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啊!”一聲慘叫,孔珍珍停下動作,不可置信地看著梁時手裡的一撮頭發,幾乎崩潰地嚎哭起來:“賤人!我要殺了你!”
小川立刻衝上去,攔腰抱住憤怒的孔珍珍,在她耳邊勸說道:“珍珍!這裡是公共場合,被人拍到會上熱搜的!上了熱搜,那個人也會看到!”
孔珍珍的動作忽然就凍住了。她立刻從地上站起來,整了整被抓亂的長發,然後摸起地上的墨鏡重新戴了回去。
她指著梁時,指尖都在顫抖,聲音裡的恨意仿佛從心底往外鑽:“你給我等著!”
說完,帶著助理快步離開了一片狼藉的包廂。
*
孔珍珍一走,梁時所有的鬥志一瞬間偃旗息鼓。
她在地上呆坐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匆忙起身,趕緊去看沙發上的筆記本電腦。發現沒有被咖啡潑到,才松了口氣。
沙發旁邊是一道暗色的玻璃牆,梁時看著牆上自己的倒影,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狽。
她明明能夠對大多數的人和事忍讓,卻在今天,面對孔珍珍對陳琛的志在必得,所有的修養都土崩瓦解,分寸盡失。
“梁時啊,你真的是,臉面都不要了。”她捂著眼睛,自嘲地想。
這時候,咖啡館的服務員從外面進來,看到這個場景也嚇了一跳。
梁時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個半湿的信封遞過去:“不好意思,弄壞了你們的東西,這個就當作賠償吧。”
梁時沒去電視臺,也沒回家。她一路坐著地鐵,再轉公交,去了郊外的療養院。
自從更換了藥物,外婆的情況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轉,已經能夠對外界的刺激做出反應。梁時之前過來的時候,她偶爾會對著她叫“麗瑩”,有時又叫“昀昀”。
今天,外婆依然將她認成了她親媽,“麗瑩”、“麗瑩”的叫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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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時也不介意,推著外婆在小花園裡散步。秋風打著卷兒吹落樹上的黃葉,涼意拂在臉上,讓她覺得傷口絲絲縷縷的疼。
“外婆,我今天做了一件好卑鄙的事情。”
她坐在長椅上,本能地掏了掏口袋,想找點煙之類的東西。
摸了個空,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不把煙帶在身上了。
梁時便把兩手揣進空兜裡,訕訕地舔了舔嘴唇。
“我好像……對陳琛生了不該有的念想。”
那些被她私藏在心底,自以為安全的隱秘愛意,卻在她意識不到的地方蓬勃生長著。如今,已經悄悄地突破安全的邊界,叫囂地冒了出來,像惡龍的火舌,舔舐著她的心。蠱惑著她往前進一步、再進一步,企圖光明正大地去愛、去佔有。
她太知道如何刺傷孔珍珍了,因為她和孔珍珍一樣,求而不得,又舍而不能。
可是,自己還不如孔珍珍呢。孔珍珍起碼是當紅小花,人美錢多,竟然還要通過收買人心去俘獲一個男人。而她呢,她連陳琛是同情她還是喜歡她都不敢問出口。
——管他是哪種情呢,一樣都沒有未來。
這半年,自己就像站在懸崖邊的賭徒,眼看著萬劫不復,還是騙自己,再享受一點墜落前的溫存吧。
到下個月,六個月的“以工抵債”就要到期了。梁時想,是時候考慮搬走了。
這個想法一出現,好像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幾分。梁時咳了一聲,輕輕捶了捶前胸。
這時候,背包裡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是朱小雅。
“梁時!新出爐的小道消息,孔珍珍那個親戚剛才去找了旅遊頻道的制片主任,咱們的項目好像要黃了!”
第48章
梁時一點也不驚訝。
該來的總會來的, 在她將孔珍珍按在地板上摩擦的時候,就已經預感到,電腦裡的那個文案大概是用不上了。
隻是沒想到孔珍珍的行動力如此迅速, 這才幾個小時, 就把一個項目攪黃了。
有人脈可真好。
梁時也不著急回去工作了。她給外婆換好衣服、梳好頭,又去醫生那裡聊了一下治療的進展。
醫生說,最好能多帶些外婆的親人過來, 加強記憶刺激,治療效果會更好。梁時嘆了口氣, 心想, 隻能等放寒假的時候把李小彤接過來了, 看看有沒有用。
她琢磨著心事,抱著電腦渾渾噩噩地回了和樾。
“叮”一聲,電梯到達。梁時無精打採地走出來,看到門廳裡竟然摞了好幾個紙箱。
和樾這種高檔小區,每層都是一梯一戶的格局, 私密性極強。每個樓層皆需要刷卡到達,外人根本進不來。
梁時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收過快遞。
除非……
她一個激靈,立刻刷指紋開門, 連拖鞋都來不及穿, 赤著腳就往裡跑。
陳琛聽見響動,從走廊裡出來, 梁時一個腳滑沒剎住, 和他撞了個滿懷。
陳琛順勢一撈, 就這樣把人緊緊扣在胸前, 貼著她的耳邊問:“今天去哪兒了?一整天都不在家。”
懷裡的人沒吭聲,陳琛低頭一看, 梁時的眼睛上竟然有水漬。他愣了愣,伸出家居服的袖子,貼上去擦了擦,“怎麼哭了?想我啊?”
