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邵一辰終於看向她了。黑夜之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疼痛和憤怒一閃而過。
紀星刺激得打了個寒戰,死死盯著他,以為接下來他要發泄什麼,宣泄什麼。但下一秒,一切回歸冷漠。
他一句話沒說,仿佛真的沒話說了,掀開她的手要走。
她瞬間慌了。她拉住他,急切,委屈,冤枉,痛苦:“你有什麼想法你能不能說清楚!你到底要怎麼樣?!你隻知道你不開心,可你知不知道我也過得很累!你知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我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擔心公司怎麼運營下去,一幫員工等著我看著我,他們的一切都維系在我這裡。每天都有無數的事情要我做決定,每個決定我都得考慮很久,生怕出錯,讓之前付出的一切功虧一簣。
在外頭也是,什麼事情都要去求人,求官員求醫生求老板,我要看他們所有人的臉色。”她說道此處,心酸得無以復加,眼淚狂湧,“為什麼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我也很累很累,你為什麼就不懂就不能體諒一下?!”
夜風輕輕吹著,拂過茂盛的樹梢。
邵一辰看著她,眼睛裡裝著無數的話,最終,卻隻輕輕問了一句:
“星星,這幾個月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事情,你關心注意過一次嗎?說出一件來。”
紀星怔住,搖頭,喃喃道:“一辰等過了展會進入試驗階段一切都會好的你等我……”
他打斷:“你有苦,我沒有嗎?”他說,“你太自私了。”
紀星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他拔腳離開。
“邵一辰!”她在他背後哭喊,惡狠狠的仿佛是威脅,卻又透著滿滿的恐懼和絕望,“你今天要是走了,你就再也不要回來!”
邵一辰頓了一秒,還是走了。
紀星驚恐地立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頭也不回。看著他高高瘦瘦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裡。小道上瞬間空無一人,隻剩路燈光照著樹影斑駁。
眼淚無聲地哗哗而下,她甚至沒想明白為什麼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隻是心疼得像被生生剜去一塊,疼得她弓下腰人都站不直,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嗚嗚哭了起來。
她哭了不知多久,哭到嗓子疼了,眼淚也流不出來了,慢慢抬起頭,卻見一道熟悉的影子籠罩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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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淚抬頭,邵一辰站在她面前,目光悲傷。
她嘴唇打抖,眼淚奪眶而出,起身時雙腿發麻站不穩一個趔趄。
他伸手扶她,她一把撲進他懷裡,哇哇大哭:“我以為你走了!我以為你走了!別走!吵架說的話不能算數的!你不能走!真的很快會好的,真的,你等我啊!”
邵一辰低頭,緊緊抱著懷裡哭得渾身發抖的女孩,眼淚無聲滑落。
“紀星,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第26章
“法國未來學家H?儒佛爾提出過一個觀點,沒有預測性,就無法做出準確的決策和判斷。管理者要想做出英明的決定,必須先做出有效的預測。精明準確的預測能為企業的發展提供廣闊的空間和自由……”
紀星低頭記著筆記,有些心不在焉,餘光瞥了眼身旁的邵一辰。他低著頭拿著筆,也在走神,不知在想什麼。
距那次短暫的吵架分手已過去四五天了。
雖然他們當晚就和好了,雖然他們這些天一起吃飯,說話,睡覺,出門。但就像玻璃上裂開了紋路,白紙上起了折痕,有一絲琢磨不清的隔閡橫在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尤其當夜裡紀星的手機震動而她又不得不看一眼的時候,那種微妙的沉默和無言能叫人窒息。
可要說哪兒不對,卻也說不出。他們彼此依然相愛,或許更甚。
紀星心裡越來越緊張,害怕她會失去邵一辰。而她也能感覺到他同樣瀕臨失控的心理。這種心理隻有在每晚抱在一起近乎發泄的佔有中才能得到一絲紓解。醒來卻又仿佛終將失去。周而復始。
紀星以為回到校園裡會好一點。可此刻聽著這些不乏精明的內容,連她也很難再找到當年在學校裡的感覺。
下課後收拾書本離開。起身時,邵一辰習慣性地牽起紀星的手。她心裡一暖,靠上去挽住他的胳膊。
兩人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不時有拍著籃球,抱著書的學生們經過。一個女生和一群男生討論著無人駕駛。
紀星說:“今天不去吃法餐了,去吃粵菜好不好?我知道一家很好的粵菜館。”
“好啊。”邵一辰應道。
邵一辰喜歡中餐,紀星卻喜歡西餐,吃飯多半是他遷就她。
今天她選的餐廳不錯,荷葉糯米雞,百合炒蝦仁,香草烤乳鴿,避風塘炒蟹,菜品都很美味。
吃完飯邵一辰陪著紀星逛商場,像以前一樣給她買了一堆零食,外加一隻小熊玩偶。紀星這才發現他們真的很久沒出來逛過街了,她抱著那隻小熊,心頭莫名染上一絲愁緒。
經過一家珠寶店,邵一辰看見櫥窗裡閃亮的鑽石,忽然牽著紀星走進店裡,走了一圈後,他指著其中一款簡單大方的鑽戒,問她:“喜歡嗎?”
