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體這句話本來就是笑話,誰沒有個私心,如何能真正做到不分你我?蘇婉確信宋子恆愛她,也的確是真心,沒有絲毫作偽,可內心深處也有一處是連她也無法碰觸的,就像她自己,何止一件秘密無法告訴宋子恆?心性成熟的人都能夠理解並接受親密之餘的這一點點私人空間,蘇婉也從不在意,然而宋子恆現在連這一處也像她敞開,她是真有些受寵若驚。
或許宋子恆對她的感情,比她預計的還要深。
這是個令人愉快的推測,蘇婉可以不在意他的一絲保留,卻無法不為他的感情所動容,得到比付出的多,對誰而言都是驚喜,而且宋子恆的這一舉動,無疑給蘇婉打了一支定心劑,讓她掩藏在平靜之下隱隱不安的心,瞬間變得平靜,她也願意試一次毫無保留的相信,不去想柳小姐,不去想歷史的軌跡,什麼都不做,他自會把一切都處理好。
想到這裡,蘇婉挑眉,眼底閃過一道令人奪目的光彩,波光流轉,巧笑嫣然的看著宋子恆:“相公想的與我倒不差甚麼。”
宋子恆眼神也亮了亮:“娘子也猜到了?”
“隻是瞎推測罷了,戲文裡不是常說那些個天子驕子,最喜歡喬裝打扮成普通人與人結交嗎?我原也沒往這塊想,隻是聽大牛說過三皇子與安遠侯府的關系,今日一見才有些起疑,雖沒把握,能給相公提個醒也是好的,沒成想相公早就料到了。”
宋子恆執了蘇婉的手,眼底有欣慰亦有驚喜:“娘子見識過人。”說完,宋子恆頓了頓,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問道,“所以娘子這回特意將僅有的兩壇葡萄酒拿出來待客,可是因為猜測的身份?”
“嗯。”蘇婉點頭,“要不是這樣,我頂多就勻一壇出來。”
宋子恆不由失笑:“原來衡遠兄的身份,在娘子眼裡也就值一壇葡萄酒了。”
“這酒可不是給他們白喝的。”蘇婉眼神閃爍,“吃了咱們的,日後我爹把生意做到京裡來,安遠侯府四少爺的名頭自然也要借一借。”
“長安兄?”
“曾公子與相公真心相交,這點忙怕是不會不幫的。”
宋子恆眼神閃動:“我以為娘子更願意找衡遠兄。”一個是皇子,一個是侯府沒有繼承權的子孫,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蘇婉卻道:“我雖是一介女子,然與相公同床共枕,相公的想法也能猜到一二,既然相公沒有點破於公子的身份,自然就是不想有其他方面的牽扯,相公盡管放心,於公子的名頭再好用,我也不會罔顧相公的意願,你先前想如何與他相交,如今繼續便是。”
“娘子不問為什麼?”他如今雖過了會試,沒經過殿試,便不能稱之為進士,即便過了殿試,運氣好能入翰林院,運氣不好便外放去做官,無論如何都是低品小官,能得三皇子青眼相待,無疑攀上了一張青雲梯,是個人想來都不會放棄。
“相公有自己的打算,我隻管支持便是。”蘇婉沒想過做什麼,即便有些歷史軌跡變了,隻要宋子恆還是歷史上的宋子恆,他想要做的便不會出錯,她隻是個小女人,即便是仗著知道歷史幫他,能做的最多也隻是提前讓他登上權力巔峰——可權利並不是宋子恆真正要的,這些他遲早會通過自己的雙手得到,她何苦亂插一手,就為了證明自己的穿越對宋子恆而言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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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沒興趣做這些,況且有些人生,還是需要自己一步步去經歷,而她,就像自己說的,隻要在背後支持宋子恆,不離不棄。
宋子恆顯然對這個答案不夠滿意,盯著蘇婉幾秒,不說話不移開視線,蘇婉大大方方迎上他的視線,淡淡的笑了,“因為你便是你。”
宋子恆頓了頓,忽而展顏一笑,清俊的臉上竟有幾分奪目的豔色,幾乎讓人移不開視線。他朗聲笑道:“娘子說的是,我便是我。”他是宋子恆,為什麼要跟別人做一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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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五月初一,殿試的日子,蘇婉肚子已經七個月了,原想還是小鼓鼓的,一過了六個月,便像吹氣球般的鼓起來,蘇婉感覺自己懷裡藏了個大西瓜,笨重就不說了,還不安分,小家伙天天在裡面跟大鬧天宮似得,小短腿踹的毫不客氣,以前宋子恆還特別期待與小家伙互動,後來見蘇婉的肚皮時常被踹得這裡凸一塊,那邊鼓起來,欣喜什麼的都變成心疼了,嚴父氣場全開,拍著肚子訓誡了許久,當然沒個卵用,小家伙還以為在玩遊戲呢,踹得更起勁了。
