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那時候確實傷得很重, 若不是用一些龜息之法,延緩呼吸和心跳, 減少身體血液的流逝,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
眼前的姑娘,那時候隻是個沒有修煉的普通人,會判斷失誤也屬正常。
裴驚潮單單隻是想起她當時看自己的眼神,便知她絕不會是故意的。
“姑娘不必自責,要怪也隻能怪裴某當時為了抑制身上傷勢,用了龜息之法才讓姑娘判斷失誤。”
為了緩解她的愧疚之情,裴驚潮絞盡腦汁,很是誠懇地說道:“虞姑娘當時讓我入土為安,反倒助我躲開了追來的仇敵,我才有幸能等到救援,說到底,還是姑娘的善舉救了在下。”
還能這樣理解嗎?
虞意眨了眨眼睛,一時都有點無言以對。
薛沉景見他們竟然當街聊起來了,虞意的注意力已全然從他身上轉移開,他臉色略微沉了沉,退後半步,從袖中伸出一根手指戳了鶴師兄一下,朝它使眼色。
丹頂鶴茫然地轉過腦袋看他,薛沉景將聲音壓成一線,傳入它耳中,“叫你主人回客棧,給你蒸魚吃。”
鶴師兄小眼睛頓時一亮,腦袋蹭到虞意肩膀上嘎嘎兩聲,銜住她的袖擺拉扯。
虞意安撫地摸一摸鶴師兄的腦袋,也正好順勢想要告辭。
裴驚潮倒沒有阻攔她,說道:“虞姑娘的恩情,在下銘記於心,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在下定當回報,這是我的傳音令,無論如何都請姑娘一定要收下。”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珏,這玉珏通體雪白,玉中沁了絲縷狀的朱色,是上好的血玉,雕刻的乃是一條銜尾的蛟龍。龍身鱗片藏以符文,一看便是上等的靈器。
虞意略微思索了下,餘光瞥一眼薛沉景的身影,她現在既然已經攪合進來了,那能多一條路自然是不錯。
雖不知這本書的劇情究竟如何,但在《驚潮》一文中,裴驚潮和薛沉景也算是勢均力敵,兩本書劇情上總歸有共通之處,他們兩人正適合狗咬狗。
虞意便沒有拒絕,伸手接過來玉珏,“既然如此,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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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沉景沉默地立在一旁,蹙眉盯著她握玉的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裴驚潮見她收下,心中松一口氣,面上的笑容更加溫柔,“姑娘若想找我,向玉中渡入靈力,喚我名字便可。在下姓裴,名驚潮,表字思歸。”
虞意禮貌微笑:“裴道友方才已經自報過名姓了。”
少女彎起的眼眸盈滿璀璨的燈火,亮晶晶如水中明月,說話時的嗓音夾雜在俗世的喧囂中,亦清甜如朝露從花瓣上滴落。
在裴驚潮的心湖中蕩起一圈圈的漣漪,他赧然笑道:“是我終於找著姑娘,一時有些忘乎……”
虞意小小驚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像是突然想起來,道賀道:“對了,前段時日離山大喜,裴道友和毓秀仙子大婚,我一介散修無法去離山道喜,隻得在這裡祝福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裴驚潮一怔,回過神來,將未盡的話語吞回肚中,臉上的笑也淡下三分。
薛沉景終於抓住機會,在旁邊發出一聲嗤笑,跟著應聲道:“對啊,說起來這可是修真界的一大盛事,世人皆傳裴道君與毓秀仙子青梅竹馬,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如膠似漆,有山盟海誓之情誼,天地可鑑之真心,喜宴當天更是引來鸞鳳和鳴,祥瑞送福,乃是天造地設、世間無雙的一對才子佳人!”
薛沉景輕輕換一口氣,話鋒一轉,滿臉疑惑道:“裴道君才剛成婚,就在這人潮擁擠的大街上‘忘乎所以’,毓秀仙子知道嗎?”
虞意:“……”若說你私底下沒練過相聲,我是不信的。
裴驚潮:“……”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這麼愛。
跟隨在裴驚潮身後的兩個離山劍派的修士彼此互看一眼,眼觀鼻,鼻觀心,默契地當做沒有聽見。
不管在場幾人心思如何,但大家腦海裡都冒出了同一個想法,你嘴皮子翻得可真夠利索啊。
薛沉景被所有人盯著,眉梢飛揚,轉眸朝虞意看去,彎眸笑起來,眼底深處星光熠熠,含著掩飾不住的得意,仿佛在問:主人,我說得好嗎?
