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24-11-11 10:12:093363

  跟魏音塵四目相對,花尋酒心裡湧上一絲復雜的情緒。


  因為那株回春草。


  她不太確定魏音塵是什麼意思,畢竟這貨情緒不太穩定,容易前一秒風和日麗,後一秒電閃雷鳴。


  她猶豫了一下,冒著被打的危險,走到了魏音塵的跟前。


  “那啥,回春草,謝謝。”


  魏音塵微微抬著下巴,一臉的冷豔高貴。


  “我丟給沈三石的,他願意給你是他的事兒,跟我沒關系。”


  花尋酒熟知魏音塵性子,知道他是在口是心非,便更覺得心裡不是滋味,畢竟兩個人以前關系是真的很好。


  其實完全沒必要鬧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那件事,很對不起,你相信我,我真的真的一點褻瀆你的意思都沒有,當時之所以那樣,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你,你別再記恨我了好不好?”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魏音塵登時紅了臉,咬牙切齒。


  “下意識?你倒是會給自己找理由。你怎麼不去下意識別人,你非得下意識我?”


  花尋酒想解釋,又不敢說自己當時把他當成了女扮男裝的姑娘,魏音塵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姑娘。


  她垂頭喪氣:“那你說怎麼辦?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事兒總得翻篇不是?”


  “翻不了篇。”魏音塵依舊得理不饒人:“別以為道歉就沒事,老子隻要一天氣沒消,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兩人站在一旁嘀咕,鹿照初走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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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少主一眼就看到了花尋酒。


  已經大半個月沒看到她,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在公共場合。他視線一轉,落在跟她竊竊私語的那人,不想竟是魏音塵。


  他們倆什麼時候和好的?


  薛央走遠遠瞧見,走上前來,好死不死來了一句。


  “聽說魏音塵獨自一人闖雲夢沼澤,隻為了一株回春草。”


  鹿少主默不作聲,誰關心他幹什麼。


  “你猜他要那回春草幹嘛?”


  也不等鹿照初回答,薛央嘿嘿笑道:“我今兒早上一打聽,果然,那株草落到了花尋酒的手裡,嘖嘖,看不出來,小玉郎還挺多情的。”


  鹿照初微微回眸,一臉冰霜,冷的人退避三舍那種。


  “知道楊修是怎麼死的嗎?”


  薛央愣愣搖頭,沒聽說過江湖上最近死了哪個叫楊修的大俠啊。


  鹿照初冷道:“死於話多。”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晚,啊啊啊,修文竟然用了兩個多小時,晚安麼麼。


第10章 豔如胭脂


  花尋酒又跟魏音塵說了不少好話,他卻依舊鬱結難消,並且誓死不肯原諒她。花尋酒也沒辦法,隻得從長計議。


  兩人剛分開,花尋酒一抬頭,正好看到鹿照初。


  鹿照初今日臉色分外蒼白,獨自立於一株花繁葉茂的合歡樹下,人看上去冰雕玉琢一般,美麗卻也脆弱。


  花尋酒趕忙跑上前,關切道:“你咳嗽怎麼樣?有沒有好些?”


  昨日不來,今日口頭關心,顯得很敷衍。


  “死不了。”他說。


  鹿照初被薛央剛剛一番話搞得心情並不很愉快,對花尋酒態度自然好不了。更何況,他從不吝於在她面前表現自己的壞脾氣。


  花尋酒撇撇嘴,心道還好她昨天沒過去討嫌,看他這幅模樣,應該是不太想看到她的。


  “你沒事兒就好。那什麼,我之前閉關的時候又新煉了些丹藥,昨天忘記給你帶過去了,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讓人送來?她以前可是巴不得有這種機會的,每次送個藥都要在他那裡賴很長時間才肯走。


  鹿照初脫口而出:“你很忙?”


  花尋酒不忙,然而有了那晚被拒之門外的經歷後,她需要更多些時間在無人的角落,默默修復一下自己內心的小創傷。


  “我就不過去了,一直煩你,也怪不好意思的。”


  輕描淡寫的話語,卻讓人聽著分外的不舒服,這不像她平日的作風,難不成,清心訣已經對她造成了影響?


  “把手伸出來。”


  花尋酒忙說:“你不用檢查,我還沒突破第二層,你給的那個心法有點難,我可能得再需要一些時間,你稍等我幾天。”


  鹿照初抿了抿嘴,半天沒作聲。


  正此時,沈三石走進門,他見花尋酒又在鹿照初跟前晃蕩,不免覺得礙眼,上前狠狠敲了花尋酒一扇子。


  “你果然先過來了,怎麼不叫我一聲?害我差點就睡過頭錯過聚餐。”


  花尋酒嘿了一聲,白了他一眼:“我為啥要叫你?我又不是你老媽子。”


  沈三石忍不住嘖嘖兩聲:“還有沒有同院情了?就你這樣,小心你下次喝醉我不背你回來。”


  “你愛背不背,當我稀罕呀?”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吵了起來,像是一對歡喜冤家。


  花尋酒在鹿照初面前就從不會這樣輕松,她喜歡他,便害怕自己不討他喜歡,做事之前總會瞻前顧後,就顯得很拘謹。


  鹿照初冷冷的瞥了一眼花尋酒,說了聲“你們聊”,便轉身走了。


  “你等……”


  花尋酒本來想追,可一想這大庭廣眾的,又是年中集會,人多嘴雜,她這一追不要緊,明天指不定傳出什麼闲話來,便把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看著鹿照初的背影,想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他的背影,花尋酒不免暗嘆自己芳心錯付無情郎。


  “你說,我怎麼做才能讓他對我有那麼一丟丟的喜歡呢?”


