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緩緩道:「我將我修了一個世界的帝王策傾囊相授,從儲君開始,到登基稱帝,新舊朝代的穩固,外憂內患的解決,我都教給了她。」
這話直接把我驚在原地。
傅修在某個世界當過皇帝,這我知道。
因為在接手他前我做過調研,同事們說傅修是他們見過最優秀的宿主,幾乎每個世界的任務評分都是滿分。他當皇帝那次,安家治國平天下,樣樣不落。
傅修繼續說:「你不是要我改變她的結局嗎?為何非要拘於情愛,問題的根本是大雲朝根基不穩,才會在羌國一點卑劣手段下就分崩離析,為什麼會根基不穩,自然是君主不夠賢明。欣樺遠比她那些皇兄皇弟有治國之才,隻要她開始追求權力,自然不會被感情所困,耽於情愛。日後她當上皇帝,再一舉攻下羌國,那什麼狗屁皇子她要是喜歡,折了羽翼拿來充盈後宮也未嘗不可。」
我忍不住鼓起掌來:「我在這個世界見過這麼多宿主,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選擇用感情改變欣樺和蕭雲紀的虐戀,因為這個世界的主線就是兩人的感情線,改動感情最為簡單有效,你這樣擾亂整個世界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傅修:「隻有弱者才會把感情當武器。」
說完,他似有若無看了我一眼。
我想起前幾天還說過去勾引蕭雲紀的話。
很好,又被內涵到了。
我沒好氣地哼哼:「也是,你也隻能舍近求遠了,畢竟人家欣樺看著對你也沒意思。」
傅修隨口一問:「你怎麼知道她對我沒意思?欣樺心思深,就是有意思,也會藏起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我拿起他面前的桂花糕吃起來,有些嘚瑟:「這人啊,什麼都能藏,但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傅修的筆尖猛地在紙上劃出長長一道痕。
他愕然抬頭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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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盯得發顫:「怎麼了?」
傅修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他踉蹌著站起來,情緒激動地抓住我的手腕,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有過人的體溫嗎?有過心跳嗎?聞過花香嗎?看得出天空的顏色嗎?流過眼淚嗎……」
「又背臺詞?」
我話音未落,傅修紅著眼眶逼近我:「如果你是隻負責這個世界的系統,那你怎麼會知道這句來自現代社會的電影臺詞。」
我愣住了。
對哦。
是聽過其他宿主說過嗎?好像也沒有,那我是怎麼知道的?
頭好疼,好像要長腦子了。
14.
沒等我長出腦子,傅修就因為急事出了門。
雲羌兩國邊界又生動亂,欣樺在朝上舌辯朝臣,說服了皇帝出兵,以絕後患。
而蕭雲紀提前得知了消息,為避免淪為人質,連夜潛逃。
京城派出數支精兵全城追捕時,我還躺在房間發呆,下一秒隻覺得頭昏腦漲,再醒來時,我變成了蕭雲紀逃兵小分隊的一員。
嗯???
那些人把我綁著推到蕭雲紀面前:「殿下,她是大雲朝有名的醫術天才,有她在,您會沒事的!」
哦吼,受傷了啊。
數月不見,這蕭雲紀清瘦了不少,還因為躲避追捕身上多了大大小小的傷。
我命在他們手上,沒辦法,我隻好用系統高科技給他治了傷。
然後說醫囑:「不能吃葷腥,也不能吃五穀,也不能吃瓜果素菜。」
蕭雲紀皺眉:「那我吃什麼?」
我聳肩:「喝水嘍。」
眼看著他要發飆,我又說:「哦對了,別近女色,腎虛得嘞。」
蕭雲紀:「……」
隻是沒想到傅修會這麼快追上來,他渾身殺伐之氣帶著精銳步步緊逼。
蕭雲紀被逼到絕境,在城門口拉著我上了城墻:「傅修為了你竟然瘋到了這個地步。」
他把劍架在我脖子上,朝城門下的傅修喊道:
「你要想讓你的美人全須全尾地回去,就把路讓開,讓我們離開,隻要我們出了城,定會放了她。」
傅修冷冷看著他:「你放了她,我讓你走。」
他說的是真話,畢竟這世界已經亂成這樣了,欣樺跟蕭雲紀的愛情還沒開始就站在了對立面,結尾無論怎麼發展都會成功。
那傅修也沒必要去管他們之間明爭暗鬥。
可惜蕭雲紀不信。
我正尋思著說點什麼打破僵局,腦子裏突然傳來005的聲音:
「877!大事不好了!中控系統檢查發現你違規操作了!現在已經調用權限把你收回來了……」
什麼?
