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記了五六頁的筆記,看看周圍的人,直接拿手機錄的音。
紀星:“……”
不經意間,演講已近尾聲:“未來醫療市場的爭奪戰,誰掌握先機,誰就擁有主動權。希望在座各位勤學共勉,為國家為行業的發展盡出身為企業家應盡的社會責任。謝謝。”韓廷說完,微微頷了下首。
臺下爆發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主持人示意了多次,才漸漸平息。
在接下來十分鍾的提問環節裡,舉手的人爭先恐後。
紀星也把手舉得高高的,屁股都從椅子上挪起來了。韓廷卻跟沒看見她似的,目光直接從她臉上略過,落到別處。
他隨機點了兩三個人,回答了他們的提問。
紀星毫不氣餒,一而再再而三地舉手。直到主持人說時間有限,隻剩最後一個問題。她急得眼睛鼻子都皺成一團,恨不得把手舉到天花板上去。
這次,韓廷看向她了,終於微微低頭,對著話筒說:“第二排,束馬尾的那位女士。”
紀星騰地站了起來,興奮地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
她站在臺下仰望著他,提問道:“韓先生剛才講到一句話,說企業並不是要引領趨勢,而是順應趨勢。這聽上去似乎否定了企業自身的主觀能動性。難道不是引領市場趨勢的企業更具備競爭力嗎?”
“勵志書上的確都是這麼寫的。”韓廷答。
臺下哄笑一片。
紀星微微臉紅,揪著話筒盯著他看。
韓廷淡淡一笑,道:“引領隻是一種好聽的說法。在我看來,真正成功的大企業隻是準確地順應了時代的趨勢,這個趨勢就是:每個時代人們和市場的特定需求。隻有時代特定的需求,才會推動生產力發展,進而改變生產關系。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很多人認為馬先生引領改變了國內的消費模式,我卻認為是他抓住了消費模式亟待改變的這個節點,他早於很多人發現並順應了這一代人對於‘便捷’‘性價比’的需求趨勢,抓住了八零九零年代的時代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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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東揚,也無法說自己引領了市場,開創了時代。
東揚做的,無非是落到實處地分析研究數據與需求,在一步步的試錯中找到適應時代順應趨勢的道路。而現在的小企業創業者,應當從小事做起,不要浮,不要沉不住氣。不要妄想徵服大海,而應該學著利用風向和洋流,乘風破浪,開闢航路。”
這後邊一段仿佛是針對她的特意點醒,字字句句都說進她心坎裡。
仿佛餘音繞梁在她腦海裡回蕩,她一時被震撼,竟回不過神。
韓廷講完,等著她繼續。可她猶自陷入思考理解中,說不出話。
他也不打擾。
會場內一時安靜得鴉雀無聲。
他在臺上,她在臺下,遙相對望著。
主持人插話進來,問道:“請問你的疑惑得到解決了嗎?”
紀星用力點頭:“謝謝韓先生!”
韓廷看著臺下的她,笑一笑,忽然問了句:“方便問一下,你是?”
紀星一愣,明白了。
她咽了咽嗓子,提高音量,清晰道:“星辰科技總經理,紀星。”
一字一句,在會場內回蕩,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星辰科技。
接下來的幾輪演講和研討會,紀星分外認真,筆都寫完了兩隻。這次參會帶給她的收獲太多,已不是一本筆記能概括。
記錄都匆匆落在紙上,隻待回京後系統地分解出來,慢慢消化。
比起這些,更叫她在意的卻是那些演講的人,參會的人,比如韓廷。他所關心的隻是把事情做好,如此簡單。
回想自身曾經放下的豪言,改變市場引領市場雲雲,紀星面頰發熱。
她果真還是太浮躁,太狂妄,不夠腳踏實地。人就該多見見世面啊。
幸好,現在認識錯誤也不算晚。
論壇結束那天,紀星給韓廷發了一段很長很長的消息,反思自己從為人處世到工作管理上的種種錯誤,感謝他的指導,並表態以後會改正且努力。
她誠誠懇懇地寫了篇作文過去,韓廷就回了一個字:“嗯。”
隻是如此,紀星也很滿足了。
她可謂是滿載而歸地回到北京,就待接下來展覽會開展後,星辰走上正軌了!
到家時是下午四五點,邵一辰不在家。
紀星難得晚上沒事,興衝衝想給他做飯,於是發消息問他什麼時候下班。
邵一辰沒回。
紀星周六給他發的信息他周日才回,昨天發的消息今天還沒回。她以為他工作忙,現在一想,莫名嚇了一遭,擔心他會不會出事,慌忙打電話過去。
過了很久,邵一辰接了電話:“喂?”