  沈三石嘴角下壓,嘆氣道:“你要是個小姑娘,什麼都不用做,他也會喜歡你。”


  花尋酒無奈,說的好像她不是小姑娘似的。


  雖然從未跟鹿照初坦白過,但是花尋酒猜測鹿照初應該是知道她是個小姑娘的。


  宴會很快就開始了,教主藍堯烏七八糟的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這一年都辛苦了,吃好喝好。


  花尋酒跟沈三石兩個坐在一起。


  鹿照初在藍堯那桌。


  中間隔著很遠。


  薛央坐在鹿照初旁邊,見他面色不好,再看花尋酒和沈三石兩個有說有笑,頓覺對比異常慘烈。


  “要不把小花花叫來?”


  鹿照初不鹹不淡的瞄了他一眼,反問:“你很闲?”


  薛央嚇得連連搖頭,上次鹿照初問他這話的時候,直接給他弄了現在這個任務,四個月,他一個囫囵覺都沒睡過。


  鹿照初漫不經心的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梨花白,低頭淺啜,清酒入喉,頓覺辛辣無比。


  花尋酒雖然跟沈三石說笑,但是視線一直都在往鹿照初這邊瞄,看到他喝酒,驚的她立刻站了起來,他是不要命了嗎?


  “幹什麼呢?”


  沈三石猜到花尋酒意圖,忙拉住她,說道:“鹿公子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喝兩杯酒罷了,也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花尋酒慌道:“不是,那酒不是一般酒,是梨花白,太烈,他身子受不住,一口都不能沾。”


  沈三石挑眉:“那跟你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我,他……”


  花尋酒一時語塞,卻也醍醐灌頂。


  她既不是他的專屬醫師,又非他的什麼人,隻是喜歡他,確實是沒啥實質性的關系,眾目睽睽之下她跑過去對他說“诶,你別喝酒啦,我好喜歡你”,邏輯不通不說,還顯得自己特傻。


  沈三石輕笑,拉她坐下,動作優雅的倒了杯酒,慢條斯理的推到她跟前。


  “想明白了?別那麼上趕著,人家不吃你那套。”


  花尋酒不忿:“我看他挺吃的呀。”


  “都是錯覺。”


  花尋酒耷拉著腦袋,有些蔫。


  道理她都懂,可她還是擔心他。


  鹿照初不會喝酒,玄門中人很少有人飲酒,因為酒不僅僅對身體不好,而且,最是容易影響人的判斷,容易讓人心智迷失。


  三杯下肚,整個胸口像是火在燒一樣。


  薛央忍不住勸道:“你快別喝了,酒不是好東西,喝多了回頭身體吃不消。”


  酒勁有些上頭,鹿照初餘光掃了一眼花尋酒,輕嗤:“酒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一語雙關。


  花尋酒別過臉不去看鹿照初,眼不見心為淨吧。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


  難得相聚,眾人把酒言歡,大多都醉了,有劃拳的,有嘮嗑的,還有切磋武藝的,更有躺在樹底下睡大覺的,真真千姿百態。


  太陽漸向西行,和風微暖,合歡樹上,粉紅的絨花隨風搖曳。


  鹿照初喝了三杯烈酒梨花白,此時早就面色微紅。雖然神色鎮定,眼底卻露出了一絲迷茫之色,他果然是喝不得酒的。


  花尋酒化悲痛為食欲,吃了不少東西。


  沈三石悠哉悠哉的扇著他那把白綢玉骨扇,瞄著情緒悲憤的花尋酒,莫名的覺得自己有些像拆人姻緣的王母娘娘。


  就在這時,薛央走了過來。


  “小花花,你過來,我這有點事兒讓你幫忙。”


  花尋酒連忙起身:“什麼事兒?”


  薛央是鹿照初少有的朋友之一,愛屋及烏,就連對薛央,花尋酒都忍不住討好,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咱們到旁邊說。”


  兩人走到合歡樹後,避開沈三石,薛央才壓低聲音開口。


  ”別說哥哥不給你機會,看見沒,鹿公子醉了,你去把他送回去。“


  花尋酒都驚呆了,這位薛公子心真大,他就不怕她色令智昏對醉酒的鹿公子做點什麼?不知道她是小斷袖嗎?


  薛央見花尋酒不吱聲,皺眉道:“你不願意?”


  “啊,沒有,願意,我這就去。”花尋酒忙轉身過去。


  “你先等等。”


  花尋酒忙問:“還有什麼吩咐?”


  薛護法好哥們一樣摟住花尋酒的肩膀,賊兮兮說道:“竹籤我先借走使喚一下,你自己一個人帶鹿公子回去,記住,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花尋酒眨巴眨巴眼,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好,我會照顧好鹿公子的。”


  薛央滿意點頭,松開她,笑道:“行呀,你趕緊去吧。”


  這會兒眾人都喝的七倒八歪的,胡亂的坐著,也沒人關心他們這邊的情況,花尋酒忙趁亂把鹿照初扶了起來。


  鹿照初見有人碰他,下意識的躲避,定睛一看是花尋酒,更是緊蹙眉頭。


  “竹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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