梁時幹脆把眼淚都蹭到他的胸口上,悶悶地說:“剛才撞到鼻子了,疼的。”
陳琛失笑,勾著她的下巴抬起來仔細打量。梁時有一瞬間的恍惚——太近了,是突破安全距離的近。
下一秒,陳琛蹙眉,盯著她下巴上的傷口問:“這是怎麼弄的?”
梁時頓時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她一把捂住下巴,心虛地說:“沒怎麼,我自己不小心劃的!”
開玩笑,這輩子都不可能讓他知道自己和孔珍珍為了他互搏來著。
陳琛不知道信沒信,他盯了一會兒她的臉,又聞了聞她的頭發:“怎麼有股咖啡的味道?”
梁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個打挺從他懷裡跳出來,訕笑著跑回玄關重新穿上拖鞋。過了一會兒,又噠噠地跑回來,對著陳琛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啊?”
“今天上午到的。我說過,如果事情順利,會提前回來。”
陳琛忽然攬過她的肩膀,帶著她往裡走:“至於為什麼沒給你打電話……”
他帶著梁時來到一間南向的次臥,這是整個房子裡採光最好的一個房間,透過落地窗,還可以看到遠處平臺上的花牆。
梁時驚訝地發現,自己原本在保姆房的行李,全部被搬到了這裡。
“未經你同意,動了你的東西,別生我氣。”陳琛推著她往裡走,“為了彌補我的過失,這是賠禮。”
梁時看著他打開次臥的一排超大衣櫃,除了自己之前的衣服外,所有的空間都掛滿了嶄新的衣裙——是Olivia Bandet一整季的jsg秋冬新款!
梁時徹底呆住了。
陳琛在她身後說:“在巴黎的時候碰巧經過總店,他們的檔案裡有你的尺碼。款式我也沒挑,全部訂了,你就撿喜歡的穿,不喜歡的隨意處置。”
他把頭探過來,調笑道:“賣了換錢也行。不是說卡上沒錢了嗎?”
梁時轉過身,扁了扁嘴:“是沒錢了,路費都是找小方借的。”
陳琛叉著腰看她:“你倒是大方,兩千塊說賠就賠。Meursault的酒賣八百的也有,怎麼不知道變通?”
梁時不高興了:“對方好歹是女明星,我對上她,氣勢不能弱啊,兩千塊聽著比較……威風嘛。”
眼看陳琛又要憋不出什麼好話,梁時立刻推著他往外走:“你出去,我要試衣服了!”
“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梁時倚在門後,深深地緩了口氣。
整面牆的衣櫥大敞著,像是對她無聲的邀請。那些衣服一件件有條不紊地排列著,哪怕看不到正面,依然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精致漂亮。
梁時走過去,執起一條連衣裙的下擺,輕輕地摸了摸。
緩緩放下,又將衣櫃的門一扇扇關上。
她最終一件也沒有試,隻是把自己的舊衣服重新理了理。忽然間,梁時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立刻跑去翻看床頭櫃的抽屜。
原有的東西都被搬了過來,包括那本雜志。
那盒潮掉的煙卻不見了,被一整條嶄新的女士香煙取代。
香煙的外盒上還貼著一張便籤紙:
【吸煙有害健康。】
梁時捏著那張紙,微蹙的眉頭漸漸松緩,無奈的愁緒又爬上眼角。
她頹然地癱坐在地板上,把頭深深埋進膝蓋裡,很久都沒有起身。
*
陳琛發現,最近梁時有些奇怪。
三天了,他每天早上出門,晚上回家,梁時就和從前一樣,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迎接他。她甚至又開始嘗試新的菜譜,甚至自創了一些陳琛從來沒喝過的口味怪異的湯。
晚上,梁時不再扒拉著紀錄片一直看,也不再抱著電腦寫稿或者剪視頻——她竟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追劇。
陳琛從書房出來,在梁時的身旁坐下,就著她手裡的平板也跟著看了一會兒。
“好看嗎?”
梁時抬起眼,朦朦朧朧地點頭:“好看啊。”
“講的什麼?”
“啊?”她一副被問到的樣子,隨即指著屏幕上的人說:“就是這個男主暗戀這個女主,然後女主又喜歡男二……”
陳琛睨著屏幕:“這個不是女主,是男主他媽。”
“是嗎?”梁時仔細看了看,好像是認錯人了,有點尷尬,“演員看著挺年輕啊,哈哈。”
陳琛嘆了口氣,把平板從梁時的手裡抽出來,盯著她的眼睛問:“這幾天為什麼不去電視臺?”
他又指了指遠處的筆記本電腦:“文案呢,怎麼不繼續寫了?”
梁時低著頭,知道徹底遮掩不過去了,隻能如實交代道:“因為項目被叫停了。”
“理由?”
梁時隻能拿出全部演技,繼續裝傻道:“可能他們有其他更看好的項目吧。”
陳琛什麼也沒說,隻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把她的頭發揉成了鳥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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