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朗朗背書聲以及情侶間的呢喃低語中,沈淮野的那一聲悔恨交加的「我真該死啊」顯得異常格格不入。
我猶豫了幾秒。
最後身為家教老師的責任感與精神損失費帶來的愧疚感還是讓我走了過去。
然後我就目睹了某體育尖子生做高數做哭了的場景。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委屈巴巴地縮在角落裏寫著高數題,渾身散發著可憐兮兮的氣息。
像是躲在屋簷下被雨淋濕的金毛,急需主人的安慰。
我沒忍住蠢蠢欲動的心思,偷摸著給他拍了張照。
沈淮野沒發現我偷拍。
他隻是挑起那雙泛紅的眼瞪著我,甕聲甕氣:
「看什麼看!」
——我承認,那瞬間我get到了沈淮野的顏。
結果這一秒的心動在看到沈淮野手上的高數作業時徹底爛成稀碎。
於是當晚,沈淮野的第一套哭哭表情包就誕生了。
7.
回憶起往事的沈淮野那天是黑著臉出小樹林的。
我原以為表白墻上的這事沒多久就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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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低估了沈淮野在學校的影響力,以及沒有考慮到他舍友的八卦能力。
於是小樹林高數事件的隔天,校內就傳出「沈淮野找其女友於荒野小樹林證明其實力並堅持一小時後出來」的流言。
甚至據可靠人士稱,沈淮野從小樹林出來時雙眼無神,面如土色。
回到宿舍後就長躺床上不起。
一時間,表白墻那條原本被刷下去的說說再度火熱了起來。
無數好心人士又紛紛湧現出來,積極推薦產品以及傳授經驗。
差點導致表白墻因為變成某十八禁宣傳手冊而被封禁。
夏貝貝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沒忍住朝我豎起大拇指。
「姐們看不出來這麼勇啊。」
我沉默幾秒,聲音艱澀:「我如果說沈淮野那樣其實是做高數被逼瘋的,你信嗎?」
夏貝貝沒回答。
但詭異眼神擺明瞭她是不信的。
阻止謠言要從根源解決。
於是我打電話給沈淮野,提出誠懇建議:「讓你舍友們永遠閉嘴吧。」
「一對三,打不過。」
「那就放出你那張高數卷子吧。」
電話那頭陷入一陣詭異沉默。
我正打算開口說話時,夏貝貝又發一張評論區截圖。
「如果沒有用,我會去找你。」
熟悉的小豬佩奇頭像。
回復了一位正在激情澎湃傳授豐富經驗的能人異士。
甚至為表親切,沈淮野還配上了一個抱拳的小表情。
我又下意識瞥了眼回復時間。
果然,是在我提出讓沈淮野放出那張高數卷子的下一分鐘。
——很好,這果然就很沈淮野。
8.
表白墻風波最終是以我用十張高數卷脅迫沈淮野,而沈淮野用拳頭脅迫三個舍友出面解釋而最終解決。
因為我的寶貝無人機到了。
大創項目資金到賬緩慢,貧窮女大學生隻能先自己墊錢養兒子。
為了節約成本,我沒有買成機,而是多方挑選部件自己回來組裝。
我給沈淮野佈置了幾張復習卷,拜託夏貝貝送過去後,就手機靜音、一門心思待在實驗室陪兒子。
以至於沈淮野狂發消息都無人回,最後——
「支付寶到賬250元。」
我:???
擱這罵誰呢?!
