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在下午四點結束,其實在結束前一個小時,賓客差不多就都知道了,但沒有一個人去和聶英鴻說什麼,畢竟誰也不知道聶英鴻是早就知道還是怎麼樣。
聶英鴻當然能發現氣氛有些詭異,卻也按捺不發,直到葬禮結束,沈安行將消息給聶英鴻看,一場戰爭爆發。
聶英鴻和陸海雲去了房間,幾分鍾後,就算聶家房子隔音良好也能隱約聽見裡面的爭吵聲,雖然聽不太清,但大致能知道更崩潰的是聶英鴻。
相對聶英鴻,陸海雲倒似乎很冷靜,並沒有聲音很大的時候。
隻是半個小時後,陸海雲從房裡出來,什麼也沒說,誰也沒多看一眼,徑直往自己的車旁走去。
此時沈安行,蘇逢嫣、以及聶家其他人都在客廳,陸海雲的態度就似乎和他們已是陌路一樣。
直到陸海雲將要上車,沈安寧喚了一聲“爸”,從客廳跑出來,追上陸海雲。
然而沈安寧看著陸海雲,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蘇逢嫣和她離得太遠,看不清她的神情,隻覺得沈安凝大概是震驚的、疑惑的,甚至是不可置信的。
陸海雲看向沈安凝,也沒說什麼,拍了拍她的肩,然後坐上車離開。
沈安凝又跑去聶英鴻所在的房間,站在門口半天,卻始終沒有敲門進去。
作為外人,蘇逢嫣隻能當個看客。
她看了看沈安行,發現他神態一如往常,倒是沒什麼變化。
而她也不知道怎麼辦,隻是想起陸海雲在華飛集團的領袖地位,以及他所佔的股份,不禁有些擔心——她發現現在她和聶英鴻處在了同一陣營,至少她希望如果華飛集團發生夫妻大戰,聶英鴻能勝出。
沈安凝傷心又無奈地回到沙發旁,無措地看向沈安行:“安行,你說……那文章上面說的事是真的嗎?”
沈安行抬起頭來,緩緩開口:“你知道答案,不是嗎?”
沈安凝的臉上更為痛苦:“為什麼會這樣呢……那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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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要出事了,如果他們對立,你站在誰那一邊?”沈安行問。
沈安凝搖頭:“我不知道 ,我……一定要這樣嗎?要不然我等一下和爸打電話,勸勸他?”
沈安行笑了笑,沒有說話。
蘇逢嫣懷疑自己看錯,她竟然覺得沈安行這一笑裡盡是諷刺。
雖然她也覺得沈安凝過於天真,但也不至於像沈安行那樣笑得那麼諷刺吧,他們姐弟關系不是很好嗎?
蘇逢嫣想不出來,她也沒有多想,此時她更奇怪另一件事:為什麼沈安行要問姐姐會站誰?
這是問題嗎?難道沈安凝會去站在繼父那一邊?而且還是個欺騙自己母親的繼父?
可是沈安行不僅問了,沈安凝還答了,回答說不知道?
蘇逢嫣覺得有很多事自己不明白,想問問沈安行吧,但她悄悄看沈安行,總覺得他此時有些過於冷靜、過於沉穩,沉穩到有種讓她陌生的感覺,她沒想好怎麼開口。
就在他們在外面坐了半個小時後,一道聲音從房內傳出:“安行,你進來。”
是聶英鴻的聲音,冷靜半小時後,她的聲音雖然極力保持平穩,但還是能聽出裡面的激烈的情緒。
沈安行起身進入房間。
聶英鴻坐在房間的椅子上,臉上還有淚痕,一臉疲態,比剛才在葬禮中更低落了好幾分,之前是事業有成的女董事,現在則是深受情傷的中年女人。
“安行,那個江懷風,真是他的兒子。”聶英鴻說,語氣裡甚至還帶了些哭腔。
沈安行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來:“他承認了?”
“證據確鑿,他怎麼能不認?”聶英鴻說,“可笑,江懷風竟然比你還大半歲……陸海雲一直就在騙我,這麼多年,一直在騙我。”
沈安行握住母親的手,“你們剛才談了什麼?”
聶英鴻深吸一口氣,穩定著自己的情緒:“我要他帶著江懷風滾出華飛集團,他說,誰出局,還說不定。”
“他有華飛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江懷風也有百分之二。”聶英鴻無力地說。
沈安行安慰道:“媽,沒事的,華飛還是在我們手上,你也是董事長,可以將他們撤職的。”
“但四十二的股份,華飛現在沒有那麼多錢給他們。”
“可以分期給,幾年後所有的股份就回到你手中了,你不用太擔心。”
聶英鴻點點頭。
隔了一會兒她才問沈安行:“安行,當年你一聲不吭出國去,就是怪媽媽對不對?”
沈安行低著頭不說話。
聶英鴻又忍不住擦了擦淚水:“你現在會不會覺得,這都是我的報應?沒想到我被我最相信的人背叛了,而且還是那麼早那麼早,安行,直到現在我都覺得,這是不是我的一場夢。”
沈安行的臉上始終平靜,語氣也似乎不是當事人的樣子:“誰也沒想到會這樣,媽,這不怪你,後面保住華飛集團,不再相信陸海雲就好了。”
聶英鴻將臉埋在椅背裡,實在是太累太痛苦,沒有說一句話。
沈安行溫聲道:“你先休息一下,明天就是董事大會,到時候你和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得好好休息。”
聶英鴻點點頭,“我知道,你外公才下葬,我不會讓他的心血落到別人手上的。”
“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其餘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沈安行說。
聶英鴻點點頭,由沈安行扶著躺到床上去。
當身心疲憊的聶英鴻閉上眼躺到床上,沈安行在床邊站直身體,再看聶英鴻的目光已毫無剛才的心疼與溫情。就像一個陌生人,看著一個與己無關的人一樣。
直到晚上回家,蘇逢嫣才在床上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為什麼你會問姐姐,她會站在哪邊?而且她還說不知道?我知道她和爸……不,和陸海雲之間感情很好,但也不至於糊塗到這步吧?”