蘇婉每每抱著肚子癱在床上,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風度翩翩的宋子恆被自己還未出世的親娃氣得鬱悶不已,就差沒斯文掃地,然而受苦的人卻是她。
這樣的情形下,宋子恆更不肯讓蘇婉送自己去殿考了,畢竟會試都過了,殿試不會有淘汰,發揮不好也能做個同進士,照樣是金榜題名,且去考殿試當日黎明未到便要出發去排隊等待入場考試,宋子恆覺得沒必要打擾蘇婉休息。
不過蘇婉第二日還是在宋子恆起床的時候醒過來了,親自給他穿衣帶冠,目送他出了門,才回屋裡繼續休息。
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她隻要在家等喜訊便是。
蘇婉以前看過電視和劇本,殿試都是當場考了當場揭曉成績的,總有皇帝別主角氣場全開的文筆所震住,一時驚為天人,欽點名次雲雲,蘇婉也以為當日便有結果,到了宋子恆去考試,她才知道,殿試流程也是繁瑣的,即便是皇帝再喜歡,也不會閱卷當日便定下來誰是狀元誰是探花。
宋子恆考完殿試回來悄無聲息的,睡了一晚,天沒亮便有傳召了,送了宋子恆出門後,小綠拉著蘇婉的袖子激動道:“小姐,據說前十名新科進士才會被聖人親自召見,這麼說姑爺這日考得很好?”
蘇婉笑著點頭:“準備接喜訊吧,等大牛回來,便讓他去打探下近日可有回鄉探親的同鄉,隻要是江州城的,都可託其替咱們帶個口信。”
小綠仍在激動:“姑爺居然可以面見聖人……”
蘇婉笑而不語,未來的皇帝你不是也見過,不過這樣的話告訴小綠,估計她會激動到發瘋。
大牛跟了宋子恆一塊出門,並不是送行,而是去張貼金榜之處看榜——當然不會這麼早發榜的,大牛是吸取經驗教訓,一早過去好佔據最有利的位置。蘇婉和小綠在家靜候佳音,小綠激動的心情還沒有恢復,一個勁的在想聖人長什麼樣,那些大官長什麼樣,以及自家姑爺能中什麼名次,在小綠看來,姑爺能得前十名,已經是天上掉餡餅了,隻希望最後不要出什麼錯,讓自家姑爺安安穩穩的進士及第。
巳時左右,在長安門前等消息的大牛跌跌撞撞回來了,激動的渾身都在抖,臉色發紅,眼眶也發紅,衝進屋抓住蘇婉的手半響沒說出話來,嘴抖了好幾下,才顫顫巍巍的道:“姑爺中……中狀元了……”
“狀……狀元?!”小綠激動的抓住大牛的手,“你沒看錯,真的是狀元?姑爺中的是狀元?”
“千,千真萬確!”大牛咽了咽口水,終於把話說清楚了,“小姐,聽說過不了多久要狀元榜眼和探花都會打馬遊街,現在長安門外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在等著看,小姐要不要也去瞧一眼姑爺?”
蘇婉可以想象那將會是怎樣的盛況,她經歷過比這更激動人心的時刻,曾經偶爾出席活動,走紅地毯時,臺下的粉絲嗓子叫得都快冒煙了,她還曾遇到看見自己激動到哭甚至暈倒的粉絲,如今聚集在長安門外等著瞧熱鬧的百姓,總不會比粉絲更加激動。不過站在臺下仰望別人,當一個安靜低調的小觀眾,對她來說還真是一種神奇的體驗,且人生中隻有一次,愛人這般光彩奪目的時刻,她又怎能錯過?
這回連小綠都說不出阻止的話,姑爺中的可是狀元,八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小姐若不去看一眼姑爺遊街,說起來也不太合適。小綠和大牛小心翼翼的護送著蘇婉去了長安門外,平時甚為冷清的街道兩旁,如今人聲鼎沸,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這條道上,還真有些萬人空巷的感覺。
因為大牛先回去與蘇婉報了一次信,他們再來時便有些晚了,原想著去酒樓坐著等候,現在酒樓別說坐,連站的地兒都沒有,街道兩旁又擠滿了人,若擠不到前面,根本看不到遊街的盛況,小綠一邊護著蘇婉,不敢硬擠進去,隻能急得大叫:“前面的大哥大嫂請讓讓,我們家姑爺中了狀元,讓我們進去看一眼。”
小綠這句話,引得前面許多人回頭看他們,有人嗤笑道:“這種事聽多了,我上回看遊街的時候,還有人自稱是榜眼的青梅竹馬,殊不知那榜眼都兒子都比她大……”
還有人附和:“我還聽過自稱是探花郎親弟弟的,也不自己照鏡子瞧瞧,探花郎長得那叫一表人才,就他那歪瓜裂棗的臉能是探花郎的弟弟?”