但不得不說,沈淮野這招很有效。
至少我接到了他打來的第三十八通電話。
「你在哪?你現在在幹嘛?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沈淮野火急火燎的聲音響起。
語氣像是查出軌丈夫的妻子。
我咂了咂嘴,瞥了眼手邊組裝得七七八八的無人機,隨口回答:「在做機子呢,沒看手機。」
「做機?」
沈淮野震驚:「夏貝貝說你在陪你兒子!」
「是啊。」
和我關系好的基本都知道我對我手上的無人機以及小車都統稱為兒子。
沈淮野的聲音猛然拔高了好幾個音調:「你帶著你兒子在做機?!」
「你等等。」
我察覺到沈淮野似乎少說了個字,心生不妙,下意識想要開始解釋:「是做無人——」
「你現在在哪!」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隱約帶上了幾分怒氣,還裹挾著不小的風聲。
我下意識回答:「在實驗室。」
得到我的回復後,沈淮野乾脆俐落地把電話掛斷。
絲毫不給我一點解釋的機會。
我:「……」
行叭,我還是用這250元給這人網上搜搜有沒有什麼能用的助聽器。
結果我剛低頭看了眼手機,實驗室內就走進來幾個人。
「現在真的是一屆不如一屆啊。」有個學長直接陰陽怪氣了起來,「實驗室是學習的地方,結果現在某些新生進來就是低頭玩手機,到期末了也沒什麼成果出來。」
其他學長沒吭聲,也沒附和。
我抬頭瞥了眼說話的劉師兄,原本沒打算理會,結果卻有人非要把這火引大。
「可能柏檸也是學累了想休息會吧?畢竟我有時候也會這樣放鬆下自己嘛。」
我看著跟著學姐學長們一塊進來的居雅馨,沒忍住嘖了聲。
「那不一樣,」那位劉學長語氣不贊同地開口,「你那是休息,但某些人的心思可不在學習上,畢竟我都撞見好幾次了。
既然是來混日子的,幹嘛當初還要假裝這麼積極進實驗室呢?」
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
於是和我關系比較好的學長就直接開口回懟了回去:「你行了吧,柏學妹在實驗室通宵準備比賽的時候也沒見你過來學習啊!」
劉學長一時間啞了聲,乾脆就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而居雅馨在我身邊的位置坐下。
上一屆學姐們畢業了之後,今年實驗室就隻有我和居雅馨兩個女生,連工位都排在一塊。
但我和居雅馨一直都不對付。
這種不對付從高中持續到了現在。
「聽說你最近在幫體院的一個學生補課?」
居雅馨沒壓低嗓音,所以她的話在安靜的實驗室裏就顯得格外清晰:「不過柏檸,我得先提醒你一句,體院裏的渣男太多了,你可千萬不要為了一點錢就上當受騙啊。」
「你家裏情況不好,你爸媽這麼辛苦送你來上學,你可千萬別一時鬼迷心竅就走上歧路。」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要擺弄我放在桌上的無人機。
隻是還沒等我開口阻止,門口就響起一道略顯暴躁的聲音:
「你這張狗嘴在造哪門子的謠!」
9.
沈淮野有兩樣在C大出了名。
一是他帥到男女通吃;
二是他脾氣上來,不管男女。
眼瞧著這人已經暴躁到擼起袖子,我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試圖把他擼起的袖子放下來。
沈淮野擼上去,我放下來。
擼上去,放下來。
往來好幾回後,沈淮野沒忍住握住我的手,偏頭不解:「你幹嘛?」
「別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我扣住沈淮野的兩隻手腕,阻止他繼續動作。
沈淮野欲言又止,最後止也止不住:
「我熱!」
「我從體院跑到你們電氣院,頂著一路的大太陽,我快要熱死了!」
被這麼一提醒,我才發覺沈淮野額上都是一層細密的汗。
於是我訕訕地笑了下:「那你熱就脫嘛!」
沈淮野沒說話,隻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的手。
我下意識松開,卻又被這人握住。
他低頭看我:「你就被人這麼汙蔑,不反抗?」
沈淮野說完又嘖了聲,語氣不服:「我看你平時給我補課時懟起我來,那張嘴可會叭叭了。」
我懷疑他在故意趁機打擊報復。
但很快這人的炮火就對準了居雅馨。
「走上歧路?給我補課就是走上歧路?來,你給我好好說說,我算是哪種歧路?」
「光明大道被你說成坎坷小路,我看你這人的眼界也就這樣了。心臟的人看什麼都是骯臟的,而你已經臟到無藥可救。」
沈淮野一邊說著一邊擼起袖子,小臂線條優美有力。
我瞥了眼,忍不住在心中贊美了聲。
真不愧是體育生的身材啊。
「還有那位學長,」沈淮野又朝著劉學長挑釁地揚起下巴,「柏檸她——」
他突然頓了下,然後不動聲色地抬手解開兩粒扣子。
我沒忍住小小抽氣了聲。
沈淮野滿意了。
於是他快速轉換了稱呼:「我們檸擰作為一個財迷,天天待實驗室學習,甚至都沒時間給我補課掙錢。結果到你嘴裏卻變成了不務正業,跑實驗室來混日子。」
「我也不知道一個整天隻想著泡學妹的人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的。
不過說實話,作為失敗的典例,你真的太成功了。」
沈淮野這張嘴,挺毒的。
居雅馨臉紅了又青,青了又黑,活像一個調色盤;
劉學長氣得站起來要過來,結果發現自己不光沒沈淮野高,還沒他壯。
於是他遲疑了。
沈淮野驕傲了。
他張嘴剛想繼續說下去,卻被我攔下。
「劉學長,有一點你說錯了。」
我朝著劉學長笑了笑:「有人在實驗室假意長時間學習是因為她是真的不會。」
「但有些人不繼續去學這些簡單的東西,純屬是因為她怕學得過擬合了。」
「學長你猜我桌面上那臺自拼無人機,飛起來時能不能發出啪啪打臉的聲音?」
啪啪打臉的聲音是沒有。
但是蓋不住的嘲笑聲卻是此起彼伏。
我頂著學長憤恨的眼神以及居雅馨嫉妒的目光,微笑著把手抽了出來。
最後輕輕搭在沈淮野的手臂上。
狠狠擰了一把。
10.
