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小學不肯要我,我媽又舍不得把我送去殘障學校。所以,她就花錢給我掛了學籍,自己一個人在家教我,她還給我找來了一個朋友,一隻小貓。”
童阿狸說到這裡,眼底恍然有些朦朧,“那是隻小瘸貓,爬起來一拐一拐的,它一生下來母貓就不要它了,把它扔在了窩外頭理也不理。我媽把它買來的時候它都蔫蔫的,好像快要死了一樣。可是後來它就好了,好得活蹦亂跳的,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個小瘸子。媽媽說我生下來就太晚學會說話,會說話了吧又有口吃。所以我沒有朋友,那隻小貓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媽媽還告訴,隻要忘記普世的價值,瘸了腿的小貓也可以過得很快樂。所以,為什麼她的小阿狸不可以呢?小阿狸就算口吃永遠也好不了,也可以快樂。”
“所以你的病就慢慢好了?”
童阿狸點頭,眸光沉靜,“因為媽媽很愛我。”
第34章
喬以梁和童阿狸感情真真變好是因為會死人的SARS。起先童阿狸有一點幹咳發熱,她隻想是最近空調開得太厲害了所以夜裡受了涼也沒在意。誰曉得她被送去醫院了以後,直接就被帶去了隔離病房。
那天白天,童阿狸親眼看見隔壁房的病友被蓋上白布推去了停屍房,她夜裡就燒得有點迷迷糊糊,人也確實難過,反正就是忍不住想哭,想想覺得自己也冤枉,什麼都沒感受到可能就要這麼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就那麼稀裡糊塗地睡過去了一會,童阿狸再睜開眼就看見喬以梁穿著隔離服站在病床邊給她抹眼淚,男人深邃的眼望著她,對上童阿狸可憐兮兮的目光擰了擰眉,終於坐下來把她摟進懷裡,從口袋裡掏出“貂蟬”給她戴上,生硬道:“哭什麼?你不會死。”
童阿狸根本忍不住淚,她說:“我覺得我就要死了,醫生已經要放棄治療我了。”
“你不會死,沒有一個男人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在自己前頭。隻要我不放棄你,就沒有人有資格放棄你,包括你自己。”
說著又蹙眉,其實就是為了轉移話題,裝模做樣地望著“貂蟬”兇她:“給你的東西為什麼還要給別人?”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又柔聲勸:“好了,我幫你出氣。”
高二期末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醫院裡呆了兩個月的童阿狸落了那麼久的課,一回來碰上考試竟然還得了全年級第一。而向來成績優異,學習態度無比端正的童晴緣卻被她給比下去了!
童阿狸倒是無所謂,她把這些“身外之名”看得特別輕。說白一點,她現在在經歷生死大劫後,就覺得錢特別重要,有錢就有肉吃,就有衣服穿,就有車坐,就有房子住,有錢才能把病治好。她還覺得愛特別重要,兩個月的時間喬以梁請了公休假天天和她這個病人一樣關在隔離病房裡,所有人都放棄她了但是他沒有。他親力親為地照顧她,她受罪,她哭,他就擰著眉頭,握著她的手不知道多緊。他一次次在鬼門關把她喊回來,一次次摟著她說:“阿狸,乖,這都是夢,噩夢過去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當時童阿狸就說了:“我覺得我真的愛上你了,如果這不是傳染病,我真想現在就和你上、床,融進你的身體裡去。”
那時,喬以梁慣然冷淡的表情也頭一回有了松動,他耳根紅了。
童阿狸不在意成績的好壞,可是旁人卻不這麼想啊!童晴緣從來都是優資生哦!她可是從小到大拿第一過來的,偏偏這回她就在童阿狸這個小三生的野種面前跌了份。你說童晴緣心底能不氣麼?看見校榜上的成績單那一刻,童晴緣臉都白了,眼眶一紅,忍了半天才把眼淚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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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巧不巧這事兒就傳進大院裡,江映秀那天從國防大回來正好碰見放學回家的童阿狸,他眉一挑,湊上前去就勾著童阿狸的肩笑道:“哎呦,沒看出來啊,阿狸你還是個才女啊!”
童阿狸和他根本不熟,冷著臉睨他,肩膀一低,理都不理轉身就走了。
見狀,江映秀反而覺得有意思,更是不依不饒地跟在童阿狸後頭逗她。可童阿狸就是懶得理他,越走越快,轉眼就鑽巷子裡不見了。
這一幕根本沒什麼童晴緣卻真哭了,誰叫她從小就喜歡江映秀呢!
從小到大,童晴緣就默默地喜歡江映秀,默默地關注著他。她什麼時候見過江映秀對哪個女的那麼熱絡了?
