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她遲疑的這一兩秒,被眾人當作了默認。
另一個禿頂的老總笑起來,說:“這姑娘倒會選地兒,一進來就坐到韓總身邊,可不就看他是這裡頭最帥的。現在說什麼,看顏值。”他摸摸自個兒的光頭,“我這樣就不討小姑娘喜歡嘍。”
他一句玩笑話,紀星卻有些尷尬。飯局便是如此,男性主導,她也習慣了。
韓廷倒無動於衷的樣子,一隻手隨意搭在桌上,嘴角掛一絲闲闲的笑。
“你這就太妄自菲薄了。你頭發沒有,可身材好啊。”朱總笑道,看向紀星,“不像我,想吸引姑娘隻能靠錢。你說對不對?”
這話一出,桌上又是一陣笑聲。
紀星跟著幹笑,臉有點兒僵。轉眼看韓廷,他表情相當闲散,看不出半點不適或反感。
“你們就笑吧,你們都一樣!”
“老朱,你就知足吧,至少你還剩錢呢。”
那朱總笑著點煙。一旁,服務員上前來,小聲勸道:“先生你好,北京現在室內禁煙的。”
他從皮夾裡拿出幾張鈔票塞過去:“要不這樣,你拿了錢幫我在門口守著。今天警察要過來了你給我打個招呼。”後頭這句等同是諷刺了。
服務生姑娘也不好辦,隻能拿著錢不管他了。
桌上頓時煙味撲鼻。
攢局的陳總看向韓廷,問正事兒:“我聽說東揚跟三院新籤的兩年採購合同,降價5%,是就這一筆啊,還是合作方都享受這待遇?”
韓廷散漫道:“都一樣。以往的產品全線降價。”
桌上之人都安靜了一瞬,聽著他倆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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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總抽著煙,插了句話:“連東揚都靠降價來競爭市場份額,我們這些小老板怕是沒活路嘍。”這話說得,話頭直指韓廷。
韓廷風淡雲輕,道:“東揚五年沒降過價,現在工藝完善,成本降低,舊產品降價算是回饋合作方。再說了,朱總這些年每年靠降價從東揚手裡拿走的客戶不少。在座各位也都是半斤八兩。論降價,東揚還真是後來者,跟各位前輩學習了。”
他這話說得和顏悅色,打太極一般將矛頭推回去。在場各位都心虛,都也不接茬。
朱總詭辯道:“東揚根基硬,市場份額太高了。但畢竟這市場不是誰家一家獨佔的。其他家當然能想辦法爭取一些嘛。”
“朱總說得正是。”韓廷道,“都是商人,沒有嫌錢賺得少的道理。所謂在商言商,有人想辦法爭取一些,有人想辦法爭取更多。各憑本事,無可厚非。”
朱總一句話不說了,隻抽著煙,卻又看向常河:“我們倒也還好,影響最大的恐怕是常總。”
常河不接他引過來的戰火,笑:“都是朋友,計較這些未免傷和氣。比起成天惡意競爭降價,倒不如想想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怎麼不降才對大家都有益處。”
這番話說得得體,既沒中朱總的圈套,又若有似無踩著韓廷的肩膀展示了一番大度。
紀星暗忖這幫人各個都是話裡藏針,她腦子不夠用,隻聽韓廷道:“正是一條船上的,所以東揚守著當初那條‘不惡意競爭’的規矩守了五年。這點恐怕同科也沒做到吧。常總,你說是不是?”
常河不好開口,隻道不該惹他。韓廷這人外表如何溫文爾雅如何好相處,骨子裡卻是最好勝最具勝負欲的,尤其涉及東揚事業,是半點兒都不容挑釁的。
韓廷:“這船走著走著,有人下了船暗通敵方,有人呢,在船上鑿洞,難管吶。東揚家底厚,可也不能守著這條船沉海不是。常總有法兒,這船長給你當了。”
常河接不下這話,也接不下這活兒,示了弱:“同科沒那麼大能耐。我提起這話頭也不該。這還有倆後輩在呢,咱們盡說這些,她們還不知道咱們這行多勾心鬥角呢。”
“那是。”韓廷這才接了他的示意,溫和一笑,“今兒這大會,主角是他們。我過來湊個熱鬧,不談公事。”
常河看向紀星,問:“我對你有印象,深圳大會的時候,你是不是提過問。”
“是的。”紀星立刻點頭。
“星辰科技,3D打印。我們公司倒是有想法打算開發這塊兒。”常河忽問,“想過被收購麼?”