聽到他聲音的一刻,她心中的恐慌,擔憂一瞬間轉化成憤怒:“你怎麼回事啊?給你發消息打電話你都不理的。”
那邊邵一辰默了一下,嗓音疲憊,說:“我在常州。”
紀星愣住:“怎麼回事?”
“我爸突發心梗。”
“那現在……”
“搶救過來,沒事了。”
她立馬拉箱子:“我現在坐高鐵去……”
“不用,他沒事了。”邵一辰說,“我明早就回來了。”
兩邊都安靜了一瞬。
紀星忍不住怨道:“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又怎麼樣呢?”邵一辰問。
他聲音很輕,跟一把刀一樣插進她心裡。
她愣了會兒,深吸一口氣,心裡疼得站不直坐到床上,她一字一句,咬牙:“告訴我我就會趕回去。出這麼大的事,你不告訴我,現在還是我的錯了?”
邵一辰沒說話,良久,開口便是疲累:“我不想跟你吵架。”
紀星抓著手機,委屈,心酸,心疼,皆有。更是迷茫和害怕,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她眼淚啪啪往下砸,問:“你是不是幾天沒睡好了?”
“嗯。”他沉默一會兒,說,“你別哭。你一哭我難受。”
她抹眼淚,嗚咽:“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又是我錯了。”
“星星,不是你的錯。是我。我怕你不會來,也怕不夠嚴重不值得你來。”他說,似乎覺得很可笑,“我坐在病房外頭,不知道究竟嚴不嚴重。如果嚴重,我沒通知你,這可怎麼辦?如果不嚴重,你白跑一趟,這又怎麼辦?”
他很痛苦地呼出一口氣,說不下去了。
而紀星已是說不出一個字,隻剩眼淚無聲。
第二天紀星推掉了一切工作。雖然現在公司所有人忙得團團轉,雖然展覽會明天就要開展,雖然展會極為關鍵決定著星辰的產品是否能正式進入臨床階段……
可她通知過蘇之舟後,關了手機。
中午的時候,邵一辰回來了。
短短三天,他瘦了一圈,眼睛也凹了下去。
紀星隻是望他一眼,眼睛便湿了。
他一句話沒說,把她攬進懷裡緊緊抱著。
“星星。”他喚她。
“嗯?”她哽咽。
你要說什麼?
為什麼你一句話都不說了?
那天,他摟著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他太累了,她也太累了。
房間裡安安靜靜,兩人擁抱著沉睡,從白天到夜晚。
太陽從房間的地毯走到窗臺,窗外的天光從燦爛金黃蛻變成紅彤彤,又從姹紫嫣紅漸漸暗淡,消散。
兩人睡到晚上八點多才起床,外頭已是月色沉沉。
紀星說:“晚上吃什麼?我搜一下餐廳?”
邵一辰說:“買菜回來做飯吧。”
“好啊。”
兩人一道下樓去了附近的菜市場,在即將收攤的市場裡頭買了花椰菜黃瓜,西紅柿雞蛋,牛肉辣椒,魚和豆腐。
邵一辰一手拎著塑料菜,一手牽著紀星往家走。
走在小區裡,紀星仰頭,透過茂密的樹椏看見夏天的夜空中,牛郎星閃耀。
他輕輕扯了一下她的手,說:“怎麼走路還是喜歡望天看?”
“噢。”她收回目光,貼去他身邊,腦袋蹭蹭他肩膀,嘀咕道,“反正有你牽著麼。”
邵一辰沒接話。
到家後,他做飯,她幫忙,很快做出一桌子菜,蒜蓉炒花椰菜,西紅柿黃瓜蛋湯,辣椒牛肉末,鮮魚豆腐湯。
兩人將一桌子菜一掃而光。
紀星吃了兩大碗飯,說:“我好久沒吃得這麼舒服了。”
以前周末的時候,她總和邵一辰一起做飯玩。今年太忙,基本都吃外頭的。
邵一辰道:“你這樣下去胃受不了,以後都要好好吃飯,聽見沒?”
“知道啦。”她乖乖答。
她幫著他收拾完碗筷,又洗了澡,一切收拾妥當。
邵一辰說:“在家看場電影?”
“好呀。”紀星爬上床,靠進他懷裡,腦袋歪在他肩上。
是他們每年過聖誕都要一起看的《真愛至上》。
iPad屏幕裡,故事緩緩講述著。
她靠在他懷中,輕輕摟著他的腰。不知為何,電影裡並沒有多感動的情節,她卻幾度眼眶湿潤。不知是在看電影,還是在看什麼。
兩人看著電影,全程一句話沒講,也沒發出一絲聲音。
直到表白那段,邵一辰忽然將平板扔去一旁,低頭用力吻住她的嘴唇。紀星摟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眼睫上已是湿潤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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