她一哭,潘時語趕緊就上去圈住她勸,“晴緣你別哭啊,江家看不上她的,映秀哥就是玩玩。”
方舞這天也回了大院,她自然也瞧見了這些,但她倒不覺得這兩人有什麼。聳聳肩,掃一眼童晴緣,卻實在忍不住提起了上回那事,也是勸,“上回她舅舅那件事,不管你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你就不該參合進去!你說吧,從古至今講段子從來都不缺‘由憐生愛’,她上次被打得那麼可憐,哪個男的看了不心痛?連我見了都知道是你不佔理!不是我說你,沒那事江映秀又哪裡會注意到她?你就祈禱著童阿狸千萬別看上江映秀吧,要不然,我打包票你搶不過她。”
聽方舞這麼一說,童晴緣果然嘴一扁,隻差哇哇大哭了。
第35章
經過了一場大病,童阿狸和喬以梁的關系變得有點復雜,談不上是互相利用,但也談不上完全信賴,像是某種力量在拉扯較量,有時喬以梁待她就像待女兒,有時又像是待對手,還有的時候像待愛人。
闲靜下來了,童阿狸就開始琢磨賣加油站的事。她估摸著算了下現在的市場價,甚至還把法律文書都掃了一遍。這麼鼓搗了一通,趁著有一天喬以梁的窗戶亮了,她倚在窗邊瞧了半天,認準那邊屋裡頭的人真的是喬以梁了。童阿狸關了自己房間的燈,就拿起手電筒對著喬以梁的窗戶開開關關,開開關關,那燈一閃一閃,果然不一會,喬以梁就拉開窗戶望過來了。
這一天,喬以梁開車載著童阿狸去了趟加油站。傍晚,車靠邊停在馬路旁。
車裡沒開音樂,挺靜。喬以梁淡暖的目光悠悠看向正歇業的加油站,瞅著四周的車水馬龍,他修長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方向盤,半晌才轉過臉問童阿狸:“真準備賣了?舍得?”那可是她長大的地方。
“不賣怎麼辦?這地方如果一直留著,等方子悅從牢裡出來就成定時炸彈了。”童阿狸忍不住嘆氣,看著加油站也是無奈可惜,她哪裡又舍得?說著她又嘀咕,這時候的語氣就是個財迷:“這年頭地皮越來越值錢,錢反而不值錢了。前幾年城市改造,我這已經算二環了,賣得再高到頭來還是虧。”
喬以梁自然明白童阿狸的意思,他墨黑的眼眸在夜裡格外的深邃,轉過臉看向童阿狸,隻等著她繼續說。
就聽童阿狸斟酌道:“所以我想或許我可以把加油站拆掉建一個更能賺錢的東西……”說著,童阿狸撅撅嘴有些燥,主要是她自己還沒整理出頭緒,這模樣真像隻軟狐狸,又懶又不耐煩。
喬以梁見了就笑,微涼的嘴角淡淡勾起,側過臉靠近她,溫熱的氣息都噴在了童阿狸小巧的鼻尖上。神態親昵,目光卻透著精明,“想不通讓我幫你?”
童阿狸懵了,挪挪唇,整個人都有點放空,指頭勾著扭麻花,微仰起下巴,憨憨地問:“你有好想法?”
喬以梁一曬,望著她霧蒙蒙清豔的眸子,清淡的眼望向前方,沒有回答,隻是說:“別急,等我好好想想。”說著又拍拍她的臉,道:“走吧,去逛逛。”
旁人逛街是去哪兒?一般來說都會往繁華的地方擠吧?這兩個人呢?車一路開越開越偏,黑燈瞎火的,卻是一直到了城外。車再往前開,一停,黑不隆冬的門牌前兩個寒顫得嚇人的紙燈籠,昏黃的光還映著四個慘淡的大字,領芯公墓。
領芯公墓,正是方悅的安眠之所。
童阿狸見喬以梁把車開來這裡倒也是不驚不乍,她淡然下車,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踩著爛泥巴就先行往裡走,喬以梁跟在她後頭,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頂更邪門的紅燈籠。童阿狸回頭望著挑挑眉,半張臉也映得紅通通的,真是妖美妖美。喬以梁聳聳肩,不用她開口問已經自然而然地答:“過年剩的。”
方悅下葬以後,童阿狸就再沒來過這裡了。說實話她不喜歡這裡,她潛意識裡逃避這裡。她也確實不願意承認,她媽媽前一刻還生龍活虎地對著她溫聲細氣噓寒問暖。下一刻卻會再無聲息地永遠慘兮兮地埋在冰冷的石盒子、爛泥巴裡。
“我媽媽和我說,那年,她和我爸一起看《藍色大廈》,那裡頭有句話,‘如果我用他的原子筆,一直寫他的名字,把水寫幹了,他就會愛上我。’後來,我媽媽愛上了我爸,她知道他是有婦之夫卻還是說,‘把你的原子筆借給我,我要一直寫你的名字,直到那水寫幹,直到你愛上我。’”說到這兒,童阿狸淺淺一笑,彎下、身,手撫上墓碑上方悅的照片,“但其實那時候,爸爸早就愛上媽媽了。這場不道德的愛情,成全了他們內心的叛逆,成全了他們的羅曼蒂克,然後,有了我。”
說著,她在墓前跪了下去,突然抬起臉望向喬以梁,恍惚問他:“你覺得,以愛的名義插足他人的婚姻是對是錯?”
“這世上從來都不是非黑既白的。”喬以梁蹲下、身,昏黃的燭光下眉如遠山。他隻靜靜地望著童阿狸,手撫上她的發頂,輕聲道:“不要想,這不是你的錯。”
童阿狸卻突然有些蠻纏,她眼底明明蒙了一層霧,卻微勾起紅唇俏生生問他:“喬以梁,你會和我結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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