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摸不清他在想什麼,隻能聽到他疏冷的嗓音:「你可以這麼認為。」
與我指尖相貼的那一片手腕皮膚溫熱,幾乎能感受到脈搏的跳動。我忍不住輕輕摩挲了兩下,抬眼看到他耳朵掠過一抹淡淡的紅。
然後他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林嬌嬌。」嚴知淵警告似的壓低嗓音,「你還是個小姑娘,不要整天想這種事。」
我眨了眨眼睛,無辜地看著他:「我想什麼了?叔叔,我隻是不小心碰到,你不要誤會我。」
「……」
嚴知淵望著我,半晌,忽然勾了勾唇角,俯下身湊近了我的臉。
我又緊張又期待,下意識閉上眼睛。
結果他的氣息就停在離我極近的地方,若有似無地,卻不肯再往前一步。
我緩緩睜開眼,正對上嚴知淵那對眼尾微挑的漂亮眼睛。
他眼中湧出絲絲縷縷的笑意,慢條斯理地問我:「林嬌嬌,你很期待嗎?」
「……」
一瞬間,我羞恥又惱怒,想也沒想地往前一湊,親了他一下。
薄荷淡淡的清涼氣味傳來,隻一秒就分開。
我猛地後退一步,故作鎮定地看著他:「的確很期待,所以要自己主動一點。」
說完,我不等他回應,轉身跑回了次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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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門反鎖後,我後背緊貼著門板,在一片安靜中,幾乎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臉頰也是一片滾燙。
這天晚上,因為夢到了那個轉瞬即逝的吻,我一整夜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走出去,才發現嚴知淵眼下也泛著淡淡的青黑色。
「……」
我看了他一眼,試探地問:「嚴知淵,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嗯,昨晚處理工作,睡得晚了。」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把煎好的黃油麵包片放在我面前的盤子裏,「吃早飯吧,吃完飯我送你去學校。」
3
嚴知淵開車把我送到了學校南門口,然後才回了自己公司。
臨走前,他囑咐我:「下課後給我打電話,如果我沒接,就自己先打車回去。」
我乖巧地應聲,目送他的車轉向、離去,直到它徹底消失在我視線裏,才調轉方向,去教室上課。
我們才大一,還沒有幾個膽子大的人敢翹課,所以教室裏坐得滿滿當當,好在室友提前幫我佔了座。
我挨著她坐下來,從包裏拿出課本和手機,不經意地一掃,看到一條新消息。
來自我爸。
「星星,今天有空回家一趟嗎?爸爸有點事想和你商量。」
自從我媽走後,他再也沒用這樣溫和又親昵的語氣跟我說過話,以至於看到這條消息時,我有一瞬間時空錯亂的恍惚感。
等回過神,我忽然想到昨晚嚴爾夢跟嚴知淵說過的話。
心裏漸漸明白過來,我盯著手機,冷笑一聲,又把它扔回了書包裏。
大概是因為我沒回消息的緣故,中午剛進食堂,我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冷聲道:「有事?」
一個月前還在怒吼著「從我家滾出去」的男人,在電話裏柔聲細語地跟我說:「星星啊,爸爸想你了,今天下課回來吃個飯吧,我讓你嚴阿姨做你愛吃的菜。」
我覺得又嘲諷又好笑,但還是答應回去了。
路上,嚴知淵給我發了條消息:「下課了嗎?」
我握著手機看了半天,沒回復,他便又發來消息,是一串電話號碼:「下課後打這個電話,我喊人去接你。」
嚴爾夢做了一桌子菜,沒幾樣是我愛吃的。我爸往我碗裏盛了一勺排骨湯,討好似的笑:「星星,來喝點湯補補,你都瘦了。」
我垂眼勾了勾唇角,忽然把勺子丟進碗裏,向後靠在椅背上:「我花生過敏,爸,你要是想謀財害命的話,可以直說。 」
他僵了僵,唇邊的笑幾乎掛不住:「星星,怎麼跟爸爸說話呢?」
嚴爾夢煽風點火,在一旁柔柔地說:「星星,你上次在酒店鬧的事情,爸爸媽媽不怪你……」
「爸爸媽媽?我媽早就死了,還是被你倆氣死的。」我偏了偏頭,看著她笑,「怎麼,嚴爾夢,你很想去地下陪她嗎?」
嚴爾夢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我爸很看不慣我針對她,當即皺著眉,大手一揮:「林星,我還是跟你說正事吧——你媽走之前,是不是把市區那套房子過戶到了你名下?還有她留給你那些首飾金子,你拿出來,爸爸有急用。」
果然是為了錢。
我眼皮一抬,不鹹不淡地說:「不拿。」
「林星!」他馬上加重了語氣,「現在家裏的公司出了問題,需要這筆資金!那是你媽和我十幾年的心血,你忍心看著它付諸東流嗎?」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望著他,險些笑出聲來。
「當初我媽躺在病房裏,你帶著嚴爾夢過去,說以後家裏的東西都交給嚴爾夢保管的時候,我就在病房裏——我就在洗手間。」
我看著他驟然煞白的臉,笑容一斂,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林進,你帶著這女人去刺激我媽的時候,有想過你們十幾年的心血、二十年的婚姻嗎?」
話音未落,一股滾燙的熱流就潑在了我胸口。
是坐在我對面的林清月。
她潑完手裏的排骨湯,還惡狠狠地瞪著我:「不許罵我媽媽!」
那張還沒完全長開的稚嫩小臉,雖然一點都不像我爸,卻已經有了嚴爾夢幾分神韻。我偏頭看了她幾秒,忽然抬手,甩了她一耳光。
「清月——」
