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凋零,飄得到處都是。
幾個池子裡的水變成了深紅色,似血一般。
高高的燈柱下方吊著幾個人,他們滿臉驚恐地掙扎著,嘴裡罵罵咧咧,“薄妄你不得好死!”
“薄妄你個殺坯,那麼多人死你怎麼不死!”
“有本事你就把我們全殺了!”
“薄妄!你就是頭沒人性的畜生!我們龔家和你沒完!”
“薄妄你真當這世上沒有因果報應嗎?你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
“……”
燈柱下方,站著幾個戴著連衣帽、白面具的人,個個手中拿著長鞭子,架勢駭人。
聽著那些咒罵,他們齊齊甩起手中長鞭抽上去。
一時間,悽慘的尖叫聲四起。
這不是什麼婚禮,而是人間煉獄。
活死人。
是薄妄?他來了?
第97章 發瘋!他今天就沒打算好好收場
鹿之綾沿著白色的走道往前走,隻見見季家人和霍家人抱團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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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曼詩身上還穿著漂亮的婚紗,所有人的臉上都已經看不到婚禮該有的愉悅,隻有凝重。
“出什麼事了,曼詩?”谷娜朝著自己的好友走去。
季曼詩一見到她,委屈得眼淚差點掉下來,伸手就抱住她,“娜娜……”
“……”
鹿之綾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忽然望見正中央的池中,龔姿樺被一個活死人抓著頭狠狠按進鮮紅的水裡。
“唔唔唔——”
龔姿樺痛苦地掙扎著,身上的華服湿透,像是染了一身的血。
那人將她按了一會抓著頭發扯起來,聲音陰沉冷血,“說,鹿小姐被你弄去哪了?”
龔姿樺如同丟了魂一般,滿臉驚恐呆滯,渾身發抖,不住地搖頭,“我沒弄她,我真的沒弄她……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聞言,那人往池邊看過去,揚聲道,“不說,再吊一個!”
話落,又一個人在慘叫聲中被吊上燈柱。
鹿之綾這才發現所有被吊著的都是前來參加婚禮的龔家人。
“啊——”
龔姿樺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被吊起來像人皮燈籠一樣晃蕩,捂著臉連連尖叫,淚流滿面。
她隻是不想讓鹿之綾找到谷娜,一開始她讓人引走鹿之綾,可鹿之綾及時發覺。
後來她看鹿之綾身邊有保鏢保護,就讓人把谷娜敲暈帶走,就這樣而已,她碰都沒碰鹿之綾。
沒想到薄妄突然帶人殺進來,問了一圈,知道她引走過鹿之綾,就開始針對龔家。
她真的不知道鹿之綾現在在哪。
為什麼不放過她……
旁邊的活死人再一次抓著她的頭發將她按進水裡,冷冷地道,“龔小姐最好再仔細想想,上面冷,別讓你家人凍著。”
“唔唔,我不……嗚嗚……”
龔姿樺被按在水裡窒息得幾乎死過去。
鹿之綾看著,轉眸,城堡前方停著那輛精致的南瓜馬車。
薄妄靠在車上,低頭咬著煙,稜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打火機在他手裡轉了一圈,火焰在暗色中亮起。
他點了煙,一襲黑色風衣被風卷起衣角,卷起凌厲肅殺。
前來參加婚禮的丁玉君、薄清林坐在一旁,穿著華麗晚禮服的夏美晴在旁邊陪著,替一臉憂愁的丁玉君按著太陽穴,一雙美目則望著燈柱下吊著的龔家人,眉頭緊緊蹙著。
薄妄這個人,真的是沒人性的。
胡亂起來誰都勸不住。
那龔家也不是沒名沒姓的,說吊就吊,說打就打,還把自己底下那幫活死人都叫了過來。
季競站在一旁陪著連抽好幾根煙,臉色煞白,沒半點血色。
好一會兒,他吐了煙,碾上一腳,抬頭看向薄妄冷峻的側臉,“妄哥,要不,把這裡交給我吧?”
這事鬧大了。
今天是他二姐的婚禮,來的賓客有頭有臉,要是鬧出人命,他都不敢想怎麼收場。
一個女人而已,還是個結了婚有身孕的,至於嗎?
薄妄緩緩吐出一口煙,側目睨他,聲音涼得跟冰一樣,“你也想下水裡泡著?不急,我一個個收拾。”
他今天就沒打算好好收場。
說完,他重新咬住煙,抬起腳就往前走,站在池邊,拔出腰後的槍對準龔姿樺。
“啊——”
不少賓客嚇得捂住了臉不敢看。
剛被從水裡拎起來的龔姿樺一看那槍口,瞳孔瞬間擴大,直接昏死在活死人的身上。
薄妄咬著煙笑了下,笑得放蕩,他毫無顧忌地打開保險,扣下板機。
“薄妄。”
一個清冽的聲音在夜風中響起。
薄妄身軀一震,猛地轉眸,眼底猩紅,血絲猙獰。
鹿之綾被他的眼神怵到,她朝他走過去,強作鎮定地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薄妄的視線順著她白皙的臉往下遊走,她一身長裙溫柔雅致,裙邊沾了些泥,別的沒破沒損,完好無缺。
他的喉嚨緊了緊,將嘴裡的煙吐到地上,漫不經心地道,“沒什麼,以為你死了,給你報仇呢。”
鹿之綾聽得心髒一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乖乖……”
丁玉君一見到鹿之綾就站起來,激動地撲過去,摸著她的臉,“你沒事吧,你傷著沒有?你去哪了電話都打不通。”
“……”
季競一臉驚訝,什麼情況?