“我家姑爺真的中了狀元,我沒有胡說!”小綠聽得這番奚落,臉都氣紅了。
本來大伙兒還隻是回頭張望,不知道自稱姑爺中了狀元的女子是誰,這會兒小綠再開口,便被眾人的目光鎖定了,大伙兒瞧了她一眼,都可有可無的“切”了一聲,本欲回頭,卻見小綠喚了身邊秀美的女子一聲“小姐”,眾人這才把視線轉移到蘇婉身上,這般美貌少婦,毫無疑問讓人眼前一亮,隻是她的肚子也讓人無法忽視,一個大嬸小聲嘀咕道:“這麼大肚子還敢來瞧熱鬧,家裡也沒人管管,就不怕出事麼……”
這會兒民風是純樸的,蘇婉長相打扮都不錯,嘴角掛著笑容,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雖然大伙兒還不相信她就是狀元娘子,見她一介孕婦也覺得不容易,便紛紛給讓了位,蘇婉於是輕松的擠到第一排,就等著遊街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虧得宋子恆自大夫叮囑孕婦也要注意運動以後,便一直監督蘇婉散步,每日至少走一兩個時辰的路,蘇婉站在街上等這般久倒也沒什麼體力不支的狀況出現,不過這般擁擠,還是有些熱的,她靠在小綠身上,小綠一手扶著她,一手輕輕在她臉頰扇著,道:“應該快了,姑爺應該很快就要來了。”
蘇婉點頭,視線卻往後轉,酒樓的位置那麼快便沒有了,普通人肯定舍不得去裡頭坐,想來也是達官貴人,隻是不知裡頭可有準備榜下捉婿的人家?
喧鬧的大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響聲,敲鑼打鼓,鞭炮霹靂巴拉,街道兩旁的人們神情一肅,知道是過來遊街了,各個伸長脖子翹首以盼,蘇婉也沒再歪在小綠身上了,下意識踮起腳尖瞧了一眼,什麼都沒瞧到,等了好幾分鍾,聲音越來越近,一隊人馬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隊伍很長,前面在敲鑼打鼓的開路,還有人手捧“肅靜”“回避”的牌子走在最前頭,氣勢非凡。
被前後擁簇著的狀元榜眼和探花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前面後面之人都是步行,就他們三人腳跨金鞍紅鬃馬,顯得異常氣派,三人中打頭的是狀元,遠遠瞧著,看不清他的五官,不過頭戴金花烏紗帽,身穿大紅袍的裝扮,已然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氣,蘇婉旁邊有人道:“瞧著今年的狀元郎這般年輕,怕是要成為官老爺們榜下捉婿的主要人選了。”
看見宋子恆一出來,小綠和大牛已經激動的眼睛發紅了,小綠緊緊握著蘇婉的手:“是姑爺,小姐,姑爺出來了!”
蘇婉卻異常鎮定,靜靜的看著騎在馬上的人,眾人漸漸走近了,宋子恆的臉也映入眼簾,耳旁不斷有人在誇贊新科狀元的長相,這般年輕俊美,叫人驚嘆。宋子恆常穿青衫,要麼就是白衣,渾身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沉靜,安詳,頭一次看他這般打扮,穿大紅袍,頭戴烏紗帽,腰系玉帶,兩旁簪花枝葉皆銀,飾以翠羽,華貴非常,俊美奪目。
蘇婉一直盯著馬上最引人注目的那人,心裡頭說不出來的感覺,激動,自豪,她終於體會了一回粉絲當初在臺下看她時的心境了,然而她比他們更值得自豪,因為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
她一個人的。
“小姐……”人群之中,年輕清秀的女孩扯了扯與她同樣丫鬟打扮的女子,臉上一片焦急與哀求,“該回去了,若被夫人知曉小姐竟然喬裝打扮出來這裡,怕是要生氣的……”此女子便是禮部侍郎府的丫鬟流雲。
“流雲。”說話的便是侍郎小姐,她臉上掛著笑容,掩著一顆即將要跳出喉嚨的心,強壓淡定的說,“就一眼,我看一眼就回去。”她終於還是沒忍住,頭一回這般出格,哄了貼身丫鬟悄悄帶她出府,就為了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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