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24-11-11 13:49:093628

  梁昀坐在卡座裡,冷眼看著一群人在底下群魔亂舞。


  要是知道今天這局上有陳嘉涵,她說什麼都不會來。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有人在她身邊坐下——正是陳嘉涵。他遞過來一杯馬提尼,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梁昀接過酒杯,小口抿了抿。另一隻手掏出手機開始刷屏,顯然懶得理他。


  陳嘉涵也不惱,就這麼盯著她看。眼見著那杯馬提尼快要喝完,他才忽然開口道:“我是聽說有你,才來的。”


  梁昀遞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陳嘉涵笑了笑,抬起手,圈起梁昀的一捋頭發,在手中把玩著,“那天遇到你,讓我想起三年前的那一晚。非常美妙,不是麼?”


  梁昀一驚,急忙把他的手撥拉開,慌張地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什麼人,才用氣音說道:“我早忘了,請陳先生也忘了吧!”


  陳嘉涵的手依然停留在半空中,仿佛還在懷念那一縷青絲的手感,“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什麼機會?”


  “追求你的機會。”


  梁昀消化了幾秒鍾,猛地從卡座裡站起來:“你瘋了吧?”


  陳嘉涵看著她堪稱驚嚇的表情,一臉落寞地說:“你果然還是喜歡陳琛。”


  梁昀坐下,不置可否。她又看了眼周圍,“總之,這種話你不許再說,我們倆是不可能的。”


  陳嘉涵卻往她身邊靠了靠,一副喝多了的頹廢樣子,“我知道的,所以我也不求得到你的心。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就是能不能給我個靠近你的機會?”


  梁昀覺得他要麼是喝多了,要麼就是在說騷話釣妹。她站起身,絕然地說:“陳先生,你找錯人了,我可不是你海裡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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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提著包就走。


  陳嘉涵在酒吧門口追上來,拉住她的手腕:“我知道,你隻想嫁給陳琛,我有辦法可以幫你。”


  梁昀轉過頭,驚訝地看著他。


  他的手從她的手腕上緩緩滑下,緊緊地扣住她輕薄的掌心:“別急著拒絕我。”


  *


  梁昀回到工作室的時候,發現裡面的燈亮著。


  她推門進去,吳薇坐在會客區的椅子裡,眼神冷冷地掃過來,似乎蘊滿了怒氣。


  梁昀心裡一緊,面上卻浮起笑容:“媽,您怎麼來啦?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吳薇拿起手機屏幕對著她:“自己看看幾點了。”


  梁昀心虛地笑著,走過去攬住吳薇的肩膀:“哎呀,今天曼迪過生日,大家約在酒吧,玩得開心,才回來晚了一些。”


  吳薇並不買賬:“你看看你的打扮,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人卻被梁昀推著往裡走:“媽,這麼晚了,您也別回去了,就在我這兒歇了吧。”


  吳薇邊走邊說:“自從你開了工作室,自己搬出來住,我就總是不放心。幸虧今天過來看看,才知道你整天就是這樣混日子的?”


  梁昀沒再繼續推她,自己走到梳妝臺前坐下,一邊往臉上噴卸妝水,一邊耐著性子解釋道:“我沒有混日子,一直在籌備下個月女性論壇的事,平時可忙啦!”


  吳薇看著女兒這副模樣,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忙你的事業沒關系,但什麼是最重要的你不知道?陳琛回國之後就一直呆在南城,你不跟過去培養感情,還在帝都開起工作室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梁昀忽然把卸妝棉狠狠扔到地上,“又是陳琛!總是陳琛!媽,您把我撿回來,就是為了賣女兒給陳家吧!”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在室內響起。吳薇胸口起伏著,眼中淚光閃爍,似乎是暴怒到極點,又失望到極點。


  “你做了梁家的女兒,就要盡到壯大梁家的責任!嫁給陳琛,成為陳氏財團的女主人,就是為梁家、為我、也為你自己,能做的最好的事!”