我還沒反應過來,隻感覺靈魂正在剝離出身體。
在徹底失去身體掌控權的那一刻,我隻來得及再看傅修最後一眼。
隔著百米距離,傅修愣了一下,他似乎沒能理解我這一眼是什麼意思。
隻見白萋萋的身體直接癱軟下去,正好脖子對準蕭雲紀的劍。
拉開一道口子。
鮮艷的血液噴灑在城墻上,形成了三個數字:886。
我:「……」
這合理嗎?
005:「這不是給你整點送別儀式嗎?」
不需要,謝謝。
徹底消散前我看著傅修跌跌撞撞爬向我掉落城墻的屍體,顫抖著手不敢觸碰。
他臉上慘白,我的心也像被人緊緊抓住般,疼得喘不過來氣。
15.
因為違規操作,我被中控系統關進了系統牢房。
牢房裏沒有時間流速。
我每天數著日子猜測傅修的任務進度,可能快結束了吧,那傅修的下一個世界不知道會被哪個倒楣系統碰上,也不知道會不會繼續尋死。
而我閑來無事,就開始死機睡覺。
我最近反復夢到一個場景。
那是一個不算大的客廳,窗簾緊緊拉著,室內很昏暗,隻能看見一個少年正在看電影。
門開了,看不清面容的女生走進家門,她把包一丟,大剌剌坐在少年旁邊,搶走了他手裏的薯片:「又在看畫皮……這電影你都刷幾遍了?」
少年被搶了薯片也不惱,還給她抽了張紙巾擦手。
女生徑直把腿搭在了少年腿上,隨口問:「你為什麼喜歡看這個電影啊。」
少年默不作聲給她捏著腿,道:「因為寫實。」
「哈哈哈白修你傻不傻,畫皮說的都是妖魔鬼怪,哪裡寫實了。」
「傅修,我姓傅。」
「好好好,傅修。」女生無奈嘆氣,「養你這麼大,姐姐不願意叫,也不願意跟我姓,哎,小白眼狼,你說啊,哪裡寫實。」
少年傅修臉上帶著不合年紀的冷:「這世界上的人,不都跟妖魔鬼怪一樣戴著偽善的面具嗎?」
女生故意逗他:「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了一個沒有體溫,沒有心跳,看不出顏色,聞不到花香的妖怪,你要怎麼確定我是我?」
傅修顯然被難住,又皺起眉。
女生笑嘻嘻刮了一下他鼻子:「傻子,看眼神啊,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神是藏不住的。」
她笑嘻嘻地將少年細軟的頭發糅亂:「我可是最喜歡小傅修的。」
傅修被當成玩具一樣揉捏,嘴角卻帶著笑意。
場景迅速變化,歡聲笑語越來越遠。
「877!877你醒醒!」
有聲音急匆匆把我叫醒。
我迷迷糊糊醒過來,發現系統傳送站全亂套了:
「怎麼了?」
「大事不好了!你管轄的那個世界崩了啊!」
什麼?
16.
來不及多說,中央系統帶我迅速來到監測中心。
隻見大雲朝世界的磁場開始劇烈波動,根本看不清裏面是什麼情況。
我趕緊說:「現在能穩定這個世界的辦法就是趕緊傳送新的宿主進去,以往數據清零。」
整個系統空間運行都依靠各個世界的能量,其中一個崩了,會造成難以估量的後果,他們也來不及多想我的話,直接給我開了操作權限。
中央系統:「新宿主有好的人選嗎?務必要聽話好管教的。」
我微笑:「放心吧,保證聽話。」
然後在新任宿主的消息欄中輸入:
宿主姓名:白夕。
中央系統驚愕地看著我,我後退了一步,對他擺了擺手:「886。」
我都想起來了。
我叫白夕,跟傅修一起被系統選中。
可惜我在第一個世界由於任務失敗,被消去記憶改造成工作機器。
而傅修找了我一個又一個世界。
找到最後甚至想跟我一樣死一死,看看到底會去什麼地方。
所以這一次,我選擇傳送我自己。
再醒來時,我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站在一群乞丐中間。
我感受了一下新身體,這次沒有那些奇怪的監測,沒有什麼系統,我成了一個真正的人。
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人撞到一邊。
那人嫌惡地掃了我一眼,罵罵咧咧:「真晦氣,上清寺法師一年一次講經連乞丐也來湊熱鬧。」
啊又是講經,幾年過去了嗎?