嚴爾夢豁然站起來,在林清月聲嘶力竭的哭喊聲中,我爸跟著站起來,想也沒想地回擊了我一巴掌。
他用的力氣極大,我被打得偏過頭去,半邊臉都發麻,耳畔也嗡嗡作響。
「林星,你妹妹才五歲!!」
我用舌尖頂了頂劇痛的口腔軟肉,轉頭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林進,我也才十九歲。」
從餐廳墻邊的鏡子裏,我看到自己如今的樣子。胸口的排骨湯把衣服染得一片狼藉,頭發散亂,半邊臉已經腫了起來。
狼狽得要死,像條可憐蟲。
林進眼神動了動:「嬌嬌……」
「林進,要錢,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頂著受傷的臉,漫無目的在街頭遊蕩,然後在一家 24 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了幾罐啤酒,在門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我一邊喝酒,一邊出神地想著過去的事情,直到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起來。
是嚴知淵的電話。
我沒有接,就那樣看著它持之以恆地響了一分鐘,然後螢幕暗下去,又重新亮起來。
「發定位,我去接你。」
我拿起手機,把定位發給他,過了幾秒又覺得後悔,於是飛快地撤回了。
「不用管我。」我打字回復他,「今晚我回寢室住。」
其實我沒打算回寢室,頂著這樣一張臉回去,我都能想到別人的猜測和議論。
可我一點也不想讓她們可憐我。
我坐在花壇邊,借著便利店窗口透出的燈光,一罐又一罐地喝著手裏的啤酒。
喝到中途,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大雨。
我暈暈乎乎地站起身,又坐下,抓起手機,準備打個車,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
下一秒,熟悉的冷清男聲就在我發頂響起來。
「嬌嬌。」
他沒有叫我的姓。
我抬起醉得曚昽的眼睛,看到嚴知淵撐著一把傘,站在距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
雨簾被昏黃的路燈染得一片模糊,他站在那裏,身姿鋒凜,微微垂頭望著我。
我撐著下巴,仰頭望著他笑:「嚴知淵,你怎麼來啦?」
我想我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麼看到他一貫冷漠的眼底,有深重的痛惜之色漸漸湧起。
柔軟溫熱的指腹輕輕擦過我紅腫的臉,雨聲淅瀝中,嚴知淵的嗓音格外溫柔。
「嬌嬌,我們先回家。」
4
便利店撐在這兒的傘隻能遮住一小半雨水,我全身幾乎都被淋透了,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正要跟著嚴知淵走,他忽然步伐一頓,把傘收了,隨手扔到旁邊的桌子上。
「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轉過身,彎腰把我抱了起來。
身子一輕,我下意識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下一秒就聽到他低低的嗓音:「明明酒量不行,還要喝這麼多。」
無奈中帶了點溫柔的斥責。
自從我媽走後,再也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過話了。
我鼻子倏然一酸,忍不住把腦袋埋在他胸口,嗚咽著喊了一聲:「媽媽……」
冰涼的雨水澆灌而下,嚴知淵身子僵了僵,但還是什麼都沒說,把我抱進了車裏。
車內一片暖意,除此之外,繚繞在我鼻息間的,還有一片淡淡的柚子香氣。
嚴知淵探過身子,幫我系好安全帶,又伸手,把我被雨水淋濕、亂七八糟貼著臉頰的頭發耐心地整好,撥到耳後去。
做這一切時他力道輕柔,神情專注,那雙海一般深沉的眼睛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酒意上湧,我像被蠱惑了那樣,忽然湊過去,在他唇邊親了一下。
又覺得不夠,伸出舌尖舔了舔。
嚴知淵的動作一下子僵住,半晌才道:「……嬌嬌,你喝醉了。」
「嚴知淵,你為什麼會來找我呢?」
我偏著頭,視線蒙眬地望向他:「我都說了,我要回寢室住……」
他發動了車子,一邊開車一邊說:「不要這麼嘴硬,林嬌嬌,你還是個小姑娘,任性一點也沒人會怪你。」
語氣很平靜,隻在說話的間隙零星露出一點溫柔,卻輕而易舉地擊潰了我。
我捂著仍然隱隱作痛的臉,失聲痛哭。
「媽媽……」
大概是喝了酒又淋了雨的緣故,哭到最後,我的腦子越來越不清醒,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車停在樓下,嚴知淵把我抱出來,一路回了家。
他在浴缸裏放了熱水,然後把我放了進去。
熱意包裹,熨帖的舒服湧上來,我迷迷糊糊地開始脫衣服。
結果一隻溫熱的手伸過來,按住了我的手。
抬起頭,嚴知淵那張被熱霧模糊卻仍然出挑的臉撞進我目光中。
「嬌嬌。」他喉結動了動,嗓音微微沙啞,「等我出去你再……幹凈的衣服我放在櫃子裏了,你洗完自己穿。」
我已經醉得不行,但潛意識還在,於是睜著一雙眼睛,茫然地望向他:「我們可以一起洗啊。」
「……」
嚴知淵一個字也沒說,轉身就走。
然而步伐急促,看上去像一場狼狽的逃離。
浴室門在我面前「砰」地一聲關上,空間裏驟然安靜下來。良久,我扯了扯唇角,低下頭,把臉埋進水裏,任由淚水和它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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