虞意心裡笑開了花,低頭摸鶴師兄的腦袋,掩飾自己忍笑忍得快要抽搐的唇角。
裴驚潮臉上的微笑徹底掛不住,氣弱地解釋道:“當時喜宴中斷,我和毓秀其實還未正式結契。”
但這樣的解釋怎麼聽都蒼白無力,裴驚潮心知現在不論自己現下再如何說,都隻會越描越黑,讓人覺得他當真是個朝三暮四的小人。
他心中實際的苦楚卻是難以傾訴,隻得無奈一笑,借故還有其他要事,主動拱手告辭。
待轉過一道街角,他才猝然停步,轉過身往來處望去。
那兩人一鶴已經離開賣絨花簪子的攤位,二人並肩走在人潮中,燈影璀璨裹在他們身周,束著馬尾的少年偏頭對她說著什麼,虞意偶爾回應地轉頭看他一眼,發間的鳶尾絨花簪格外醒目。
丹頂鶴在他們身邊來回轉悠,從後面伸長脖子,將腦袋搭在他們之間張嘴大叫一聲。兩人便被鶴鳴聲驚得一同捂住半邊耳朵,惱怒地拍一拍丹頂鶴的頭。
裴驚潮聽不到他們在說著什麼,或許是在議論他,但他聽到了丹頂鶴響亮的鶴鳴,從喧哗人聲中傳過來。
他也抬手按了按自己耳畔。@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若是她早一點出現,哪怕是早一個月讓他見到她,離山也不會有那一場大宴。
裴驚潮滯留在柔南縣時,將關於她的情況打探了個底朝天。
虞意從四年多前開始出現在那座小鎮,根據時間推算,應該是救過他之後,便離開原先的住處,不久後到了柔南縣一帶。
想必是因為自己那一身是血的模樣,出現在那裡嚇著了她,她擔心會被他的仇家找上門來受到牽連,才會在掩埋他後銷毀一切蹤跡那麼幹脆利落地離開。
這樣一看,她其實是一個很聰明而謹慎的姑娘,懂得趨利避害。
“鶴仙姑”在柔南縣很有些名氣,裴驚潮在柔南縣時,走訪過虞意幫忙驅魔除妖的所有人家,那種偏僻之地,作怪的也都是些偷雞摸狗的小妖小魔。
他甚至還專門捉了幾隻被她放回山林裡的小妖來盤問,又大費周折地收來她五年間售賣出的還未被消耗掉的所有符箓。
從符箓的品階和符力,約摸可以推斷出她是何時入道修行,以及修為的提升情況。
五年便結金丹之人,放眼整個修真界,都算得鳳毛麟角,她在修行上的天賦委實令他驚喜。
這就猶如在砂礫裡中發現一粒金砂,本以為她就隻是一粒亮眼一點的金砂而已,卻不曾想,撥開重重遮掩之後才發現,她竟是一顆堪與自己交相輝映的明珠。
裴驚潮想找到她的念頭愈發強烈,他循著種種蛛絲馬跡,終於是找到了那一處隱藏在山林深處的秘境。
隻可惜,他又一次來遲一步,秘境主人早已封境離開。
裴驚潮嘗試過強行破開秘境,然而制出封境令的人修為比他更高,應該是她的師父青玄道人,裴驚潮破不開秘境,最終隻得無奈離開。
他如此心心念念找了五年的人,那雙清澈明亮,滿懷憧憬地看著他的眼睛,如今卻看向了旁人,他豈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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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驚潮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的身影淹沒在人海,轉頭對身後修士吩咐道:“盯緊他們,尤其是那個男的,淬器臺被毀一事,絕對與他們二人脫不開幹系。”
裴驚潮細致查探過崩毀的淬器臺,從他向淬器臺內劈下的第一劍,當時他便感覺到,抵抗他劍光的除了虞意,還有另一人。
一旦證實他就是御魔之人,他便活不久了。
兩名修士抱拳應一聲是,轉身化作兩道殘影,消融在霓虹的光影中。
另一邊,兩人告別裴驚潮後,便徑直回了客棧。
虞意雖然收下了他的傳音令,卻並未將這一個人放在心上,回去之後陪著鶴師兄吃完一頓蒸魚,又讓客棧燒來一桶熱水,為它刷洗羽毛,清洗鳥嘴。
平日裡,虞意都用清潔術打理丹頂鶴,但每隔上一段時間,她也會用水給它清洗,精心護理羽毛。
薛沉景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後,鶴師兄吃魚時,他在一旁坐著,鶴師兄洗澡時,他還是在一旁盯著,虞意給鶴師兄刷牙時,他也湊過腦袋往鳥嘴裡看了一眼,嘀咕道:“它哪來的什麼牙?”
這養的是坐騎嗎?這分明養的是祖宗吧?
薛沉景摸著下巴沉思,如果他變成她的坐騎,是不是就不用這麼辛苦地攻略她了?虞意也會給他洗澡刷牙,待他耐心溫柔,好感度會很快漲起來,副線劇情也能有飛快的進展。
有那麼一瞬間,他再一次對鶴師兄生出了殺心。
系統無語,恨鐵不成鋼道:“宿主,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求求你還是把自己當個人吧。”
薛沉景不以為意,隻要虞意能喜歡上他,他當什麼都可以。
系統無情地撕破了他的幻想,道:“更何況,現在的你還沒有鶴師兄飛得快,就算你想當女主的坐騎,她也不一定會要。”
薛沉景惱羞成怒,在心中恨聲道:“閉嘴。”
虞意聽到系統聲音,不動聲色地側眸看了表情陰沉的薛沉景一眼。
真不愧是能當反派的人,為了做任務,真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她對他底線的認知。
虞意搞定了鶴師兄,轉身回自己那間屋,打算關門之際,薛沉景終於抬手抵住她的房門。
跟了這麼久,終於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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