紀星一愣。他這話一出,朱總也摻和進來,笑道:“如果願意被收購,我也得參與一下。”
“不願被收購,投資也行。”
桌上剩餘幾位老總笑著附和,都說有興趣,不知是湊熱鬧還是真心。
韓廷喝著杯中的水,不發一言。
紀星心裡雖高興,但也不敢貿然做決定,隻能禮貌而作勢地笑道:“目前還不能下決定,主要還是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好。”
陳總點頭:“不錯,現在像你這樣能沉下心來做事情的年輕人不多了。”
紀星聽著,有些慚愧地笑了笑。
她哪裡是沒想,她是怕韓廷宰了她。
還說著,一旁始終遭冷落的夏璐舉起酒杯,說:“陳總,我敬你一杯吧。今兒您組的局,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認識各位老總。我幹了,您隨意。”
她站起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她嘴甜又爽朗,起身時身段修長窈窕,在座的男人自然欣悅不已,目光全集中去她身上。待她坐下,一個個紛紛問起她的工作來。
夏璐本就乖巧伶俐,和誰聊上幾句便舉杯感謝,甜嘴的話一溜溜兒的。
紀星也沒法兒幹坐著,不然對比之下就太不像話了。她端起酒杯繞桌一一去敬每位,從陳總開始。
她喝白酒不行,每位都碰一點兒,好在大家也不為難她。可到了朱總那兒,朱總一見她杯中的酒,佯作皺眉道:“小夏可都是整杯整杯敬的,你這一杯敬一桌兒,沒誠意了啊。”
紀星陪笑道:“我不太能喝白酒。”
“那就來紅的。”說著竟倒了一整杯紅酒給她。
紀星嚇了一道,那朱總竟還伸手拍了拍她肩膀,說:“小紀啊,我這是教你酒桌禮儀。你說你這一小杯敬一圈兒,是不是太不像話?”
紀星繼續陪笑:“您說的是,是不像話。”
“诶——那就對了。來,喝這個。”朱總把酒杯遞給她,紀星猶豫不敢接,掙扎:“朱總,這真的太多了……”
韓廷冷豔旁觀全過程,忽淡笑說:“朱總就高抬貴手,別為難人了。白的紅的混了喝,容易醉。”
朱總不樂意:“敬酒不喝整杯,不像話嘛。”
“她年紀小,不像話也都隨意了。一幫男人,也不至於欺負個小孩兒不是?”
“讓韓總開金口解圍。小姑娘有本事啊,啊?”他語氣曖昧,笑看桌上之人。
紀星臉紅得跟發燒沒差別了。
朱總還不算完,道:“行,不喝就不喝。韓總,我給你面子,你也得給我面子不是?我這兒敬你杯酒。”說著倒了一滿杯白酒遞給紀星。
紀星捧著,朱總又給自己倒一杯,碰了碰她的杯子,說,“我先幹為敬。”
韓廷已說過他不喝酒。
紀星急道:“要不這杯我喝了……”
“诶?”朱總攔住她,“你要喝就連這杯也喝了。”指了那一大杯紅酒,“你真要能喝,那剛才是不是不給我面子?”