薄家老太太也這麼緊張鹿之綾?不就是在茶樓買過茶葉麼?
“我沒事。”
鹿之綾從手包裡拿出手機,一條條未接電話的提示跳出來,她不禁蹙眉,“谷導被人綁在林子裡,我去幫了一下,可能是林子裡沒有信號。”
她真的沒聽到有來電的動靜。
“你沒事就好,我就說你福大命大,好好找就是了,他非鬧成這樣……”
丁玉君皺著眉頭回頭看向薄妄,好不容易讓之綾引著他走正路了,又鬧這一出。
薄妄一臉的沒所謂。
這麼大的陣仗竟全是因為她。
鹿之綾一時心緒起伏得有厲害,她搭著丁玉君的手看向薄妄,鬧成這樣,薄家、季家、龔家怎麼收場……
薄崢嶸一定會發怒。
想了想,她朝著薄妄走過去,輕輕拉了下他的袖子,低聲道,“我沒事。”
“……”
薄妄低眸看著她蔥白的指尖,薄唇抿了抿,舌尖還殘存著煙草的澀味。
“你是睡醒直接來找我的嗎?吃過飯了嗎?”
她小聲地關切著。
“沒有。”
薄妄任由她拉著自己的袖子,拿槍的手放下來。
“那我們回去吃飯吧?”
鹿之綾道。
聞言,薄妄抬眼看向她,她的眼中沒有龔家人的憤怒,沒有旁觀者看怪物一樣的驚恐,也沒有丁玉君滿面的愁容。
她眼裡隻有他,隻心心念念他有沒有吃飯。
鹿之綾又拉了拉他的袖子,“嗯?不吃飯身體會不好。”
“嗯。”
他低沉地應上一句。
“……”
季競在一旁呆呆地看著。
鹿之綾一出現,妄哥渾身的戾氣都降下去了,這可不像是隨便玩玩的女人。
薄妄轉眸掃向不遠處的手下。
一群戴面具的人見狀都收起手中的槍和鞭子,將龔家人放下慢慢往後退。
第98章 白紗落到她的頭上,他看直了眼
“不準走!你們不準走!”
“我要告你們,告得你們牢底坐穿!”
龔家人一被放下就急著要攔活死人。
一群人飛快地站成一排,轉身面向龔家人,臉上的白色面具在月光下滲著森冷寒氣,一雙雙空洞的眼看不出任何東西。
“龔家確定要惹上我們嗎?”
一眾活死人拔出槍來,毫不退縮地對峙上龔家。
“……”
聽到這話,龔家人的表情都是一僵。
活死人的名頭誰沒聽過,這就是一群黑暗中的蝼蟻,看著不怎麼樣,但當它要你命的時候,你連躲都沒地方躲,隻能等著被咬得屍骨無存。
這群喪心病狂的人,多大的家族也不敢輕易惹上。
但是就這麼算了,龔家以後還怎麼在江北立足?
活死人們站在那裡,見龔家沒人再攔,便伸手將槍收了起來。
他們抬手拉低帽檐,齊齊朝薄妄的方向恭敬地低了低頭,而後轉身離開,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夏美晴看著,忍不住小聲嘀咕,“還說活死人不是薄妄的。”
“都說了,戴白面具的一定是活死人?不過是些薄妄請來的幫手,不要胡說。”
丁玉君冷冷地看向夏美晴。
“……”
夏美晴閉嘴。
龔家人狼狽地靠到一起,轉眸朝這邊看來,又恨又怒。
“走了。”
薄妄懶得再呆下去,牽過鹿之綾的手就走。
“等一下。”
她把手抽出來。
薄妄深色的眸中掠過一抹不豫,臉色再次沉下來。
鹿之綾走到丁玉君身旁,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些話。
“好,我知道怎麼應付了。”丁玉君很是欣慰地看向她,“好孩子,你總是想得這麼周全。”
“嗯。”
鹿之綾轉身快步走到薄妄身邊,自然地將手重新放回他的掌心。
薄妄的面色這才緩下來,牽著她離開。
“不能走,今天誰都不能走!”
龔家老太太被人扶著走出來,望向丁玉君和走過來的季家人,拔高了蒼老的聲音喊道——
“薄老太太,季老太太,你們是不是該給我們龔家一個交代?我們來恭賀季二小姐新婚,結果落得這樣一個場面。”
“我知道薄家權大勢大,在K國一手遮天,這就不給我們活路了?我們龔家到底是哪裡得罪了薄大少爺?”
“……”
季家人個個面上有些尷尬。
他們做為主家看著薄妄搞這麼大不阻止,確實說不過去,本來他們也想出面勸說,但被季競給強行攔住。
季競這人平時吊兒郎當看著特不靠譜,可腦子清醒,他今天一看薄妄這架勢就知道動了真格,不能勸,誰勸誰死。
寧可得罪十個龔家都不能得罪一個薄妄。
“讓開。”
薄妄嗓音低沉地開口,握著鹿之綾的手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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