拂之僵硬地被時章牽出門,看著他按下電梯按鈕,心裡一陣絕望。
兩人進了電梯,就在門正要合攏的時候,宋拂之飛快地跑了出去,語速很快地對時章說:“我突然想起來有點東西沒拿,你先下去開車吧,我路邊找你!”
時章估計也沒料到宋拂之的動作這麼突然,隻來得及愣愣地回了個“嗯”,電梯門就在兩人之間關上了。
宋拂之看著電梯的數字往下跳了一層,拔腿往屋裡跑。
幾秒解鎖大門,鞋都來不及換,宋拂之進了書房,直接拉開最底下的抽屜。
把幾本寫真都拿出來放到桌上,宋拂之小心地把脆弱的葉片從書頁間取出來。
十幾片葉子被他分別夾在了幾本厚實的寫真裡面,這會兒才發現他給自己制造了多麻煩的工作量。
把樹葉書籤都拿出來之後,還要按照上面標的日期,順序排好。
宋拂之從包裡拿出小禮盒,把形態各異、纖薄漂亮的樹葉“日記”放了進去。
做完這些,手機響起來。
宋拂之看著來電顯示的“時章”,不禁咧了咧嘴。
“喂。”宋拂之用肩窩夾著手機,一邊飛快地給禮盒打蝴蝶結,一邊聽電話。
“你找到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一起找?”時章溫和地問。
“我我找到了。”宋拂之保持聲音冷靜,額頭都冒汗了,“不用你上來,我馬上就來了。”
“好。”時章說,“不急。”
時章說著不急,宋拂之越是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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