紀星納悶而倉促看了一眼,說:“挺好看的。”他們以前討論過鑽戒的款式,那正是她喜歡的類型。
邵一辰忽說:“那就買這個吧。”
紀星詫異:“現在?”
“對。現在。”
紀星毫無準備,但也不算驚訝,想了想,說:“好啊。”
仿佛就像買一隻小熊玩偶般那麼自然容易,邵一辰買下了那枚戒指,很是鄭重其事地套在了她的右手無名指上。
他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隻是看著那枚戒指,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激動,安定,又忐忑,惶然,而又漸漸回歸穩妥。
那一絲琢磨不透的縫隙會愈合的。
有了這枚戒指,他們會永遠綁在一起,絕不分開。
況且,等過段時間開完展覽會,星辰走上正軌,她就不會忙成這樣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幾個朋友們知道了戒指的事,非要聚會去酒吧喝一杯。紀星忙得腳不沾地,哪有時間。幾番拒絕後被眾人一頓炮轟,最後在某天晚上十點後抽出時間去赴約。出發前想起塗小檬這段時間心情也不好,叫上了她一起。
地點是慄儷選的,國貿附近一家新開的酒吧SWAG。據說老板是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環境優雅,消費很高,客人也都偏上層人士。
紀星進去後掃一圈,客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耳語,樂隊歌聲悠揚,環境的確不錯。
眾人看到她手上那枚戒指,均是一臉羨慕。
魏秋子道:“婚禮什麼時候,我得提前準備禮金。”
紀星說:“沒啦。隻是買了戒指,沒說結婚。”
秋子說:“那還不是遲早的事兒。”
紀星笑笑,抿一口杯中的雞尾酒。說來奇怪,她和邵一辰以前總是隨口就能討論結婚以後的生活,可自從買了戒指,反倒誰都沒提。似乎都等著對方提,卻又害怕對方不提。畢竟心裡都有些發怵,那份在吵架裡撕出來的巨大差異,真的能揭過去?
塗小檬摸摸紀星的戒指:“鑽石真好看。”說完又失落起來。
紀星道:“最近總唉聲嘆氣,跟張衡鬧矛盾了?”
“吵架了。”塗小檬埋怨起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好,沒學歷沒本事又沒錢。在4s店裡賣車,業績好的時候一個月也能掙個一兩萬。非不知足,要去創業搞餐飲,北京的餐飲業水多深吶,他半點兒背景沒有,想做起來,做夢呢吧。”
“……”紀星莫名覺得這話跟說自己似的。她還算了解張衡的情況,道,“這麼做實在風險很大。”又安慰,“你們再好好溝通一下,畢竟他是好心,想讓你過好日子唄。”
“我知道。我知道他對我好。可是……”塗小檬放下酒杯,給她講道理,“可為了好生活你也得務實吧。誰不想過好日子啊,可誰都能掙百萬千萬?他憑什麼呀,太不切實際了!”