沈淮野是在陪著我走出電氣院大樓後,才發出那聲被壓抑許久的痛呼聲。
「你幹嘛掐我!」
他揉著手臂,語氣不無委屈。
我「呵呵」冷笑,「那學長和我一個大創組,他還是項目主持人。」
聽到這話的沈淮野熄了火。
有些惴惴不安:「剛剛……我們是得罪他了吧?」
「恭喜你答對了呢,可惜沒有任何獎勵。」
我朝著沈淮野一臉微笑。
沈淮野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他看著我,又很快移開了目光。
說話聲音也很心虛:「可就算這樣,這兩人說話也太難聽了吧?你們老師什麼眼光啊,還選這種人當項目主持人!我看他那樣子也做不出什麼成果來,這不是害學弟學妹嗎?」
沈淮野越說越氣。
他乾脆擼起袖子,轉身一副想要回去和人繼續幹一架的模樣。
我沒攔他。
於是沈淮野往前走了兩三步路後,又倒退了回來,有些不確定地盯著我:「你不攔著?」
「去打唄。」
我環著胸笑瞇瞇:「正巧我也想打那兩人很久了。」
「我就說那兩人一看就很欠——」
要說的話頓時噎在喉嚨處。
沈淮野慢慢睜大眼,震驚地看著我:「你不是說他是你大創項目的主持人嗎?你就不怕得罪他?」
「挺怕的。」
我誠實地點了點頭:「雖然隻是一個校級項目,但我對無人機還蠻感興趣的。」
「那你還……」
「我說了是對無人機感興趣嘛,又不是那個項目。」我抬手拍了拍沈淮野的肩膀,「看到我兒子了嗎?帥不帥!這可是我親自組裝的!」
說完我又「嘖」了聲,「就是可惜沒帶出來,要不高低給你飛一圈。」
沈淮野反應慢半拍地「啊」了聲。
他後知後覺:「所以你的兒子……是指那臺無人機?」
「嗯。」
沈淮野臉色青了又紅。
於是我乾脆把之前打開的淘寶介面展示給他看,熱情推銷:「要不咱看看這款助聽器?看著好評很多哦!」
沈淮野抿著唇瞪我。
我瞬間樂呵了。
正巧周圍沒什麼人經過,於是我乾脆往前一步靠近他。
沈淮野一怔。
倒是方便了我抬手,仔細替沈淮野扣上扣子。
指腹不經意間擦過鎖骨。
我還感慨著這人鎖骨真好看,卻在下一秒看到眼前一片紅意。
和我白皙的手背形成鮮明對比。
我有些發愣,下意識抬起頭。
正好和沈淮野的視線對上。
他低著頭,緊張到唇都抿成一條直線,但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我看。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害羞的時候,是可以連著身體都一塊紅的。
我清楚地感覺到心臟似乎漏跳了半拍。
於是我平緩著心情,指尖觸碰到沈淮野有些發紅的眼尾上。
我問他:
「沈淮野,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11.
沈淮野沒回復我。
他隻是匆匆丟下一句「你等我緩緩」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說不失落是假的。
但也沒到難受到萎靡不振的地步。
她嘲笑了我好一會,然後突然正色道:「檸檸,你不會真喜歡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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