  她指了指工作室的周遭:“相比起來,這些東西,什麼也不是。”


  吳薇說完,拿起包,掉頭離開了。


  梁昀的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她使勁咬了咬嘴唇,臉頰火辣辣得疼。抬手摸了摸,似乎有點腫。


  她機械性地進了廚房,想去冰箱拿個冰塊敷一敷。


  打開冰箱,本來空空如也的冷藏櫃裡,此刻卻擺滿了新鮮的瓜果和時蔬。玻璃飯盒裡裝著各類現成的吃食,全是她愛吃的品種。


  相比剛剛那個巴掌,這一冰箱的食物反而更像潰堤的蟻洞,梁昀再也沒法強撐下去,終於扶著冰箱緩緩蹲下,任淚水肆意地滾落。


  寂靜無人的深夜裡,落地窗俯瞰到這片萬家燈火的城市。


  梁昀坐在廚房的地板上,拿出手機,點開陳嘉涵的微信界面——


  “你打算怎麼幫我?”


第22章


  直到後半夜, 富麗海KTV的歌聲依然繞梁不絕。


  這裡地處南城西面一個大型批發城附近,周圍道路狹窄,店鋪林立, 將老城區獨有的衰敗和熱鬧融合得渾然一體, 房價卻又出奇的高,受眾大多是南來北往的生意人。


  張雨綺穿著一身黑色的低胸緊身蕾絲,領口幾乎沒什麼遮擋, 露出大片白嫩的好風景。超短的包臀裙更是勾勒出迷人的身材,雖然個子小, 但10cm的防水臺一撐, 倒也顯得玉腿修長, 風情萬種。


  她嬌小又性感的長相很受這邊客戶的青睞,幾乎成了半個頭牌。今晚,領頭的媽咪興奮地跟她說,有大客戶包場,一看就是上等人!


  推開包廂的門, 隻見一個西裝革履、面色清冷的年輕人站在屋子中央。張雨綺剛要上前媚笑一番,對方忽然伸手,遞過來一張名片:“你好, 我是陳氏財團駐南城總裁辦負責人, 鄙姓林。”


  ……


  KTV的後巷,一輛面包車靜靜地停在那裡, 周圍黑壓壓地站了一排人。


  張雨綺圍了件風衣, 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跟著林秘書走到車前。車門拉開, 露出劉小柱那張多年未見的臉。


  劉小柱四肢被捆得結結實實,蜷縮在後座上, 已經沒了意識。


  “他中間試圖逃跑,所以花了一些時間。”林秘書解釋道。


  張雨綺上前,用發抖的手把劉小柱的臉掰正,定定地看著他。這張臉此刻有些浮腫,眼窩上一團青紫,嘴角還掛著涎水。張雨綺忽然有些茫然,自己當年怎麼會喜歡上這麼一個人。


  這時,車旁邊的陰影裡閃身出來一個圓寸的花臂大哥,大哥挺著個啤酒肚,臉上爬滿橫肉。本是兇悍的長相,此刻卻笑得很謙卑。


  “這位是騰哥,在南埠那邊經營jsg民間放貸公司,上次去你家討債的就是他的人。”林秘書介紹道。


  騰哥立刻賠笑道:“不敢不敢!上回是手下那幾個不長眼的崽子有眼不識泰山,誤砸了姑娘的地方,都是一場誤會!誤會!哈哈哈……”


  林秘書沒理會騰哥尷尬的笑,繼續對張雨綺道:“劉小柱這兩年在深城有一些積蓄,但還不夠平賬,人會交給騰老板,在帶走之前,來讓你見一面。”


  說著,他又從助手那裡接過一個文件袋,遞了過來:“這裡有劉小柱的身份證件,張女士如果想離婚,我也可以協助。”


  張雨綺接過紙袋,哆哆嗦嗦地打開,裡面除了證件之外,還有幾張照片。她借著車燈,一張一張仔細地看過去,全是劉小柱在深城的偷拍,每張照片上都摟著不同的女人。


  半晌,她嗓音嘶啞地說:“我要離婚。”


  “哗啦”一聲,面包車的車門關上,徹底隔絕了劉小柱的身影。


  開車之前,張雨綺走到林秘書身邊,小心翼翼地道:“謝謝您……也謝謝陳先生。”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忐忑地說:“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們的。陳先生他,是不是想讓我……這種人,離梁時遠一點?”