去寺廟的必經之路上突然傳來一陣喧囂,嘈雜間隻聽見侍從讓人群避讓。
我戳了戳前面看熱鬧的大哥:「這是怎麼了?」
大哥興沖沖地說:「帝師傅修傅大人今日出家,女帝陛下親自相送。」
「什麼?!」
「可惜了傅大人年紀輕輕,一表人才,怎麼就突然看破紅塵了呢。」
「離譜!」
「我也覺得。」
「他出家了我咋辦啊!!」
大哥一轉頭對上我黢黑的臉,嚇了一跳:「咋,你打算逮著傅大人一個人要飯啊?」
我:「……」
眼看著馬車已經到了眼前,我使勁往前擠:「等等!停一下!」
人流太過擁擠,我往前沖了無數次又無數次被沖回來。
情急之下我大喊:「傅修!」
馬車果然停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挑起簾幕,幾年過去,傅修的臉似乎更冷了些,帶著些殺氣與疲憊。
他看見我愣了一下,微蹙起眉:「夕奴?」
啊?
我現在是夕奴?
我晃神間他已經讓僕從給我遞了袋銀子,然後放下簾幕,冷淡的聲音傳出來。
傅修:「走吧。」
我怒極:「小白眼狼!你連我的眼神都看不出來了嗎!」
空氣寂靜了一瞬。
有人影跌跌撞撞奔下馬車。
我們隔著人群相望。
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17.
室內燭光昏暗。
我清洗幹凈身體後就一直等在這裏,不知道傅修去哪兒了,我等啊等,等到最後實在困得受不了,就沉沉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有人在我旁邊躺下,像是怕我會消失般,從身後緊緊攬住我。
「傅修?」
他將臉埋在我頸脖,悶聲道:「嗯。」
我跟傅修是青梅竹馬,大他三歲。
我想起那年他爸媽剛出意外,聽說他精神狀態很差後,我就讓他搬來我租的房子跟我一起住。
那天晚上他從房間出來,擠上我睡的沙發,就是這樣從後面抱著我,隱忍又難過地悶聲說:「白夕,我沒有家了。」
傅修自小性子孤僻,我像捂著一塊冰一樣,一捂就是三年。
所以我想不到在剛開始,我死在那個世界後,他是怎麼過的。
聽著身後呼吸聲漸漸沉穩,我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去哪兒了?」
「辭官。」
「啊?」
傅修低聲道:「遠離主角保平安。」
我沒忍住笑出聲。
其實我利用了一個bug。
傅修在白萋萋死後情緒激動,肯定是做了什麼瘋事才讓世界紊亂,而我當時還是本世界系統,在沒有交接系統權限前用宿主身份遁逃。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系統了。
不過走遠點也好。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重新生活。
18.
我跟傅修離京前,欣樺在城外送行。
即使穿著常服,她身上也帶著藏不住的帝王氣。
她對傅修說:「先生教我治國安天下,教我不拘情愛,我本以為先生是這世上最通透的人,會永遠陪我站在這權力頂峰,沒想到我竟猜錯了。」
欣樺淩厲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掃而光,似乎是很不滿意。
「先生拘於情愛也就罷了,好歹是個名門閨秀,一個亡國奴婢,怎值得先生辭官歸隱?」
哎,這欣樺修行還是不到位啊。
傅修將我護在身後,而後說:「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對與錯,追求是什麼全看自己想要什麼,對我而言,她是權,我便求權,是情愛,我便逐愛。她便是神,我就算求神又何妨。陛下也是一樣,隻有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這條帝王路才會走得長久。」
欣樺沉思良久,再次起身,對傅修行了一個學生禮:「學生受教了。」
眼看著那個充滿權力、紛爭、虛假、繁榮的京都越來越遠。
我坐在馬車上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咱們銀子帶夠了嗎?」
傅修從座位底下拿出一個小箱子。
我沉默了:「就這些?」
我記得傅修府上可是有金庫的啊。
傅修挑眉笑道:「那些錢借給欣樺了,每年三成利。」
我懵:「什麼概念?」
「相當於……你可以每個月都買棟別墅玩一玩。」
「金主大大求包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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