紀星左右為難,她看不上這個朱總,卻更無法容忍韓廷被他逼得破戒。她咬著唇,看看韓廷,心一橫就要做什麼。桌子對面,韓廷看著她,卻輕輕說了句:“你過來。”
紀星捧著酒杯走過去,韓廷淡笑,隨意拿過她手裡小小的白酒杯,微仰頭,一飲而盡。
紀星看著他微闔的眼簾,滾動的喉結,驀地心裡頭一磕。
桌上一片笑聲。
韓廷放下杯子,眼神看向她,下巴指了下身邊的座位,道:“坐下。”
紀星回到位置上坐好,在一桌的笑聲裡面紅耳赤。
“看來韓總也難過美人關吶,哈哈哈。”他們笑。
紀星臉上的紅暈直燒到耳朵。韓廷倒淡定如常,隻是臉上也漸漸浮起一絲淺紅,倒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剛那杯酒太急太兇。
陳總適時勸阻說:“老朱啊,我看你是酒喝多了,盡鬧騰了。”
可那朱總不服勸,說話愈發沒分寸:“這算不算英雄救美?我看這小姑娘今天是要被韓總迷死了。晚上一起回去得了。”
陳總:“怎麼還胡言亂語了!”
紀星頓時心跳失控,具體原因卻紛繁復雜;她恨他說這話,更恨自己。她看著桌上眾人,覺得所有人都在懷疑她和他的關系,都在笑話她。
這界限再不劃清就完蛋了,她借著酒勁,心一橫,忽然道:“朱總你別開玩笑了。我有男朋友的。”
這話一出,朱總算是消停;桌上之人都不以為意,開始新的話題。
紀星話出口了心一沉,又後悔拂了韓廷面子,餘光偷偷窺他,
韓廷臉上仍浮著白酒入喉後的潮紅,人卻是看也沒再看她一眼。
第48章
飯局散場的時候, 韓廷刻意留在最後才走。紀星猜想他是顧及著她, 知道她不願意讓人看到他們一起。
而她也是真不想跟他一同走,隱隱感覺他會找她算賬。
上車前,她低聲商量:“韓總, 我還是自己打車吧。”
韓廷沒搭理她, 上了車。紀星頭皮一麻,知道他是真惱了;她要跟他一起回, 絕對沒好果子吃。
唐宋問韓廷:“要去醫院麼?”
紀星一聽, 他真的酒精過敏。她要走掉,就太過分了。她乖乖上了車,小聲問了句:“韓總你還好麼?”
“沒事。”韓廷不看她, 臉頰仍是紅的。
前頭唐宋遞過來一板藥片,韓廷摳了三顆出來倒進手心, 紀星見狀趕緊給他擰礦泉水瓶。可那瓶蓋太緊, 沒擰開。
韓廷看她一兩秒,把瓶子拿過來擰開,藥片倒進嘴裡, 就水服下。
唐宋說:“今兒的飯局, 那朱厚宇是怎麼混進來的?”
韓廷隻說了句:“不是老陳。”
唐宋護主心切,語氣竟比往日狠些:“別讓我揪出來是誰在拿他當槍使。”
紀星聽他語氣,更是坐立不安, 偷偷看一眼韓廷。他剛吃下藥, 還看不出明顯作用, 臉頰上仍是緋紅一片。
她覺得他還是該去醫院:“韓總……”
韓廷扭頭看向她。窗外路燈流散, 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她張了張口,忽然說不出話來,眼看氣氛要更加尷尬緊張之時,手機響了。
是蘇之舟打過來的,說張鳳美出了點兒問題,她體內的骨骼植入器變形移位,現在又住院了。
紀星問:“你們現在在哪兒?”
“試驗中心。”
“行,我馬上過來。”她放下電話,不知是內疚更深,還是頗覺解脫。
她看向韓廷,目光不敢與他直視:“有個志願者出了點兒問題,我得過去一趟。要不我在前一個路口下……”
韓廷說:“順路。我去看看。”
“……”紀星惴惴不安,說,“韓總,你酒精過敏,要不先去醫院檢查下?這事兒我到時給您匯報就行。”
韓廷說:“吃了藥。不礙事。”
“……”紀星無話可說了,心底有些惶然。
自那一夜後,她心裡有鬼,不知該如何和韓廷一起出現在員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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