  林秘書搖頭道:“不必。陳總感謝張小姐這些年對梁時小姐的陪伴,一切如常即可。張小姐今後如果遇到麻煩,也可以聯絡我。”


  說罷,他微微地點頭致意,上了車。


  張雨綺看著一行車子消失在前方的黑夜中,還是覺得像做夢一樣。


  她緊了緊衣領,反身往KTV走,每一步都無比輕松。壓在身上數年的負擔一朝了結,肺裡仿佛注入了新的氧氣,讓她感到如獲新生。


  *


  梁時醒的時候,手機上收到來自張雨綺的十條60秒語音和二十個哇哇哭泣表情。


  梁時:……並不想點開。


  手機暫時放在一邊,她掀開被子下床,簡單洗了個臉,就衝到廚房開始忙碌。


  從上周開始,她就每天早起,給陳琛做早飯。


  雖然陳琛多次表示並不需要,但是她很堅持,並在持續觀察中摸清了陳琛出門的時間。


  今天的早餐是香煎豬柳蛋三明治,梁時把東西包好,又熱了一盒牛奶放進餐包。


  陳琛出來的時候,正在邊系領帶,邊打電話。


  是一通英文的跨國電話,講到要緊處,他手上的動作漸停。梁時走上去,很自然地接過那條領帶,替他接著打。


  這下輪到陳琛驚訝了,用口型問她:什麼時候學的?


  梁時也用口型回道:剛學的,實踐一下!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這張臉未施粉黛,白皙剔透,甚至可以看到淺色的小絨毛。臉袋上有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像杏核一般圓潤,閃著幹淨又澄澈的光。尤其當她抬起眸子直直望過來的時候,真當得起一句皓齒明眸,遠山芙蓉。


  除了……


  陳琛抬手,輕輕抹掉她臉頰上的番茄醬,“走了。”


  司機和小方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陳琛上車,打開餐包,豬柳蛋的香味撲鼻而來,裡面竟然還有一盒牛奶。


  他微微一笑,邊聽小方的日程匯報,邊收拾掉這份小學生營養早餐。


  梁時在露臺上看著陳琛的車走遠,才伸著懶腰回到室內。她就著剩下的材料簡單吃了個早餐,然後邊聽張雨綺的語音,邊開始收拾房子。


  昨天就聽陳琛講了劉小柱的事,梁時感慨,他花了不到一個月,就解決了她們倆長達兩年的困擾。


  從此,不用再躲躲藏藏,不用再往這個深坑裡填利息,張雨綺也終於可以從這場勞神傷財的婚姻中解脫。


  梁時不傻,當初陳琛威脅她“以工抵債”,實際是給了走投無路的自己一條活路,讓她有飯吃,有地方睡,免受欺凌。


  她很珍惜陳琛的好意,無論這好意是出自對小時候玩伴的關心,或僅僅是對一個熟人的同情,她都不介意。


  經過那漫長的分離以後,梁時都不敢想,有一天自己還可以待在陳琛的身邊,每天能見面,還能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每天早晨,她都懷著期待的心情醒來,走出臥室的門,就能看到陳琛。


  早上的陳琛很柔軟,就像剛睡醒還沒有伸出爪子的貓科動物,渾身散發著慵懶。


  梁時出來的時候,有時他剛剛洗完澡,頭發上還在滴水,額發胡亂地擋住眼睛,倚靠著吧臺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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