紀星說不出什麼了,直接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一旁,秋子聽了,感嘆:“我前天聽一個同事跟我抱怨她老公不爭氣,沒膽子沒闖勁兒。今天聽你抱怨你男朋友太有膽太敢闖。”
塗小檬聽到這話,一時哭笑不得。
秋子搖頭:“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一個個的都有男朋友爭吵抱怨,還有個要結婚的。我特麼連男朋友影兒都沒摸著。我還是這裡頭年紀最大的呢。”
年紀最小的塗小檬噗嗤笑,不抱怨了。
慄儷對秋子道:“你先別操心男朋友的事兒了,操心你的內分泌吧。話說你多久沒那個過了。酒吧裡這麼多帥哥,今晚不找一個帶回去?”
魏秋子直接飛了她一個大白眼。
慄儷咯咯笑起來。
調酒的酒保們對此習以為常,隻笑不語。
紀星說:“我前天看你朋友圈發的同事聚餐合照,裡頭有個男生不錯诶。”
“哦,”魏秋子秒懂了她說的誰,“部門新來的實習生,年紀可小了,才22,跟小檬一般大。比我小六歲呢。”秋子搖頭,“我可接受不了,老牛吃嫩草。”
慄儷翻著朋友圈,把照片放大,問:“站你旁邊這個?”
“對啊。”
“不錯诶——”慄儷拉長了聲音,“這不現在流行的小奶狗麼?”
魏秋子臉唰地就紅了:“去你的,什麼小奶狗?我拿他當弟弟好不好?”
“喲,都當弟弟了。看來平時照顧得不少。”
魏秋子挨不住她這般攻勢,扭開腦袋喝酒。
慄儷吐槽:“你找男友條件真多,還非要比你大的。現在這年頭比你大的都找幼兒園的了好嗎?現就流行姐弟戀你還不開竅。”
魏秋子對酒保道:“能給這人灌杯酒堵住她嘴嗎?”
眾人哈哈笑起來。
紀星貼她耳邊說了句悄悄話:“那個男生看著挺清秀學生氣的,感覺靠譜。你要喜歡,真可以嘗試發展。”
“年齡差太多了。”魏秋子遺憾,道,“要我是男的他是女的還沒問題。”
紀星見她如此介意,也就不說了。
轉頭看慄儷,她心不在焉在玩手機。紀星正好看見一條消息跳出來,來自W:“我以為你會比較懂事。”慄儷看著那條信息,臉色僵了一下。
紀星一愣,裝作沒看見,立刻回頭看向酒吧裡的人們。
原本安靜的酒吧開始進入短暫的熱歌環節,樂隊演奏起富有節奏的動感音樂,有人圍在樂隊附近擺動起來。
她看看那些晃動的人影,又看看身邊幾個各懷心思的好友。大家似乎都為感情問題沉默不語。
而這酒吧裡的人,多少又和她們一樣呢?聊天時侃侃而談;觸及心底,便隻能一笑而過。
快零點時,四人散場回家。
魏秋子照例去慄儷家借宿。四人走在小區裡,熱鬧過後回歸沉默,都沒互相講話。隻有塗小檬一路都在打電話跟張衡吵架,一直吵到進了家關上房門了繼續。
紀星回到房間關上門,邵一辰還沒回來。
這些天,她公司事務繁忙,常常加班。而邵一辰的加班也多了起來,總和她差不多時間才回。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比她早回家。
她獨自坐在床邊,拿出手機看時間,他今天回得比平時晚。
她習慣性地點開手機查看郵箱,意外看到一封剛收到的郵件。
發件人:韓廷。
內容很簡單,周末在深圳舉行的AI醫療高峰論壇邀請函。如果去的話,明早給回復。
紀星驚喜不已,沒想到他真的幫她弄到了邀請函。她立馬給他發了條消息:
“我去!”
幾秒後,韓廷回了句:“怎麼說話呢?”
紀星:“……”
她看著屏幕,沒忍住噗嗤樂了起來,道:“我說:我去深圳。”
韓廷回了一個字:“行。”
幹淨利落,沒有多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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