“因為陸海雲是她的親生父親。”沈安行那時就坐在床上,手裡翻著本書,心不在焉地回答。
然而這個回答卻讓蘇逢嫣驚到了,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親……生父親?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沈安行仍然沒有抬頭,蘇逢嫣愣愣看向他。
沈安凝不是比沈安行還大嗎?她不是聶英鴻和沈彥平的長女嗎?怎麼會是陸海雲的女兒?
所以……陸海雲和聶英鴻不是在聶英鴻離婚後才認識的,而是在離婚前,而且不隻是認識,還是情人,甚至是……婚外情?
那沈彥平算什麼?聶英鴻有愛過沈彥平嗎?沈彥平知道女兒不是自己的嗎?之後沈彥平出事被離婚、被踢出華飛集團,到底是因為那件事,還是聶英鴻原本就沒打算和他繼續走下去?
蘇逢嫣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在聶家人一起吃飯時,沈安行成了格格不入的那個,她以為是因為沈安行才從國外回來,和他們不熟,其實不是,而是……隻有沈安行才是沈彥平的兒子,才幾乎是聶英鴻與陸海雲這個家裡唯一的外人。
一瞬間,她有點心疼沈安行。
“那你爸他……”蘇逢嫣小聲問:“我一直不知道……你爸他怎麼樣了?”
沈安行頭也沒抬:“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就是覺得……你爸有點不值。”蘇逢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內心感受。
沈安行從書裡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隔一會兒突然問:“如果華飛集團發生危機,我失去董事長兒子的身份,你怎麼辦?”
第28章 魚死網破
“什麼意思?”蘇逢嫣吃了一驚:“不會吧,就算發生危機,媽媽的董事長地位應該是改變不了的吧,那你的身份又怎麼會變?”
“一切都有可能,很多時候創始人都會從集團出局,更何況我媽還不是創始人。”沈安行說。
蘇逢嫣有些發愣,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還在新婚期,豪門兒媳的位子都沒坐穩,華飛集團竟然就要碰到危機,還要撼動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尊貴地位。
就在她驚愕時,沈安行笑了笑:“逗你的,明天董事會再看看吧。”
蘇逢嫣內心松了一口氣,卻還是趕緊抱住他胳膊表忠心:“有什麼好逗的,就算你不是華飛集團副總裁又怎麼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啊,又不能退貨。”
沈安行放下書,將她按在了床上。
……
第二天華飛集團的董事會讓沈安行的話應驗了。
華飛集團經過數十年的領導人更迭,實際控股權始終掌握在聶家人手裡,後來陸海雲進入華飛集團,為集團付出了汗馬之力,幾乎已經成為華飛公司的精神領袖。
十多年的時間,陸續獲得了集團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但和聶英鴻比起來,還是少那麼一兩個點,所以聶英鴻依然是集團的最大股東。
加上長子沈安行手上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聶英鴻是並不擔心的。
可是誰也沒想到,另一個和聶方明共同創業、且幾十年交好的第三大股東孔咨文,在董事會上和陸海雲一起投了聶英鴻的反對票,要辭去聶英鴻董事長職務。
最終的董事大會沒有開下去,以聶英鴻的情緒失控而告終,她撕了文件,掀了桌子,對著陸海雲和孔咨文怒罵,完全失去了以往女董事長的風姿,就像個市井潑婦一樣用耍無賴的方式抗拒著這一切。
董事會的會議文件被聶英鴻撕了,但她明白,這並不能改變什麼,隻要孔咨文執意和陸海雲站在一起,她就是會被逐出局,失去華飛集團控制權。
這是聶英鴻無法接受的,不隻因為華飛集團是父親和自己一生的心血,也因為陸海雲的背叛,如果讓欺騙了她這麼多年的陸海雲最終拿走華飛,她怕是死也不會甘心。
更讓她絕望的是消息傳出去,大眾雖然也同情聶英鴻,但都站在了陸海雲那一邊——因為這麼多年,陸海雲將自己和華飛集團綁定了,無論是管理上、還是文化上,他成了華飛集團的代表以及權力把控者,聶英鴻倒成了幕後那個無人得知的人。
有新聞給聶英鴻這樣的標題:被丈夫託起來的女繼承者,最終敗給了自己的無能。
那些評價,字字如刀扎在聶英鴻身上,讓她變得更加歇斯底裡。
她在公司內部文件上發通知辭去陸海雲和江懷風和其他嫡系的職務,鎖上陸海雲辦公室門又被陸海雲這一方打開,一場夫妻大戰在華飛集團上演。
陸海雲早已成了華飛集團員工眼中的精神領袖,大部分高管或是合作對象的心思都向著陸海雲,聶英鴻在這場戰爭中並沒有多少追隨者,這個時候,好歹還是副總裁的兒子沈安行成了聶英鴻唯一的精神支柱,加上他也是完全不會幫助陸海雲的那個人,被聶英鴻當成了救命稻草。
晚上,沈安行按聶英鴻的吩咐到了她所在的別墅。
偌大的花園裡面就她一個人,久久靜默地坐在遊泳池邊,顯得十分落寞獨孤,如果這是江河湖海而不是遊泳池,真的像一個想要輕生的人。
沈安行坐到她身邊,輕輕道:“媽。”
聶英鴻抬起頭來,眼裡赫然有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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